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女纏郎 第六章
提親
燕雁無心,太瑚西畔隨雲去。
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
第四橋邊,擬共天隨祝
今何許?憑闌懷古;
殘柳參差舞。
——姜夔.點絳唇
傅紹祥乍听到家僕的通報,說那個被嚴日剛帶走的那位姑娘又回來找他,令他十分訝異。
她又回來了!
她的意圖到底是什麼?這一點真的很值得他研究,所以,傅紹祥決定去見見她。
傅紹祥一進大廳,長亭便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她的表情依舊看起來很今人好笑,以致傅紹祥根本無法把她當作是仇敵。
「姑娘找傅某有事?」他好整以暇的問。
「我是來跟你要小孩的。」長亭老實說。
「你要生我的小孩!」傅紹祥乍听到她的話,還以為長亭愛上他了。
「呸呸呸!你真是不要臉,誰說我要跟你生小孩來著?我是說——你把嚴日剛的一對兒女還給他,好不好?」長亭驀地想到她是有求于他,這才放柔了口
氣,好言好語的懇求傅紹祥。
原來——她是為了嚴日剛的事才來的!
事情既然牽扯到嚴日剛,傅紹祥便不得不仔細地端詳長亭。
這姑娘似乎對嚴日剛言听計從,而且,上回她來,好像也是為了毒殺他;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與她素無交往,更遑論恩仇之事,她要殺他斷無道理;所以說——
她想殺他是因為嚴日剛的緣故!
傅紹祥突然感到靈光一現,他想到最有可能的臆測了。
可是,她為什麼要為了嚴日剛而殺他?
會不會是……傅紹祥恍然大悟。
她喜歡嚴日剛,對不對?
因為這個小姑娘喜歡上嚴日剛,所以,日前她只身前來傅家莊,打算手刃嚴日剛的仇敵;今日,她又听說了他與嚴日剛的恩怨,所以,才會上門來討嚴家那一對小娃兒!
傅紹祥的嘴角隱藏著狡猾的笑意。
他喜歡這個猜測;不!他應該說,他喜歡看嚴日剛怎麼去面對這個小姑娘的感情。
他陰惻惻地笑眯了眼,手中的折扇一闔,做了決定。
傅紹祥佯裝很為難的樣子,側著頭想了想,沉吟了半晌之後,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要帶走小金、小銀是可以的,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長亭義無反顧的問。
「當我的義妹。」他當機立斷的說,因為,他突然想到對付嚴日剛的絕妙好計了。
「義妹!」長亭忍不住皺起眉。「你為什麼要我當你的義妹?」
長亭只覺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他莫名其妙的認她當義妹干嘛?
「哦——」她想到了。「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所以,他打算以「義兄」之名接近她,企圖博取她的好感。
「沒有用的啦!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我是不可能再去喜歡別的男人。」長亭好心的奉勸傅紹祥,斬釘截鐵的告訴他別再對她存有非分之想。
傅紹祥真想回她一句,你想太多了,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傅紹祥情不自禁的瞄了瞄長亭的身材。
那根本就是一副發育不良的身體,他才沒興趣咧!
「怎麼樣,答不答應?」他完全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堅持她立刻做決定。
長亭沉吟了半晌。
她也明白自己並沒有太多的選擇,只能答應。「好吧!我就當你的義妹;不過,就只是當你的義妹而已,可沒有多余的關系——我們不能……」
「知道。」他一口截斷她的話。
「那小孩呢?」她今天就想帶走嚴日剛的孩子。
「三天後你再來帶他們走。」他開出條件。
「三天後?」長亭覺得那實在是太久了。「你不能今天就給我嗎?」人家她可是很急的耶!她好想到嚴日剛面前去獻寶,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傅紹祥含笑搖頭。「今天不行。」
因為,他還有別的計劃要推行。「就麻煩姑娘三天後再走一趟。」
「好吧!」長亭看無計可施,只好勉強接受傅紹祥的答案。
「那我就三天後再來好了;嬉春,我們走。」長亭拉著嬉春走出傅家莊。
而嬉春總覺得那位傅少莊主怪怪的。
「小姐,你說傅少莊主會不會耍我們啊?」嬉春未雨綢繆的問。
「他耍我們干嘛?」長亭一點也沒有防人之心。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就是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嘛!」嬉春分析給長亭听。
「小姐,你想想看,如果嚴少爺的兒子、女兒這麼好討回來的話,那為什麼嚴少爺三番兩次地去傅家莊要人,卻屢次空手而回?」嬉春的智慧果然高過長亭,她一語便道破其中的破綻。
長亭的腳步驀地止祝
嬉春說得有理,傅紹祥的確沒有道理這麼爽快地答應她的要求;可是——他也沒理由耍著她玩啊!
