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願真做 第七章
她和他到底算不算是一對情侶?
陳倩妮看著電腦螢幕發呆,一迭的發票整理到一半就擱在那,桌上還有好幾家公司的帳戶要處理。
自從山上回來到現在又過了一個星期了,這個星期他和她相處的模式跟往常有大大的不同,她可以感覺到兩人的眼神波動里多了抹難以言喻的情愫。
在車上時,他會跟她聊天,從時事到工作,從興趣到人生。不像之前,總是她說得多、他听得多。
過馬路時,他會主動牽她的手,不再跟她保持一小步的距離。
中午吃飯時,也不會故意將她推給李政柏,他會要她拿著便當到他的辦公室一起吃。
晚上送她回家,他不再只是站在她家的大門口,而是會進屋內喝杯茶,甚至會給她一個輕輕的擁抱。
她沒有再主動吻他,畢竟她是女孩子,臉皮厚也只能厚到某種程度,一切都得耐心等他的回應。
她心里其實很矛盾,逼得太急,怕適得其反,把他給嚇跑;不逼緊些,又怕他只把她當妹妹,辜負了她的心意。
唉,為什麼愛情總讓人這麼煩惱呢?為什麼她只能當他兩天的女朋友?
且他什麼都沒有明說,連只能當兄妹的話也沒有收回,這樣的心情攪得她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倩妮,-在發什麼呆?」
游韻如冷冷的聲音從陳倩妮的背後傳來,她嚇得跳了起來,不知道游韻如正彎身站在自己的椅子後面,就這樣,她的頭頂硬生生地撞上游韻如的下巴。
「哇!」兩個女人同時大叫出聲。
在陳倩妮頭頂的沖力下,游韻如痛到趕緊撫著脆弱的下巴。
「游姐,對不起!對不起!」雖然陳倩妮的頭頂也很痛,但她還是趕緊先道歉。
幾個同事听見她們的喊叫聲通通圍了過來。
「怎麼了?」高興明關心地問道。
「是我不好,我不小心撞到游姐的下巴了。」陳倩妮彎腰行禮地認著錯。
游韻如痛到皺著眉頭,許久以來的怨氣,因為這一撞,終于忍不住開罵了。
「-不僅上班在發呆、動作又慢、人又不夠細心,還常常記錯帳、算錯數字,整天迷迷糊糊、莽莽撞撞的,-這樣根本沒資格當個會計,要不是因為葉先生的關系,我想沒有事務所會用-的!」
陳倩妮听到游韻如這突然的叫罵,一時傻了眼,連話都說不出口。
「韻如,別這樣說。」高興明急得趕緊出言想緩和游韻如的怒火。
「我說錯了嗎?她又不是葉先生的女朋友,只是他認的干妹妹,還以為自己長得多漂亮,整天只會耍花痴的跟在葉先生的身邊,對工作一點都不用心,都已經來了快三個月,連一點事都做不好,要不是有葉先生在,她早就被開除了。」
游韻如的話一點都沒錯,陳倩妮的眼眶微紅,只能乖乖被罵。從小她最討厭的科目就是數學,她是為了要親近葉初夏才會選擇念會計,在校的成績更都是低空飛過,勉強畢業,連來事務昕上班,她都是別有居心。
「韻如,有話好好說。」高興明繼續勸道。
「都別說了。」葉初夏一听到倩妮的唉叫聲,立刻就沖到辦公室門口,但他的腳還沒跨出去,就听到游韻如那一連串教訓的話。
「葉先生。」游韻如沒想到自己因一時情緒激動而口沒遮攔,這下禍從口出,她真是懊惱不已。
陳倩妮整個人呆楞楞的,那樣的話像把利劍刺穿她的心,她是不是什麼事都沒做好,反而為大家帶來很多困擾?
其實她一直很認真在學,努力想當葉初夏的小幫手,她只是偶爾會恍神,會神游到葉初夏的身上,可她也不想在上班時這樣呀!
