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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酒女王 第二章

「新新雜志社」的辦公室里,社長扯開喉嚨, 里啪啦地罵著。「白酒,你給我說說看,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人家打電話來說再也不接受我們雜志社的采訪了。」

白酒愣了一下。她以為唐居易會直接告狀的,沒想到他並沒有這樣做。當然了,無論他有沒有說出他們之間的那一段,她的下場都是死路一條;只是他說的話,可以讓她的死狀更難看的。

唉,話說回來,她回來的時候,心里頭一直忐忑不安。想來想去,她實在是太沖了。

「你說話啊!」社長不耐煩地催促。

她囁嚅著嘴唇。「我只是喝了一杯酒……」都是從那一杯「白酒」開始的。

她話還沒說完,社長就指著她的鼻子罵。「喝酒誤事啊!」

嘔啊!白酒真覺得嘔,以她的酒量,竟然有一天會淪落到喝酒誤事的地步。不過這件事情,說來也是和她的酒量無關。「他希望的是一個懂白酒的人去訪問他吧。」問題點應該是這個了。

「那你就去弄懂啊!」社長理所當然地說。

她抗議。「我這幾天忙得要死,哪有時間去弄懂?再說,我們要訪問的,並不是和酒類相關的訊息啊……」

「算了,算了。」社長揮揮手。「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是我指派你去的,我也不能說沒有錯。」

他頹然地坐下來,頭埋在雙手之間嘆息。「唉。」

白酒從上看下去,正對上他一頭白發,她心里一陣糾縮,對自己自責更深。「社長,我會想辦法的。」

「想什麼辦法呢?」社長沒有抬頭,心中卻暗自偷笑。

白酒的個性就是吃軟不吃硬。罵慘了她、辭退了她,都是于事無補,還是像這樣挖洞給她跳,還比較快。

「什麼辦法都得想。」果然,白酒一開口,豪氣干雲。

他心中一喜,抬起頭,眼楮炯炯發亮。「你說的。」她是個很有韌性的人,他相信她做得到。

該死,看到他的眼神,白酒恍然大悟,看來她是被社長設計了。她皺了眉頭,哀怨地一喊。「社長。」

「你反悔了?」社長看著她。

她咬了咬唇。算了,不論社長是不是以她的性格吃定她,事情還是得解決。「沒有。」她瞅著社長,承諾道︰「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說是這樣說呵,可是呦,從何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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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了一場雨,空氣濕濕冷冷的。

白酒穿著雨衣,坐在摩托車上面。她頭上一頂安全帽,嘴上戴著口罩,烏亮的眼楮,巴巴地望著唐居易租賃的辦公大廈出入口。

想來想去,也只有跟唐居易道歉,請他再給出版社其他人一次機會了,不然也不知道該怎樣才好。

等了不知道多久,天都暗了。白酒雙手環在胸前,突然覺得自己挺傻的,這樣等,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啊?

大門口出現一對人影,白酒眼楮一亮。這對人影一男一女,男的俊挺非凡,正是唐居易。

「嘖嘖。」白酒嘖了兩聲,目光盯著的是唐居易的女伴。那個女伴背對著白酒,看不出長得是什麼模樣,不過她穿了件貼身小禮服,隨興地圍著披肩,身材曼妙,感覺上氣質不錯。

這個唐居易,倒是真有女人緣哪!

唐居易在女伴莫桑桑身邊低語了幾句,莫桑桑微笑點頭。

唐居易先行離開,沒多久就開了一輛銀色LEXUS載走莫桑桑。

白酒趕緊發動摩托車尾隨在後,他們的車子在一家裝潢高雅的餐廳附近停下。白酒看著唐居易紳士地為莫桑桑開了車門,與她相偕步入餐廳。

餐廳外面布置得花團錦簇,門口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不同于今天唐居易對她的態度,此刻的他紳士有禮、溫雅迷人,莫桑桑則是笑靨燦瑩、優雅嫵媚,兩個人就像是從童話故事書中走出來的王子與公主。

