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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不見了 第五章

「雷明,你要干什麼?」田葳葳努力跟他拉扯,一臉不好意思地看著陳媽媽和江自民。

田純純像是沒事人,還是站在櫃台里看好戲。清官難斷家務事,她才不想介入其中。

「這位先生,這樣拉拉扯扯不好看吧?」陳媽媽站了起來。

「她是我老婆,你說這好不好看?」雷明的話很冷,維持他一貫的紳士,臉上卻完全沒有表情。

「葳葳,怎麼回事?他真的是你的先生嗎?」陳媽媽急問。

江自民也急著站了起來。

「雷明,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要鬧了啦!」田葳葳不知道他這樣突然抓住她到底要干什麼。

「離婚?我在鬧?」雷明放開她的手,一手從口袋里掏出剛剛才簽的離婚協議書,當場撕個粉碎。

「你……雷明,你干什麼啦!」田葳葳急了,看著碎了滿地的紙片,她再笨也知道,沒有離婚協議書要怎麼去戶政事務所辦理登記。

「你到底跟不跟我出去?」雷明眼里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田葳葳苦喪著一張小圓臉。「陳媽媽,江先生,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為了不把事情鬧大,不讓陳媽媽有機會跟左鄰右舍長舌八卦,她只好跟雷明走出田園。

不等陳媽媽和江自民有任何動作,雷明再次拉著田葳葳就走。

走出田園,走過了十個門牌號碼,進入雷門所在的那棟舊大樓。

正值午餐用餐時間,電梯里正好走出來一批上班族,其中幾個人看見雷明緊緊握住一個女人的手腕,大家臉上都有著明顯的吃驚。

「經理……」這幾個人正好是雷門的員工,只好硬著頭皮和雷明打招呼。

誰讓經理平常的形象是端正嚴肅,從不搞男女私情,恐怕連女人坐在他的大腿上,他都可以不為所動,可是現在……

雷明心里狼狽,臉上還是很鎮定,跟同仁們點子點頭,繼續拉著田葳葳的手,避開電梯,直接走樓梯下樓。

「你到底要拉我去哪里?」他從來沒有這麼執拗過,田葳葳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走慢一點啦!」

即使她只穿了約二寸高的鞋子,但她的個頭才到雷明肩上一點點,她的短腿根本跟不上他的長腿。

走下一層樓梯,又走下一層樓梯,心里的氣憤讓雷明根本沒有減慢速度,直到他听見……

「啊……」

已經快走到樓梯尾了,雷明手上的拉扯力道終于讓她重心不穩,一腳踩空,整個人直接跌下三階樓梯。

雷明雖然快速地轉身,想要抱住她,但還是來不及了,她的右膝直接跪在地下,右手肘為了平衡身體也直接撞擊到地面。

「你……」雷明連忙扶著她的手,蹲了下來。

「好痛……」她的眼淚不听使喚地飆了出來。

「傷到腿了嗎?」他將她攔腰抱起,看著她泌出血絲的膝蓋頭。

今天的她,特地穿了一件粉紅短裙,露出了一雙她最自以為傲的修長小腿,沒想到就因為她的愛美,反而讓毫無遮掩的肌膚傷得更重。

「好痛,都是你啦!」她不是那麼脆弱的女人,可是一被他抱住,那曾經熟悉的體溫,讓她不由得將小臉輕偎在他胸口。

「我送你去醫院。」她那撒嬌中含著哽咽的音調,讓他為自己的魯莽感到後悔。

他將她抱進自己的車子,開車到附近的中型醫院,經過X光檢查及處理傷口的一連串程序之後,除了她的右膝蓋和右手肘嚴重擦傷到血淋淋,她的左腳踝也因此而扭傷了,幸好沒有傷到骨頭,但還是得冰敷處理,因為腳踝已經腫成了一顆大饅頭。

處理傷口的疼痛讓她的小手一直抓住他的大手。

「好痛哦,你不知道我腿短嗎!」她苦著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對不起,我一時……」他一時失去理智,就因為她莫名其妙的相親。

她的小手冷到發抖,明明天氣已經好到艷陽高照,他只好緊握她的手,給她溫暖和力量。

離開急診室時,他仍一路抱著她,當起她的雙腳。

「很丟臉。」她悶在他的懷里說。

「什麼很丟臉?」原來她這麼輕,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樣抱過她。

「這樣被你抱著呀。」她感覺路上有一堆人在看她,怎麼停車場這麼遠?

