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來打啵 第五章
鬼華殷坐在電腦前，蹙眉望著剛收到的Ｅ－ｍａｉｌ，這個雇主，之前以超高的價撈聘他殺了三個人，一個政壇大老、一個蒙氏總裁，再一個就是近江建設的前任總經理，他毫不猶豫地接下委托，一來是他向來看錢辦事，二來則是因為這三個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官商勾結剝削老百姓，而且草菅不少人命。
如今，這個雇主又要他殺一個人，一個幫助孟家的不知名人士。
如果他沒有看錯那個人的意思，那要殺的人就是他自己！因為前些日子那些亦找碴的人都被他暗地里給擊退，傷的傷、逃的逃，最近幾天就平靜下來了，不再有人來找死。
鬼華殷的眼底布滿冰冷的嘲諷，原來他們是想到這一招，先鏟除那個不名人士，再來解決其他。
不過他們失算了，竟然委托鬼影要殺鬼影！
看來這個委托人就是對隔壁的後院有興趣的幕後人物。
關掉電腦結束今天的工作，他這才感覺到臥房外挺安靜的。
小鬼睡了嗎？
刻意忽視了他幾天，小鬼也很合作的沒有煩他，每天在他的後院閑晃，要不然就是跑得不見人影，這小鬼是在搞什麼花樣？
走出臥房，他望了下四周，那個天才小鬼跑哪去了？
來到客房前，他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小鬼不在？
他逕自打開門，發現小鬼的確不在房里，看來他是出門去了。
三更半夜，他能到哪里去？
不在意的聳聳肩，鬼華殷走到冰箱拿出一些微波食品，放入微波爐加熱。突然，從隔壁傳來物體的踫撞聲，他蹙眉站了起來，接著又听到幾聲悶哼。
這個社區的建築是雙並別墅，所以他和隔壁是共用一面牆，雖然這聲音以平常人的耳力根本不會听到，但他卻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並且知道事情不對勁！
他立即完成偽裝，然後沖向後院，身手俐落的攀躍圍牆，從後院的陽台窗戶望進去，他看見兩個人影在客廳地上糾纏著。
鏡片後的眼神冷冽，他快速且無聲的撬開落地窗的鎖，無聲無息的進入室內，那聲音听得更清楚了。
「嘿嘿！你真是漂亮，不要怕，我會好好疼你的。」
「嗚嗚……嗚嗚嗚……」孟筱悠拚命的搖頭、踢腳，她死也不會讓這個人渣得逞。
男人一個大意，被孟筱悠踢了一腳，他詛咒一聲，甩了她一巴掌。
「臭婊子！安分點，要不然我殺了你！」男人拿起刀威脅的在孟筱悠面前晃了晃。
孟筱悠恐懼的瞪大眼，為什麼她會遇到這種事？！為什麼男人總是要這樣蹂躪女人？！
男人看著她差不多光果的身子，迫不及待的解開皮帶、拉下拉練，突然，覺得頸後一緊，整個人便向後飛去。
「啊！」男人哀嚎一聲，重重的撞上牆壁，然後癱軟在地上，看來短時間內是醒不過來。
鬼華殷斂下周身的怒氣，忍著想殺人的沖動，他望著衣不蔽體，已經因恐懼失了神的孟筱悠。
他上前幫她解開繩子，拿掉口中的布，並月兌下自己的外衣，輕柔的覆蓋在她身上。
「不要踫我！不要！」她恐懼的大喊，瑟縮在角落。
「是我，別怕，沒事了，已經沒事了。」鬼華殷不太自然的安撫著，攬過她發抖的身子，不顧她的掙扎，執意將自身的溫暖傳遞給她。「已經沒事了，筱悠，已經沒事了。」
听出是鬼先生的聲音，孟筱悠漸漸的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頭已經不再痛，似乎安全了之後，她放聲嚎啕大哭。
「哇！」她揪緊他的衣襟，在他的懷里放聲大哭。
鬼華殷坐了下來，將她緊緊的圈在自己的懷里，讓她紆解恐懼，也讓自己方才一顆提到喉嚨的心落下來。
老天，他竟然也會害怕！
這個小女人，竟已經在他心里佔了一席之地！
其實不該意外的，鬼影出任務，是不會留下任何蹤跡的，就連攝影機也不會拍下任何影像，而當時她竟然能發現到他的存在，並且一抬頭便準確無誤的朝他的隱身處望去。
在停車場出手救了她，毀了傷她的人一只手，或許那時，他的心就為她留下一個位置而不自知，否則絕對冷酷無情的鬼影，就算有人倒在他面前快死了，他也會眉頭不皺一下的踩過去，怎會多管閑事？
唉！不該啊！身為殺手，不該動情啊！
只是似乎……為時已晚！