白酒看得有點傻眼,直到兩個人走了進去,她都還有些愣愣的。

胸口怦怦怦地跳得快了。難怪大家都搶著要采訪唐居易,他的世界一如他深邃誘人的眼眸,會讓人不經意地迷眩,隔著這樣的距離,特別能引發人的好奇與窺看。

傳奇的神秘美男子、應該也是出身豪門的嬌媚美女,兩人共享浪漫的法式料理。那道門里面是怎樣華麗的世界,勾動人所有美好的想像。

白酒手中揪著皮包,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沖動啊!那種餐廳一走進去,她的荷包就要扁了,她還是乖乖地等吧。

白酒從皮包中拿出一塊壓扁的面包,月兌下口罩,在微冷的夜晚,啃了起來。

雅致典麗的餐廳內,有專人伴奏,配上一道道佳肴美食,讓人心情大好。

莫桑桑手持杯腳,看酒、搖酒、問酒、品酒,美酒入喉,唇齒間還留著余香,她嫣然一笑。

看著她,唐居易勾動笑容,低吐著。「Chardonnay。莫小姐,原諒我的唐突,你讓我聯想到了Chardonnay。」

「那是什麼?」莫桑桑眨動著眼楮盼他。

「那是釀制白酒的葡萄品種。世界頂級的白酒,大多數都是用Chardonnay來釀造的,她可以說是‘白酒之王’或是‘酒中之後’。她的氣味濃郁、豐富、多變化,就像莫小姐一樣,風華優雅、氣質出眾。」

在他的心目中,女人就該像莫桑桑這樣縴膩而優雅,而不是像今天來采訪他的「白酒」,這樣的張牙舞爪、這麼的不可愛。

那個叫白酒的女人今天真的是把他氣壞了。這次會面,他還特別安排在早上十點,因為這個時間的感官狀態最適合品酒,沒想到她一點品味也沒有,還拿他的酒來牛飲。這種人,哪里能訪問他呢?所以他隨即讓秘書拒絕這家出版社的訪問。

只是她會因為這樣被辭退嗎?他只是想表達憤怒,並不希望她因為這樣而被開除。也許是因為她叫「白酒」吧,他心里頭對她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牽掛和感情。

莫桑桑望著他——他的眼瞳是這樣深邃幽密,一抬眸,便動人心魂;他的聲音是這樣醇厚低柔,一說話,就讓人迷醉醺然。

具有異國血統的他,奇特的語音,仿佛是詩人在吟唱。「您真是會說話。」她的心跳得飛快,這樣的一個男人,可以勾動所有的女人。

他一笑。「那是因為遇到你。」他並沒有說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白酒的模樣並沒有從他腦海里消退。

莫桑桑臉上暈紅。「您和您的酒一樣,都讓人輕飄飄的。我爸說,您酒莊的酒是頂級一流的酒,他一直很希望能在他的餐廳放上您的酒。」

莫桑桑的父親是餐飲界的大亨。也因為這樣,她才會和唐居易認識。

「我也很期待和他合作。」唐居易舉杯,邀莫桑桑共飲。

餐廳外的白酒,動了動泛紅的鼻頭,哈啾一聲。

嗚嗚嗚,真是不公平的世界,他們兩個在餐廳里頭可開心了,她卻要在外面吹風。她重新掛起了口罩,世界不公平,更要自立自強哩!

餐廳的門打開,兩個人走了出來。空氣微涼,唐居易細心地為莫桑桑整了整披肩。

白酒下意識地隔著口罩,模了模鼻子。她一直記著他對她好凶,態度又傲慢,而現在他的態度像是另一個人,莫名地,讓人悶悶的。

唐居易又載了莫桑桑回去,白酒跟在後面。莫桑桑的家並不大遠,但是房子大得讓白酒看了頭昏。

獨棟又有花園,在台北市的精華地段中,這樣的房子實在太過奢侈。她直直地瞅著莫桑桑進去,沒有注意到唐居易的目光向她這里看來。

唐居易皺起眉頭來,剛剛他就一直覺得不大對勁,那輛破破的五十CC,似乎是一路尾隨著他。

他停下來後,特地注意騎士。她穿著粉紅色的厚重雨衣,戴著一頂紅色的安全帽,灰灰綠綠的口罩,說不清楚是什麼顏色,看起來就是很笨拙的樣子。這個人會是台灣現在流行的狗仔隊嗎?

