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燎嬌女 第八章
「雪情!」谷聿平立刻坐在她身邊,將她輕靠在自己身側。「-覺得如何?」
「還好。」雪情低聲的說。
「-剛剛說什麼?」莊崇寒寒聲問。
她抬起頭,對上莊崇寒的眼楮。
「我不會成為你的妻子。」她毫不猶豫地重復一次。
「這張婚書是-父親親手寫的,-想違背他的遺願?害他背上背信的罪名?」
他將婚書丟到雪情身上,「我想-也認不得字,不妨就叫-的……」
「敝人雪莊莊主雪磧,因感莊崇寒救命之恩,故將女兒雪情許配于他,並于婚後將雪莊與敝人所有產業交予他管理,恐口說無憑,遂立下字據為證。」雪情不等他用那輕蔑的口氣說完話,就念出婚書上的內容。
「雪情,是令尊的筆跡嗎?」谷聿平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我假造婚書騙婚嗎?」雪情還未回答,莊崇寒就怒聲斥責。
谷聿平不耐的看他一眼,不理會他。
「雪情?」他喚了一聲。
「是的,的確是爹爹的筆跡。」雪情證實。
「看吧!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谷聿平忍下怒氣開口,「我這是講求真憑實據。」
「哼!那現在你們無話可說了吧!」
谷聿平看一眼陷入哀傷中的雪情,真是該死,他恨不得掐死這個莊崇寒!
「我……」她看了看谷聿平。
她的眼神讓他心驚,那是訣別、歉然的眼神,瞬間,他了解她的決定。
「雪情,我不準-這麼對我!」
「可是爹爹……」雪情看著手中的婚書,她也不願啊!可是婚書為憑,她又能怎麼辦?
谷聿平看著莊崇寒得意的表情,瞬間作了決定,要讓他笑不出來!
「這張婚書讓-為難?」谷聿平接過婚書。「這還不簡單。」拿出打火機,他一把火將婚書燒為灰燼。
「你做什麼?!」莊崇寒驚喊,當他發現不對勁想搶回婚書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你太可惡了,竟然燒毀婚書!你怎麼這麼小人?」
「你有何證據?」谷聿平皮皮的說。
「你……你……」莊崇寒氣得說不出話來,突然沒有招呼一聲,一陣掌風凌厲的攻過去。
好在谷聿平反應快,身手敏捷,一下腰躲過他襲來的一掌。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是自詡為君子嗎?」谷聿平邊躲邊說風涼話。
「和你這種小人沒有什麼好說的!」莊崇寒怒吼,武功招式招招直逼他要害。
「住手,別打了!」雪情驚喊,下床站在一旁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谷聿平躲得有點狼狽,因為他的空手道雖好,但是莊崇寒的武功可是道地的武俠功夫,就像電視上那些飛來飛去的高人,他的空手道二段在莊崇寒眼里簡直如三腳貓功夫。
說時遲那時快,谷聿平腳下一慢,胸前「砰」的一聲受了莊崇寒一掌,瞬間往後飛去,撞上牆壁,噴出一口鮮血。
「聿平!」雪情驚喊,踉蹌的跑到谷聿平的身邊,捧住他的頭,害怕的擦著他不停涌出嘴角的鮮血。「聿平!」
「我……我沒事……」谷聿平困難的說。該死,這家伙下手還真不留情,他現在整個體內都在翻攪,向火燒般的難受,不過他的神智還是很清醒,看得見雪情的驚慌、害怕,還有擔憂。
「聿平……」
「看吧!他什麼都不如我,不論外貌、財勢、身分,連武功都不如我,為什麼-要他不要我?我什麼都勝過他!」莊崇寒怒聲大喊。他不了解,、真的不了解。
「是的,你樣樣都勝過他,但是唯獨一樣你不如他,那是我最在意、最重視的。」雪情沒有看莊崇寒,只是深情的望著谷聿平。
「什麼東西?我哪點不如他?」
「愛!我愛她的心,是你絕對比不上。」谷聿平說。啐!什麼嘛!誰說他樣樣比不上?論外貌,誰比這家伙丑了?自戀狂!也不撒泡尿照照,那種娘娘腔的模樣,在未來,很可能會被當成同性戀。
而論家勢、財勢,他才不信自己會輸,至于武功,好吧!他承認,莊崇寒的確略勝一籌,但那又怎樣?如果他是古代人,他的武功一定是武林第一,他只是生錯時代罷了。
「愛?那種東西算什麼?」莊崇寒嗤之以鼻,上前一把抓起雪情。「我不管你們什麼愛不愛的,是我的,我就不會放手。」
「放開她!」谷聿平怒吼,困難的起身想拉回雪情,不料氣急攻心又嘔出一口
鮮血,腳步一個踉蹌便跌回地上。
「聿平!」雪情哭喊著,他沒事吧?為什麼一直吐血?傷得很重嗎?
