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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艷姬 第十章

初春時節,齊陵國舉國歡騰,只因王後產下兩名王子,王室不怕後繼無人。

年底,隆冬,皇城內苑,一道縴細窈窕的人影在屋檐上靈巧奔走,下方則有一名男子快步追逐。

「-快下來。」

「不要!」

「我們有話好好說,-別跑上屋檐。」

「誰要跟你有話好好說,門都沒有!」

「-別這麼不講理。」男子停下腳步,無奈的抬頭望著絕美艷麗的女子。

女子亦停下腳步,站在屋檐上,看著底下俊挺非凡的男子,-腰氣憤的反問︰「究竟是誰不講理?」

「我只是希望-再生個女娃,日後好與他們相伴。」宇——神情無奈地嘆口氣。

「你當我是什麼?一直叫我生,又不是在生豬仔!他們長大後就可以和對方一起玩了,何必還要生女娃?更何況女娃也不是你說生就生得出來。」艷姬氣憤道。

「我只是在想,要是生一個女娃,她一定會長得像-,那該有多好!-不希望有個和-極為相像的女兒嗎?」宇——好言相勸。

艷姬思索一會兒,人們總說女兒貼心,又體貼……她的確也希望能有個女兒陪伴在身邊。

「但不是現在。」她的態度強硬。

「我真不明白,-究竟為何如此堅持?」宇——好無奈地搖頭嘆氣。

艷姬怒瞪他,「你還敢說,之前是誰說不會讓我太早懷孕的,結果呢?」

她就在那晚懷孕,而且還一胎得兩子,教她怎能不氣?!現在還想叫她再生,那她豈不是年年都得挺著大肚子?

宇——莫可奈何地笑了笑,並未答腔。

他亦十分訝異她會在那晚就懷孕,但這種事,他也沒辦法控制得了啊!

「你那麼想要孩子,干脆去找別人生,別來找我。」艷姬氣得口不擇言。

懷孕十月的痛苦與煎熬,是她在承受,又不是他,他憑什麼叫她生就得生?

宇——沉著臉,眉峰緊蹙,嗓音低沉的說︰「-真舍得見我去找別的女人?話在說出口前,最好再三考慮。」

艷姬見他發怒,咬著下唇,不再開口。

方才她實在太氣憤,才會一時口不擇言。的確,他雖是尊貴的一國之王,但她就是無法接受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

而他的誓言,始終未變,今生今世只愛她一人,只願與她共度一生。

「知道錯了還不快下來?」宇——低吼。

艷姬凝視著他許久,遲疑、不安、內疚、堅持……心里五味雜陳,並未躍下屋檐。

宇——黑眸半-,神情更顯憤怒。居然還不肯下來,她是想待在上頭一輩子?

此時,李斯帶著一名宮女,小心翼翼的抱著兩名娃兒前來。

宇——將仍在熟睡中的兩名男娃輕柔地接過,原本憤怒的黑眸,被為人父的喜悅所取代。

艷姬一瞧見寶貝兒子們,整顆心緊揪在一塊,巴不得馬上到他們面前,好好抱抱他們。

今早他們的身子微微發燙,已請御醫看過,雖說沒事,但她還是擔憂不已。不曉得情況有沒有好轉?

宇——笑看著懷中的娃兒們,見他們睡得香甜,長相如出一轍,與他年幼時十分相似。

伸手輕撫他們粉女敕的臉頰,下一瞬間,眉峰緊擰,問向一旁的宮女︰「他們的體溫一向都這麼高嗎?」

「回稟王,今早王後也發現此事,已請御醫看過,並無大礙。」

艷姬站在屋檐上,著急的問︰「他們要不要緊?御醫不是說他們沒事嗎?是不是又發燒了?」

宇——見她神情擔憂,恨不得馬上將他們擁入懷的模樣,朝她微微一笑,「-若如此擔心他們,何不馬上下來?」

艷姬一瞧見他的笑容,就知道這是他的詭計。

「你怎麼能如此做?」他明知她非常在乎孩子們,所以故意叫人帶孩子來,就是要以親情威脅她乖乖就範。

他實在奸詐至極,無人能及。

「我听不懂-在說什麼。」宇——故作無辜。

「你……」艷姬氣得直跺腳。

老是裝傻,想以微笑帶過一切,實則心機深沉……她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別這麼奸詐狡猾?