「倩妮,來我辦公室一下。」葉初夏喊著她。
陳倩妮看著他,有些怯懦,原本在他面前她就不夠自信,如今被游韻如這樣的批評,她更是心虛到不敢見他。
葉初夏只好走到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將她帶進他的辦公室。他還特地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帶她到沙發上坐下。
她的頭還是垂得低低地,根本無臉見他。她也明白自己是仗著和葉初夏、常芳瑜及李政柏的關系,才能安然在事務所里待下去的。
「還痛不痛?」他柔柔地問道。
「什麼?」
「這里。」他以手掌輕輕按壓在她的發頂上,「還痛不痛?」
她輕輕搖頭,眼淚含在眼眶里更顯楚楚可憐。「我……對不起,我又給你帶來麻煩了。」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以前他不會公私不分的,為了她,他的確是偏袒了許多。他握起她的一雙小手,將她的難過都疼進心里。
「別這樣說,-很認真,也一直有進步,別太在乎韻如說的。」
「游姐說的沒錯,我根本沒資格當會計,我總是不夠細心,我看我還是離職好了。」
「倩妮,這不是離不離職的問題,-自己要好好想一想,-若離職後要做什麼?或者-想做什麼?-喜歡這份工作嗎?還是-真的只是為了我才來工作的?別因為韻如多說了幾句話,-就情緒化地做了不理智的決定。」
「嗯。」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語氣也很溫柔,但她還是感覺到他話里那明顯的無奈。她覺得很受傷,為什麼他連一句安慰她的話都沒有?為什麼他只會跟她講人生的大道理?為什麼他就不能以疼愛女朋友的方式多疼疼她。
「就算-進入大興的目的是為了我,但-畢竟也念了四年的會計,就這樣放棄也很可惜;可是-要是工作起來很痛苦的話,我會勸-早一點轉業,去做-自己喜歡及適合的工作。」他早就听芳瑜說過,她是為了他才去學會計,這幾年來真的是苦了她了,他不願再看她這樣為了迎合他而苦了自己。
他是她的下屬,也是他的妹妹,更是他的……他在心里頓了頓,算不算女朋友呢?
「嗯。」她還是只能單音節發音。
敲門聲打斷了葉初夏的諄諄告誡,他先放開她的小手,才說︰「請進。」
進來的是游韻如。「葉先生,你三點和正豐的財務長有約,現在他們人已經在會議室了。」
葉初夏站了起來,「謝謝。我馬上過去。」
游韻如尷尬地看了葉初夏一眼,她甚至連看都沒看陳倩妮就走了出去。
「倩妮,打起精神來,無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我還要跟正豐的財務長開會,我們先出去吧。」他無法把她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里,他的偏心已經引來員工的反彈,他現在該做好榜樣,維持上司該有的態度。
她跟在他的背後走出他的辦公室,而會議室的門口,已經站著一男一女了。
「葉會計師。」正豐的財務長汪村木微笑打著招呼。
「汪財務長,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葉初夏伸出手與汪村木相握。
「別這麼說,我也是剛到而已。這位是我們公司新來的財務經理謝瑩,由她負責這次上市的所有事情。」汪村木介紹著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謝……經理。」這一瞬間,葉初夏因為謝瑩,第一次在客戶面前失了神。
陳倩妮從一踏出葉初夏的辦公室,整個人就像被點了袕道似,她無法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事實,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似曾相識?
那舉止、那眼神、那氣質、那恬靜的微笑,為什麼跟姊姊那麼像?只不過謝瑩多了份成熟的韻味,而當年的姊姊則只是個清秀佳人。
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明明兩個人的五官也不像,可是為什麼一看到謝瑩,就會讓她聯想到姊姊?
陳倩妮在震驚之余偷偷看了眼葉初夏,只見葉初夏的眼神也膠著在謝瑩的身上,可見他跟她也有著同樣的想法。
她急急忙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按捺不住狂亂的心跳,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相似的人?
