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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摸上床 第七章

仇令剛肅著一張臉,懷里抱著釋巧巧,走過街道,跨進客棧,沿路生人回避,沒人敢靠近一步,因為他的神情實在太過恐怖了。

釋巧巧連動都不敢亂動,乖乖的窩在他的懷里,肚子已經不疼了,可她的心卻還是七上八下,她知道,仇令剛要來個秋後算帳了。

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再為她蓋上被子之後,仇令剛坐在床沿,一雙眼冷冷的盯著她雖然涂了藥,卻仍顯得紅腫的臉頰,盯得愈久,眼底的冷殘愈是明顯,盯得她差點想干脆咬舌自盡了事。

「我說過不許離開客棧的。」想到她將自己置于什麼樣的危險中,他的臉色就更加陰沉。

哦,開始算帳了。她愧疚的不敢看他。

「大夫說,再遲一點,胎兒就不保了。」他又吐出一串冰珠。

她臉色一白,輕輕撫上月復部,她差點害死了孩子!

「我不是有心的……」她低喃著。

「我不該帶你來的。」他臉色陰沉。

她一驚,他不要她了?嫌她煩了?嫌她累贅了?

「堡主,大夫說要讓孕婦靜養,情緒不可過度刺激。」冒著生命危險,佟羿樺道。

仇令剛看著她害怕的眼神以及蒼白的臉色,沉痛的閉了閉眼。

「我不希望你怕我,可是……」冷淡的聲音添進了一股沉痛,他深吸口氣起身離開。

「堡主!」釋巧巧不由自主的喊他。「你……要去哪里?」

「我想為了你好,我還是離開這里好了。」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錯愕地瞪著房門,那兒只站著佟羿樺,他被吩咐留下來保護她。

「終護衛……」釋巧巧低喃。「我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一件很糟糕、很糟糕的事?」

佟羿樺嘆了口氣,在門檻坐下。「夫人,你還是好好的靜養吧,有什麼事,等到身體穩定下來之後再說。」

「可是……他走了?他丟下我,不要我了!」

「不是的。堡主是想讓夫人靜養,不想讓夫人情緒太過激動才離開的,畢竟夫人似乎很怕堡主。」

「我沒有很怕他,只有一點點怕而已啊!比較起來,我寧願承受那一點點害怕,也不想忍受他不在的感覺……」

「夫人,這事……你要告訴堡主啊!」

「他走了,什麼話都不想听我說,拍拍就走人了……他……根本是不要我了。」釋巧巧哀怨地說。

「夫人,堡主不可能不要你的,你可知道那些傷了你的蒙古人下場?」

她搖頭,她逃命都來不及了,哪會知道他們有何下場?

此刻瞧著佟護衛的表情,再想起堡主對「自己的東西」不許他人妄動的脾氣,難不成那些人全死了?

「該不會……血流成河了吧?」釋巧巧猶豫地問。想到那杜雲娘也不知道說了哪句話礙到堡主的耳朵,頭就差點被他給扭下來,那那些人不就更加淒慘了,凌遲嗎?

「沒有,一滴血都沒流。」佟羿樺表情詭異。

她雖然訝異,不過也松了口氣,沒流血……

「堡主只是將那些人斷骨錯筋,一輩子癱著,忍受劇烈的痛苦,就連想自殺也動不了,除非有人好心的殺了他。」他告訴她。

她驚愕地張著嘴,接著恐懼地吞了口口水──斷骨錯筋?!

「堡主是很愛夫人的。」末了,他肯定的道。

愛她?「佟護衛,你可能搞錯了,堡主怎麼可能……愛我呢?」

「那麼堡主一怒為紅顏為的又是什麼?」他幾乎想嘆息了,面對這麼遲鈍的夫人,他忍不住開始同情起堡主了。

「那是因為堡主對自己的東西很保護的關系啊!換成是堡里的其它人被欺負,我相信堡主也會生氣的。」

「可是絕對不會這麼失去理智。」佟羿樺咕噥。可憐的堡主啊!「難道夫人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沒有。」釋巧巧毫不猶豫地說。「他老是冷冰冰的看著我,冷冰冰的對我說話,冷冰冰的命令我這個、警告我那個,再威脅我這個、恐嚇我那個,這種情形可以稱得上愛?抱歉,我一點都不覺得。」

他無奈的搖頭,「堡主的性情本就如此,可夫人,難道你沒感覺到堡主對你特別縱容嗎?」

「完全沒有感覺。」她回答的不假思索。他哪有對他特別縱容了?老是威脅恐嚇她叫縱容?她反倒覺得他限制她很多咧!

他翻了個白眼。「夫人,不管你做了多無禮的事,說了多無禮的話,堡主從沒傷害過你,不是嗎?」光是這點就可以列為奇跡了啊!