長亭沉吟了半刻,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算了!她還是不想了。
「不管傅紹祥到底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反正,咱們先把嚴日剛的孩子要到手,只要達到咱們的目的就成了。」至于那些多余的事,她才懶得去管呢!
長亭樂天地把煩惱拋在一旁。
而傅紹祥一等長亭主僕倆離開,馬上往莊園的後頭走,並吩咐下人道︰「去叫小少爺、小小姐到我的書房。」
傅家莊的緦管大人听到主子的命今,不解主子的心意。「少莊主真的打算將小少爺與小小姐送還給表姑爺嗎?」
基本上,他很難相信主子會做出那樣的決定,畢竟,他曾親眼目睹傅紹祥為了奪回表小姐的情感,曾殘害過自個兒的身體,企圖引起表小姐的憐憫;當然,到最後,表小姐還是嫁給了嚴少爺;但他並未因此而放棄對表小姐的感情。
而傅紹祥如此濃烈的感情最後還轉嫁到小少爺、小小姐的身上。
這四年來,傅紹祥疼小少爺、小小姐根本就一如親生;這樣濃烈的情感,他怎麼舍得將小少爺、小小姐送還給嚴日剛呢?
傅紹祥但笑不語。
其實,他們沒有一個人懂他的用心。
他會把小金、小銀送還給嚴日剛;但是,首先,他還得去會一會嚴日剛。
「你願意把小金、小銀還給我?」嚴日剛皺緊眉,不敢置信的問。
不是他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實在是傅紹祥今天提出這個提議,實在是太今人匪夷所思了。
「你有什麼企圖?」嚴日剛正大光明的質疑起傅紹祥的好心。
博紹祥卻朗朗而笑。「沒什麼企圖,只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他堅持問個明白。
「我要你娶我義妹為妻。」傅紹祥言簡意賅的道。
他想看看這個曾經信誓旦旦地在表妹面前許下這一輩子除她不愛的嚴日剛,在面對那個嬌孝可愛的長亭姑娘強烈的愛意之下,是否能信守他對他表妹的承諾?
「娶你的義妹為妻?」嚴日剛聞言不禁蹙眉,他覺得此事有點詭異。
他不明白傅紹祥為什麼會突然關心起他的婚姻大事?而且,還以此為要脅,作為交換小金、小銀的籌碼?
他太清楚小金、小銀在傅紹祥心中佔著什麼樣的地位,事實上,他疼愛小金跟小銀的程度絕不亞于他。
但現在——傅紹祥為了替他的義妹找一門親事,竟然肯放棄小金跟小銀!
傳紹祥一定是居心叵測,他不得不防。
「你義妹是誰?」嚴日剛決定先問清楚。
傅紹祥揚眉而笑。「燕家的四姑娘,燕長亭。」
嚴日剛的臉色一寒。
是她!竟然是她!
只是——燕家的四小姐何時認傅紹祥為義兄的,他怎麼不知道?嚴日剛的眼里閃著疑惑的神采。
傅紹祥目光銳利地看出嚴日剛的猜忌,他繼而又推波助灁地說︰「長亭喜歡上你了。」
嚴日剛的表情又僵硬了。「是她告訴你的?」
可惡!她竟然拿她喜歡他的事到處說嘴,這樣的姑娘到底還要不要臉哪?
傅紹祥使壞的笑說︰「我是她的義兄,她當然什麼事都會告訴我!」
「而你因為心疼她,所以,才打算拿小金、小銀作為交換的籌碼?」嚴日剛順著他的話語推理道。
「聰明。」傅紹祥假意夸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嚴日剛也不知為何,在獲悉她事事都與他商量後,心中便滿心的不悅。
「那你就一輩子都別想要回你的一雙兒女。」傅紹祥邪魅地開口,他的壞全顯露在臉上,讓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好,我娶她。」嚴日剛無奈的承諾道。
「爽快。」傅紹祥忍不住擊掌叫好。
「你什麼時候還我小金跟小銀?」嚴日剛只關心他何時能與自己的一對子女團聚?
「等你娶了長亭之後,小金跟小銀就還你,也就是說,如果你想早點要回小金、小銀,我勸你早一點上燕家提親。」傅紹祥壞心的建議。
換言之,他一天不娶燕長亭,他就一天不能見到他的孩子。「好!我今天就去燕家提親。」嚴日剛咬牙道,他決定豁出去了,他決定犧牲他的感情去遷就傅紹祥的條件。
傅紹祥滿意她笑了。
這局正一步步的順著他的計劃走,教他如何不開心呢?