他回台灣之後,已經有人警告過他了。

「再見。」莫桑桑不舍地和唐居易道別。

她的聲音喚回了唐居易的注意力,唐居易對她一笑。「Aurevoir.」(法文的再見。)

道過再見之後,唐居易返回車上,從車子的後視鏡中,他可以看到那輛摩托車。並不是他多疑,發動車子之後,他確定這輛摩托車始終跟隨。

他把車停在附近,故意下車走進小巷子中。

白酒急急把車停下,跟著他繞進燈光不明的小巷子中。

她往巷子里探去——怪怪,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有些忐忑,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鑽進巷子。「咦?!」她眨了眨眼,怎麼會沒有看到他的人呢?

巷子里又暗又窄,她心里一陣毛毛的,下意識地回過頭,一個高大的人影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啊!」她嚇得尖叫。

「你叫這麼大聲,好像有些不妥吧,不是你跟蹤我的嗎?」唐居易冷冷淡淡地開口,一時之間,他並沒有認出那就是白酒,只是覺得她的身材有些熟悉。

白酒拍著胸口,真是嚇死她了。「我不是要冒犯您,我只是想制造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好和您當面說情楚。」她的聲音含在口罩里顯得有些模糊。

不行,她現在心口還是跳得好快。看著唐居易的臉,心跳一點都無法平穩。

他皺起眉頭來。「你是誰?」

不會吧?!白酒心中嘟囔。他們早上才見過面的,晚上他就不認得她了,就算她不是美女,也不該這麼快就忘了吧,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她真想回答「我是丑小鴨,王子」,說完這句話之後,還要嘎個兩聲。

想歸想,白酒並沒有這麼做,她把安全帽月兌下來,另外再解開口罩。「是我,唐先生。」

「是你?!」唐居易愣了一晌。他沒想到她還會出現在他面前。她的頭發被安全帽壓得松垮狼狽,燈光昏暗,不過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她已經卸了妝,視線往下看去就是她粉紅色的雨衣,那雙高跟鞋已經換成布鞋了。

她不會穿著套裝然後配上一雙布鞋吧?

老天,他如果早上看她這樣穿的話,可能無法忍受和她一起坐著品酒。這不是漂亮與否的問題,這是一種穿著上的品味。

他收了視線。「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她一看他不想甩人的樣子,心跳益發快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睜眸看著他。「我為我早上不當的言行向您道歉。我來找您是希望您能重新考慮,接受我們出版社的訪問。」

「你是說再次接受你的訪問嗎?」他看了她一眼,語氣里有明顯冷哼的味道。

「當然不是。」她急急地答。「您想要什麼樣的人訪問您,我們就找什麼樣的人來。」她巴看著他,就算他對她發脾氣,她也忍了,只要能讓出版社訪問到他就行。她知道出版社的窘境,也為自己砸了這個訪問感到不安,她不想讓自己因為再度意氣用事而壞事。

觸及她的眸光,他一頓。他一直是個對女人很挑剔的人,明明她就不是美女,可是她那雙烏湛誠懇的眼眸,卻讓他胸口突然一動。她的神情好認真,幾乎讓他的眸光無法轉移。

「你憑什麼以為你來求我,我就會答應?」他以冰冷的態度掩飾莫名突來的心慌。沒道理,一個沒有品味又惹他發怒的女人,竟會讓他胸口驀然怦跳。

「我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讓你答應?」她定定地盼著他。

他沉默了半晌。老天,對著她的那一瞬,他竟然覺得心軟,幾乎月兌口要答應她了,她似乎能勾動他月兌離理性的判斷。

他不明白,這些奇怪的反應,是因為她的眼神,還是只因為她的名字?她叫「白酒」,而他對白酒向來有強烈特殊的情感。

「我要你改名字。」他說。

「什麼?!」她愣了一愣,眉頭皺了起來。他這樣的要求實在莫名其妙,甚至是很霸道的。

難道她的名字礙著他了嗎?她知道一開始他會接受她的訪問是因為她的名字,他這要求隱含著要斷絕兩個人的關系。

本來就覺得這要求很無理,冒出這個念頭之後,她就更悶了。

「白酒不是誰都能取的名字。」這是他給她的解釋。

「抱歉,不懂你的意思。」她為什麼不能取?這是她爸給她的,那是紀念,是感情,他憑什麼不準別人取這名字?

