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計較的女人 第九章
DreamHouse
「喂，老板怎麼打從失蹤回來後，整個人就不對勁了？」蜜雪兒說。
「對啊，看老板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好像什麼事都不想做似的。」班也加人了討論之中。
「而且更奇怪的是，不管怎麼問，老板都不肯說她上哪兒去耶，真是怪了!」
「別說咱們問不到，就連老板家的人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叫我幫忙看著老板。」
「真的是有問題哦，不曉得老板失蹤時是去了哪里？」
討論聲浪持續著，直到——叮鈴——門上的風鈴響起美妙的音樂。
顧客上門了，閑聊的兩個人立刻堆起職業性的笑容，只是標準的笑容在看清了對方的模樣後，瞬間全垮了下來。
「你怎麼又來了？」天啊，那小女孩還真是有耐心耶。
「我、要、買、衣、服！」沒錯，這小女孩就是令人頭疼的艾兒-德佛奧-奎德。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來，只是自取其辱，可是、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嘛，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哪一樣沒到手的，就只有這家店。
不管、不管……她不管啦，就算老爸親自出面都沒用，那她……她還是要一直跟他們糾纏下去，反正她就是不放棄就對了！
班跟蜜雪兒無奈的相互對望，然後心底有著相同的想法……煩啊！這位任性的大小姐幾乎是天天來，他們快要被她搞得精神崩潰了。
「小姐，我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要就買現成的衣服，要訂做是不可能的！」這句話，他們倆近兒個天天都在說，說得都快煩死了！
「為什麼？」她不管啦，畢業舞會就快要到了，她還沒有滿意的衣服可以穿吶。
「哪來的為什麼啊？」班被艾兒逼得想咆哮了，要不是他還有點修養在，他一定會動手敲昏她。「我不管啦！」持續吵鬧中。
「喂，別怪我沒警告你哦，我家老板最近的心情都很糟，要是讓她看到你在這兒吵的話，那我們可就救不了你了。」蜜雪兒好心的告誡著還在大聲嚷嚷的艾兒。
「我……」她的話才蹦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一雙眼怯怯的肚著班跟蜜雪兒的後方。
不用多說，他們一看艾兒的反應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兩個人迅速的往旁邊跳開，畢恭畢敬的看著臉色難看的殷冉冉。
「老板。」這下可好，老板的臉色比前些天更難看了。怕死的兩個人頭立刻垂得低低的，連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殷冉冉瞪著眼前的女孩，久久都沒有反應。
又是她?!那女孩竟然還敢來？
好、真好！這下她可知道氣該往哪里發了，就是始作俑者的——她！要不是她沒事上門來鬧，她也就不會遇上那臭男人，那她就不會……就不會差點連日子都過不下去！
都是她……死男人、臭男人……他就不會想說來看看她哦？他根本就一點也不在乎她嘛……可惡，害她又想掉眼淚了！
吸了吸發紅的鼻頭，她惡聲惡氣的瞪著女孩，「你又來干什麼？」
「我……」這個女人好凶哦，她會怕她耶！
「我告訴你，沒事不要來煩我，滾出去！」柳眉一橫，她更是擺出了夜叉的姿態。
「我……哇……我只是要一件漂亮的衣服而已，為什麼這麼困難？」人家、人家她只是不想被情敵給比下去嘛，為什麼她要對她這麼凶？
老板趕人的戲碼是他們早就料想的到的，可那女孩做出來的反應，可就真的讓他們傻眼了。
「哭什麼？漂亮的衣服你家的商場就很多了，干嗎來我這種小店？」哭什麼哭，該哭的人是她耶！「我……我只是……不想輸給……美娜嘛……上次羅輪夸她的衣服很漂亮……」嗚嗚……她好喜歡羅輪的。
啊？這是什麼跟什麼？听起來好像是三角戀情哦！班跟蜜雪兒兩眼大張的緊盯著劇情發展。「你說什麼啊？」一邊哭一邊說的，誰听得懂她在說什麼啊？
癟了癟嘴，哭得紅紅的小鼻子、小眼楮全皺在一塊了。「我想要羅輪也夸我漂亮嘛!」
小女生的小小心境讓人不得不感動，只是她想要讓喜歡的人稱贊她，跟她這家店有什麼關系？「那跟我店里的衣服有很大的關系嗎？」她是真的想不通。
「當然有啊，美娜就是穿這兒的衣服被稱贊的……」所以她才會來這兒的嘛！
天啊，那笨女孩就為了這麼一小小點的理由跑到她這來鬧？而她，竟然就因為這小女孩的一點點點小心思把自己給賠了下去?!