「想搶人嗎?來啊!我等著。」
「你……」谷聿平力不從心,他在心里咒罵自己不管用。他看見雪情的手被莊崇寒抓得紅腫,痛白了臉也不吭聲,遂心疼的大喊,「你弄痛她了,放開她!」
「哼,敗兵之將如同喪家之犬,只會吠,卻沒有能力咬人。」莊崇寒諷刺他。
谷聿平真的生氣了,這樣對恃下去,受苦的是雪情,看來他要速戰速決。
他從背包里拿出小手槍,將槍口指向莊崇寒。
「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現在放開她,我不殺你。」他冷冷的說。
「殺我?用那種東西?哈哈-,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那種能耐。」莊崇寒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聿平……」雪情不安的低喚。她見識過他的能耐,她相信他不是虛張聲勢,他既然這麼說,就是有能力殺掉莊崇寒,但是殺人……「放不放?」谷聿平再給他一次機會。
「不放!」莊崇寒毫不猶豫地大喊。
「砰」的一聲巨響,谷聿平扣下扳機,子彈飛馳而出,掠過雪情的脖子,打中莊崇寒的右肩,頓時血流如注。
「啊!」莊崇寒痛得大叫,往後跌飛出去,松開對雪情的箝制。
雪情立刻跑回谷聿平身邊,扶著連坐都坐不穩的他。
「你……那是什麼暗器,威力竟然如此大?」莊崇寒痛苦的低喃。
「說了你也不知道。」谷聿平撫著雪情紅腫的手,心疼的問︰「很痛吧?」
「不痛了,和你的傷比起來,它根本不算什麼。」
「你們……」莊崇寒撐起身子走向他們。
「不要動!」谷聿平喝止他,舉高小手槍瞄準。「剛剛沒取你性命可不是我失手,而是念在你-經救過雪情的父親才放你一馬,如果你再不識相,下一槍就會讓你一命歸陰。」
「老遠听到槍聲,我想應該是找到你了,沒想到聰明的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一道不該、不可能在這里听到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谷聿平不敢置信的回過頭,驚愕的看著站在門口,一臉瀟灑愜意的谷聿遠。
「老大?!」他不敢相信的喊。
一看到谷聿遠,谷聿平的心就亂了,如果他是穿越時空,老大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騙局?!他望著雪情,可能嗎?她真的只是演員,她的眼淚,她的感情,還有……昨夜,全都是欺騙?!
「聿平,你怎麼了?」雪情擔憂的問。門口那個人是誰?她雖然不認識,但聿平叫他老大,應該是聿平認識的人,可是為什麼聿平的臉色會這麼難看呢?
谷聿平將她的擔憂解讀成心虛。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他憤怒的喊。怒氣已經凌駕他的理智,讓他根本沒細思這些天來經過的地方是多麼廣大,就算谷氏再怎麼神通廣大,也創造不出天地。
谷聿遠準備踏進門的腳停在半空中,猶豫一下又縮回去。看來他來得有點遲,這里發生他擔憂的事情了,不過這又怎樣呢?好戲連台,何不看個過癮?反正還有一點時間。
「聿平?」雪情疑惑的喊。他在說什麼?怎麼和當初與她初相識時講的話一樣?什麼騙局?他到底在說什麼?
「-欺騙我!」谷聿平指控。「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是一場戲!」
「欺騙你?我沒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說我欺騙你,但是我真的沒有欺騙你。」
她不知所措的澄清。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聿平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是和那個男人有關嗎?她忍不住望向門口,那個聿平稱為老大的人還站在那里,像在看戲般的看著他們。
她的視線讓谷聿平更加的確定這一切只是騙局,他不怪老大他們,他只怨她!