「老公抱老婆,哪會丟臉。」他回答得很理所當然。

「我們已經離婚了。」他為什麼每次都搞不清狀況呢?這樣會害她胡思亂亂想的。

停車場到了,他將她抱進前座,他自己也跟著坐上駕駛座。

「我們還沒離婚。」他轉頭看著她,否定她的說法。

她被他那深不可測的眼神嚇到,想起了之前他害她跌倒的原因,就因為他發現她在相親,不但把離婚協議書給撕了,還失去理智的急拉著她離開田園。

「雷明,你別這樣,我們都談好了。」

「我們手續都還沒辦好,你就迫不及待要相親?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他挑眉。一想到別的男人對她虎視眈眈,他還是動怒了。

「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媽安排的,我媽怕我以後會很難找到對象,剛好有人介紹,對方條件還不錯,所以……」她很委婉的解釋。

「就算是你媽安排的,你也可以拒絕。」幾乎不顯情緒的他,狠狠的發飆了。

「你小聲點啦,我又沒耳聾。」她嚇得縮了縮肩。

「就算對方條件再好,你真的這麼輕易可以接受別的男人嗎?況且,那個男人年紀那麼大了,我看不出來他哪點配得上你。」他放低了音量,發現自己真的是氣過頭了。

她搖頭。「結一次婚我就怕到了,我又沒那麼笨,我根本不想再跳入婚姻的監獄里,任何男人我都不會再接受的。」

听她這麼說,他內心有一絲的歡喜,隨即被恐慌給取代。「連我也不再接受?」

「你不要再開我玩笑啦。我們說好了,當朋友比當夫妻好,我們的身份地位差太多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承受不起他無心的玩笑,她會把他的玩笑當真,畢竟她仍是那麼愛他。

他原本也是這麼想,可是在看見她急于認識別的男人的時候,他無法想像以後她將會成為別人的老婆,她會躺在別的男人懷里。

「離婚手續慢一點再辦好了,既然你不會再接受別的男人,那麼早辦晚辦手續都沒差了。」他鏡片下的眼神一直鎖在她的小圓臉上,就怕錯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

「可是你有差呀。女乃女乃一直希望我們能早日劃清界線。」

「別管女乃女乃說什麼了。」他的口氣很強硬。

「這樣好嗎?」她很懷疑。

「我們就暫時維持這樣,其它的等你的腳好了再說。」他找到了一個可以拖延的理由。

辦離婚手續,這跟她的腳有什麼關系?她心里納悶著,卻沒有問出口。

他發動車子,將車子駛出停車場。

「送我回田園好了。」她說。

「不好。」他扭著脾氣,一想到那個媒人婆和那個男人在田園里,他的火氣就難消。

「那你……」她從沒想過他也會有沖動、發脾氣的一面,難道這才是真正的他?

「我肚子餓了。」他轉了話題。

「那去田園吃呀。」

「不好。我們今天去別的地方吃。」

「啊?」她愣住。

「我肚子餓了。」他霸道地重復這句話。

「喔。」她看著怪怪的他。難道她的相親給他刺激太大?不可能,他又不愛她,恨不得她早點離開,怎麼可能會給他刺激?

還是因為她的腳傷?一定是這樣的。

「暫時休息,不要再去田園上班了。」

「我還是可以坐在廚房里幫忙的。」

「叫純純找工讀生幫忙。」他的口氣還是很堅持。

「喔。」她為什麼要听他的?可是就像還在雷家時那樣,她大概已經習慣听他的話,畢竟他大她五歲,而且還是看過世面的大人物。

「吃完飯,我送你回家。需要去醫院時,我會去你家接你去醫院。」

「你那麼忙,不用了,我讓田豪或者我爸送我去醫院就行了。」

紅燈了,他踩下了煞車,側過頭看著她,突然覺得很心酸,結婚半年,他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