她睡也睡不好、食欲也不振、動不動就想哭……她這種種的毛病，竟然是被她的這一小點事給害的!
天吶，是她笨，還是小女孩太欠扁？看了看女孩紅通通的臉，突然間，她有些些的心軟。
唉，買了！她朝小女孩勾勾手指。
「干嗎？」艾兒戒心大起。
「過來啊，給你衣服試穿。」轉過身，她走回了工作室。
「老板?!」喲，老板轉性，怎麼突然對任性的大小姐改變了態度？
「真的嗎？」艾兒一張小臉立刻展開笑顏，亦步亦趨的跟在人家的後頭。
直到她回到了工作室里頭，她還是沒有回應屬下們的詫異，甚至連看也沒看一眼。
***************
「你真的真的要給我漂亮的衣服嗎？」艾兒緊緊的跟在她後頭，生怕她騙她似的不停追問。
「很煩耶，你不想要了是不是?」回頭掃了聒噪的艾兒一眼，殷冉冉才繼續翻找著適合她的衣服。
翻翻翻……找找找……突然她的手停了下來，好像她也曾經這麼做過，思緒又飄回了在島上的那些日子……
「哇，好漂亮，那件要給我嗎？」
艾兒的叫聲鑽進了她耳里，讓她清醒了過來，趕緊把衣服遞過去給等在一旁的人，她試著掩藏情緒。
「你穿穿看。」
艾兒立刻就月兌下了身上的衣服，換上了漂亮的新衣。
那是一件很可愛的淡粉色洋裝，設計的主題是甜美的愛情。
唉，一抹苦笑掛在她唇邊。
甜美的愛情咧，她覺得一點也不甜美，愛情之于她，只有苦澀……
「好可愛哦，我好喜歡！」艾兒高興的跳來跳去，很顯然對這件衣服滿意極了。
「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她好像從頭到尾沒問過小女孩這件事。
「我啊，我叫艾兒-德佛奧-奎德。」艾兒拿到了漂亮的衣服，自然也乖巧多了。
「那……那個……咳……」要問嗎？可以問嗎？應該問嗎？「我說……」
「嗯？」艾兒眨巴著一雙可愛的大眼，看著欲言又止的人。
「那個……你父親回來了沒？」鼓起了勇氣，她總算是問出口了。
听到這個問句，艾兒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詭異，殷冉冉不解的回望著她。
「你做什麼這樣看我？」她只是問了一個問題而已，她要就回答，不回答就算了，干嗎像看怪物似的看她？
「喔，我懂了。艾兒突然用力的點頭，然後小小的腦袋瓜子已經找到了答案。
「懂什麼？」說話沒頭沒尾的，實在是听不懂她說什麼！
「原來……你就是秘書阿姨說的那個人哦？」小小的頭又用力的點了點。
「你在說什麼？」怎麼小女孩說的話像是在打啞謎一樣？
「秘書阿姨說，爹地跟一個可能會當我媽咪的人去度假啊，原來……你要當我媽咪哦？」小小的臉突然湊到她眼前，嚇得她退了好大一步。
粉臉微紅，她輕嗔著胡言亂語的小女孩。「胡、胡說八道，哪來這回事？」他、他不是存心把她給騙去而已嗎？
「是真的啊，爹地不是帶你去他的島嗎？那里是連我都不能去的哦，秘書阿姨說，只有爹地喜歡的人才可以去。」說到這，她臉上有著小小的落寞。
「是這樣嗎？」胸口一窒，她的心竟然為艾兒所說的話有一絲絲竊喜。
真的嗎？那里是只有他喜歡的人才能去的嗎？可他……如果他真的在乎她，某什麼都不來看她?