听聞王後與王起了爭執,在屋檐上又跑又跳,御醫連忙奔來,上氣不接下氣,一條老命快要休矣。

「王……快讓王後下來……」他年邁的身軀直打顫,險些站不穩。

宇——不悅的轉頭瞪著御醫,「沒瞧見朕正在勸說?」

御醫見艷姬站在如此高的地方,嚇得老臉慘白,心髒幾乎快要停止。

「王後……請-別這麼做……快下來啊……」

宇——起黑眸。御醫會如此擔憂,其中定有原因。

「王後怎麼了?」

「今早在下亦為王後把脈……由脈象得知王後已懷有身孕……只是在下又為兩位皇子診察……忘了告知王後此事……若王後在屋檐上頭……一個不小心……怕是會動了胎氣……」御醫邊喘邊說,總算把話說完。

宇——訝異的挑眉。她已懷有身孕?

艷姬更為訝異,看著平坦月復部,「我又懷孕了?」怎麼可能?難不成是……

宇——笑看著她,「現在-可以乖乖下來了吧?」

「你……氣死我了,早知道那晚就不讓你得逞……」艷姬氣得漲紅俏臉,直跺著腳。

她一時沒踩穩,腳尖一滑,整個人往下滑落。

宇——動作迅速的將懷中娃兒交給一旁的李斯,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抱住她。

「我總有一天會被-嚇死。」他神情擔憂,深情款款的凝視懷中受驚的人兒。

原本還以為她會很感動地回擁他,萬萬沒料到……

艷姬是伸出手了,但卻是將他一把推開,奔至李斯面前,輕柔地將兩名男娃擁至懷中,仔細審視。

原本睡得香甜的兩名男娃,在她伸手接過後,便緩緩睜開眼,伸出小手在她面前揮舞。

「你們好乖、好可愛……娘絕不會再丟下你們不管,以後娘到哪就抱著你們到哪,你們說好不好啊?」艷姬愛憐地在他們的小手、小臉頰印下輕吻。

一旁的宇——見狀,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他救了她,為什麼她的吻卻不是給他?

雖說他們是他的兒,但他們搶走了她,就是他們不對。他很沒氣度地和自己的孩子吃起醋來。

御醫松了口氣,「王後沒事就好,快帶兩名王子回寢宮,在下替他們把脈,看是否有受到風寒。」

身為母親,艷姬一切以孩子為重心,跟著御醫回寢宮。

李斯與宮女尾隨在後,也很擔憂兩名小王子的情況。

宇——被拋下,有生以來頭一回不受到重視,看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娃兒身上,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

翌日,霞天宮來了兩名許久未見的貴客,宇——與艷姬一同前去接見他們。

宇——笑看著挺著大肚子的金鏤月,「今兒個又是吹了什麼風,才把-這大忙人給吹來?」

「客套話就免了,我是听說王後幾個月前產下兩名王子,特地從堯日國帶來一些禮物做為賀禮。」金鏤月笑看著宇——身旁的絕子。

原來她就是艷姬,如今一瞧,果真是名冷艷動人的絕子。之前勸他將艷姬送回堯日國,他怎麼也不肯,原因就在于此。

任誰一見到她的美色,不會為她傾倒的?

「-好,我叫金鏤月。」她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

艷姬看著眼前豪爽的女子,朝她微微一笑。「-好,久聞大名。」以前她竟還因為她而吃醋,真是不值得。

金鏤月-起眼瞪向宇——,「你向她提起過我的事?」

宇——抿唇一笑,「是又如何?」

「你該不會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事吧?」金鏤月惡狠狠的說。

展徹揚皺眉,「什麼不該說的事?」她有什麼事瞞著他?

金鏤月心一驚,連忙搖頭,露出一抹無辜至極的笑容,「相公,人家哪會有什麼事瞞著你呢?」

展徹揚-起眼,「是嗎?」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說詞。

「噯,今兒個來找他們,可不是來翻舊帳的。快快快,你快把那些賀禮拿出來給他們嘛!」金鏤月連忙轉移話題。

展徹揚瞪了她一眼,這才解開手中的錦袋,取出錦盒放在桌上。

艷姬突然想起一事,連忙問道︰「堯日王可有打算要再出兵進攻我國?」

展徹揚笑道︰「放心,堯日王最近可沒有閑工夫去做這種事。」

「此話怎講?」艷姬不解。

「因為他得去追回一名女子。」

艷姬詫異,怎麼也不敢相信,如此狂妄霸道、唯我獨尊的男人,竟也會為了一名女子,放棄一統天下的打算!

