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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難擺平 第二章

楊洛琳等張老師離開後,很有耐心地接下照顧三個孩子的任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雙胞胎姊弟和小司經常被留下來的關系,三人不知何時變得熟稔,不用她特意安排游戲,他們三人就開始玩起來。

楊洛琳只需要注意他們的安全,還有別讓他們隨便離開視線就可以。

她邊準備明天的教材邊留意他們三人的行動,時間就這樣慢慢地過去。

楊洛琳並不討厭幫其他同事照顧孩子,這所幼稚園總共有九班,小班、中班、大班各三班,扣掉她還有其他八位老師、兩位外語教師,而所有同事里就數她最不合群,生活最單調,至少在其他同事的眼中是如此。

但是楊洛琳卻很享受現在平靜的生活。從小到大,她都活在他人的贊美聲中,受到眾人的喜愛和注目。雖然那些會讓她充滿優越感,卻無法讓她的心靈獲得充實。

現在,她白天陪孩子,晚上回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再擔心他人的眼光和期待,這樣的生活說有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六點十分,小司的母親先出現,向她道謝後,就牽著孩子離開。又過了十分鐘,雙胞胎姊弟的父親出現。

對方是三十五歲年輕的父親,听說在一家大公司擔任經理,收入穩定,很受職員喜愛,是幼稚園單身女同事們心目中最理想的對象。

只是這位年輕父親到現在還深愛著過世的妻子,不願再婚。

「不好意思!又讓楊老師照顧這兩個孩子。」他很有禮貌地向她行禮。

楊洛琳一如往常地搖頭,「不會,我才要請你別介意,因為王老師還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就請我照顧孩子。」

對方回笑,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特別點出,王老師是急著和男朋友約會才會忙著下班。

楊洛琳送走對方後,才將自己的東西收進包包,離開教室。

經過門口,她向警衛打招呼。

對方明白,立刻為她開車庫門。沒多久,她駕著車子離開幼稚園。這就是她風平浪靜的生活。

不過,平靜的生活卻在數天後驟變。

楊洛琳萬萬沒想到,一年前發生的意外事件,根本沒有真正地畫下句點……

「零點」酒吧一到十二點,客人越來越多,激烈的舞曲讓中央舞池變得十分熱鬧,許多男女盡情地放縱,熱烈舞動著。

二樓的特別包廂只招待VIP會員,三名中年男子在長型沙發上享用名酒,身邊有三位陪酒女郎,個個穿著清涼火辣。

位于中間位置的中年男子臉上沒笑容,對于身邊的小姐十分不滿意。

「經理!」中年男子不耐煩地喊道。

穿著黑色西裝的經理迅速進入,揚起笑容,「來了!來了!劉先生,你想要的小姐來了!」

說完,便側過身子。

一位身材標準,穿著紅色緊身長旗袍的女子踩著紅色高跟鞋走進包廂,她的美艷立即壓過在場的女子。

眾人瞠目結舌,差點忘了呼吸。

女子腳步優美地步向那位叫囂的中年男子,她的縴腰扭動自然,修長細白的雙腿隨著開衩處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中年男子展露驚喜的笑容,推走身邊的女子,等待對方陪坐。

艷麗女子一入座,隨即展開高明的交際手腕,邊倒酒邊撒嬌,哄得對方開心得闔不攏嘴。

中年男子雖然想盡辦法想佔女子的便宜,但女子卻十分巧妙地避開。瞧大家酒意濃厚,她輕輕一嘆。

「光是喝酒真沒意思,劉先生,你想點好玩的游戲嘛!」女子忽然如此道。

中年男子想討好對方,趕緊道︰「有有有,我這里有個好玩的東西。」

說完,他自襯衫里取出一個透明小袋子,里頭有三顆粉紅色藥丸。

「那是什麼?」女子好奇地眨眨眼問道。

中年男子笑了笑,將袋子打開,取出一顆。

「這是好東西,只要半顆就能讓人飛上天。這可是有錢都不見得買得到的好東西,老子我花了好多時間和關系才買到,想不想試啊?」中年男子將藥丸分成兩半,將一半移到女子的唇邊,臉上的笑容充滿邪惡。