她是因為姊姊的關系才有存在的分量,要不她和他的感情根本就淡薄得像一張紙。
如今意外的出現這個叫謝瑩的女人,他是否會因為那張相似的臉而對謝瑩心動?
就在她以為跟他的感情即將有重大的進展,且已經開始編織美麗的未來時,現實的殘酷,讓她認清老天爺始終沒有站在她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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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大興的三巨頭陪著正豐的財務長汪村木和財務經理謝瑩吃飯應酬。
因為正豐目前正在推動上市作業,葉初夏就是負責簽證的會計師,如果將來正豐上市成功,那它將會是大興協助推動的第一家上市公司,這在事務所發展的里程碑上具有重大的意義。
而為了確保正豐在上市之後依然會和大興合作,拉攏交際的動作是免不了的,否則以大興目前的規模,根本無法跟前十大會計師事務所相提並論。
三點鐘的會議,雙方就推動上市的時程,及公司和事務所之間應做的配合事項,做了明確的討論。
會議結束後,葉初夏、常芳瑜和李政柏全數出席飯局,為的就是表達最真誠的合作之意。
宴客的地點選在日式料理店的包廂里,大伙享用著最頂級的菜色。
席間葉初夏的話不多,除了公事的討論,他只是悶悶地喝著清酒,眼神有意無意的凝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謝瑩。
時間已經過去九年了,陳采妮的身影應該逐漸在他的心中淡去,可是為何他一看到謝瑩,就像看到采妮回到他的身邊?
常芳瑜發現了葉初夏的異常,平常他對于這樣的大客戶總是會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介紹事務所的理想,及分析各種產經業的狀況,或者最新的投資法令條款。可今晚他竟有些沉默,且一向正直的眼神還散發著熾熱的火光。
當然,常芳瑜也看出了端倪,這位正豐新上任的財務經理,舉手投足真的太像采妮了,也難怪葉初夏會失神成這樣。
「謝經理,听說-剛從國外回來?」在喝了酒、吃了美食之後,常芳瑜將本來談論財經的嚴肅話題,轉為輕松的閑話家常。
「嗯,我剛從美國修完碩士回來,我爸爸就要我進公司幫忙,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所以就跟在汪財務長的身邊學習,希望以後你們多多指導,讓我可以很快熟悉台灣的各項法令。」
謝瑩是正豐董事長的二千金,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良好的家教,可說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
她無懈可擊的完美肌膚、進退得宜的談吐、優雅動人的笑臉,若說她跟采妮很像,那也是初看的第一眼,比起采妮,她多了分驕傲的貴氣,也多了些成熟的韻味。
「哪里,我們互相學習,這里的東西很好吃,-多吃一點。」常芳瑜又看了葉初夏一眼,要不是礙于有外人在場,她真想賞葉初夏一巴掌,看能不能讓他清醒一點。他這樣直盯著謝瑩瞧,到底有沒有把倩妮放在眼里?
