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相識 第三章
當電梯門當的一聲在他們面前開啟的時候,鄧裴儂看見了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甜心。真巧,我正想來找-呢-」柯保羅看到鄧裴儂時,興奮得立刻上前想擁抱她,根本沒有去注意到她身邊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甜心?谷聿慮蹙眉,臉上的表情變得冷硬。這個矮子是誰?瞧他那雙特別訂做的皮鞋,鞋跟至少有七公分左右,和鄧裴儂一比,他的身高才險險的高出一兩公分。
鄧裴儂則俐落的一閃。躲到谷聿慮的背後,讓柯保羅的擁抱撲了個空。
不知怎麼的,谷聿慮因她的動作而一掃心里的不舒服。
柯保羅終于看到杵在他面前的這棵大樹。怨妒的表情表露無遺。這人是喝那種叫「克寧」女乃粉長大的嗎?要不然怎麼長得像大樹一樣?
不過他不會退縮的,雖然這個男人冷冰冰的表情讓人頭皮發麻。
「喂-讓開,別擋著我和我的甜心談情說愛。」柯保羅斥責。看這個男人一身廉價的穿著,上身那件T恤,一看就知道是地攤貨一件四十九塊錢,那條牛仔褲也是那種一件九十九塊的便宜貨,再加上那雙爛得快成開口笑的破布鞋,哼-這個男人不足為懼。
谷聿慮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鄧裴儂就迫不及待的開始破口大罵。
「喂-姓柯的香蕉,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甜心,我不是你的甜心-」鄧裴儂不耐煩的在谷聿慮身後探出頭來對著柯保羅吼。這條死香蕉,為什麼不老死在美國當他的假洋鬼子,回來纏著地做什麼?
姓柯的香蕉?這還真是新鮮的名字。谷聿慮在心底微微的發笑,並不想介入她和這個矮子的談話,不過也沒打算讓開,因為就算他想讓開,也得花一些力氣,只因為鄧裴儂的雙手緊緊的扯住他的上衣,T恤因她在後面的拉扯下,繃緊了他的胸部,顯現出他挺拔健壯的體格。
柯保羅的臉色變了幾變,有尷尬、有憤怒,不過最後還是扯出他慣常的虛偽笑容,做了一個他自認為最英俊、最能表現出他寬宏大量的表情。
「我知道現在有外人在,所以-害羞,沒關系,我當然會體諒-,不會和-計較的,-別擔心。要不然我叫-儂儂好了。」他故意在谷聿慮面前制造假象。
柯保羅的自導自演看在谷聿慮眼里實在滑稽得可笑,簡直像個小丑一樣。他是外人?難道鄧裴儂就是「內人」了?呵呵-好笑。
「你少惡心了,儂儂不是你能叫的,請你叫我鄧小姐,要不就請你稱呼我一聲鄧總也可以,你只有這兩個選擇。」鄧裴儂傲慢的料睨著他。不過身子還是躲在谷聿慮的身後。
「甜心,-這是何苦呢?不要這麼壓抑自己對我的感情……」
柯保羅一副深情又無奈的嘴臉,看得鄧裴儂真的好想吐,話不讓他說完就立刻打斷他,生怕等一下要出去吃飯的自己會被他害得吃不下飯,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到底纏著我做什麼?我說過我不喜歡你,你和我之間是不可能的,說得更清楚一點,我根本對你厭惡至極,你能不能行行好,日行一善,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她毫不客氣地炮轟柯保羅。
柯保羅臉色變得鐵青,一雙丹鳳眼-成一直線,從那小小的縫隙射出兩道陰狠的厲芒,不過很快就又被他掩去。要忍耐、要忍耐,等到他上過她之後,等到沉氏落入他掌控的時候,他會讓這個女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甜心……」他還想再努力,不過到口的話又夭折,硬生生的被鄧裴儂打斷。
「閉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很惹人厭啊?」她再也受不了了,拉著谷聿慮閃過柯保羅進入電梯,一腳將想跟進來的柯保羅踢出去,按上關門鍵待電梯門終于關上後才舒了口氣。