「為了要欺騙我還和我上床,值得嗎?」他口不擇言的說。他只想傷害她,讓她心痛,就像他現在心里的感覺,痛徹心肺啊!
「聿平!」雪情不敢相信的喊。他又再次傷害她。她傷心的離開他,幽怨的看著他,只見他輕蔑的撇開頭,不願看她一眼。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傷她,她到底做錯什麼?他說她欺騙他,她到底欺騙他什麼呀?而他輕視她,只因為她獻身給他?!
是的,她下賤、她活該,背棄父親臨終的承諾,害父親背負背信的罪名,這是報應!只是為什麼報應來得這麼快,為什麼是來自于他?
「怎麼?戲已經落幕,老板也來了,-可以拿錢走人,我不想再看到。」谷聿平絕情的道。然而,隱藏在無情話語里的傷痛,卻是他深情的眼淚。
雪情難過的-住臉,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她毫無目的的奔出寒舍,奔進山林野嶺中。
谷聿平冷冷的看著谷聿遠。
「為什麼?」他控訴的問。
谷聿遠微微一笑,踏進房里。
「什麼為什麼?」他問,然後走向失血過多而昏倒的莊崇寒,蹲子檢查傷口。
「明知故問,這件事還有誰有份?老二?老三?老四?」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谷聿遠淡淡的說。他為莊崇寒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短時間內應該是死不了。
「老大!」谷聿平咳了幾聲,又咳出一堆血。「我承認,我被你們耍得團團轉,可以了嗎?」
「你也受傷了?」谷聿遠眼神銳利的掃視他一眼,快速來到他身前。
「拜你請的那個演員所賜。天啊!你們到底是從哪里請來的武林高手?不會是組織里的人吧?」谷聿平忍著痛問。「他下手很重耶!你們沒交代點到為止嗎?」
「你是說他?」谷聿遠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莊崇寒。
「不是他還有誰?你看到這里還有別人嗎?」
「有啊!剛剛跑出去的那個女孩。」
谷聿平的眼神一黯,撇開頭,「你們為什麼這麼整我?」
「看來你似乎愛上那個女孩。」谷聿遠自顧自的說。
「老大,我要答案!」谷聿平不想談她。
「老五,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整你?我真的不懂。」谷聿遠裝傻的說。其實他已經大概知道老五的想法,老五以為這一切都是他們設計的。「自從你因為雷擊之後消失無蹤,我和老二、老三、老四幾乎翻遍各地還是找不到你的蹤影,于是老三拚死進入超機組的計算機,本來想要借著超機組精密的機器來找你,不料卻發現詭異的事。
「後來我們直接找羅克朗,直搗超機組,在差點喪命的情形下終于得到你的消息,我們才知道你誤打誤撞剛好踫上超機組的實驗,穿越時空次元,所以我們就威脅帶利誘,硬是拗到這次的『時空之旅』,于是我就在這里了。」谷聿遠大概說了一下他們的情形。
谷聿平驚愕的瞪著他,「你還在玩我?」
他不相信,不敢面對事實,如果他真的是穿越時空,那麼剛剛……「老五,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谷聿遠微笑相對。
谷聿平心一震,是啊!老大什麼時候騙過他們?這麼說,他是真的……真的來到異時空次元嘍!
糟了!
「雪情!」他驚慌的爬起來,不料受傷過重,差點又踉蹌的跌倒,還好谷聿遠實時伸出援手。
「想到啦!我還以為你真的不管那個女孩的死活了。」
「我必須去找她,我擔心她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他掙月兌谷聿遠的扶持,急得想走出門。
「你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嗎?」谷聿遠提醒他。
谷聿平一愣,憤怒的一拳擊向牆壁。
「可惡!我為什麼不相信她,為什麼要懷疑她、傷害她?我真是該死!」一拳接著一拳,像在懲罰自己一般,直到整只手已血肉模糊。
「夠了,老五,現在重要的是先找到她,你這麼自責是無濟于事的。」
「可是……」
「放心,她離去前我在她身上放了發信器,哪,這個給你。」谷聿遠將接收器給他。
谷聿平立刻將接收器打開,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為什麼老大會有先見之明放發信器在她身上。
「糟了!她的方向是往絕命斷魂嶺去的!」谷聿平驚喊。
「走,追上去。」谷聿遠拖住他的身子,追出門。
雖然谷聿平受傷,但是因為擔憂雪情的心作祟,他健步如飛的往雪情離去的方向追去,不要讓他到得太慢啊!不要讓他造成終身遺憾啊!雪情啊!-可別做傻事?不要讓我抱憾終身!
