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獨寵愛你 第六章
花了比她預期中多兩倍的時間,米雅到幾家廠商看了一些電動育苗、播種的機器設備,還參考了由廠商提供的日本幾間中大型農場的一貫作業系統,例如︰專屬的育苗室、作業室,還有堆肥舍等等。
從育苗到肥料全由農場自行生產,眼前擴充設備所需花費的金額雖然龐大,可是一旦將農場的產品推廣成功後,帶來的利益絕對會超出成本的幾十倍。
米雅和席驥麒一直打算要擴充香草苗圃和農場,這五年來他們也很有默契地一步步實現心中的這份理想。
只是計劃的執行並不如預期中那麼/頃利,像現在她就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難題。
她算了算,擴充設備至少花費要一千萬元左右,這筆錢對她而言實在是個龐大的數字。
她這些年來的積蓄,再加上席驥麒的也只有七百多萬,而這筆錢早在三個月前就拿去購買農場旁邊的幾塊農地了。那些地是準備用來加蓋機器設備廠房用的。
買了土地之後,現在她全部的財產也只剩下十幾萬元,這些錢連用來應付日常開支都不太夠,要購買這些機器,除非是銀行肯讓她用農地融資貸款。
看完機器設備,已經是下午五點鐘。
在這里耗掉了一天的時間,回程時,米雅一臉悶悶不樂,一直陪在身邊的冰川霧介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她的一切煩惱他全都看在眼底。
中途,他讓司機轉向,帶她到一家格調高雅的
五星級飯店餐廳吃晚餐。
精致的餐點讓她心情顯得愉快許多,煩惱的事也暫且擱到一旁去了。
炭烤骨跟牛排淋上紅酒醬汁,再加上新鮮現做的香料,還有意式香料海鮮,這是米雅第一次品嘗到五星級飯店的精致餐飲,她對這些現做的新鮮香料興趣可以說是相當濃厚。
「我沒想到原來大飯店的廚師也會運用很多香料來做菜,好驚訝喔。」也難怪她覺得驚訝,因為她成天都窩在農場里辛苦地照顧花苗,出門的機會不多,更別提上這些高級餐廳用餐了,所以相對的一些相關資訊她知道的並不多。
「你的心情好多了?」
冰川霧介舉杯敬她酒,瞧她只喝了半杯酒,沒想到兩腮就染上了紅暈,看來嬌艷動人,讓他舍不得移開眼楮。
「嗯。」她微笑點頭,又輕啜了一口口感溫順的
酒,「其實也沒什麼好煩惱的,擴充設備的花費早就在我們的預期之中,我和驥麒都很清楚……」放下水晶杯,她啖起美味的牛排。
「驥麒?你的合伙人?」他搖晃著酒杯,杯中的液體隨之微微波動,一如他突感不安的心。
「驥麒是我的合伙人,更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倆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
青梅竹馬……這四個字令冰川霧介非常不悅。
「听起來你和他感情很好,好到還一起經營農場,打拼事業……」他又啜了口酒,深沉的眼中浮起一絲妒意。
「這是我們的興趣。」米雅正專心地吃著牛排,沒發現冰川霧介的反應不對勁。
「你們還有共同的興趣啊?」妒意更強烈了,「介意談談你和他的事嗎?」
他說這句話時有點咬牙切齒。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要超越席驥麒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
要先透徹了解席驥麒這個人。
「以前我們兩家的家境都不錯,席驥麒的父親還是望族出身,不過因為我們的父親合作生意失敗後,日子便大不如前了。從富有歸于平凡,當時我和驥麒的年紀尚小,所以這件事其實對我們並沒有多大影響,而我家人和驥麒的家人也沒被這個挫折打敗,他們很努力地工作,盡量提供我們好的生活……」
她和驥麒是在備受呵護的環境下長大,她感念父母親給予她的一切,驥麒也是。
「……長大之後,我媽媽和驥麒的爸爸相繼去世,我和驥麒又是同病相憐,那一陣子我們的感情更好了,也互相約定,以後要一輩子一起生活,一起開農場,一起打拼事業。而我們的理想果真在我們的堅持下慢慢地實現了……」
解決完牛排,她放下刀叉,準備拿酒要回敬他,不料一抬眼就看見冰川霧介的臉上布滿了陰霾。
他的臉要真是冷起來,那實在很可怕。米雅實莊不能理解,他剛剛不是還笑得如沐春風,怎麼一下子就轉為冰冷?