「最啊，爹地只有帶你去過……」爹地不喜歡她，所以都不帶她去那里。
「你沒去過?」她看起來好像很難過耶，為什麼？
「爹地不喜歡我……」嘴巴一癟，她的眼又有些紅了。
「亂請，哪有做父親會不喜歡女兒的道理？你一定誤會了。」
「真的嗎？」吸了吸紅紅的鼻子，她又笑了起來。
「真的。」唉，真是小孩子，容易哭又容易笑的，她外表看起來再怎麼成熟，終究也只是個小女孩啊！
「那你要叫爹地喜歡我哦！」艾兒開心的握住她的手。
「我？我怎麼說？」她跟他……不曉得還能不能見面？唉！
「去找爹地說啊!」
小女孩的童言童語打醒了她。
對啊，他不來找她，她就不能去找他嗎?她還有好多好多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呢？
***************
殷冉冉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他的住所。當然，住址是「親切」的艾兒給的。
站在門口，她猶豫著到底該不該按下門鈴……而且，見到了面，她又該說什麼呢？
他……他到底是怎麼看待她的？回來的這些天她一直想著他，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她都沒辦法忘掉他，然後她放棄了。
叫她忘記他實在是太困難了，她每做一件事，就會想到他們在一起的情景，她從來沒這麼沒用過，可是她卻不能否認已經偷偷的為他掉了好多眼戾。
但，他呢？他有跟她一樣在乎嗎？還是說，他根本就忘了她？一這樣想，她的勇氣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
她想，她得想個清楚再來找他才是，想臨陣月兌逃的人還來不及轉身，就被突然打開的門給嚇了好大一跳，接下來發生的事更讓她感到錯愕不已。
「你出現了、你終于出現了!」在接到艾兒傳來的消息後，杰佛洛的反應是——他想要沖到門外去等待她的到來，沒想到一開門就見到她，他無法克制情感的激動，只能牢牢的將她抱在懷里。
「我……」他怎麼說得好像他一直在等她來似的，他是這個意思嗎？
「噓，別說話……」他急切的吻住她，生怕又听見她說要離開的話。
「唔……」雙手只能緊抵在他胸前，她想抗拒卻無能為力，因為他抱得太緊太牢，她就連想逃跑的空間都沒有。
實在是很想陶醉在他的熱吻中，但是……她的臉被刺得好痛哦！
終于，他有稍稍放松的跡象，她才得以躲開那致命的攻擊，圓圓的大眼落在他的臉上，在看清他的模樣後，她的心口又開始泛起了陣陣的疼。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看起來好憔悴、好落寞……小手慢慢的爬上了他的臉，輕觸著他雜亂的胡渣。
這不是她記憶中的地啊，她記憶中的他是那麼的優雅、那麼的溫柔、那麼的令人著迷……他怎會變得如此頹廢？
用力的抱緊她，他多想就這樣把她柔進自己的體內，「沒有你，會變怎樣都無所謂了。」從她離開後的那一天，他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做任何事，只能不停的想她、想她、想她……
他的話對她來說，是這世上最動听的字句了，天知道，她其實也很想他的……突地，她綻放了笑顏，一切事情都變得再簡單明了不過。
她真是個大傻瓜啊，原來她早就愛上他了，早在那些溺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就愛上他了，偏偏她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心，硬是讓兩人都受了相思之苦。
如果，他對她也是付出了真心，那麼欺騙她又如何？再說，若不是她自己經不起人家挑撥，硬要上當的話，他也騙不了她啊！
思緒已然清晰，她明白自己該做的是什麼，「那……有了我的話呢？」一抹幸福的淚光在眼眶里打轉。
她的話讓他的腦子一時短路。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她肯持在他身邊了嗎？
他啊，還真是遲頓的可以，人都乖乖給他抱了，他還不會說些好听的話來哄哄她嗎？雖然她一直覺得那些甜言蜜語，是騙死人不償命的，可偶爾听听也不錯啊！
見他還是一臉呆愣，她放棄了，他很八股、很保守、很中規中矩……這些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要寄望他能有所進步是真的難了點。
「喂，我們要一直站在這嗎？」推了推他不動如山的身體，示意他讓個路，總不能兩個人就這麼一直站在門口吧?