「他是沒傷害過我,可是那是因為我沒有做出什麼會讓他傷害我的事啊!」

「天啊!我沒轍了。」佟羿樺仰天長嘆,無奈的咕噥著。

算了,這種事還是留給堡主自己解決,他現在只要負責想辦法解除堡主的冰風暴,不要讓他們一伙人受池魚之殃就行了。

「夫人,你剛剛說希望堡主陪你,是嗎?」

「我是這麼說過啦!可是他……可能已經不在乎了吧!」她哀怨的一嘆。

「夫人,-就好好的休息,睡一覺,我保證你一睜開眼,堡主就陪在你身邊了。」

「真的?」挺懷疑的耶!

「請相信我一次。」

「那……我就睡一下。」釋巧巧其實也非常累了,閉上眼楮,沒多久便睡著了。

佟羿樺就坐在門檻上沒有任何動作,好一會兒,確定床上的人已經熟睡了之後,他才站起身。

「堡主,你應該已經听到了吧!夫人比我們知道的還要遲鈍呢,所以堡主就多點耐心吧!屬下把這里交給堡主了。」

他對著空氣恭敬的說,然後便轉身離開這個小院落,到前頭去找久違的二堡主聊天了。

四周靜得沒有一絲聲音,良久,仇令剛從暗處現身,靜靜的走進房里,關上房門。

她足足睡了十六個時辰才幽幽的醒轉。

甫睜開眼,立即看見一張布滿胡髭的臉,她猛地倒怞了一口氣,才發現是仇令剛。

「堡……堡主?」她吞了口口水,驚愕地瞪著他。

仇令剛審視著她驚慌的表情,她還是怕他。

「-睡了很久。」

她一楞,「堡主……一直陪著我嗎?」

「嗯。」冷冷的應聲,他起身到桌旁端來一碗熱粥。「醒了正好,喝碗粥填填肚子,等一下好吃藥。」

尚未從一直陪著她的驚訝中回神,又看見他竟然拿起湯匙舀了一匙粥,吹了吹之後送到她嘴邊。

「張嘴。」見她發楞,仇令剛蹙眉冷冷的命令。

下意識的服從命令,她張嘴咽下那口粥。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解決掉那碗粥之後,仇令剛端著空碗走到門邊,打開門,將空碗交給守在門外的佟羿樺,然後接過範振杉得知釋巧巧醒過來時趕緊去廚房端過來的藥,關上門走回床前。

「把藥喝了。」又是一句冷冰冰的命令。

乖乖的接過藥,她咕嚕咕嚕的喝下。

接過空碗,這回他沒有離開床邊,直接用內力震開房門,將碗丟了出去,也不管外頭的人來不來得及接住,然後又施內力將房門關上。

「哇!好厲害喔!」釋巧巧贊嘆,欽佩極了。如果她也能有這等功力,在搭配上自己天生的神力,不就所向無敵了?!

仇令剛眼底因她的贊美閃過一絲不自在,臉上卻依然一片冰冷。

「堡主,我睡多久了?」

「十六個時辰。」

「耶!那麼久?」她豬啊,竟然可以睡那麼久。

沉默。

偷偷覷他一眼,還真如佟護衛說的,她一睜眼,就會看到堡主陪著她……

「堡主,你該不會都沒睡覺吧?」瞧他眼楮布滿紅絲,言定許久沒闔眼了。

一直盯著她的冷眼此時撇開了。

「我有睡。」聲音冷硬。

說謊。

她沒有戳破他的謊言,心里甜蜜蜜的,會不會……有沒有可能,堡主真的有那麼一點喜歡她啊?

「肚子有不舒服嗎?」他問。

她搖頭。

「很好。」他冷冷的望著她。「你應該記得當初的條件吧!不準亂跑。」

釋巧巧一楞,經過這一連串的災難,她壓根已經忘了這件事了。

什麼愛她嘛?她還冀望他可能有一點點喜歡她呢,結果她才剛舒服一點,他就準備開始算帳了。

「你該不會把這件事給忘了吧?」他仍舊陰沉的瞪著她。

「沒有,當然沒忘,不準亂跑、不準離開你身邊嘛!沒忘沒忘。」就算忘了,現在也已經牢牢的記在腦子里了。「可是,我不記得堡主有說,違反條件的話會怎樣,對吧?」

「你還敢提?!」他冷喝。

她縮了縮脖子,趕緊閉嘴。

瞪著她好一會兒,最後,他只是長長一嘆。「算了,-也受了罪,我就不追究了。」

耶?這麼好?

「沒事了,你睡吧!」

咦?還睡?她剛剛才醒來耶!

瞅向他,一看見他布滿紅絲的眼,她忍不住開口,「堡主,你可以……陪我睡嗎?」

仇令剛略帶訝異的望著她。

「大夫說你胎氣還不穩定,所以不能有太激烈的動作。」

她紅了臉。「堡主,我說的睡覺就是只閉上眼楮去和周公下棋的睡覺,沒有其它延伸的意思了,懂嗎?」

他又望著她好一會兒,看不出來他冷凝的臉色下到底有什麼想法,不過莫名的,從他的眼中,感覺得到他有一種類似尷尬的情緒。

她微微一笑,「可以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彎身月兌下鞋襪,爬上床,在她身旁躺下,連人帶被的將她攬進懷里。

她這麼說,是為了想讓他睡一覺,否則已經睡了十六個時辰的她怎麼可能還想睡呢!

