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纏老公 第四章
鍋子里的白米已經熬成粥了。
歐陽明麗走過去把爐火關掉,用木制湯杓舀起一杓粥在碗里頭,再將熱碗用托盤端進房間里,擺在離床有段距離的桌子上。
「你起來喝粥,喝完粥才能吃藥,這藥一次得吞兩顆,知道嗎?」她充滿戒備的看著趴在床上的龐大身軀,看著他寬闊的背脊。
「嗯。」床上的房冬漢只是懶懶的虛應一聲,並沒有馬上起來喝她親手熬的粥,整個人像力氣完全被怞離一樣,癱軟無力。
「我回去了,你如果真的很不舒服,還是通知你妹妹來比較妥當。」她故作冷漠的往後退兩步,但這離開的動作對她而言卻很難。
假如不是他剛剛沖動的吻了她,做出越軌的動作,她可能會留下來照顧他,但是他卻過分的把她壓在床上狂吻,簡直像只猛獸!
一想起先前那個糊涂的吻,她心里是懊悔又有氣。
「嗯。」又是一聲有氣無力的應和。
他壓根兒不想起來,不想面對她的離去。
「你到底起不起來?別在我面前裝死,我不會再同情你,誰教你剛剛——」提起被強吻的事,她臉色脹紅的頓住,氣得渾身發抖。
「我吻我老婆犯法了嗎?如果不是我老婆堅持不要,我還想跟我老婆上床親熱,好好把我這幾年壓抑的全部發泄出來不可。」霍地翻過身來,仰躺的瞪著她站得遠遠的身影。
她在氣什麼?有氣的人是他好嗎?
這女人竟然敢用膝蓋頂他的重要部位!害得他痛得要死,這種痛比發燒頭痛還令人難以忍受。
「我不是你的老婆,從七年前你離開之後就不是了,請你不要再胡說八道。」明明是他做錯事還敢對她吼?歐陽明麗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還有,我要鄭重的告訴你,我不會搬進這里跟你同居。你會請律師跟我攤牌,我也會,如果你打算循法律途徑解決我們的婚姻,那麼我會奉陪到底。」
哼!誰怕誰!她決定選擇正面迎戰。
「好,我等你的奉陪!根據夏律師將所有證據分析之後所得到的結論,我的贏面有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我絕對樂意接受你的奉陪,反正到最後你還是得搬進我這隉、上我的床!我就等著,等著那一天的到來。」是重要部位的痛苦讓他失去理智,才敢跳下床指著她的鼻尖對她大吼大叫。
「你慢慢等吧!我絕不會讓你有如願以償的一天!」她被吼得臉色發白,氣呼呼的轉身離去,甩上房門,將他隔絕在身後,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瞪著緊閉的房門,房冬漢像泄了氣的皮球,渾身癱軟的躺回床上,任由懊悔襲擊自己。
他把事情搞砸了!
真是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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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
從律師事務所走出來,歐陽明麗頭痛的看著高掛天空的暖暖冬陽。
今天天氣不錯,是入冬以來最暖和的一天,但她的心卻在下雨……
因為剛才律師否決了她申請婚姻無效的可能性。她和房冬漠的確結了婚,白紙黑字的登記為夫妻關系,就算他離開了七年,但他在法律上的確是她的丈夫沒錯,這是更改不了的事實。
那現在該怎辦?
泄氣的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她抱著公事包,眼眶紅紅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為什麼她得受盡房冬漢的欺負?她已經听了他的話,學會獨立自主,學會照顧自己,再也不需要依靠他了,可他卻突然間冒出來要求復合?!
明天中午就是他要求的期限了,如果她不搬過去呢?他真的會上法院告她嗎?