「你可以要求我做一個盡責的好老公,你為什麼從不要求我?如果你要求我,我就會知道你想要什麼,我想我一定可以學習的。」

「我以為當個好老公是不需要要求的,要求來的幸福,就不叫幸福了,好像就有些勉為其難。」

「原來我們之間欠缺的是溝通。」他苦笑了下。

綠燈了,他放開煞車,踩下油門。

他帶她去吃飯,依舊充當她的雙腿,抱她進入一間法式餐廳。

這餐飯,這個午後,在這個浪漫的法式餐廳,她覺得很恍惚,她明明想要離婚的,為什麼現在反而會跟他一起吃飯?

他也覺得很超乎想像。明明他是下定決心來了斷的,讓她擁有她想要的幸福和自由,結果,他卻丟下滿桌子的公事,在這里聆听她的心聲。

「談戀愛的時候,我們一點都不像是情侶。」她認真地開始和他溝通。

「我很忙,公司里權力斗爭得厲害,如果我不努力一些,恐怕早就沒有我容身之地了。」他也認真地解釋。

「要不是因為我懷孕,你恐怕不會娶我。」

「應該說,是因為你懷孕,我才有結婚的沖動,否則在我的人生規畫里,我應該在確定拿下雷門的大權之後,才會考慮婚事。」他實話實說,不打算再有任何隱瞞。

這是第一次,她主動听他提起公司的事。

「所以,結婚的大大小小事情,你都委托秘書來處理。你知道嗎?一個人去挑選戒指和禮服是多麼心酸和可憐的事。」她繼續算起了舊帳。

「你說你可以和純純去逃選戒指和禮服,我想我是大男人,卡在你們兩姊妹間也不好,所以就沒跟去。」

听他這麼說,她有些傻眼。「那是我怕耽誤到你的時間,那只是我說說的借口。」

「沒想到我卻當真?」他也覺得意外。

「你不願意公開宴客、不願拍婚紗照,難道不是娶我娶得很勉強?」她再問。

「女乃女乃很堅決地反對我娶你,為了你,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反抗女乃女乃;不過我也得退一步,就是答應女乃女乃不要公開宴客、不要拍婚紗照,一切低調進行。」

她輕輕啊了聲。「你為什麼都沒說?你至少該告訴我,你所受到的阻力,你該讓我明白的。」

「我不想讓你擔心,我只想讓你當個快樂的新娘,若告訴你這些,只是增添你的煩惱而已。」

他不是個會甜言蜜語的男人,也不是會放馬後炮的男人,他的眼神是這麼認真,她相信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說謊來騙她。

「所以,女乃女乃也不準你帶我去蜜月旅行?」

「嗯。」他點頭。「女乃女乃年紀大了,你別看她那股好強又好勝的模樣,事實上她有高血壓,她年輕時吃過很多苦,雷門要不是有她在支撐,早就倒了。」談到女乃女乃時,他有著不舍的嘆息。「女乃女乃很可憐,四十多歲喪夫,五十多歲時,我爸媽又去世,她得一手扶養小叔叔和我及雷偉長大,她一個女人家,如果不強悍些,公司早就被有心人給吞了。雖然她很固執也很霸道,但出發點總是好的,所以很多時候,我都順從女乃女乃的意思,畢竟她已經七十四歲了,她的肩上不該再扛著這麼重的擔子。」

這更是第一次,她從他嘴里听見雷女乃女乃的事,而且還是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段。「你從來沒說,我都不知道。」

「以女乃女乃的脾氣,不會想讓人同情她,不告訴你,是怕你會以悲憫的眼神看她,沒想到卻造成了更深的隔閡。」這是他的失算。

「那我小產之後,你為什麼立刻就搬到書房去睡?你知不知道這讓我很受傷?你就這麼氣我保不住小孩嗎?」要問就一次問清楚,她不想再猜測了。

他一臉的錯愕,情急之中,他握住了她的手。

「葳葳,醫生不是說,最好一個月內不要和你行房,得讓你身體完全復原,小產比生產更傷身體,得要好好調養才不會留下後遺癥;跟你分房睡,我也是不得已的。你想,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天天抱著老婆卻沒法踫老婆呢?」

听到這里,她的小圓臉悄悄紅了。「可是……你怎麼都沒說?」

「我以為你知道,再加上那一陣子,二叔為了想要總經理的位置,天天找我的麻煩,我常常忙到半夜一雨點,所以你身體好了之後,我還是干脆睡在書房,就怕打擾到你的睡眠。」

「我以為你恨我、討厭我,才會……」這件事在她心頭糾結了很久,讓她偷偷掉過好幾次眼淚,沒想到誤會竟這麼大!

