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蜂引蝶 第五章
退貨
衣士敏從沒想過自己的喃語會對陶駿華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她只是想把握住有限的時間。好好的與她的「虛擬情人」共度每一分、每一秒。
也因為如此，她甚至沒有留意到陶駿華那日漸顯露出來的本性。、
她珍惜著每個能與他在一起的機會，享受著跟他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所以，她完全沒發現自己已淪為一個比小台佣還不如的可憐蟲了。
「阿敏，我的肚子餓了。」
于是，衣士敏會趕緊奔進廚房里洗手做羹湯，深怕餓著她的心上人。
「阿敏，沒人幫我放洗澡水。」
于是，衣士敏會直接沖到她的臥房內的浴室，替他準備一缸洗澡水。
「阿敏，我的肩膀好酸。」
于是，衣士敏會專心一致的站在他的身後，恭敬的替他抓龍兼馬殺雞，直殺得他舒服到不行。
「阿敏……」
但他真的是有點過分，不但使喚她使喚得愈來愈順口，到後來，他甚至連自己的私事都懶得做，全都交給她打理。
本來這也無可厚非，因為，衣士敏一直以幫他做任何事為己任。
但今天，她……是真的生氣了。
原因無他，除了他天生懶惰難自棄之外，他竟懶到叫她做她這輩子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
「那個阿敏，你又躲到哪去偷閑了啦!」陶駿華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因為昨晚他不小心做了場春夢，卻在正要跟夢中的盤主角嘿咻時被衣士敏吵醒，這讓他滿心的欲求不滿，當然得找些麻煩噦!
衣士敏正在他的房間里大掃除。
真的不是她愛說，這個「虛擬情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懶耶!
他不但起床不疊被子，就連將床鋪稍微弄整齊都懶；此外，他還將換下來的衣服、褲子、襪子丟得滿地都是，根本分不清楚哪件是、干淨的、哪件是髒的……呃，除非是拿來嗅聞才知道。
她無奈的將地上散落的衣物全都丟到洗衣籃里，認命的決定以分批的方式將所有的衣物洗干淨。
至于客房內堆得亂七八糟的報章雜志、零食飲料等，她也自動自發的幫他整理好，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再怎麼念他，他還是會左耳听進去，右耳跑出去，有說跟沒說一樣。
好不容易將客房打掃得像人住的，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才想去陽台開始洗衣物，就昕到陶駿華的大嗓門。
「來啦來啦l」他是在叫魂嗎?衣士敏沒好氣的回道，「我哪有閑啊!」她都嘛是在幫他做牛做馬耶!
但她沒有半句怨言，因為，有了他的存在，她才能享受和心儀的學長一起過日子的美夢。
匆匆走到陶駿華的身邊，看他閑閑沒事于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點也不像他的叫聲那麼著急，她不禁訝異的盼問︰「有事嗎?」
「當然有事。」他白了她一眼，。「還不快把我扶起來。」
衣士敏听話的將他從沙發上扶坐起來。
「你連自已坐起來都懶嗎?」不會吧?
「是啊！整天無所事事，我當然手軟腿也軟噦!」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她的錯。
畢竟，是她不準他出門的。
衣士敏轉念一想，也對，那她當然該繼續為他服務噦!
「OK，請問老爺，您還有什麼吩咐?如果沒有，奴婢要去幫您洗衣裳了。」她也好心情的跟他打屁。
可陶駿華卻像是不欣賞她的幽默感似的，再次白了她一眼，「你無聊啊?我叫你當然是有事羅!」
咦?他的口氣不太好。
不過沒關系!她從來都沒介意過他的態度。
誰教他長得像學長咩!
「請說!」她邊扶著他站起身邊問。
「我要上廁所。」他言簡意賅的說。
呃——那他不會自己走到廁所嗎?不是只要走個三五步嗎?
但衣士敏將到口的話全都吞回肚，算了，她告訴自己，就伺候到他爽好了，「是!老爺。」
她乖順的扶著他走進廁所。
這樣他應該滿意了吧?
衣士敏雖然有點覺得他實在太不像話了，但仍是溫馴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陶駿華就是想試看看她究竟對他有多順從?
不能怪他，天天听她喃語著她對他的愛慕之情，真的讓他的男性自尊high到最高點，他無時無刻不想確認她是否真的將他放在她心中的第一位。
他好想知道!她究竟會為自己做到何種地步?
是以，他剛才想到一招絕妙好計，他是真的好想試探她。
當衣士敏微嘟著小嘴，將他扶至馬桶邊時，她忍不住長吁一口氣，「那現在請您自便吧!」
說完，她就想離開。
可陶駿華卻一把將她抓回，皮皮的說︰「你站在旁邊撐著我。」
嚇!他當她是牆壁嗎?可惡!