「小姐、小姐,有媒婆上咱們家來了。」嬉春慌慌張張的跑來逋風報信。
長亭一听,臉色倏地轉為蒼白。
「你……知不知道是誰家來說的媒?」長亭嚇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嬉春拚命搖頭說︰「不知道,但鐵定不是嚴少爺。」
「這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嚴日剛都已經當著她的面說他不會娶她了,現在怎麼可能派媒婆上門來提親?
不行!她都已經決定今生今世非嚴日剛不嫁了,這個討厭的媒婆怎麼可以胡亂跑出來攪局?
「嬉春,咱們得想個辦法把那個媒婆嚇走。」讓那個眼楮雪亮的男人落荒而逃,不要再隨隨便便地覬覦她的美色,讓她困擾。
「那我們該怎麼做?」嬉春問。
「這……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無論如何,她都得想出一個好法子,至少也要嚇得那個媒婆屁滾尿流的逃走。
「嬉春,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什麼病會傳染,而且,還是那種醫不好,讓人一見就害怕的病?」長亭突發奇想的問。
嬉春搖頭說︰「不知道,但我听說,上村有個姑娘好像得了麻瘋病,鄰家的人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樣,沒有半個人敢接近她。」
嗯!是這樣的嗎?
「這個病好,我們就決定這個主意了;我來扮演麻瘋病人;嬉春,你知道麻瘋病人都有些什麼癥狀嗎?」長亭打定主意嚇死來人。
「不知道。」嬉春又搖頭。「要不要我去上村問問看?」
「算了!不用了,等你問回來,只怕我爹已經跟人家談妥我的親事了。反正,那個媒婆搞不好也不知道麻瘋病人犯起病時是什麼樣的癥狀,我只要隨便唬弄一下,她一定會被我騙過去的。」
長亭邊說,邊把自己的頭發弄亂,活像是個瘋婆子。
「嬉春,你去灶下,把我最愛吃的點心拿來。」長亭細心的交代道。
「小姐說的是‘大便’嗎?」嬉春問。
長亭點點頭。「沒錯,就是‘大便’。」
其實,她們所謂的「大便」是一種點心。
長亭從小就很愛吃一種沾著糖水與面團糊成的面糊,而那種面糊跟褐色的糖水攪在一塊時,會變成很惡心的顏色。
偏偏長亭又愛調皮搗蛋,面糊做好後,叫她安分守己地啃完它,是斷然不可能的;所以,有一天,她把面糊捏成長條狀,當眾啃了起來,嚇得家里的人全都以為她是在吃「大便」,從此以後,長亭便叫她自創的面糊為「大便」了。
嬉春把面糊拿來了,長亭抓了一把抹在嘴上,然後,她像是瘋了一樣,拚命的往外跑,嬉春則在長亭的身後叫道︰「小姐,那大便不能吃啊!小姐,你快回來……」
長亭一直跑到大廳,看到媒婆正在跟燕老爺談長亭的婚事。
長亭將那惡心的顏色抹在臉上,嬉春跟在後頭追了進來;長亭不斷的往前跑,嬉春急切的大叫︰「老爺,快攔住小姐,小姐又在吃‘大便’了。」
吃大便!
媒婆心里一驚,立刻神情怪異地直盯著長亭瞧。
燕老爺見長亭跟嬉春兩人竟在外人面前大吵大鬧,認為此事實在有失禮教,禁不住吼道︰「小姐想吃大便,你就讓她吃,干嘛這麼大驚小怪的?」
什麼?
媒婆听到燕老爺的話,心中更為訝了。
原來,燕家的四小姐常常吃大便!而且——還是燕老爺默許的!
「這個……燕老爺子,你有事要忙,我……我還是先回去,改天再登門拜訪。」媒婆準備腳底抹油,三十六計溜為上策。
「那……這門親事呢?」燕老爺一心只想趕快將「不貞」的女兒嫁出去,至少,眼不見、心不煩。
「改天再說、改天再說。」媒婆根本就不敢把愛吃大便的四小姐介紹給嚴日剛。
拜托!做壞一門親事,她這「燕京第一媒人」的招牌可是會被砸的耶!
她還是速速回去通報嚴日剛,說這燕四小姐可是娶不得。
「燕長亭是個瘋子?!」嚴日剛訝異的問。
媒婆則不停的點頭。「對,的確是個瘋子,而且,我還親眼看到燕四小姐在吃大便,更可怕的是,她不但吃得滿臉都是,她的家人更是見怪不怪。」
想到在燕家看到的那一幕,媒婆直到現在還是心有余悸,她非常慶幸自己跑得快,要不然,只怕那位腦袋「爬帶」的燕四小姐也會拿那惡心的東西來款待她。
「嚴少爺,這燕京的姑娘這麼多,你何必執意娶最怪的那一個呢?」媒婆在勸嚴日剛放棄娶燕長亭的想法。
想想看,家里養了一個愛吃那種東西的妻子,這話若是傳出去,豈不是難听得要命?