究竟是怎樣的女子,竟能令他有如此大的改變?

「別提那麼沉悶的事,快換個話題。」金鏤月連忙出聲。這里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她可不愛。

「那-打算要聊什麼?」宇——笑問。

金鏤月指著自己隆起的月復部,「要不要賭一把,猜孩子性別?」

展徹揚氣得發火,「鏤月,我不是叫-別再賭了嗎?怎麼老是講不听!」之前就已經和下人們賭過一回,怎麼來到這里還要賭?

賭賭賭,一天到晚賭個不停,什麼事都可以拿來下賭,真是夠了。

「相公,別生氣嘛!難道你不想瞧瞧霞天宮的藏寶閣內有何寶物?」金鏤月笑-了眼。

展徹揚聞言,原本強硬的態度與堅持,瞬間消失不見。這樣喔……那好吧,就隨她去賭好了。

艷姬訝異的瞪大媚眼。這種事也可以拿來下賭?而展徹揚不阻止她?宇——打算要接受?

宇——笑逐顏開,「這麼說來,-若是贏了,就打算進去藏寶閣,隨意取走某樣寶物?」

「正是。」金鏤月賊笑。

「倘若是我贏了,-又打算拿什麼給我?」

金鏤月笑-了眼,「就跟以前一樣。」呵,她有十足的把握,他絕對贏不了。

「那好。」宇——笑看著她隆起的月復部,「我猜-懷的是……龍鳳胎。」

下一瞬,金鏤月的笑容立即隱去,緊皺蛾眉,「你怎麼知道?」

宇——聳肩,「-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性子我早已模透,-絕對有十足的把握才會與人打賭。一般人都只會猜是男或是女,而猜中的機率各佔一半。見-自信滿滿,彷佛料定我一定不會猜中,那就表示-懷的是龍鳳胎。」

「可惡,真可惡!你從以前到現在都一樣奸詐狡猾,我沒一次贏過你……真是氣煞人了!」金鏤月氣得直跺腳。

展徹揚連忙摟住她,安撫她的情緒,「好了,別生氣。」

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她說自己逢賭必贏是假話,從小到大,怕是輸給宇——無數次了。

這大概就是她先前對宇——所說的不該說的事,但他更在意的事情是……

「-剛才說的就跟以前一樣,指的是什麼?」展徹揚挑眉看著懷中的妻子。

金鏤月抬起頭,好無辜、好可憐地瞅著他,「相公,對不起,人家正懷著你的孩子,不能去做那件事,只好勞煩你了。」

展徹揚頓時有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艷姬也很想知道,宇——都叫金鏤月做什麼事?

「沒什麼,只不過是請你代替鏤月幫忙打掃霞天宮幾日。」宇——笑-了眼。

展徹揚愣住,「要打掃一座寢宮?」

「不是。」宇——搖頭。

「是整座霞天宮?」

「沒錯。」宇——和金鏤月一起點頭。

展徹揚頭暈目眩,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金鏤月深怕他會責備她,連忙拉著艷姬往外走去。「來,咱們快到外頭去吹吹風,別待在那麼沉悶的地方。」

艷姬好笑的看著金鏤月。明明是她賭輸了,卻還說這種話,把一切殘局留給展徹揚去處理。

待她們來到殿堂外的回廊上,金鏤月笑說︰「其實以前我真的很擔心-會對他不利。」

艷姬一愣,隨即輕笑出聲。「朝中文武百官的想法都與-一致。」

「我生下孩子後,等他們長大,一定會帶來給-瞧,再讓孩子們一同玩耍,-說可好?」金鏤月對她說。

「當然好。」艷姬發自內心的喜歡金鏤月。

殿堂內,宇——與展徹揚看著站在回廊上笑著交談的艷姬與金鏤月。

「她們兩人看來挺合得來。」

「嗯。」宇——點頭。

「關于方才的賭注,可否通融一下?」

「不行。」宇——拒絕。

「拜托,就看在以前我也幫過你的份上,別這麼堅持好嗎?」展徹揚開始套交情。

「沒听過願賭服輸這句話嗎?」宇——冷哼一聲。

展徹揚欲哭無淚。

當時萬萬不該動了貪念,真該馬上阻止金鏤月和他打賭,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除非你有什麼好情報可以告訴我,我再考慮是否準許你不用打掃霞天宮。」宇——伸手撫著下巴。

「有有有,當然有,要什麼情報都有……」展徹揚笑-了眼,來回搓著手,一臉奸商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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