而且，如果她真的站在旁邊看的話，那她……豈不是會因為看到不該看的東東而長針眼嗎?
她還來不及抗議，他的下一句話便差點把她嚇破膽!
「啊——干脆我撐著你，你幫我把皮帶松開!」他一本正經的看進她的眼里，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掏……掏什麼啊?!
她的小臉一陣青、一陣自的，氣得差點失去說話的能力，這個「虛擬情人」會不會太超過了啊?
他剛才說的是什麼美國話?!
那……還算是人說的嗎?雖然他不是人，只是個「虛擬情人」，但他也不應該這麼得寸進尺啊!
「你……去吃屎啦!」衣士敏終于將隱忍在心底的怒火全都爆發出來。
她恨恨的將他用力一推，「跌到馬桶里去吃屎吧你。」
一想起這陣子，她因為一味想討好他而受到的屈辱，她就氣得抓狂。
「你……你簡直不識好歹!」她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你只不過是我的‘虛擬情人’罷了，憑什麼這麼對我頤指氣使的?」
陶駿華設想到她會老羞成怒，急忙解釋道︰「其實我就是……」
「你是你的大頭啦!」她根本不肯听陶駿華的辯解。她可是他的主人耶!「你給我閉嘴，乖乖的听我說到爽。
沒錯，他又犯了上回出言頂撞她的錯誤，她這回不把他罵到臭頭，她就不姓衣!
「你別以為我把你當成是我心愛的學長就可以拿喬，」她愈想愈氣，「你以為你是什麼鬼東東啊?不過是個虛擬的假人而已，居然听我說我學長的壞脾氣後就全都學了去，你……怎麼好的不學淨學壞的？」
「你為何不能傲個像樣的‘虛擬情人’，乖乖的听我訴說心事、好好的陪我體會跟學長在一起的日子……你為何變得這麼討人厭啊?」
哪是啊!他根本就是她口中的心愛的學長啊!
「哼!你別以為我沒發現，這個禮拜以來，你簡直就是過分到了極點，動不動就把我當成奴隸來使喚……還把我學長的壞脾氣學得有模有樣的……」對!他甚至三不五時就指著她的鼻子罵到東來罵到西的，害她有好幾個晚上從噩夢中慷醒，以為她的學長真的跟她住在一起。
嚇，莫非…她原先的優質「虛擬情人」被調包了?
還是……其實—一她手上的這個成品是個瑕疵品?!
不行!她非得去找賣主懇談一番不可。她可是付出了一萬元的代價，沒道理要留下一個不如她心意的「破銅爛鐵」。
陶駿華被她罵得一時心虛!立刻收斂起剛才的氣焰，換上一張比較誠懇的臉龐，「呃——你生氣啦?」
不能怪他啊!誰教她要讓他知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這麼高，害他不囂張一下都不行!他又沒啥惡意。
「哼!」衣士敏將頭撇開不理他。
但她在心底做好決定，她一定要去找當初的賣主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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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士敏幾乎將整個校園都翻遍了，最後才在圖書館的一角看到「夢中情人網站」的站長。
「終于找到你了!」她好開心的朝著汪水仙走去。「你還真會躲，我找了整個學校快兩圈說。」
「干嘛啦?」江水仙一看到衣士敏，馬上想到她倆的交易，「先說好，貨物既出、概不退換。」休想叫她退錢。
衣土敏有點無奈的說道︰「其實——我一開始還對我的貨蠻滿意的，可是……」
「你已經超過十天的試用期，休想叫我換貨或是退錢。」汪水仙才不肯將好不容易賺來的兩千元還給她。
再說，她早就花光光了。
「沒啦!」衣士敏深知退貨是不可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問︰「那個——‘虛擬情人’如果壞了該怎麼修?要拿去哪里修?」
她深信在她家的陶駿華，絕對是因為某個晶片或是什麼IC板有問題，才會變得愈來愈不是款。
修?!
汪水仙差點被衣士敏的話給嚇得從椅子上跌到地上。
「呃——」汪水仙拼命的思索，試著想出個像樣的借口來唬弄她。
「咦?」突然，衣士敏的目光被從她眼前走過的兩個人給嚇了一大跳!
「那個——那個……」不是她心儀的學長陶駿華嗎?
可是，在他身旁的不正是她的好同學春春嗎?
只見他們兩人狀似親昵的從她的眼前經過，可是…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她的學長可是個從不對女生示好的酷哥耶!
那剛才……她是眼花還是看錯人了?
衣士敏控制不住的直接追上去，就在那一剎那，她又瞧見那個陶駿華與春春含笑相視，還回過頭和同學打招呼。
沒、沒錯!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學長陶駿華!