「不!不管她是瘋了,還是正常的,我都得娶她為妻。」因為,這是奪回小金跟小銀的唯一刀法。
「啊!」媒婆十分訝異于嚴日剛的執著,連那姑娘瘋了,他還是要娶?可見嚴日剛一定是很愛很愛燕家的四小姐。
可是——他愛歸愛,她這「燕京第一媒人」的招牌可不想就此敗壞。
「嚴少爺,你若是執意要娶,那麼這媒人——你還是另請高明!我是沒有辦法勝任的。」媒婆一口謝絕這門生意。
嚴日剛只想早點了結這件事,早點接他的子嗣回家,至于燕長亭是好是壞,那都與他無關。
但現在媒人都不願意再上燕家提親,那——他只好親自出馬了。
「小姐,又有人來我們家提親了耶!」嬉春氣喘吁吁地跑來找長亭。
哦!好累,好累,她今天好忙喔!
嬉春跑進長亭的閨房,不停的拍胸脯喘氣。
長亭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有身價,一天之內,竟然有兩戶人家來提親。「這次來的是誰?」她問,隨即一想,不對,她干嘛問?她直接把人嚇跑就是了。
還好,她剛剛的妝扮沒有完全卸下,還來得及再演一次。
長亭捧著那碗面糊又要出去。
嬉春眼尖地看到了。
「小姐,你不能去。」嬉春想要制止長亭。
但長亭根本就听不進去她的話。
這一次,她決定她要再演得更瘋一點,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她一定要讓全燕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燕長亭「花轟」了。
「爹,爹——」長亭跑進大廳,沒有刻意去看來提親的人長得是什麼德行,一路直往她爹的懷里沖,並問她爹道︰「你要不要吃大便?」
吃大便!
她真的瘋了嗎?
一直杵在一旁的嚴日剛看著披頭散發的長亭捧著碗,里頭盛著褐色的條狀物……嚴日剛不禁皴起眉頭。
嬉春跑了進來,制止長亭再說下去。
「小姐,你別亂說了,你看看是誰來提親了?」
嬉春將長亭的身子扳正,讓長亭看清楚來她們燕家提親的可不是別人,而是她一心想嫁的嚴日剛啊!
長亭的視線迎上嚴日剛那如火炬般的眼神。
真的是嚴日剛!她嚇了好大一跳。
「你怎麼來了?」她立刻沖向他,朝著他直笑。
嚴日剛看到她的大花臉,覺得她實在不像是名門千金,而且——她手里還捧著讓人惡心的東西。
「你吃大便?」他皺眉問道。
長亭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你是說這個啊?」
長亭端著碗,笑得賊兮兮的。「這才不是大便呢!這是面糊。」長亭挖了一小口寒進嘴里,吮著自己的手指頭,再挖了一口送到嚴日剛的面前。「你吃吃看。」
「我不吃。」他不悅的拒絕。
「很好吃耶!你吃吃看嘛!」長亭賴上了嚴日剛,非要他吃。
嚴日剛迫于無奈,只好吃了。「很好吃,對不對?」
嚴日剛生硬的點著頭,他是無法想像像她這樣一個憧得利用別人的弱點,爭取她想要的東西的女人,怎麼會有如此無邪的臉孔?
他的日光凌厲地審視著長亭,想識破她偽善的面具,然而,他瞧了老半天,卻始終無法在長亭的身上解讀到任何虛偽的影子。
最後,他終于放棄了。
反正,燕長亭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對他而言並不重要,他心里只放得下小金跟小銀;她的真性情究竟是什麼德行,根本與他無關。
嚴日剛回過神,再次跟燕老爺于提起他與長亭之間的婚事。
待在一旁的長亭听到嚴日剛要娶她,興奮的直點頭說︰「好阿好啊!」
「長亭!」燕老爺忍不住斥責女兒沒有姑娘家的樣子。
長亭扁著嘴巴,退到一旁,但兩個眼楮還是直勾勾的盯著嚴日剛瞧。
嚴日剛要娶她了耶!好棒喔!
長亭樂天的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幸福,但——嬉春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為什麼前一刻才信誓旦旦的說絕不娶長亭的嚴日剛,才沒過多久的時間,又來燕家提親了?
嗯~~這事怎麼看怎麼怪,不知為何,她一點都不覺這是一樁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