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異國的貢品 第二章
一連三天，夜剎都不曾出現。孫郁書內心多少安心了些，只是她的眼楮依然纏著繃帶，而無法離開房間的她，
只有文君會來看她，喜兒則十分善盡責任地照顧她的一切，仿佛是她的雙眼一樣。
她曾經提過想出去走走，喜兒卻請求她千萬別這麼做，因為夜剎有交代，不許她離開房門一步．否則就要喜兒
交出性命。
孫郁書知道後氣得要命，那可惡的夜剎！居然如此看輕他人的生命，真是太過分了！
不過也因此讓她無法再對喜兒提出離開房間的要求，最後只能拜托喜兒為她念書來打發時間。喜兒識字．自然
很高興地接下這任務。
第三天的午後，武戒來訪，喜兒卻將兄長擋在門外。
「大哥，王上有交代，除了文君姊，其他人都不能進去看公主．你別為難我啦！」
武戒搔搔頭，「我只是想看一眼公主，看她是否如傳說中的美艷動人罷了！
喜兒，你就讓我在門縫偷瞧一眼就好！
喜兒搖搖頭，堅持道，「不行!王上有交代．不許任何人見公主，連大哥也不例外。」
「那文君就行？」
「文君姊是來治療公主的眼楮，當然可以。」
「哎！真搞不懂王上在想什麼，干嘛那麼神秘啊？連瞧一眼都不行，真是有夠無趣的。」武戒忍不住抱怨起來。
最後在喜兒的催促下，還是將武戒趕走了!
孫郁書在房里听見他們的對話，心生疑惑。她不懂，為什麼夜剎要將她囚禁在這里？甚至還不許任何人見她，
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喜兒回到房間，繼續為她念書。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有喜兒的陪伴，加上喜兒的聲音十分清脆響亮，讓人听起來特別舒服，尤其念書時還很
有節奏性，更加刺激她的想像力。
「喜兒．剛才門外那位是你兄長嗎？他叫什麼名字？」她突然問道。
「他叫武戒，是王上最得意的左右手，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他是夜剎的左右手？那表示他的地位很高羅!」
「是啊!其實文君姊也是其中一位。」
「文君也是？可是………文君不是蛄娘嗎？」她訝異道。
喜兒笑了笑，「文君姊是姑娘沒錯!王上只要是人才都會想留在身邊，才不會介意是男是女；不過文君姊卻很介
意，總是把自己扮成男菝子，大概是希望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吧!」
听見夜剎視男女平等，孫郁書大感驚愕。
同樣是女兒身，她再清楚不過社會的重男輕女觀念，就算她文武雙全．還是會讓人看輕．倘若不是因為她是皇
太子的伴讀，根本不會受到皇上的重視與欣賞。
但是，就算受到證賞又如何？她終究還是一名姑娘，除了父親和兄長外，朝廷里的官員從未正眼瞧過她。
她知道大家私底下都在批評她，說她沒有姑娘家應有的風範和自覺，甚至還妄想和男人平起平坐，真是有辱自
家門風。
父親孫言身為禮部尚書，在朝廷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也十分受到皇後的愛戴，所以才會被受命為皇太子的太
傅。
假如不是因為父親的關系，她根本無法出人宮廷，更不可能成為公主送嫁列隊的重要領導人。
她那麼憎恨的男女不平，在這里卻絲毫見不著，夜剎的作風讓她的心情大受影響。
「公主，你怎麼了嗎？」喜兒察覺她的沉默，不安地問。
她趕緊搖頭，「我沒事，你繼續念吧!」
接下來，喜兒念的東西，她一個字也听不進去，心中十分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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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沉寂，涼爽的夜風透過半掩的窗吹拂進房，孫郁書感到一陣涼意，想喚喜兒，這才想起她已經離開，回去
休息了。
她緩緩地下床，開始模索這幾天以來所記住的方向與位置。
這房間並不大，布置也很簡單．她順著直覺小心地探索著，感覺這風向而前進。最後，終于來到窗台，她伸手
關上，心中一嘆。
原來失去雙目是如此令人不安與害怕，平時因為有喜兒．她才感到安心，如今察覺獨自一人後．心里的恐懼就
冒上來了!