「-怕他?」谷聿慮疑惑地問。實在不敢相信像只母老虎的她會怕那只軟腳蝦-不過從剛剛她的舉止看來,又像是真有其事般。
「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他的聲音,那種軟綿綿惡心巴拉的聲音,惡,想到就覺得想吐。」鄧裴儂一副不敢領教的模樣,抬起手臂湊到他眼前,「你看,我的雞皮疙瘩每次都肅然起敬。」
呵呵,還真的咧-谷聿慮看著她那布滿雞皮疙瘩的手臂,不只手臂有,順著往上看,連頸子部分也是,反正他看得到的肌膚,所有的毛細孔都如她所形容的「肅然起敬」。可以想見,她一定是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在追求。」他說的是肯定句。
「錯了、錯了。」鄧裴儂抬起右手,伸出一只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晃著,「他所追求的,是沉氏企業的鄧總經理,而不是我,鄧裴儂。」她心知肚明地說。不知道是柯保羅太過愚笨,還是他太有自信,認為他一定會把到她。他從來沒有掩飾自己對沉氏的企圖,而且他也只對她一個人獻殷-,對其他的沉氏員工,他都不假辭色。
谷聿慮點點頭,了解她的意思,然後不知怎地,問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意外他會問的話。
「傷心嗎?」他懷疑以她的個性會了解他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但她卻出乎意料的了解。
鄧-儂露出一抹飄忽的笑容。「其實我從來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什麼名利、權勢的,對我來說吸引力不大。當然啦-我不會說自己很清高,對這些東西視如敝屣,因為這些東西還真是很有用處的。但是對我來說。夠用就好,多了,就成為一種負擔。想想以前我還只是一個與沉氏毫無關系的私生女的時候。我的生活雖然偶有不如人意,但卻是輕松、自在的。
「但是自從與沉氏扯上關系後,雖然物質生活變得更加充裕,但少了那些我真正在意的,感覺就變得不如從前了。其實我是有點傷心的,對于自己不得不背負的十字架,對于那些別有目的的朋友,還有對于貪婪的人性。」
她緩緩的訴說著自己的心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連母親都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思,就這麼不由自主的對他說出來。她突然覺得電梯內的氣氛變得有點奇怪,他那凝望著她若有所思的眼神讓她覺得不自在,于是她立刻嘻笑起來。
「哎呀-听我胡說八道些什麼,其實對柯保羅那種人早就『看出出』了,怎麼可能會因為他追求的是我的身分而傷心呢?」
「對啊-是沒必要。」他淡淡的說。彷佛了解她不習慣讓人太過于接觸到真正的內心世界,所以他也順著她的話,結束這個話題。
突然,谷聿慮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這好象是我們第一次沒有火藥味,這麼心平氣和的對談。」
鄧裴儂怔愣了一會兒,傻傻的看著他的笑容。真是稀奇,她和他接觸了那麼多次,從沒見過他的笑容,他的微笑真的是帥斃了。
「咦?對耶-」好不容易回過神,听進了他的話,她也驚奇地發現這個事實。「希望這種好現象能一直保持下去,」
谷聿慮又微微一笑,奇怪,為什麼他覺得今天特別想扯開嘴角?
「我看很難。」他一副先知的模樣。
電梯到了地下二樓的停車場,門一開,谷聿慮自然的拉住她的手,往車子的方向走去。她也沒有想到要甩開他,也很自然的讓他牽著。
「為什麼很難?」她問。
谷聿慮看她一眼,這個女人還真沒有那份自覺呢,她自己的個性自己難道還不了解嗎?那種火山一樣的個性,哪能維持得了三分鐘的平心靜氣?
