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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上座 第四章

真是一場鬧劇!

姜綺瑤搖了搖頭,上前打算關門,卻看見門外不遠的樹下,司徒逸正斜倚著身子靠在樹干上,那雙在夜里隱隱發亮的星眸直瞅著她,想必方才那一場鬧劇已盡收他的眼里。

可惡!都是他害的!

姜綺瑤將這件事歸咎于他身上,更氣他竟然袖手旁觀,沒有出面!

「娘……」兒子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她一驚,立即轉過身。

「小路,把你吵醒了嗎?」她蹲在他面前,擔心方才陳小圓所說的話會傷害到他。

「嗯。」姜小路柔了柔惺忪睡眼。「娘,大斧叔叔為什麼跑來我們家吵架?」

「娘也不太清楚,可能有些誤會吧!」

「喔!」他點點頭,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現在他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娘,外公說,爹和娘應該睡在一起的,是不是?」

姜綺瑤瞬間漲紅了臉。阿爹是怎麼回事,干麼和小孩子說這種話?

「小路,娘和爹的情形不一樣,所以不能睡在一起。」不管怎樣,還是要和小路說清楚才行。

「這樣啊……」姜小路似懂非懂的頷首,也沒追問為什麼情形不一樣。「如果你不讓爹和你睡覺,可不可以讓爹和我睡啊?衛叔叔和狄叔叔還有柴房可以睡,爹睡在外頭很可憐的,而且今兒個夜里可能會下雨。」

姜綺瑤一赧,瞪向那棵大樹,卻發現司徒逸已經走到門外。

姜小路見狀,立刻跑向他,抓住他的手搖晃。

「爹,好不好,你和小路一起睡吧!」

「「小路,我答應過你娘不可以進屋,所以除非你娘允許,否則我不會跨過這個門檻半步。」司徒逸嘴角噙著笑,將問題丟給那個一直瞪他的女人。」

「娘,好不好嘛!小路想和爹一起睡。」姜小路馬上跑到娘的跟前,同樣拉著她的手搖著。

姜綺瑤瞪了一眼司徒逸,眼底有著警告——別找我麻煩!

司徒逸聳聳肩,表情無辜。

「小路,別為難你娘了。」他意思意思地說。

「那……小路出去陪爹睡。」姜小路眼兒轉啊轉的,突然提議。

「不可以,小路,你不是說今晚可能會下雨嗎?」姜綺瑤立即反對。

「可是小路想和爹一起睡啊!小路終于有爹了,想陪著爹嘛!」委屈的音調讓人不忍。

「小路……」姜綺瑤無力的望著兒子那充滿孺慕之情的眼神,再望向此時反而不發一語的司徒逸,明知道這是他的詭計,但是她卻無法不中計,總不能真讓兒子露宿吧!

良久,她無奈的妥協,「好吧!讓你爹到你房里陪你睡覺。」

「耶!太棒了,爹,快進來快進來!」姜小路興奮的沖到門外,要將司徒逸拉進來。

司徒逸微笑的深凝著她,嘴角似笑非笑。

「你確定?」進屋前,他故意問。

「這一切不都在你的算計中嗎?」她咬牙切齒。難道他以為她笨得看不出來他利用兒子要的把戲嗎?

「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那我就不進去了。」他沒有移動腳步。

「爹?」姜小路仰頭疑惑的望著他。

「抱歉,小路。」司徒逸疼寵的模了模他的頭。

「娘!」姜小路嘟著嘴喊。

姜綺瑤握緊拳頭,再次投降。

「司徒逸,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她火氣頗大的說,也瞪向顯然是幫凶的兒子。「你也一樣,再-唆我就真的讓你睡外面,別想我會再心疼了!」說完,便氣沖沖的轉身回房。

司徒逸模模鼻子,無奈的笑了笑,這才牽著兒子的手走進屋里。

「我們去睡覺吧,兒子。」

「爹,你有情敵喔!」躺在床上,姜小路不再像在外頭表現得那般膩著司徒逸。

「我知道。」之前那一幕他看得非常清楚,伍大斧對綺瑤的愛慕和陳小圓對綺瑤的敵意都非常明顯,他知道這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連小路都看出來了,也只有綺瑤這個對感情理解力超級遲鈍的人才會搞不清楚狀況。