「我沒有恨你,也沒有討厭你,你心里有事,怎麼都不問我呢?」他對她既生氣又舍不得。

「你那麼忙,哪有時間跟我說話。況且,你一向話不多,我又怕說錯話,會引起你的反感。」她也很無辜。

「以後,你有什麼話一定要跟我說,別悶在心里,雖然我不一定有辦法解決,但是至少可以了解你的想法。」

「我們還會有以後嗎?」她淡淡笑說著。

話終于講了開來。那她跟他結婚半年,為什麼從來沒有機會溝通?就算她明白他的苦衷,但這樣的溝通似乎已來得太晚了。

「葳葳……」他完全不隱藏他的憂心。

「你也從來都不跟我說呀。原來我們都太自以為是,都以自己的想法為想法,都認為自己做的是在為對方好,結果……」她眨著大眼,有很深的無奈。

「我們一定會有以後的。」他信誓旦旦的說。

他根本不想放她走,他的佔有欲呀,正滿滿地侵佔他的心。

雷明抱著田葳葳爬上她那位于四樓的家。

她被他拉出田園時,身上什麼都沒帶,剛剛看病時,連健保卡都沒有,還是他先付了現金。

「糟糕,沒有鑰匙。」她抬起小臉看著他。「送我去田園吧,你也正好可以回公司。」

他皺眉,真不想讓她回田園;如果他和她有屬于自己的公寓,那該有多好。為了女乃女乃,他不曾有搬出老家的打算,可是現在他很懊惱沒有為她多打算些。

「不好。送你回田園,你一定會忍不住幫忙做事。」他不同意。

「那該怎麼辦?總不能等到我媽下班吧?」

田葳葳才這麼說著,這時大門像是芝麻開門般,自動打開了。

田媽今天休工一天,她在客廳看電視,听到門口有聲音,于是打開大門一看,看到雷明這位很陌生的前女婿抱著自己的女兒。

「媽,你怎麼在家?」田葳葳也很驚訝。

「你怎麼讓他抱?這像什麼樣,萬一被左右鄰居看到怎麼辦!」田媽不但沒有回答女兒的問話,反而緊張兮兮的想把葳葳從雷明身上抓下來。

「媽,我的腳受傷了啦。」田葳葳連忙解釋。

田媽這才看見女兒把長袖卷成短袖,左腳踝腫成了一大顆,膝蓋上還有慘不忍睹的深紅傷口。

「媽,打擾了。」雷明有些別扭地喊了聲。

「你……」喊的人別扭,田媽這個听的人也很別扭。「先進來再說。」

田媽是很不想讓雷明進屋啦,可是看這情形,實在沒辦法阻止。

一走進田家的客廳,田葳葳就說︰「抱我進房間吧。」她指了靠近廚房口的房門,她可不想讓媽媽有機會給雷明白眼看。

雷明依言走進她和田純純的房間,將她放在右邊的單人床上。

田媽也跟著進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我不小心跌倒了。」田葳葳不打算說太多。

田媽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一雙大眼拚命掃射著雷明,嘴里卻是問著女兒。

「怎麼回事?陳媽媽沒有帶江先生去跟你認識嗎?」

「有呀。」田葳葳就知道免不了要被審問。

「那你怎麼會跟‘雷田先生’在一起?」田媽故意加重那三個字。

「媽……」雷明才一開口,就被田媽給打斷。

「雷先生,不好意思,你跟葳葳離婚了,我承受不起你那句媽,你還是喊我一聲伯母好了。」囚媽根本不給雷明好臉色看。

「媽,我跟葳葳還沒有離婚。她受傷了,穿毛衣不大方便,我得先幫她換衣服。媽,可以請你先去客廳等一下,待會我們再好好談談?」他氣定神閑的說,完全不管田媽的壞臉色。

「雷明,我自己可以換啦。」田葳葳有些難為情,尤其听他那聲媽喊得那麼自然。

「田、葳、葳!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說你們還沒離婚?」田媽放大嗓門。

田葳葳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又要應付雷明又要應付媽媽。「媽,你先出去啦,你沒看我傷成這樣嗎?還忍心對我大小聲哦,我待會再告訴你啦。」這下,她寧願得罪媽媽,也不想讓媽媽又罵雷明。