走到他的車旁,他停下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徑自開車門讓她入座。
「到底為什麼很難啦?」她等他也坐進車里後才又問。
忍住嘆氣的,谷聿慮瞥了她一眼。
「小姐,以-那種火爆的個性,想保持下去本來就難如登天,這種事還要我明說嗎?」谷聿慮調侃地說,非常肯定依她的個性,听到這些話一定又開始發作。
果不其然,鄧裴儂馬上火大地側身怒瞪著他。
「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火藥味一下子就彌漫在小小的汽車內。
谷聿慮嘲弄的盯著她,像是在說︰看吧,我就說嘛-
似乎看出他的意思,她不甘心的撇撇嘴,甩頑不再理他,火大的瞪著窗外。
什麼嘛-好象她的脾氣有多壞似的,其實她也可以很溫柔、很淑女的啊,只是他自己老愛講一些讓她火冒三丈的話來刺激她,這能怪得了她嗎?
「有沒有特別想到哪里吃飯?」他笑問,看她一臉的「冤屈」,實在不想笑都難。
「沒有,你不是說地點你決定嗎?所以我就沒有再花腦筋去想了。」鄧裴儂悶悶地說,既是要賠罪的飯局,她當然就主隨客便了。
「好,那就由我決定吧-」谷聿慮發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干脆的就答應他一起吃飯。還不就是賠罪嘛-不過,他可沒說今天這頓飯是賠罪宴喔-
*****
一室的狼藉,是人力造成的。
柯保羅站在滿目瘡痍的居處,臉色是鐵青的,表情是憤恨的。
那個女人竟然當著眾人的面給他難堪,然後和那個男人揚長而去-
要不是為了年底的董事會,他才不屑和那種女人交往,受那種女人的鳥氣,既不溫柔,又不懂得討好,一副死硬火爆的脾氣,那種女人誰娶到誰倒霉,如果不是看在沉氏企業的份上,以及她附帶的那些價值,他連理都懶得理。
還有那個死老太婆也一樣,竟然以下犯上,對他不假辭色,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要見,她阻攔,竟然還敢嘲諷他,真是太可惡了-
他在她們那里受到太多的屈辱了,而這-帳,他以後會一一的討回,而且是加倍。
想到年底的董事會,那關系到杰利集團董事長的人選決議,父親要在他們三兄弟之間選擇一個來接任董事長的位置。他必須得到那個位置,而要得到那個位置,就必須有另一股強大的勢力來做後盾,所以沉氏企業新上任的女負責人,就成為了他的目標。
他會得到她的,女人嘛-再如何強悍的個性,只要被男人騎在身下馳騁一番,也只能軟軟的聲吟哀求。哼哼-到時再看看她會有多神氣,等到他得到她和沉氏企業之後,他會好好的修理那個女人的,還有,得到沉氏企業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臭老太婆給開除-
反正董事長的位置他一定要坐上,否則……
*****
看著計算機上所列出來的資料,谷聿慮冷然的表情浮現出一絲不屑。
柯保羅,本名柯翰耀,二十八歲,杰利集團三公子,日前在集團內擔任副總經理一職,任內並無建設,也無實權,此職位形同虛設。
兩年前,杰利集團實際的掌權人已轉移到第三代長公子柯翰-的身上,而在年底董事長繼任決議,所有董事也都早已決定由他繼任,而他原本的總經理一職,由另一位副總經理,也就是二公子柯翰懿接任。
柯保羅,姓好漁色,嗜賭,曾在一夜之間豪賭輸了兩千萬,也曾在酒店里慷慨的賞給陪酒小姐一百萬的小費,目前所積欠的賭債高達兩億元。
日前曾與杰利集團幾位董事私下會過面,據了解是為了年底董事長繼任決議之事,似有謀奪董事長之位之嫌。
啐-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麼一個不學無術,吃喝嫖賭卻樣樣精的紈衿子弟,也妄想摘下那朵帶刺的玟瑰?再去投胎個一百次也不可能-
不過他可沒忽略了那天柯保羅那憤恨的眼神,對于小人,可不能大意,誰也不曉得狗被逼急了是會跳牆還是反攻。
而若是自己猜得沒錯,柯保羅之所以能夠積欠下那麼多的賭債,一定是以他會接任董事長一職或者是他將和沈氏的負責人結婚的理由,讓那些「高級俱樂部」的人讓他簽帳,如果到時他兩頭落空,那保證是死無全尸,所以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達到目的,也許他不自量力的想兩者兼得呢-
那種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以為自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英材,其實不過是個蠢材。
鄧裴儂那個火爆女,他其實不必替她躁心的,如果柯保羅打算來個霸王便上弓的話,以她的身手,就算來十個柯保羅都能擺得平,但是……
他還是忍不住擔心,如果那個柯保羅用卑鄙的手段呢?那個女人雖然說夠聰明,但是就那個脾氣要是讓人隨便一激,就會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就算明知山有虎,她還是偏向虎山行,嗯,他得事先做個預防才行。
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谷聿慮蹙眉,怎麼?最近找死的人愈來愈多了嗎?前一陣子才來了個鄧裴儂,今天又是怎麼回事?該不會又是那個女人吧?