女子深深一笑,美麗的雙眸盯著對方的眼,紅潤的唇慢慢地開啟,中年男子興奮地想要喂她。

猛地,女子的手用力扣住中年男子持藥丸的手腕,眼神忽地一凜,另一手朝上打了個響。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六名男子沖進來,驚嚇到所有人。

「緝毒刑警!統統不許動!」帶頭男子一手置于槍套上,一手出示警徽,表明身分。

持藥丸的中年男子被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到,想丟掉袋子,卻被女子阻止。

中年男子發現上當後,怒火中燒,眼里迸出殺意,伸手準備扣住女子的咽喉。

女子機靈地閃過中年男子的手,抬起右膝就朝他的月復部而去。

中年男子痛得倒在地上打滾,這時,帶頭的男子迅速上前,抓起中年男子的手就銬上警用手銬。

「這次人贓俱獲,看你怎麼逃。」持搶男子顯然早就認識中年男子,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中年男子狠瞪著對方,一臉不甘心。

女子見其他兩名中年男子同樣被制伏後,松了口氣地退離,看著帶頭的男子,臉部線條緩和下來,「二哥,事情解決了!如果沒事,我要先走了。」

「等一下!」帶頭的男子叫住她,隨即拉起中年男子,交給身邊的手下,並且交代他們先回警局。

「小琳,今天謝謝你!對不起,又讓你做這種事,委屈你了!」帶頭的男子是便衣刑警,正是楊洛琳的二哥楊洛天,他對著唯一的妹妹露出深深歉意。

楊洛琳看著他,翻了個白眼,受不了道︰「二哥,你又來了!既然要道歉,一開始就別找我幫忙!」

楊洛琳有兩位兄長,大哥從醫,目前是一家私人醫院的駐院醫師,二哥進入警界,是非常優秀的緝毒專家,凡是被他盯上的獵物,都難逃他的緝拿,這次的對象有點狡猾,雖然喜好,眼光卻很高。

當楊洛天打听到對方的喜好後,就立刻想到妹妹楊洛琳,只是一年前的事件讓他遲遲無法向妹妹開口請求幫忙。

一年前,楊洛天鎖定了一名專門改造毒品的罪犯,他請求妹妹幫忙,卻害她被下藥,雖然對方沒有得逞,事後也獲得證據將對方緝拿歸案,但是……

「小琳,你……這一年來過得還好嗎?」

楊洛琳整理著頭發,頭上弄了太多飾品,讓她的頭皮很不舒服。

「我過得很好啊!怎麼了嗎?干嘛突然問這個?」

楊洛天的身高比她多了五公分,他稍微垂下眼,「其實這一年來,二哥一直很想找機會跟你好好聊聊。」

「你那麼忙,哪有空跟我聊天。」

楊洛天一手模著後頸,表情猶豫。

「真要抽出時間也不是沒辦法,只是……那個……一年前的聖誕節,那天你……到底發生什麼事?」

楊洛琳總算知道二哥的想法,瞧二哥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問出口,她反倒不知該怎麼回應。

「二哥,都過去的事情,你干嘛又提起?那時候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根本沒事好嗎?」