想當初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她理解他的感情,依照伍大斧那種含蓄的表現,她是不可能發現的。

「怎麼?爹不緊張嗎?」姜小路轉身趴在床上,雙手支著下巴,好奇的望著他。

「別擔心,兒子,他構不成威脅的。」司徒逸輕笑,認真的望向兒子,對他不一的態度是有所感的。「小路,謝謝你剛剛幫爹一個大忙。」

姜小路眨眨眼,撇開頭。「我只是想幫娘。」

司徒逸模模他的頭,疼惜的低語。「你是個很棒的兒子。」

他沒有說話,房里就這麼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窗外的些微動靜讓司徒逸唇角一勾,徐徐的開口。

「小路,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從兒子的態度,他看出他對他尚有隔閡,就趁機兩個人一起解決吧!

姜小路偏頭睨他一眼,猶豫了一會兒才道︰「當初為什麼拋棄娘?」

「我沒有拋棄你娘,小路,當初你祖父和叔叔被壞人軟禁著,爹必須想辦法將他們救出來,雖然我答應你娘盡快回來接她,可事情比我所想的還要棘手,這一拖,時間就長了,當我好不容易把事情處理好,準備回來接你娘回山莊成親時,你娘已經不在那里了,我到處尋找打听,結果從當時幾個鄰居口中得知你娘不慎墜河,死了。」想到當時乍听消息時那種揪心、幾近瘋狂的痛苦,他就忍不住打冷顫,「要不是你衛叔叔他們將爹打昏,你娘做的那個墳督會成為真的了。」

窗外響起了微微的怞氣聲,司徒逸微微一笑。

姜小路驚訝的望著他。「什麼意思?」

「小路,爹很愛很愛你娘,當初以為你娘死了的時候,爹根本無法思考,想也沒想的只想追隨她而去,不過衛琛和狄-將爹打昏,把爹送回家去,爹痛苦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的將傷痛藏在心里,可是爹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娘。」

姜小路默默的望著他好一會兒,將臉埋進棉被里。

「你……知道我的存在嗎?」他聲音悶悶的從被子里傳出來。

司徒逸溫柔地撫著他的頭。

「不,我不知道。」

他于是不再說話,司徒逸也沒有再開口。

窗外的人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悄悄的離開,回到自己的臥房。

她該相信他嗎?

姜綺瑤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該相信他的說詞,或者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他……應該不會欺騙小路吧!

親情攻勢加上軟硬兼施,即便是姜綺瑤再怎麼反對,可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如今她是單口難敵三嘴,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趕在七月前,姜老爹將兩人送進洞房,雖然倉卒了一點,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反正司徒逸現在雖然什麼都沒有,可帶出來的銀票還不少,所以該有的,他可是一樣也沒少辦,就怕女兒拿借口拖延。

這場婚禮,眾人皆是樂觀其成,除了伍大斧。

不過又能如何?

一看見司徒逸的容貌,就知道他是姜小路的爹,以他「了不起算是一個朋友」的身分,不僅不可以反對,還要大力的支持、真誠的祝福才是,只是……心痛啊!