「謝經理,-放心,初夏是我們大興的首席會計師,有任何疑難雜癥,不管是法令、投資抵減、還是會計公報,甚至是要應付國稅局,-都可以來隨時來問他,我說是不是呀,初夏?」李政柏坐在葉初夏的旁邊,他用手肘踫了踫處于恍惚狀態的葉初夏。
葉初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是呀,謝經理,關于帳務上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盡量提出,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叫我謝瑩就好,經理這個位置我坐得實在很心虛呢!」謝瑩不是笨女人,她早就感覺到葉初夏在看她時的那種專注光芒,如果是條件這麼好的會計師來追她,她是不排除交往的可能。
「謝瑩還年輕,跟你們都是同一輩的,你們都是會計界的精英,大家別這麼生疏,工作之余還是可以交交朋友,這也是我今天帶她來跟你們認識的主要原因。」汪村木四十多歲的年紀,在業界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全是看在董事長的份上,才會把謝瑩帶在身邊學習。
葉初夏微笑點頭,「那我就叫喊-謝瑩了,-也可以跟芳瑜和政柏一樣喊我初夏。」
「好呀,很開心認識你,初夏。」謝瑩那一句柔柔地初夏,讓葉初夏得輕握雙拳,才能抑制住心中的悸動。
李政柏和常芳瑜互看了一眼,這一眼全是對葉初夏行為的不能諒解。
一餐飯下來,葉初夏和謝瑩的互動良好,都對雙方留下很好的印象。
葉初夏目送著謝瑩離開,明知她不是采妮,他還是很想沖上前去送她回家,不過想歸想,他的理智還是不容許他這麼做。
「車子都走遠了,不要再看了啦!」常芳瑜很諷刺地說道。
葉初夏不理會常芳瑜的叫囂,打算走回自己的車子。
李政柏拉著常芳瑜的手臂,對她搖搖頭,「芳瑜,別這樣,我想初夏他的心情也很亂。」
「他亂?他的心情憑什麼亂?那個謝瑩只不過長得和采妮有那麼一點點像,他就像個大一樣,從開會到整個晚上都死命盯著人家瞧,這象話嗎?事情若傳出去能听嗎?」憋了一整個晚上的氣,常芳瑜終于狠狠地爆發了。
葉初夏也自覺自己失態了,「芳瑜,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把她看成了采妮,一時才會情不自禁。」葉初夏沒有否認常芳瑜的指控,要不是謝瑩那股神似的韻味,他是連看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該對不起的人是倩妮!我警告過你,要嘛你就好好待倩妮,要嘛你就離她遠一點,你既然給了她美麗的希望,就不要再讓她陷入失望之中!」常芳瑜一口氣罵完,然後頭也不回地朝李政柏的車子走過去。
李政柏拍拍葉初夏的肩,「我了解你的心情,我剛剛看到謝瑩也嚇了一大跳,你別太在意芳瑜說的,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你快回去吧。」
「我知道,是我不好。」葉初夏臉上的表情既痛苦又無奈,他知道自己失常了,可那震撼實在太大,讓他怎麼都無法克制自己。
「記得去看一下倩妮,我听說她今天在辦公室里受了委屈,如果你不去安慰她,我可是要去安慰她。」李政柏笑著說道,然後揮揮手跟葉初夏道再見。他待會上車還得忍受常芳瑜的炮轟,誰讓常芳瑜一向是搭他的便車。
葉初夏坐上自己的車,他故意打開車窗,讓車水馬龍的噪音灌進耳里,他得讓腦袋清醒,讓一切回到現實。
謝瑩不是采妮,采妮早就消失在九年前的聖誕夜;況且采妮是采妮,是獨一無二的個體,任何人也取代不了她在他心中獨特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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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慢,慢到陳倩妮以為電視機上的時鐘壞掉了。
下班時,因為葉初夏要招呼汪村木和謝瑩,所以讓李政柏先送她回家,不過她拒絕了,她堅持要自己搭公車,不想再麻煩他們任何一個人了。
她將雙腿抱在胸前,連晚餐都沒有吃,就這麼呆坐在地板上。
今天的事情一件一件都令她措手不及,先是游韻如的指責,讓她情緒低落;緊接著又看到了謝瑩,讓她從美好的采葡萄之旅,一下子墜入無止盡地擔心與恐懼里。
她明知道他今晚是為了公事上的應酬,但整顆心還是懸在那,恨不得他早點回來。
如果是要跟姊姊爭,她相信等久了,她總會等到初夏的心;如果是要跟一個長得和姊姊相像的女人爭,那她鐵定是連仗都不用打就可以舉白旗投降了。
她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這麼沒信心,有任何風吹草動她都害怕會失去他,她等了九年好不容易才來到他的身邊,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她听見隔壁鐵門關上的聲音,猛然從地上跳起來,他回來了,為什麼不過來找她?