「怎麼了?」她拿起酒杯就口淺酌。
他伸出手越過桌面,親昵地替她攏了攏垂落到頰邊的發絲,將它們順到耳後,然後捧起她的臉,深深凝視著她。
她剛剛說了什麼?她和席驥麒約定要在一起一輩子……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我嫉妒他。」冰川霧介的神情陰沉,他真嫉妒席驥麒。
「嗄?」她傻住了,酒杯從細白的指間松滑掉落,「砰」的一聲跌至桌面上,杯底晃了幾下後才穩住,幸好沒倒,「你在說什麼呀?」
他嫉妒誰?驥麒嗎?
米雅感到困惑,嚅動嘴唇想說些什麼,可是他打斷她的話,用堅決的語氣對她宣告——
「席驥麒不能從我身邊把你奪走,就算他和你的感情再怎麼深厚,他永遠都沒資格擁有你。」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卻足以讓鄰近幾桌的人听見。
一些人全把好奇的目光往這兒投來,米雅沒空不好意思,只能靜靜地望著他。
他垂眼凝望她被酒氣醺得有點慵懶的嬌麗容顏,情不自禁地捧高她的臉,猛烈地吻住她。
餐廳里的驚呼聲不斷揚起,冰川霧介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他只想吻她,將自己心中的情意傳達給她。
************************
「的確是他沒錯,他就是日本‘銀驛集團’的首席冰川霧介,我上次被公司派駐前往日本訪位幾位知名的商界人士時,曾經見過他一面。」
「既然你都能確定了,那我們還遲疑什麼?趕緊跟過去做專訪,這可是條大新聞啊!」
同在餐廳里的兩名商業記者,見機不可失,拿起隨身的數位相機就往冰川霧介和米雅所坐的位置拍攝,把他們倆親吻的畫面全拍進鏡頭里。
冰川霧介一看到閃亮的燈光,迅速松開米雅,倏然轉頭瞥向膽敢對他拍攝的人。拍照的記者逮到機會,拍下冰川霧介的正面,另一名朝他走過來,看來是想訪問他。
冰川霧介懊惱地糾起眉心,沒想到會有人認出他來,還拍下了照片。他最討厭隱私被侵犯,這些該死的記者實在令人厭惡。
「我們走吧。」
他起身繞過桌子,將還陷在方才熱吻里的米雅從座位拉了起來。摟著她的腰,轉身就往餐廳門口走去。
「要離開了?你還沒吃飽,不是嗎?」他的氣息讓
米雅驟然回神,她被他緊擁在懷中,不斷回頭看著他那盤加了新鮮香料的海鮮。
「冰川先生,我是全球商業周刊的記者,我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您,實在是太巧了……」記者湊了過來。
上個月傳出日本「銀驛集團」的首席親自來T市處理並購「支氏集團」的事宜,當時大家全卯足了勁要查探他的行蹤或約他進行專訪,可是都徒勞無功,直到他返回日本,還沒有任何一家媒體能追到他的新聞或成功地專訪他。
如今並購的事進行得差不多了,正當大家都在揣測冰川霧介已將「支氏集團」的大小事務交給下屬處理,絕不可能會在這里停留時,他本人卻在這家五星級飯店現身,而且身邊還帶了個女人,甚至與她當眾親密擁吻︰這真是一條大新聞啊!