「好好好,你待會不跟我說清楚,我就跟你沒完沒了。」田媽看女兒傷成那樣也不忍心再多問。「還有,雷先生,我家很小,容不下你這種有錢人,你還是先回去吧。」

「媽,你干什麼這樣說啦!」田葳葳不依地叫嚷著。

田媽瞪了雷明一眼。「我說話算客氣了,不然要我怎麼說?把他當貴客招待嗎?」

「媽,我拜托你少說兩句啦。」田葳葳哀求著。

「我怎麼會生你這個沒用的女兒!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田媽這才氣呼呼地走出去。

雷明感到既窩心又覺得漸愧。她在他家里的時候,面對女乃女乃的嘲諷譏笑,他都沒有幫她說話,就怕引爆女乃女乃的火氣,進而引起家庭紛爭︰現在他面對田媽的怒火,卻一直在維護他。

「護士說穿寬松的襯衫比較方便你洗澡,我怕晚上沒人幫你。」他打開房間內唯一的衣櫃,看了擠滿小小衣櫃的衣服,猜測著哪件衣服是她的。

「我還有我媽和我姊,不急著現在換,你先出去吧。」她還是不習慣他的體貼。

「你不熱?你袖子卷這麼高不難受?還是你自己可以雙手舉高,把毛衣月兌下來?」他眉峰微挑;他記得以前的她雖然會害羞,但在床上的表現,卻是非常令他血脈賁張的,可是現在她卻防他像防賊似的。

「可是……你……」跟他早就不知道親密過幾十次了,可是這幾個月來兩人之間的冷淡,早讓她和他之間隔出了一段距離,不僅是心靈上的,連身體對他也很陌生。現在他要幫她換衣服,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是覺得很難為情。

「你轉過身,我從背後幫你月兌,這總可以吧?」他無計可施,音調偏軟哀求。

她從床上站了起來,忍住腳痛來到衣櫃前,幸好她和田純純的房間很小,只有兩步路的距離。

從衣櫃里拿了一件藍色襯衫,她在他的扶持下又坐回了床上,然後轉過身背對著他。

他蹲到她身前,平視著她的小圓臉,先將她兩邊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放下來,然後才站到她背後,先舉高她的右手,拉起她袖口,盡管他手勁再輕,听到她嘴里發出嘖嘖聲,知道他還是踫觸到了她的傷口。

直到把她身上的毛衣月兌下,里頭她還穿了件小可愛,但露出的雪白肩頸,已經夠他想入非非了。

他先把襯衫的袖口卷高,再幫她套上襯衫,她的雙手擱在胸前打算扣鈕扣時,他又蹲回她面前。「我來。」

「你不需要這樣。」都已經要離婚了,他才來對她好,她真的覺得很不能適應。

「你跌倒我要負責。」他幫她扣上一顆顆鈕扣。

發現他沒有更多的動作,她才松了一口氣。「你當時真的好凶,我真的嚇到了。」

「有男人對我老婆虎視眈眈,你說,我能不凶嗎?」他還是蹲在地上,看著她泛起紅暈的小圓臉。

他這是在吃醋嗎?她不能胡思亂想,他只是愛面子而已。「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婆,你別再這麼說了。」她已經下定決心,不讓自己有後悔的余地;她真怕自己把持不住,那她是否又會回到在雷家那如同牢獄般的日子?

「再說吧。」他忍不住仰起頭,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走出了她的房間。

啊!用舌頭恬了一下唇上的滋味,她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整個人都恍惚了。

這個男人,說的跟做的,根本是兩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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