終于在山嶺頂,他看見雪情的身影。心驚的發現,她正一步一步的往斷崖走去。
「雪情!」他大喊。
雪情的身子微顫,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
「听我說,雪情,我很抱歉,我不是存心那樣對-的。」他焦急的喊。
她悲淒的臉龐布滿淚水,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可見她這一路走來是多麼的辛苦,而這也證明她的決心。
這就是谷聿平最擔憂的,他見識過她尋死的決心,要不是他以尋她父親為借口
打消她的念頭,如今她可能早就去世。可是這次呢?她的父親已經死了,他又要拿什麼借口挽回她被他傷得血淋淋的心?
「為什麼?」她低喃,順著風勢,將她唯一的疑問傳達至他耳里。
「雪情,原諒我……」
「為什麼?」她的聲音略微提高,執意的問著這個問題。
「雪情,這事說來話長,-先過來,我再慢慢的告訴-……」
「不!」雪情斷然拒絕。
「情兒……」谷聿平踏上前一步,試圖勸她。
「不要過來!你再靠近一步,我立刻跳下去。」她警告。
「不要!情兒,听我說……」谷聿平嚇得停下腳步。
「我什麼都不要听,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你要一而再的傷害我?我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
「-沒有做什麼,全是我不好,我以為-欺騙我,以為-對我的感情只是演戲,所以才會這麼傷心,才會想傷害-,就像-傷害我一般,我想讓-知道我心里的痛是多麼的強烈。」
「我告訴過你我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沒有欺騙我,我大哥已經對我解釋清楚了,全是我不對,我錯怪-,雪情,-過來,是我不好,-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要打要罵,我任憑-處置,-過來好不好?」谷聿平柔聲的求著。
「你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如果今天沒有你大哥對你解釋,我是不是就要背著這莫須有的罪名一輩子?你就是不信我,欺騙的人是你,你並不愛我,如果愛我,你就會相信我!」雪情哭喊著,一步步的退後。
天啊!她愈來愈接近斷崖了!谷聿平心里一急,就覺得胸口一窒,又嘔出一口
鮮血,他虛弱的跪倒在地,焦急的睜大眼看著她。
「雪情……」他無力的喊著。
雪情心里一震,天啊!他還受著傷呵!那鮮紅的血觸目驚心,還有他的手,為什麼他的手會傷成那個樣子?他為什麼要來?為什麼拖著受傷的身體來追她,他不信任她啊,不是嗎?
「你回去,回去啊!你不是說不想再見到我嗎?我也一樣,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回去,求求你回去吧!她在心里哀求,她看向一旁只是站在那里看戲的谷聿遠,「你不是他大哥嗎?你為什麼要讓他來,你不知道他受傷了嗎?」她質問。
「我知道啊!不過他該死,這麼誤解小姐,罪無可赦。」谷聿遠微微一笑。
他該死?意思是說……他會死?他傷得這麼重嗎?
她關心他做什麼?他傷她傷得那麼深,她又何必關心他?反正他大哥在這里,她相信他大哥不會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他傷重而死。
她已經覺得這世上沒什麼好留戀的,父親已死,而他……她不敢再相信他,傷了一次,傷了兩次,再來一次她也活不下去。而她,真的想再嘗試一次嗎?
不,她承受不了,與其到時心碎而死,不如……她轉身背對著他們,毫無預警的縱身一躍。
「不!雪情!」谷聿平心神俱裂的-喊,毫不猶豫的沖上前,一躍而下。
「看來,該是我出手的時候。」谷聿遠似乎毫不緊張,緩緩地上前,也跟著縱身一躍。
隨著快速墜落的三個身影,谷聿遠從懷中拿出一個小遙控器,按下一個按鈕,突地一道強光射出,罩住三道人影,瞬間,三個墜落的身影在半空中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