冰川霧介不發一語,看也不看他,神情冷峻地摟著米雅大步走向櫃台,掏出皮夾拿出幾張干元現
鈔結賬後,一起搭手扶梯下樓。
「請問冰川先生能否撥點時間接受本周刊的專訪——」記者一路尾隨,緊追不放。
偎在他懷中的米雅好奇地看向那名表情興奮的男人,他正對冰川霧介出示記者證。
「只要幾分鐘的時間就行了,我不會打擾冰川先生和您的女朋友太久……」
到了一樓大廳,冰川霧介依舊不搭腔,擺明了不理他。但那名記者仍不死心,始終苦苦糾纏著他們。
「霧介,你就回句話吧!」米雅覺得冰川霧介這樣做實在很失禮,她看不過去,用手肘撞撞他的腰。
「別理他。」他垂眸看了米雅一眼,開口說道。
他走向飯店門口,揚手招來一直在旁等候的黑色尊貴座車。
司機恭敬地替他開門,他將米雅推了進去,自己也跟著上了車。
「開車。」他沉聲下達命令。
司機快速上車,將車開走,把煩人的記者拋到腦後去。
***********************
晚上沐浴過後,冰川霧介在房里打電話和派駐替「支氏集團」善後的得力助理黑木楊聯絡。
黑木楊能言善道,向來善于應付媒體記者,他特別去電要求黑木楊替他把今天在餐廳被拍照的事擺平。本來他並不會被這類的瑣事所困擾,但他今天這麼做是不想替米雅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掛了電話,他穿著浴袍走出房間,下樓繞了一圈,沒看見她的人,回頭又上樓去。他來到她的房門前,低頭看著一片漆黑的門縫,傾身敲了一下門。
沒有回應。
他握住門把,打開房門,發現里頭一片漆黑,沒有半個人影。
她跑到哪兒去了?
冰川霧介迅速轉身下了樓,走出木屋在農場里四處找尋。他找了許久,終于在一座玻璃房里找到了她。
彌漫著濃郁花草香的玻璃房里只點了盞小燈,她就待在角落,窩在長木椅上發呆。
他走近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子。
「在想些什麼?怎麼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大手撫上她垂放在腿上的小手,抬眼凝視著她沉靜的模樣。
她對他綻放輕淺一笑,緩緩開口對他說︰「這塊地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她知道我喜歡拈花惹草,所以她把這塊農地送給我,要我好好愛惜這塊土地,要我做點成績出來。這五年來,我細心地照顧這里的一花一草,讓這片原本已經荒蕪的土地重新恢復蓬勃的生命力,我達到了媽媽對我的期望,我……」
說著,她回望他的凝視,眼眶微微發熱。
冰川霧介雙眸一斂,站起身和她並肩坐在長木椅上,展臂將她抱入懷中,讓她的臉頰靠在他心跳的地方。
「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他是個聰明的男人,知道她這番話是在告訴他——她不會離開這塊土地到任何地方去。
「我……」她在他胸前抬眸,欲言又止。.
「不,你還是別回答,就當我沒問那句話好了。」心底的一陣莫名恐慌,令他突然改變主意,「你只要感受我對你的愛意就行了。」他吻上了她,雙手激動地捧著她細女敕的頸子。
他的吻十分熱烈,甚至還有點野蠻……熱烈地吻過她之後,他轉而親吻她的下頜、頸子,更往下移向她美麗的鎖骨。
「霧介……」她輕輕聲吟。
她的聲吟令他全身血液沸騰,她柔軟縴細的身子讓他奔騰。他停下需索的腳步,絕俊的臉龐偎在她的胸前,傾听著她激烈鼓動的心跳聲。
「小雅,你願意感受我的愛嗎?」因為的折騰,他的聲音顯得沙啞緊繃。
她痴望著偎在她胸前的黑色頭顱,手指沿著他的輪廓下滑,然後捧起他的臉。
「這里有我的理想,我不能離開這里。但是……我愛你。」柔聲地回應他的請求,她主動俯下唇,貼上他性感的嘴唇。
她生澀地吻著他的唇,他旋即轉為主導者,放肆地吻著她。
米雅不敵他狂猛的佔有舉動,不住地喘著氣。
一陣熱吻之後,冰川霧介不舍地放開她,她頓時失去了他的氣息,正想說些什麼,他卻霍然將她從長椅上抱起,轉身走出玻璃花房。
「我們回房去。」他要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