他上下看著她。「你不是白酒,你不具有白酒般高雅的品味。」

沒有預警,「啪」地一聲,她用左手甩了他一巴掌,聲音很響,特別是在這樣的夜里,听起來教人驚心。

雖然不是很痛,卻讓他愣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竟然敢甩他耳光?!這女人是瘋了嗎?

她毫無懼色地迎上他的目光。「那一巴掌,是把你對我的侮辱還給你。」她的胸口因憤怒而起伏。「你口口聲聲的高雅品味,不是‘白酒’,而是有錢人的霸道和傲慢,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白酒’。」

他看著她,燈光如此昏暗,他卻看得到她眼中閃爍的光亮。她的每句話都這樣鏗鏘有力,彷佛她敘述的就是真理。

有錢人的霸道和傲慢,不懂白酒——她竟然敢這樣指責他,她忘了自己有求于他嗎?況且他是這樣的人嗎?

「你說我不懂白酒?」這讓他太錯愕了,從來沒人這樣說他。

「對!」她點頭,拉起他的手。「我帶你去看看,什麼是白酒。」

他看著她的手,剛剛打上他臉頰的,就是這只手。她身高大概有一百七十出頭,不過那雙手卻顯得太縴瘦,可能吹了一個晚上的冷風,她的手模起來冰冰涼涼的。

她拖著他走,每一步都走得很堅毅。向來,他習慣于主導的位置,從來沒人這樣拖著他走。

這個女人哪,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借來膽子的,她打了他,照理說他應該要很憤怒的,可是他卻欣賞起她的勇氣。

甚至……他的大手,當她冰冷的手踫上他的時候,他竟然莫名地想著,她怎麼這樣不會照顧自己。

白酒氣沖沖地拉著唐居易,走到了停摩托車的地方,直到要拿鑰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樣拉著他。

這一刻,她才察覺他的手是這樣大、這樣暖,她的心口怦地漏跳了好幾拍。她抬眸看他,他的眸色濃暗如夜,望不穿,看著卻讓人心慌。

她倉皇地放下他的手。「你等會兒跟我來就是了。」

他發現,她的臉上暈著奼紅。因為這樣,他的嘴角沾惹了不易察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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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居易開車,跟著白酒的摩托車。快半個小時過去,只覺得越往老舊的社區開去。白酒在巷子口停下來,唐居易把車開過去。

白酒扯下口罩。「前面車子不好開,你在這里等我,我去買點東西。」

唐居易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十一點了。「我跟你過去。」他把車子一停,人走了出來。

「喂。」白酒扯著他的袖子。「這里不能停車,你會被罰的。」

「再說了。」唐居易繞到她的身後。「我跟你過去。」

白酒轉頭。「你跟我過去做什麼啦?我又不會逃走。」

「這麼晚了,我怎麼可以丟下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游蕩。」他跨上她的摩托車。

那輛破破的五十小綿羊驀地向後一傾。「你沒戴安全帽,不可以上來啦!」我的天啊,她真是弄不懂他是紳士還是霸道。

他坐在她後面,她的身子一緊繃,他沒有把手環上來,只是靠上她的身邊。口罩卸下,她的嗅覺變得敏銳,這麼近的距離,她聞得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

她一直覺得古龍水的味道很惡心,奇怪的是他身上卻散發一股誘惑而神秘的氣息,她的心跳因為這樣而開始不規則。

「下來啦!」她嚷著。

「你知道我們一起發生車禍會怎麼樣嗎?」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她的臉紅得好厲害,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她身上發熱。