「你又想跟二哥蒙混過去嗎?二哥可是緝毒專家,你被下什麼藥,二哥會不知道嗎?」楊洛天有些激動。

楊洛琳縮了一下肩,稍微避開楊洛天的視線。

「二哥啊!你可不可別再提了!咱們不是說好要忘掉那天的事情嗎?你再逼問我,我以後就不再幫你,而且……我會去跟大哥告狀喔!」她威脅道。

提到大哥楊洛義,楊洛天的情緒頓時冷靜。雖然他也很疼愛小妹,但大哥卻有嚴重的戀妹情結,一旦被大哥知道一年前的事情,他的小命大概難保。

「好啦!好啦!二哥知道了,你快點去換掉這身衣服,二哥開車送你回去。」楊洛天莫可奈何,只好忍下一切,決定不再追問。

楊洛琳心里松了口氣,趕緊離開包廂,前往更衣室。

更衣室只有她一人,望著寬大鏡中的自己,她想起一年前和自己發生關系的陌生男子。

雙方說好不提名字,所以她根本不知對方是誰。

楊洛琳拉了張椅子坐下,感覺身子有點疲倦。

想當初一年前,她還覺得這樣幫二哥緝拿毒犯很有趣,現在卻一點都提不起勁,是因為那一夜那個陌生男子的緣故嗎?

想起那瘋狂之夜,她真想敲自己的腦袋。

都怪二哥,沒事提起那天的事情做什麼!

楊洛琳揉了揉頭子,試著放松身子。

她很想忘掉那一夜的事情,卻怎樣都忘不掉。

明天是周末,正好踫上聖誕夜,後天則是聖誕節。

她一直克制自己別太在意,無奈思緒很調皮,總是動不動就冒出那男子的身影,提醒她別忘記那天的自己。

楊洛琳再次嘆息,她內心明白一件事,就是她和那男子注定只有一夜的緣分。

是幸運還是遺憾,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楊洛琳發起呆,直到有人的說話聲經過,她才回神,趕緊換衣服。

她換下清涼衣物,套上洋裝和大衣,臉上的妝則保留著。

忽然,她的腦海里再度浮現那男子的一切,還有兩人纏綿在一塊的種種。

剎那間,身子竄起火熱,嚇得她抱住自己的身子。

天呀!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又想起那個人呢?

她拼命地想揮去腦中的記憶,卻怎樣也無法消去。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說……她的心在那一夜淪陷了嗎?一見鐘情這種荒唐之事該不會發生在她身上了吧?

楊洛琳渾身打顫,思緒亂成一團。再這樣下去,她早晚會瘋掉!

她拍拍自己的臉頰,深吸口氣,總算冷靜下來。

她離開更衣室,楊洛天正好走過來。

楊洛琳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二哥,新年你要回家嗎?」

「那天我沒排到休假,所以又要缺席了!你幫我跟爸媽說一聲吧!」楊洛天無奈地說著,接過她的大袋子。為了安全,他決定帶她從大門口離開。

酒吧里依然熱鬧,二樓的事件沒有驚動任何人。

楊洛天遵守和這間酒吧老板的約定,沒有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和麻煩。

楊洛琳順手勾住二哥的手臂,兩人準備經過中央的舞池。

這時,播放的舞曲正好告一段落。

楊洛琳的視線很自然地朝舞池望去,那只是無意識的舉動,就像要離開一個地方,會習慣性地巡視一下周遭。

沒想到,舞池中央的人群突然分成兩邊,楊洛琳的視線越過舞池,筆直地落到另一邊的桌椅。

一道熟悉的身影倏地映入眼里,巧的是對方的視線正好與她對上。

兩人視線交會只有一瞬間,舞池的人群迅速闔起,激動舞曲一響,瘋狂時刻再度到來。

楊洛琳的身子無法動彈,雖然只有一剎那,她卻清楚地知道是誰在舞池的另一邊。

「小琳,怎麼了?」楊洛天發現她停下腳步,拍拍她的肩。

楊洛琳差點忘了置身何處,待她察覺二哥的存在,立刻不假思索,匆忙地拉著他離開。

不可能!一定是她的錯覺,那個人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楊洛琳進入二哥的車子,楊洛天因為天色太暗,沒留意到她蒼白的臉色,誤會她著急的行動是因為太疲累,于是很快地發動車子,離開酒吧。

當車子如風似的離去,一名男子沖出來,奔到大馬路上,望著快消失的車子,臉上寫滿驚愕,想大喊的嘴又不知該喊什麼而頓住,最後懊惱地握緊拳頭。

是上天刻意安排嗎?在這奇妙的地方,在這令人難忘的時間點里,原本靜止的命運之輪再次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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