席間,他任由陳小圓笑嘻嘻的纏著他。面對心愛的人嫁別人的情景,光是忍著心痛的感覺,忍著不要流下男兒淚就已經費盡他的心力,他已經飭力驅逐一旁黏人的麻煩了。

「沒想到姜綺瑤的男人竟然這般優秀,嘖!真是便宜她了,她肯定是利用兒子當籌碼換來這場婚禮的。」陳小圓在司徒逸前來敬酒的時候,在伍大斧的耳旁嘀咕。

剛要舉步離去的司徒逸腳步立刻一頓。這個女人叫陳小圓吧?又是「圓」,他和名字中有「圓」的肯定是犯沖,先是一個鷹幫的金圓圓,現下又一個陳小圓,全都是讓他反感的人。

「陳姑娘錯了,」他斜睨著陳小圓那圓圓的臉,毫不客氣的讓她知道,他听到了她說的話。「事實正好相反,是我利用兒子才換來這場婚禮的。」

陳小圓錯愕,伍大斧則尷尬的漲紅臉,瞪了身旁的牛皮糖一眼。

「你閉嘴!」他警告。望著司徒逸轉身離去的背影,他心碎的想,是要回新房了吧!只是看到他維護綺瑤的態度,知道他一定會給她幸福,自己也該徹底死心了。

新房里的姜綺瑤全然不知外頭所發生的小插曲,只見她坐在床沿,也不等新郎宮,便逕自掀開紅頭蓋、拿下鳳冠。

「娘今天好美喔!」陪著她待在房里的姜小路贊嘆。

姜綺瑤斜睨著這個小鬼靈精。她會點頭答應下嫁,有七成全是因為他,至于另外三成……

「就今兒個漂亮,以前都不漂亮嗎?」

「嘻嘻,娘心里是不是不痛快,所以才這麼挑小路的語病?」姜小路嘻嘻一笑。

她認真的望著兒子,輕聲問道︰「小路,你開心嗎?」

姜小路靈動的大眼眨了眨,偏著頭笑望著她。

「當然開心啊!小路終于有爹了,娘也會得到幸福……」微微一頓,他認真的望著娘。「娘,你還怨爹,不高興和爹成親嗎?」

姜綺瑤一怔。怨他嗎?

多少有一點吧,過去的事雖然他已經解釋清楚,她心里其實也相信他了,一切只能怪命運作弄人,但是多年的委屈並不是短短幾天就能散盡的,尤其他還強調,是為了小路才成親的,她嘴里不說,心里可是怨極了呢!

至于後悔……

唉,老實說,她倒是沒有後悔的感覺,反正兒子很開心,這就好了。

「娘,小路希望娘快樂,娘的快樂此小路的快樂重要多了,所以娘如果後悔,那……」

姜綺瑤搖頭,打斷兒子的「解決之道」,將他攬進懷里。他都這麼說了,就算她真的不樂意,還說得出口嗎?

「放心,娘沒有後悔。」

「真的嗎?如果娘是為了小路才為難自己的話,小路會很傷心很傷心的。」他表現出一副哀傷的模樣。

「小路想太多啦!」漾出笑容。這樣貼心孝順的兒子,就算要她赴湯蹈火,她也心甘情願吶!

「那小路就放心了。娘,如果爹以後敢欺負你的話,就用你的天生蠻力勒死他!」姜小路做出凶狠的表情。

姜綺瑤一楞,隨即失笑,抱著兒子笑成一團。

司徒逸一推開門,看見的就是笑成一團的母子倆,那雙銳利的雙眼霎時變得溫柔深情。

這是他失而復得的妻與子呵!

「我以為頭蓋是要新郎官掀的。」他輕聲戲謔,跨進新房,狄-與衛琛跟在後頭走了進來。

「來,小路,我們到前面去吃好吃的。」狄-牽著姜小路的手帶他離開,衛琛也跟在後頭,順手將房門給闔上,把新房留給兩位新人。

「你終于正式成為我的妻子了。」司徒逸滿足的在她身旁坐下。這個儀式,他遲了這麼多年才給她,愧對啊!

他溫柔深情的眼神,讓她的心跳失了速。

「我有……唔……」才開口,他便低頭吻住她,那熾熱的吻幾乎燒灼掉她的理智。

她閃躲著他的唇,勉強開目。「放……放開我,我有話……嗯……要說……」要命,她的腦袋快糊了,身體也變得軟綿綿的,再繼續下去,她就要棄甲投降了……

「什麼都別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浪費了那麼多年,就別再浪費時間了。」他捧住她的臉,抵著她的唇低哺,然後又深深地、深深地吻住她,火熱而纏綿,幾乎讓她招架不住……

幾乎。

姜綺瑤在即將淪陷之際,只好動手。

司徒逸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一陣天旋地轉後,五體投地的趴跌在床下,錯愕使他好一會兒完全沒有動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她給摔下床!

縱使知道她擁有與生俱來的蠻力,但是他耶!司徒逸耶!武功高強、舉世無雙的司徒逸耶!競然被嬌小、新上任的司徒夫人給擺平?!

一定是他疏于防備,所以才會有這種結果,一定是這樣的。

「姜、綺、瑤!」趴在地上,他咬牙低吼。

「誰……誰叫你不听我說話。」她趕緊辯駁。她都還沒原諒他說的那些傷人話,他竟然敢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般對她上下其手!