「我不要跟你死在一起。」她哀嚎。

他失笑。「你覺得活著一起上社會新聞,怎麼樣?」他發現她的反應很有趣,竟忍不住開始想逗她。

「我不要。」她死命搖頭。

「那你好好騎。」他坐好了。

「你是壞人。」她確定了。不管了,她發動摩托車,听到他在後面飛揚的笑聲。笑什麼?她心里嘟囔。

他說不出來為什麼要笑,沁冷的晚風吹來,竟然很舒服。她載他到一處像是小型夜市的巷子里,將車停在鹵味攤旁。

「白小姐。」老板娘看到白酒,熱絡地打招呼。

白酒對她一笑,看唐居易一眼。「你有沒有什麼不吃的?」

「這個是?」唐居易顯然對這樣的吃食不大熟悉,只是當溫暖的香氣溢開時,徹底地勾動了他的好奇。

「鹵味。」白酒豎起大拇指。「這個贊,下酒更贊。」她笑開。「我看你就跟我平常吃的一樣好了。」

他沒有拒絕,因為她一臉的笑。跟她吃一樣的東西,在這個時候,不僅是邀請,竟然也是一種誘惑。

她帶著笑和老板娘說道︰「來兩份吧,謝謝。」

「好。」老板娘一臉笑得詭異。

看著老板娘的笑,白酒臉上輕紅,有些不自在,她猜老板娘一定誤會了她和唐居易之間的關系了。

「好了。」老板娘包好之後,她正要伸手去接,唐居易竟然出手劫走。「多少錢?」唐居易笑著問老板娘。

對女人保持笑容,是他的習慣。

看到他的笑,老板娘一時之間,笑得跟花一樣。「一百元。」

他掏錢要付帳,白酒擋了下來。「我付就是了,不要你付。」

「跟女士一起,怎麼可以讓女士付錢?」他堅持。

她的臉一紅,把他拉到旁邊去,小聲地抗議。「你付錢會很奇怪啦!」

「有什麼奇怪?」

喔!她真想跺腳。「人家會誤會啦!」

「誤會什麼?」他看著她,帶著一抹笑意。

她瞪他一眼。「誤會我們是男女朋友。」

「我只是想維持我的紳士風度,別人要怎麼解讀,就不是我能考量的。」他保持笑容,說得很輕松。

他當然知道別人會怎麼誤會,只是看著她尷尬的神色,他竟覺得有趣。好吧,他真的承認她說得對,他是壞人。

「你當然可以不考量了。」她的手插在腰上。「你拍拍就走人了,我還要在這里混耶,你也替我顧顧名聲,好不好?」

他看了看她。「被這樣誤會,不是抬高你的身價嗎?」他聳了聳肩,仿佛她的顧慮是匪夷所思。

「那我不要你委屈,還不行嗎?」她一氣,顧不得聲音揚高。

旁人向這里看來,他咳了兩聲,提醒她情況。

她的臉熱成一片。嗚嗚,她的口罩不應該拿下來的,沒拿下來的話,誰也認不出她來。

他覺得好笑,突然釋懷。她就是這樣一個率真的女孩子,難怪老是管束不住她的脾氣,惹得他不快;不過雖然她的脾氣大,他倒還沒看過她無理取鬧。

他看她的目光已有些不同,正在試著重新了解她。

「白小姐,」鹵味攤老板娘叫住她。「這一次我請客,你跟你男朋友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吵架啦!」

白酒紅著臉揮手。「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嗯,我不是她男朋友。」唐居易帶著笑,一手輕放在白酒的肩膀上,另一手把錢遞出去。「謝謝,下次再讓你請了。」

他的手按上來的時候,她的心跳一快。他沒經過她同意,就把手按在她的肩上,她應該要生氣才對。

可是當他輕靠在她後面,屏蔽成一堵厚實的牆,牆里的她,竟有溫暖的感覺。這樣的動作親昵,卻又不算放肆。她的臉輕輕地透紅,暖昧在他含著笑意與溫柔的聲音之中流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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