答案很快的分曉,他的辦公室大門傳來兩聲禮貌的敲門聲,喧嘩聲也隨之停止。
「進來。」他沒有看向門口,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
「慮叔叔。」一聲童稚的聲音傳來。
谷聿慮立刻驚訝的抬起頭來。「你怎麼會來這里?」他上前將小男孩帶到沙發上坐好,然後從小冰箱里面拿出一個隻果給小男孩。
「謝謝慮叔叔。」小男孩乖巧的接過隻果。
「君修。你怎麼會來這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谷聿慮看著小男孩。他是邱君修,他們五兄弟曾經在一個因緣巧合之下,從歹徒手上救丁邱家三姊弟一命。
「慮叔叔,其它叔叔都不在嗎?」君修疑惑的問。剛剛在外面那些叔叔們說現在偵探社里面只有慮叔叔一個人當家,那慮叔叔一定很忙,還會有時間幫他的忙嗎?
「對啊,他們都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所以暫時都不在。」
「那……慮叔叔,你是不是很忙?」君修試探地問。
谷聿慮微微一笑,心知他一定發生什麼事情。
「沒有,慮叔叔正閑得快發霉了,因為外面那些叔叔太能干了。」
「真的?太好了-」君修高興的喊。「慮叔叔,那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君修飛快地說。
「你說,只要慮叔叔能幫的,一定幫。」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他不敢直接找他們心中最偉大的姑丈孟堂軒解決,而找上他們谷氏呢?
「慮叔叔,你一定要保密喔-」君修不放心的叮嚀。
「先說說是什麼事?」谷聿慮保留地說。
「慮叔叔,我發現姑丈在外面有女朋友。」君修神色黯淡。
嗄-他沒听錯吧?那個孟堂軒會偷腥?要他相信這件事不如要他相信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還比較快一點。
「君修,這是不可能的事,別胡說了。」
「是真的,慮叔叔,是我親眼看見的,姑丈趁著姑姑生——的時候,在外面交女朋友,我真的看見了。」君修激動地說。
「君修……」谷聿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相信孟堂軒絕對不是這種人,但是君修這小孩也不是會說謊的人,更何況君修對孟堂軒可是崇拜得很,絕對不可能無中生有。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想見,就是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慮叔叔,你也不相信我嗎?我說的是真的啊-」君修紅了眼眶,他也是很傷心,不願相信的,但是他明明就看見了嘛-
「不是,慮叔叔只是在想該怎麼辦而已。」谷聿慮連忙說,「君修,你是什麼時候看見的?」
「剛剛。我上完課,要到醫院去看姑姑,就在半路上看見的。姑丈他像以前抱著姑姑一樣,抱著一個女生走在路上,雖然我沒看到那個女生的臉,但是我知道那個人不是姑姑。因為姑姑剛生完——還在醫院休息,而且姑姑的頭發很長,那個女生是短頭發,我還看見姑丈低頭吻那個女生。」君修愈說愈激動。
谷聿慮不想皺眉都難了,難道真有此事嗎?如果孟堂軒真的搞外遇的話──雖然自己還是認為不可能,那夜鷹對邱進毅就難交代了。讓他的親人得到一個好歸宿可是他的遺願,也是組織欠他的,現在可好,一樁鬧婚外情的婚姻算得上是好歸宿嗎?