也許他累了,也許下一秒他就會過來了,不急不急,她安撫著自己,又蹲坐回地上。
一個晚上過去了,她迷迷糊糊地睡著,又迷迷糊糊地醒來,從盼望到失望,最後,她還是振作起精神打理早餐。
固定的時間,他果然來按門鈴了。
她像只快樂的小鳥,連忙飛過去開門,「早。」
「早。」葉初夏清楚地看見了她略顯疲憊的樣子。
雖然政柏叫他得來安慰倩妮,但他昨晚在她的大門口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按下門鈴。
他自己的心緒尚處在混沌的狀態,這樣的自己,如何能夠面對她?就算面對她,他又該說些什麼?
「今天吃鮪魚三明治。」她雖然精神有些不濟,但還是綻出最甜美的笑容。
他吃著她親手做的早餐,心中的感覺五味雜陳。他明白倩妮對他的好,也已經打開胸懷試著要去接受她的感情,雖然兩人之間的進展如龜速,但他很滿意目前的相處方式。
「昨晚沒睡好嗎?」他問。其實他也沒睡好,只不過他習慣熬夜,一兩晚沒睡好,不怎麼礙事。
小套房里只有一張橢圓形的茶幾,兩人相對而坐。「嗯,怕你會來按門鈴,所以一直不敢睡。」她實話實說,不打算瞞他。
「我昨晚回來很晚了,以為-睡著了,所以就沒吵。」
他說謊,他回來時明明才九點多,她的作息他應該很清楚,她不是這麼早睡的人,不過她沒揭穿他的說辭。
「後天就是二十號了,你答應要跟我一起過生日的。」她提醒他,就怕他會忘記。
「-有想要什麼禮物嗎?我送。」
「哪有壽星自己開口要禮物的,你應該要自己送。」
「-也知道我沒送過女孩子東西,我真的不知道要送什麼,萬一送錯了……」除了那年的聖誕節,那份送不出去的禮物,是一條鵝黃色的絲巾,在那一年已經化為灰燼燒給采妮了。
「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歡。那你喜歡什麼?我也送你生日禮物。」愁雲慘霧了一整晚,因為他說要送她禮物,讓她心情好了許多。
「我什麼都不缺,-就不用花這個錢了。」他吃下手中最後一口三明治。
「那意思就是隨我的心意嘍?」她看著他的表情,等著他的答案。
「嗯。」他笑了,帶著寵溺的味道,就隨她喜歡吧。「對了,昨天韻如說的話,-別放在心上。」
「游姐說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只是你認的干妹妹;還說我只會耍花痴的跟在你的身邊,你認為呢?」她想試探他的反應,只要給她一句承認的話,她就會心安,就不會再胡思亂想。
「-不是不想當我的妹妹?」他站起來,走到流理台,打開水龍台清洗雙手。
「嗯。」這還用問!
「-不是想當我的女朋友?」
「嗯。」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
「那不就對了。」他洗好手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在講火星話嗎?「所以呢?」
「-心里想什麼就是什麼。」他微側著頭,輕輕在她的唇上啄了兩下。
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他這是在吻她嗎?可是不夠深、不夠濃,像是在哄騙小孩似的。
「你……」
「怎麼換-傻了?每次都是-主動,偶爾也讓我主動一下。」他很滿意她發呆的樣子。
「你認為我是你的女朋友嗎?」她仍在懷疑事情的轉變。
「-不是一直想當我的女朋友?」他反問。
她笑了,雙手環住他的腰,「那這樣我就不是耍花痴了。」
對于女追男,她一向表現得很自在,可是人言可畏,被當眾赤果果的取笑,她的心還是無法承受。
「當然。走吧,我們得去上班了。」看著她,他卻想起了謝瑩。明知謝瑩不是采妮,他還是想起了謝瑩,明明眼前有倩妮在,他為何還會想起謝瑩?
「嗯,走吧。」她也需要他適時的回應,這樣她才有勇氣讓這段愛情繼續下去。看來她還得感謝游韻如的嘲笑與刺激,才能讓他對她有進一步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