「哦。」她的反應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本以為她仍是不諒解他，但現下的情形卻讓他有些模不著頭緒了。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仍是不諒解他嗎？唉，從來沒遇過這樣的事，他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退開他溫暖的懷抱，她踏進了屋里，眼前所見的景象還令她頗為滿意……看來他真的是個蠻愛干淨的人，至少東西不會亂丟。
跟他在一起，她的日子應該會過得很好，因為她不喜歡做的家事，他好像都還蠻行的……回過頭，她帶笑的看著身後的傻人。
「喂，我肚子餓了，你弄東西給我吃好不好？」心情一放松，她終于想起被她虐待已久的肚皮。
「哦、好。」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又把話題結轉到吃的上頭去，但他也被她指使慣了，轉進廚房，不一會兒就端了盤炒飯出來。
「做這個比較快，你才不會等太久。」把盤子端到她面前，他還是不明白她的態度為何與分離的那天如此不同……這代表她會回到自己身邊嗎？
「太好了，我好想念你的手藝說。」高高興興的接下炒飯，她不客氣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听她這麼一說，他的心頭有絲暖暖的，「你如果肯待下來，我可以天天都做給你吃。」是啊，只要她肯留下，愛不愛他、喜不喜歡他都無所謂，至少讓他可以看到她。
「真的？」嘴里用力的嚼，大眼則是看著一臉不安的人。
呵……心情頓時變得極好，因話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很在乎她耶。
「當然是真的！」急急的保證說明了他的心聲。
「那……我為什麼要待下來啊？」嗝……吃飽的人滿足的拍拍肚皮，腦子里卻開始有了作弄人的念頭。
杰佛洛的肩瞬間垮了下來，「你還是在生氣？」他承認自己的確是騙了她，但……那是他對她動了心啊！
唉，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把握機會耶，買了，明知他不會是個聰明的情人，她還能有什麼要求？
更何況，她愛的不正是這樣的他嗎？溫柔體貼卻有著八股的保守風，這樣的人怎能要求他說些什麼動听的話？
「我要是生氣，就不會來了，」往他身前一站，她抬頭望著他，「我是來告訴你，我對你已經上了癮，你是不是該對我負點責任？」說成這樣，應該夠明白了吧？
低頭望進她澄澈的眸子里，他還是不懂她的意思，「上癮？」
天啊，這樣他都還不懂？殷冉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挑錯了對象。
「你很笨耶，就是我喜歡上你了啦！你說，你現在要怎麼辦？」嘖，讓她一個女人家先說這種話，給外頭的人知道，她的臉不知該往哪擱了。
杰佛洛對所听見的話感到震驚不已，「你說你……」她……喜歡上他了？不是夢吧？
「對啦，就是你听到的那樣啦，現在怎麼辦？」總覺得好丟臉哦，好像是她上門來求他愛她一樣，嘖，真是吃大虧了。
她說的是真的?!他的心漲著滿滿的歡喜，但仍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不是很氣我騙你嗎？」他記得那天她很生氣的在罵人。
「我想過了，會被你騙去，其實我自己也要負上大半的責任。」她真的有真心的反省過了。
是真的嗎？她……「你不是說，是我有意設計你爬上我……」她的說辭實在是太不文雅了，他不大能說得出口。
舊事重提，她的臉驀地一紅。「好啦好啦，那跟你沒關系啦，是我自己亂栽贓到你身上的啦！」氣頭上嘛，就算是自己做的事也會推到他頭上的。
听她這麼一說，他心頭的大石更是放下了一大塊。「那……也就是說你不生氣了？」他還是有點不大放心，有人說愛得愈深愈重，愈容易擔心害怕，他現在能明白那感受了。
「不要一下問同樣的話好不好？都跟你說沒有就是沒有了，你怎麼一下問啊！」很煩耶，她都說了那麼多次了，他干嗎還要一再的問啊！害她脾氣都跟著上來了。
「那你會留在我身邊了？」大手悄悄的環住她柔軟的身子……
「不然我來干什麼？」她都做得這麼明白了，他還看不清楚嗎？
「太好了……」緊緊的抱住她，他的額貼著她的，「我真的好想你……」
低聲的呢喃傳入她耳中、心中，她的心頭暖呼呼的。
「那你怎麼不自己來找我？」嘖，害她也想他想得失了魂說。
「我不想惹你生氣，你那天那麼生氣，說的話又那麼決絕，我怕你根本不想見我……」天知道，自她走後，他無時無刻都想沖去見她，但理智制止了他。
听著一個大男人說著這麼委屈的話，換做是別的男人，她肯定笑人沒用，可是他的話……她卻覺得很感動。
「那是不是代表——你也很喜歡我？」女人嘛，總是想听到真切的答案。
盯住她的眸子，他的眼里泛著笑意，「不，我是愛慘你了。」他從來不懂人與人之間真會有這麼深的牽念，可遇見了她，他才終于明白。
殷冉冉听得眉開眼笑。呵呵……他說愛慘她了呢！
見到她燦爛的笑靨，他情不禁的低下頭，想偷個香……
啪！發現了他的意圖，殷冉冉抬手用力的把他的臉推開，「你不把胡子刮干淨，就不準吻我！」剛剛被他刺得好痛呢！
伸手模了模下巴，杰佛洛這才發現自己現下的情形有多麼的糟。他一向注重禮儀、外表的，為了她，他竟然把這些事都給忘了！
「是，我立刻去辦。」匆匆的閃人，留下直想發笑的殷冉冉。
原來，他這麼急著想吻她哦？」股甜蜜蜜的滋味直竄上心頭，她笑得既得意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