當然不能-
「你看到了,所以就直接來這里,沒有到醫院去嗎?」谷聿慮突然想到這件事。
「沒有。」君修搖著頭。
「平常這個時間你早就到醫院了,你難道不怕姑姑擔心嗎?」
「我不敢去,我怕見到姑姑後會忍不住哭出來,那姑姑一定會起疑的。」君修搖著頭,眼底蓄滿淚水。
「君賢和君慈呢?」谷聿慮問。
「姊姊到龍叔叔家去了,君賢跟著去。因為姊姊要教他功課。」
「所以這件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嘍?」谷聿慮心疼的拍拍君修的頭。他知道這件事如果會對邱雨如造成多大的傷害,對小男孩就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因為孟堂軒在君修的心目中是那麼的偉大,簡直就像天神一樣的崇拜著,這不只是對邱雨如的背叛,同時也是對這三個孩子的背叛。
「嗯。」君修點點頭,一滴眼淚隨著他點下的頭掉下來。
「君修,我們先打個電話告訴你姑姑你在我這里,免得姑姑擔心,你說好不好?」
「好。」
谷聿慮模模他的頭,起身到辦公桌前撥電話,他直接撥到孟堂軒的手機。
電話很快的被接通了。
「孟堂軒。」孟堂軒接起電話。
「我是谷聿慮。」谷聿慮也直接道出身分。
「谷聿慮?你怎麼會想打電話給我?」孟堂軒意外。
「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一聲,君修在我這里。」
「君修在你那里?他怎麼會去你那里?雨如,君修在谷聿慮那里-」孟堂軒轉頭對躺在病床上的邱兩如說,要她放心。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呢-」谷聿慮低喃,隨即問孟堂軒,「你剛剛到哪里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剛剛不在?我知道了,是不是君修來過,找不到我們才跑到你那里去的?」
「嗯,你剛剛去哪里了?」谷聿慮-有直接回答,重新又問了一次。
「我陪兩如去剪頭發,她嫌長發麻煩,不好整理,尤其又要坐月子,所以剪一剪比較輕松,所以就陪她去了。」
天啊-原來如此,谷聿慮簡直想大笑三聲。
「我等一下會送君修到醫院去,沒事了,再見。」
「好,麻煩你了,再見。」孟堂軒收了線。
谷聿慮放下話筒,他微笑的走近君修。「君修,你知不知道你姑姑剛剛去哪里了?」
「不知道。」君修老實的搖頭。
「她剛剛在你姑丈的陪同下去剪頭發了。」谷聿慮告訴他,讓他自己去聯想。
「不可能的,我親眼看見姑丈剛剛明明跟一個女生……」君修停下來,嘴巴微張,「姑姑剪頭發?」
唷-這小子還挺機靈的嘛-一下子就想到了,不錯,是個可造之材。
「對,你姑姑剪頭發了,所以你看到的那個短頭發的女生應該就是你姑姑。」谷聿慮給他答案。
「哇-萬歲、萬歲-」君修跳起來,在谷聿慮的辦公室里繞圈圈,「慮叔叔,太好了,好棒喔-」
君修高興的跳著,眼淚卻嘩啦啦的流下來。
谷聿慮一把抱起他,他才十一歲呢-情緒這麼大起大落的確不是一個小孩承受得了的。
「慮叔叔送你到醫院去,你就可以親自看看那個女生是不是姑姑了-好不好?」他溫柔的幫君修拭淚,這三個孩子中,他最疼君修了-可能是因為當初來敲他們的門求救的是君修,而開門的則是他吧-
「嗯。」君修說不出話來,哽咽的抱著谷聿慮盡情的宣泄之前的害怕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