見他依然維持原來的姿勢趴在地上,她忍不住調侃。

「你還想賴在地上多久?地板比較涼快嗎?」

司徒逸沒好氣的翻身而起,盤腿坐在地上,仰頭瞅著她。

「你曾听過洞房花燭夜新郎官被新娘子給摔下床的嗎?」他沒好氣的說。

「凡事總有第一次,你做這開先例的第一人,未嘗不是一件創舉,值得後人緬懷。」她聳聳肩。

「是喔,緬懷!我看八成是扎草人釘釘子的緬懷方式吧。」

「這樣也不錯啊!」

無語地望著她良久,才站起身一坐回她身邊,見她戒慎地防衛著,他忍不住失笑。

「別緊張,既然你有‘神力’護身,我也動不了你,是吧?」

「我知道你在取笑我。」她斜睨了他一眼。「如果沒有這‘神力’,你以為當初我是怎麼把你從溪流里撈上來,又是怎麼把你給抬回家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還敢取笑她!

「說的也是。」他理解的點點頭。「不過我可聲明,我沒有取笑你。」只是稍稍調侃一下罷了。

「我才不在乎你有沒有取笑我。」她輕嗤。

「那……你在乎什麼?」知道她有話要說,而且很有可能不是他想听的。

姜綺瑤正色地注視著他,想著該怎麼開口。

「司徒逸,雖然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也成了親,可是我們之間畢竟隔了幾年的空白,難免有些隔閡,再加上心里多少都有點怨怪對方,所以我不希望在這種情形下和你有夫妻之實。」

他就知道。司徒逸在心里一嘆。

「我對你沒有怨怪。」他誠懇地道。

「你有,否則就不會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了。」她輕聲說。

「就算有,也只是怨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就算我真的負你而另娶,你也要用你的神力好好的揍我一頓,把我揍成豬頭才對,干麼悶聲不吭的離開?未免太好欺負了吧!」他帶點哀怨的橫眼看著她。「如果你來揍我一頓,我們就能解開誤會,也不用錯失這麼多年了。」

她瞪著他,一會兒才翻了一個白眼。「現在說這都是多余的,我只想知道,對我的提議你怎麼說?」

「多久?」嘆了口氣,還是妥協了,他知道縱使他沒怨,她可是有氣呢!

「喔?你答應了?」答應得這麼干脆,讓她確實有點意外。

「我是很不願意啦!不過又能怎樣,霸王硬上弓嗎?不說我做不來那種事,就算我真的硬來,下場可能也會像方才一樣,五體投地的趴跌在床下顫抖。」他斜睨著她,忍不住戲謔地道。

姜綺瑤倏地紅了臉,羞惱的瞪著他。

「說吧!你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怨氣和隔閡?」

「我不知道。」垂下眼,避開他探索的眼神。

其實說怨氣、說隔閡,都只是借口,她只是忍不住會去想,他能留多久?

縱使他說會留下,不再離開,可是誰知道哪天又有什麼讓他掛心之事讓他不得不離開,畢竟幾年前讓他離開的人、事、物,至今依然存在啊!

所以她不能又這樣一頭栽進去,否則當他再次離開時,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承受?

她真的不知道,因此,她必須豎起一道牆,保護自己那曾傷重,至今尚未痊愈的心。

「不知道?」司徒逸揚眉。

「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給你一個時間,反正順其自然就是了。」甩開心中沉重的心事,她力求表現輕松自然。

順其自然是嗎?也好,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棄甲投降的。

「好,就依照你的意思吧!」

「既然你同意,那……」她起身,從櫥櫃里拿出一床棉被和枕頭,塞到他手中。「這給你,你請便。」

他錯愕的瞪著手中的東西。「我說娘子,你給我這床被子是要相公我打地鋪,還是睡書房啊?」喔,這兒沒有書房。

「隨便你。」

「既然隨便我,那我選擇這里。」他拍拍婰下的床。

「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過你暫時不要有夫妻之實,但是我堅持夫妻同床而眠,還是你想讓小路以為他爹娘不合?」

提到兒子,姜綺瑤就沒轍了。

瞪他一眼,她哼道︰「奸詐!」算是妥協了。

司徒逸微微一笑,一點也不介意。

「既然談妥了,娘子,夜已深,咱們該就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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