她改變方向，朝原來的路回去。
好不容易回到床邊．她松了口氣。突然。門砰地一聲打開了！
強勁之風狠狠掃進來，但門隨即關起，一切恢復原狀。
「喜兒，是你嗎？還是文君？」她被開門聲驚嚇到，趕緊跳上床，開始在床上模索起來，就像是想要尋找什麼。
她心里知道來者並非喜兒或文君，會開口問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夜剎帶著微醺的醉意進門，點燃燭火，室內明亮起來。
他靠近床，一見到她被繃帶纏著的眼，心頭一酸。
當文君向他報告她雙眼無事時，夜剎意外地放下心中大石。
她的跟楮沒事，讓他心生喜悅與安心，因為他發現，他很喜歡她那雙閃爍耀眼的眸子。
她那倔強的脾氣和直勾勾地瞪視他的模樣，讓他的心掠過許多興奮。
初次見到她時，體內的血液瞬闖沸騰起來，胸口的激動至今還感受得到。
夜剎覺得自己賭對了!像這樣美艷又有個性的公主，只要是男人都會心動，更何況還是皇太子？
孫郁書在來者接近時就猜出他的身分，在這時候闖進來，他究竟想干什麼？
她整個人緊張起來，身子拚命朝角落依靠，此時她感到孤單無援。
她早就從喜兒那里知道．這個房間是屬于夜剎的，只是這天他都沒有進來。
內心的不安加重，她的手握緊剛才找到的東西，那是她準備自殺用的毒藥。
夜剎察覺她雖然心慌，卻還是保持冷靜，嘴角忍不住揚起欣賞笑意，他坐在床沿．酒昧里夾雜濃郁的青草香，
意外地，她居然不討厭這種昧道。
夜剎望著她，觀察她的反應。
鎮定過度讓她的呼吸變得混濁起來，沉默的空氣教人煩躁與不安。忽然，他一個傾身靠近地，嚇得她尖叫起來。
「不要!你干什麼？走開!」
他的手掌輕易地扣住她的縴細脖子．將她整個人壓制在床上．發出命令，「公主這稱呼實在很討人厭．告訴我
你的名字，小名也行。」
脖子上所承受的力道不是開玩笑的．孫郁書首次被他散發的霸氣震懾，她咬緊下唇．不想回應他。
「別考驗我的耐心!」他拎冷地道。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知道大家都叫喀瑪斯多公主為多，至于那是不是全名，她就不曉得了，更不用說什麼小
名…
夜剎又加重手指的力道，害她緊張地忙道︰「郁……兒……」
他放松手指，「郁兒？听起來像漢人的名字。」「因為……父王很喜歡漢族的文化，所以……就為我取了這個小名。」她撒謊道。不過喀瑪斯多王對漢族文化著這點並不是虛構。
正因為喀瑪斯多王對漢族文化太過著迷．所以才會願意將國內第一公主嫁給皇太子，這個傳聞，夜剎當然也知
悉。
「從現在開始，我就叫你郁兒。另外，跟我在一起時．不許耍公主的脾氣．听清楚沒有？」夜剎如此命令道。
從他的語氣里，她听出他的認真，雖然不甘心卻無法反抗，最後只能听從。
盯著因氣憤而漲紅臉的她，他輕笑一下，低頭就吻住她。「唔……」她被他嚇到，想掙扎，雙腕卻被他緊緊扣住，
硬是帶到頭上。
「啊！」
持毒藥的手腕傳來痛楚，害她松開手指。
一時的分神讓她的計謀被打亂．而夜剎就像早已明了她的舉動，離開她的唇後，勾唇一笑．「這就是你想保住
貞躁的方式．拿毒藥和我同歸于盡嗎？」
听出他在嘲笑她，她不悅地奮力掙扎起來，但他的身子卻壓制住了她的行動。
「走開！不許踫我！听見沒有？」她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只要一想到他要做什麼，她就害怕不已。
夜剎發出愉快的笑聲．溫唇貼上她耳側．「听著，郁兒，我要你當我的女人!如果你敢拒絕，那我就殺了被關在
地牢里的那人。
地牢？這是什麼意思？孫郁書的身子怔了一下。
「如果你以為我只搶了你的陪嫁物回來，那就大錯特錯了!那跟隨你的奴婢和僕人現在全都在地牢，至于他們的
性命就全看你的答覆了!」
了解他的意思，她氣憤地道︰「夜剎，你這卑鄙小人!」
他大笑起來，一點都不在乎地道︰「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聖人啊！」說著，他將毒藥塞回她的手心，然後離開
地．退到一邊。「如果你還想死，那就快點吧!」
握在手心的毒藥變得十分燙手．孫郁書全身都在顫抖。
「你盡管安心去吧!我不但會把你風光下葬，還會幫你準備許多陪葬的下人。」
這麼殘酷的男子啊!這種可怕的話也說的出口。
那被抓的雖然都不是漢人，卻都是無辜之人，對于兵分兩路的戰略，他們全都不知情．如今卻要他們因她而送
命…
…
這一路上她不斷受到他們的保護與照顧，如今要她為了自己而不顧他們的死活．這點她是絕對辦不到的；但是
．夜剎的意圖已經很明顯．這…
可恨!真可恨!這個披著羊皮的狼有夠卑鄙，明知地只有一個選擇，卻還表現出很大方的樣子，真是令她作嘔。
孫郁書的胸口涌現許多復雜情緒，從她顫抖的身子里看得出來她萬分掙扎，片刻後，毒藥自她的手中滑落。
答案．已經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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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交出身體後，孫郁書以為自己會掉落地獄，然而夜剎的行為卻顛覆了這一切。
他的手探人她的後頸，小心地撫上她的唇，輕輕柔柔地以舌尖繪著她的唇形，原想推開他身體的手因恐懼而停……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其實答案很簡單，她體內深處的本能早就已經被夜剎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