那男人是最近在這一帶犯了多起闖空門強暴單身女子的嫌犯。
蚤動引來所有的鄰居，警察也上門來，可是孟筱悠不讓任何人靠近她，也沒有看任何人一眼，從頭到尾都躲在鬼華殷的懷里，由他應付一切。
當警察將人帶走後，除了陳韞應之外，所有的鄰居安慰她幾句之後也都各自回去。
「筱悠……」陳韞應關心的上前，他的心里非常內疚，因為歹徒是在他值班的時候闖進來的，他難辭其咎。他伸手想踫踫她，沒想到還沒踫到，孟筱悠就瑟縮的躲得更厲害，連臉都埋進鬼華殷的懷里。
陳韞應看到這情形，眼底有些黯然，不過，他現在最在意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鬼華殷，他竟然緊緊的抱著她，彷佛他們是一對戀人……
「你……」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此種情勢，他又能說什麼？要鬼華殷放開筱悠嗎？而他又有什麼資格叫人家放開她？
鬼華殷淡漠的揚起左眉，等著他的下文。
「哦，謝謝你救了筱悠。」這是陳韞應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話。
他鬼影救自己的女人，要他道什麼謝！他承認陳韞應是個不錯的男人，如果想要平平凡凡過一生，他是個不錯的對象，可惜，他對筱悠有企圖，以致讓他看他不順眼！
「我會聯絡筱悠的哥哥，看他能不能回來一趟。真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闖進來！」陳韞應見他不說話，一口氣將話說完。
對於陳韞應的話，鬼華殷還是連理都懶得理。
「筱悠需要休息，你該走了。」他冷漠的下逐客令。
「你要在這里……怎麼可以！」陳韞應反對，就算這鬼先生長得多麼安全，但是他依然是個男人，筱悠如今是最脆弱的時候，難保他不會乘虛而入……
「滾出去！」聲音的溫度降低了幾度，鬼華殷不客氣的攆人。
陳韞應渾身一顫，這個鬼先生……
好可怕的氣勢，讓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大步，剛好跨出門外，然後就看見鬼華殷當著他的面將門甩上。
終於，四周安靜了下來。
「好了，筱悠，你累了，休息一下吧。」他拍拍她的背，盡量放柔聲音對她道。
「不要。」孟筱悠緊抓著他的衣襟，以為他要離開了。
「我不走，我在這里陪你，你安心的睡一下。」
「我……想洗澡。」沉默了一會兒，她才緩緩的開口。身上被那男人模過的惡心感覺一直縈繞不去，她必須將它洗掉……
「好，我就在外面等你。」知道她的心情，鬼華殷沒有反對。
看著她低著頭走進浴室，鬼華殷心里那股想殺人的沖動又再次竄起。
「Ｓｈｉｔ！」他懊惱的低咒一聲，有他在竟然還讓她遭遇這種事情，他一定要讓那個男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等了很久，浴室的水聲依然嘩啦嘩啦，他不安的站起來，這個女人，該不會在做什麼傻事吧？他確定她不會自殺，但是她該不會覺得自己髒，正猛刷著自己的身體吧？
「筱悠？筱悠？」他敲著門。「你已經洗得夠久了，可以出來了！」
浴室里傳來孟筱悠的哭喊，「不夠！我洗不干淨，洗不干淨啊！」
該死！當真被他給猜中了！
「筱悠，夠了，你再不出來，我可要進去了！」
這次，除了哭泣的聲音，沒有其他的回應，鬼華殷又等了一分鐘，在一聲砰然大響之後，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的立刻破門而入。
「該死！」一看見昏倒在地上的孟筱悠，他再也忍不住的又是一陣低咒，只見她那雪白的身體除了那男人留下的瘀青之外，全身上下都被她刷洗的紅腫，甚至破皮出血，幾乎無一處完好。
關掉蓮蓬頭，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床上，快速的回他的住處拿了一些藥膏，幫她涂抹傷處。
「傻女人，髒的不是你啊！」他以著不自知的憐惜輕撫著她微濕的發，不忍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安心吧！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他，許下承諾，而鬼影的承諾，有效期限是一輩子。