不——不對!他絕絕對對不是陶駿華。
因為，她的學長是從不對女生笑的啊!只有她的「虛擬情人」才會有那麼溫柔的微笑。
那……究竟發生了什麼大條事情?!
嚇!莫非……是她拿錯了「虛擬情人」嗎?
不——她一開始拿回家的那個絕對是正版的，難道是她的「虛擬情人」偷偷溜出來了?
一這麼想，她不禁想趕緊回家確認她的「貨物」是否安然無恙。
但她才一回頭，就看到汪水仙滿臉的心虛，衣士敏再轉念一想，該不會……其實是這個「夢中情人網站」的站長惹的禍吧?
衣士敏的臉色一變，壓低聲問︰「說!你到底制造了幾個陶駿華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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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說什麼蠢話啊?
汪水仙沒轍的心忖，這個女孩怎麼這麼笨，到現在還誤以為她真的造了個「虛擬情人」呢!
「我只制造了一個，」所以，汪水仙沒好氣的說︰「如果你家的那個不是‘虛擬情人’，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
「就是什麼?!」天!衣士敏趕緊雙手合十向上蒼祈求，千萬別是她心中想的那樣啊!
「就是……」江水仙試著將失控的事導回正軌，「真的阿駿華跑到你家，跟‘虛擬情人’交換了身份。」
她壞心的暗忖，誰教陶駿華強A了她一筆佣金，她不趁現在報復更待何時?所以，她故意這麼說。
會……會是這樣嗎?
衣士敏就怕這樣的情況發生，因為，她可是很怕陶駿華的本尊的。
「我自己去確認。」說完，衣士敏倏地自圖書館追出去，她得趕快找到春春，問她剛才那個人究竟是誰。
其實，陶駿華有個孿生兄弟陶駿平，只是，他們兄弟倆一個住在台灣、一個遠在國外，根本沒人知道這個秘密。
所以，即使是陶駿華的同班同學，也沒半個人知道這件事。
換言之，江水仙根本就是歪打正著，被她說中了。
「春春——春春……」
衣士敏才追到視昕教室門口，就恰巧看到春春，她二話不說的沖到春春的面前。
「春春!」她邊喘氣邊問︰「剛剛、剛剛……你是和誰在一起?」
衣士敏緊張得在心底祈禱，希望春春的答案別把她嚇壞。
春春先前是在路過圖書館時被叫住，她一回頭，看到是她心儀已久的陶學長，什麼都沒多想的直奔過去，「陶學長，您叫我嗎?有什麼事?我願意為學長做任何事!」
真好，她居然被陶學長叫住了。
陶駿平一听春春這樣說，心中就有譜了。
原來他老弟在學校里這麼受歡迎，難怪無論老媽怎麼叫他回美國，他都抵死不從。
所以，他很溫柔的笑著請那女孩領他去陶駿華常去的視听教室。
春春一直目送陶學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回過頭，帶著夢幻的表情回道︰「當然是……跟我最愛的陶學長在一起噦!」
衣士敏四處張望，「那他人呢?」
不行!她得仔細觀察哪個才是真的陶學長、哪個才是她構「虛擬情人」。她得阻止一個假人闖入真人的世界里。
「啊——陶學長怎麼變這麼多?」春春像是壓根沒听見她的問話，只是自言自語的不斷喃語，「我好喜歡這樣的陶學長喔!」
不會吧?
听起來，春春踫到的應該是她的「虛擬情人」才對。
「春春!」衣士敏急得用力的搖晃她的肩，想將她的神志喚回來，「那個陶學長人呢?」
她得趕快找到他，將他帶回家，再將……
住在她家的真的學長送走!
「陶學長走進視听教室……」突然，春春像是恢復神志般!氣急敗壞的堵在教室門口，「不準你搶我的陶學長!」
誰不知道，陶學長是每個女同學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不是啦!春春—一」衣士敏焦急的解釋，「他不是真的陶學長，而是假的陶學長，因為，真的陶學長可能正在別的地方，而這個假的……其實是從某個地方逃走的……你懂不懂啊?」
誰听得懂啊!
春春莫名奇妙的瞪著衣士敏，久久才狐疑的問︰「士敏，你……發燒了嗎?」
衣士敏只是推開春春，一把打開視听教室的門，卻沒看到里面有半個人影!
完了!她的「虛擬情人」竟然還會特異功能，能從密室里逃月兌!
這讓她更加確定，現在在她家的那個陶學長絕對是如假包換的陶駿華；而目前逍遙在外的，則是她的「虛擬情人」，怎麼辦?
躲藏在視听教室里的桌邊的陶駿平則是偷偷的覦了一眼衣士敏，他覺得好像有什麼好玩的事將要發生，而以他愛玩的個性，他是絕不會錯過任何一場游戲的，不論如何，他都要參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