她根本一點也不困。

半晌──

仇令剛低頭望著懷中又沉沉睡去的人,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疼寵的笑,然後他也閉上眼楮,睡了。

房間的門輕輕的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顆黑色的頭顱悄悄的探了進來。

「巧巧姊姊?」梅靈心輕聲喚著。

在更衣的釋巧巧一听,匆匆的綁好衣帶,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靈心,是你啊!進來坐啊。」她招呼道。

「那個……師伯不在嗎?」她先問。

「你說堡主──他不在,說要到市場去買輛馬車,還要改裝,不過佟護衛在,只是不知道他躲在哪里罷了。」釋巧巧聳肩。

「喔!」她這才安下心,走了進去。「巧巧姊姊,你們要回中原了,對不對?」

「是啊,大夫說可以做長途旅行了。」釋巧巧疑惑地望著她,「怎麼?靈心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我也不知道呢。」她一向開朗的臉顯得有點黯然。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釋巧巧擔憂地問。

「巧巧姊姊……」梅靈心欲言又止的望著她。「巧巧姊姊,如果說……你很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好象也喜歡你,可是你卻知道你們兩個是不可能有結果的,那……你會為了那個人而離鄉背井嗎?」

釋巧巧立即知道她為何有次一問,微微一笑,「首先,我會先搞清楚,為什麼兩個人不可能有結果。」

「那是因為如果兩人在一起,就是……亂輪……」梅靈心垂下頭,囁嚅地道。

釋巧巧一楞,她說……亂輪?!

她以為靈心說的人是二堡主,可……難道她想錯了,她喜歡的不是二堡主,而是與她有密切關系的近親?!

「靈心,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二堡主。」

梅靈心一赧,知道沒能瞞過,只好坦白承認。

「我是喜歡他啊!可這也是問題所在,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難道你可以和父親成親嗎?所以說我和師父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可是,師父又要我和他回中原去,我每天看著他,我會很痛苦的。」

釋巧巧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什麼事咧,嚇了我一跳。」

「巧巧姊姊,難道這樣還不夠嚴重嗎?」她撅著嘴。

「當然不嚴重,一點也不嚴重。」釋巧巧笑嘻嘻地說。

「為什麼?」

「因為這問題很好解決啊,你們又不是真的有血緣關系的父女,對吧!現在他只是你的師父,你呢,只要背叛師門,這個關系就沒啦!」

「背叛師門?」

「對啊,很簡單的。」

「可是……我想學五行八卦啊!」

「想學又何必一定要拜師呢?以後你們成親,你是他的妻子,也可以要他教你嘛!像我,也想要堡主教我功夫呢!堡主的功夫那麼好,不多學一點不是很可惜?」

「這樣啊……」梅靈心沉吟。「真的可以這樣嗎?你們中原那里不會有很多禮教規範嗎?」

「管他那麼多做什麼?仇家堡可沒那些東西。」

「我懂了,好吧!」她作下決定。

「太好了,二堡主肯定會很高興的。」

「巧巧姊姊,你真的要和師伯學功夫嗎?」

「不要叫師伯了,你都要背叛師門了,還是早改口吧。」釋巧巧提醒她。「我是要學啊!不過還沒跟堡主提就是了。」

「可是……你不是有身孕了嗎?」

「笨,我可以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學啊!」她輕笑,她才不會拿孩子冒險咧!

「學功夫很累喔!」

「可是學功夫可以強身,也可以自保,如果我有武功,這回的事件也不至于這麼淒慘,是吧!」

「說的也是。」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更何況……」

「怎樣?」

「堡主願不願意教我還是個大問題呢!」很難嗎?唉!肯定很難。

隔天,返回仇家堡的途中,馬車上。

仇令剛舍棄馬匹,和釋巧巧同坐馬車中。

「你想學武功?」仇令剛突然問。

她一楞,想到可能是靈心或者是那時候隱身在暗處的佟護衛告訴他的。

「對。」點點頭,她勇敢的說。

「學武很累。」他冷聲道。

就知道他不可能教她的。

「我不怕累。」

「學武必須持之以恆,一旦學了之後,再累再苦都不能後悔。」

「我不會後悔。」

「如果你真的學了,我可不準你半途放棄。」

「我說了我不會……咦?堡主願意教我?!」她驚愕地問。

「你不是要跟我學嗎?」他冷哼。

她笑了,「對,我要跟堡主學。」

「那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就開始學。我警告你,你如果喊累的話,我可不饒你。」

「不會,謝謝堡主。」

原來……讓他答應一點也不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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