整個專案小組不眠不休的搜集可能的證據，以及做精闢的案情分析，期盼能將這件詭異的連續殺人案件理出一絲頭緒來。
「難了，就我看來，這幾個人搞不好真的如目擊證人所說的，是被鬼殺掉的。」頹喪的將手上的資料拋到桌上，一名組員累得靠躺在椅背上。
「我有同感。」另一名組員接口。「攝影機錄不到影像，目擊證人又被嚇瘋了。」他們指的是徐進威的情婦。
「得了，你們兩個別泄大家的氣了。」又有另一名組員瞪了他們一眼。
「不，阿升，也許小胖和阿輝說的沒錯。」孟睿凱模著下巴，眼底閃動著一抹銳利的光芒。
「組長？！怎麼連你也這樣說，那我們還這麼拚命做什麼啊？」阿升大喊。
「如果說這個職業殺手真是個‘鬼’呢？如果說……那位目擊證人說的並不是瘋話呢？」孟睿凱深思的望著組員。
「組長的意思是……」阿斌蹙眉，與其他人對望一眼。
「目擊證人的證詞是︰‘只看到兩簇藍色的冷光’那麼，我們何不假設這個殺手是個藍眼的外國人？」
「是可以這樣假設沒錯，但是組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明明就近在眼前，還能讓人視而不見呢？」小武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說，這殺手是個‘鬼’啊！」孟睿凱點點頭，抓過桌上的資料，翻找著他們這幾日查到的殺手名單。「我知道很困難，但是我希望你們想辦法查到這些名單上的殺手的特性，也許就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知道了。」
「還有，前些日子從醫院那邊抓過來的三名小混混，他們的說辭似乎也有些雷同，苦瓜、阿勇，就交給你們去詢問，盡可能恢復他們的記憶力。」
「是，組長。」
「叩叩！」兩聲敲門聲響起，值班的警員打開門。
「孟組長，有你的電話。」
電話？孟睿凱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四十，這種時間打電話來……
神情一凜，他立即拿起電話。
「我是孟睿凱……阿應？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事嗎？什麼？！人呢？我知道了，我馬上趕回去。」孟睿凱匆匆掛上電話，抬頭望向他的組員。「今天就到這里，各自解散回家吧！」
坐在孟筱悠床邊的椅子上，鬼華殷膝上放著筆記型電腦，十指飛快的運作著，很快的，他便接收到一長串的資料。
將資料存檔之後，他下了最後一道命令給對方──
今天凌晨兩點四十五分被警方逮捕的嫌犯廖輝，其懲處為︰去勢，在監獄里找幾個大漢伺候他。
當對方表示收到之後，鬼華殷斷了連線，唇邊露出一抹狠戾的淺笑。
他從不提倡以德報怨，那只會讓惡人食髓知味，他提倡的是以牙還牙，甚至是加倍或數倍奉還。喜歡強暴女人，那就讓他失去性功能，再讓他嘗嘗被強暴的滋味，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開鎖的聲音傳來，鬼華殷忍不住蹙眉，就他猜測，應該是孟睿凱回來了吧！
「筱悠……」孟睿凱焦急的打開房門，一看見坐在里頭的鬼華殷，便楞住了。「你是……」
「睿凱，他是鬼華殷鬼先生，現在住在你們隔壁，就是他听到聲音，趕過來敘了筱悠。」跟在他後面進來的陳韞應開口說明。
鬼華殷冷冷的目光透過鏡片望向陳韞應，這家伙似乎不懂得死心這兩個字怎麼寫。
「原來是鬼先生，真是謝謝你。」孟睿凱感激的上前，伸手想與他握手。
鬼華殷視而不見的低下頭關上電腦。
「听說你是一名警官。」非常淡漠的一句話，但，在這種時候說出來，卻充滿諷刺。
孟睿凱不在意的收回手，望向躺在床上沉睡的妹妹，心里充滿愧疚。
「警衛先生不用下去值班嗎？」鬼華殷冷冷的瞥了陳韞應一眼。
「阿應，你先下去吧！」孟睿凱示意他先下樓。
「可是他……」陳韞應很希望孟睿凱能把鬼華殷趕走。
「還是你想再讓第二個歹徒潛進來？」鬼華殷冷諷。
「回自己的工作崗位，阿應。」孟睿凱對他點點頭。
陳韜應只好無奈的離去。
「鬼先生，再次謝謝你救了筱悠，不打擾你休息，這里就交給我吧！」
「我不認為我走得開。」鬼華殷指了指被拉住的襯衫下擺。
孟睿凱訝異的上前，想要將妹妹的手扳開，卻引來孟筱悠不安的囈語和翻動，卻沒有放開手中緊握的衣擺，讓他錯愕的連忙松手。
「我只穿了這麼一件襯衫，也沒有赤身的習慣，不想效仿什麼‘斷袖’的舉止。」鬼華殷又道。「我想，你也不忍心將她吵醒吧？她好不容易平撫恐懼安心睡下而已。」
孟睿凱因妹妹的舉止而覺得有點尷尬，不過卻深思的望著鬼華殷。
老實說，他的外貌太過「做假」，讓他忍不住懷疑，拿掉那些東西，撥開長長的劉海後，他是什麼模樣。
這時，手機鈴聲突地響起，他連忙拿起手機。「孟睿凱。」
「組長，我是阿勇，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你要我們問案的那三名小混混，已經死了。」
「該死！」孟睿凱低咒，「查出是誰干的了嗎？」
「還不知道。」
孟睿凱低咒，一瞬間腦海里似乎抓住了什麼。
「組長，接下來要怎麼辦？」
「你先去休息，好好養足精神，明天再說吧！」
「好，組長再見。」
收了線，孟睿凱陷入沉思，幾件事情似乎有了某種牽連，不再是無關的案件，可是，到底是哪種關聯呢？
那三個小混混就是威脅他們要搬家的人，混混的老大也就是被「鬼」所傷的人，雖然不知道與之前三件命案是不是同一人所為，但是目擊證人的說辭卻有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以為見鬼了。
這麼一想，如果是同一個「鬼」，那麼……救了筱悠免遭狼手的人不就是那個「鬼」了嗎？！
這項認知讓孟睿凱一楞，但隨即抹去突生的念頭，不管如何，他犯了法，他就有責任將他逮捕歸案。
「你如果有事的話可以離開，反正我哪兒也去不了。」鬼華殷非常善解人意的說。
孟睿凱一楞，旋即點頭。「那就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鬼華殷不置可否，目送他匆匆離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默默的處理完自己的事之後，他便拿起手機撥了一組電話號碼。
「笑面，是我。」
「鬼影？你一大早的干麼擾人清夢啊！」闕瀚頤抱怨的嘀咕。
鬼華殷看了看時間，早上五點十分，對闕瀚頤來說的確是早了一點，不過，誰在乎？
「笑面，我這里出了一點事，孟筱悠今天要請假一天。」
「出了什麼事？」闕瀚頤立即清醒過來。
「有人闖進她的屋里，強暴未遂。」鬼華殷一想到當時的情形，仍忍不住爆發一股怒氣，讓他的聲音變得更冷酷。
「是那人干的？」闕瀚頤停頓了一會兒，才問。
「應該不是，這個犯人最近在這一帶犯了多起案件，應該和那人無關才是，不過我會查清楚的。」
「我去查吧！你就好好的待在她身邊就行了，要是那人有什麼行動，也好保護她。別說不可能，那人有多恨你你也知道，為了能把你解決掉，我相信他一定會不擇手段，所以你身邊的人都很危險。尤其你還刻意到她身邊……老天，愈想就愈覺得她會很危險！」
鬼華殷眼神冷銳，笑面說得沒錯，他這次是太沖動了，沒有考慮到那個人對他是多麼恨之入骨。
「也好，就交給你去調查，謝謝。」
「謝謝？呵呵，沒想到我會從你口中听到這兩個字，真是稀奇啊！」闕瀚頤樂翻了。
「廢話少說，沒事了，再見。」
「哦？這樣就說再見，你一大早打過來該不會就是要幫她請假而已吧？難道沒有其他要交代的事？」
「就是。」
「拜托！」闕瀚頤翻了個大白眼。「好、好，我收到了，要掛電話就掛吧！」
難得的，鬼華殷露出一個微笑。
「啊！等等，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記得我說的那位查你這案子的警官吧！」
「嗯，怎樣？」
「你知道他是誰嗎？」闕瀚頤賣關子的問。
鬼華殷冷淡的道︰「沒興趣知道。」
「呵呵，不，你一定會有興趣的，因為他叫做孟睿凱，就是孟筱悠的哥哥。」
「我知道了。」說完，不等他有何反應，鬼華殷便率先收了線。
是他？！
鬼華殷微訝，他可沒有疏忽孟睿凱方才那種銳利的眼神，肯定不可輕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