這樣一來,她的工作跟形象鐵定會受到影響,甚至可能因此而讓她這份工作不保,就連人際關系也會多多少少受到影響……
可怕的連鎖效應讓歐陽明麗非常害怕,讓她六神無主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早知道就別回國來,也許待在巴黎命運會完全不一樣。」用力眨掉快要掉出來的眼淚,望著清朗的天空,陽光灑不進她的心里。
「大嫂。」驀地,一道嬌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
轉頭一看,她發現有個穿著性感的年輕女子,拿著一袋橘子站在她椅子旁邊。
「你恐怕是認錯人了。」歐陽明麗不認識這個年輕女子,拎著公事包就要離開,看看表也該是回公司的時間了。
「大嫂,我是秋茵,我和房冬漢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那天她們在宴會上有見過面,不過照眼前的情況看來,當時大嫂眼中只有大哥,並沒有她這個小姑的存在。
「就算你跟房冬漢是兄妹,也不該叫我大嫂,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歐陽明麗離去的腳步頓了下來,說話的語氣帶著一點心虛。
「大嫂,你跟大哥的恩怨不能連帶怪到我頭上來吧?你不承認大哥沒關系,但是不能不承認我這個小姑喔。」房秋茵纏人功夫一流,她拉著歐陽明麗坐了下來,看來是不準備讓她這麼快走人。「來,吃顆橘子吧。」
將袋子往旁邊空位一塞,房秋茵殷勤的剝起橘子來。
「謝謝,你自己吃吧。」歐陽明麗為難得看著她。
的確,房秋茵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不能擺臉色給人家看。
「橘子很甜喔,大嫂真的不吃嗎?」剝開了橘子,房秋茵笑笑的遞過去。今天她可是代替大哥來跟大嫂拉攏感情的,這趟任務可不能失敗。
「謝謝。」面對房秋茵的主動親近,歐陽明麗拉不下臉來拒絕,勉強一笑接過橘子,剝了一辦鮮甜湊到嘴邊咬了一口。
「大嫂,你為什麼不愛我哥呢?他對你很痴情耶!我還記得當初他到新加坡後才一個多禮拜,就跟當時那位很嚴格的教練請假,瞞著我父親搭飛機飛回台灣要找你,結果卻發現你已經出院搬家,讓他幾乎快要瘋掉的到處打探你的消息呢!」當年她才十七歲,對于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哥,感覺很陌生。
不過有關大哥的事,父親都會跟她談起,因為父親極力想彌補大哥,也一再的交代她跟母親要對大哥好,要將他當成家中的一份子看待。
「真的嗎?他回來找過我?」手里的橘子掉到草地上,歐陽明麗心髒再度受到沖擊。「你是房冬漢派來當說客的對不對?就、就算當年他沒回來找我,你們兄妹倆也可以說謊騙我,要我怎麼相信?」
她情緒激動,無法相信房秋茵的說詞。
因為當年她還躺在病楊上,房冬漢就狠心的離去,迫不及待的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再也沒有回來找過她。
「是啊,我現在說的一定很難說服大嫂,不過我想我大哥會很樂意親自跟大嫂證明這些。」房秋茵還是一臉嬌艷的笑容。「不然你也可以冷靜的回想一下,當年你是不是只在醫院住了三天就辦理出院,而且一出院就立刻搬家,還辦了休學手續對不對?假如當年我哥沒回來找你,他不會知道這些事情,而我也不會知道不是嗎?」
點出重點,房秋茵就不信大還會有所懷疑。
歐陽明麗整個人都傻了,腦海里回蕩著當年房冬漠在病撮前說的話——他明明就是無情的離開了她,還說他再也不能照顧她,要她學習獨立呀!
他明明說了……
「我大哥當時會那樣匆促的離開台灣,主要是因為當時那位知名的高爾夫球教練不肯等他,要求他立刻趕去新加坡見他,我哥為了前途,不得不選擇在大嫂最需要照顧的時候離開。他離開得很後悔也很無奈,那段時間他有多難熬,我跟我母親全都看在眼里。」
也不管歐陽明麗听不听得進去,房秋茵還是必須把話說完,替大哥爭取復合的機會。
「後來我哥找不到你,急得幾乎要發狂,所以在回到新加坡後,簡直是虐待自己的拚命瘋狂練習,只為了能早日實現理想,成為高爾夫球職業選手,這樣他才能返回台灣尋找你的下落,給你幸福無憂的日子。」可惜,這幾年來,大哥一直找不到大嫂,過了好幾年孤單的日子。
他當年真的舍不得丟下她,所以特地回來找過她?這是真的嗎?
歐陽明麗蹲在草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大嫂,面紙給你擦擦眼淚吧。」糟!把大嫂惹哭了。要是被大哥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被剝皮的!「我開車送你回公司好不好?還是送你回家?」
希望大嫂不要到大哥面前告她的狀才好。
「謝謝,我想我不能這樣進公司,還是回家好了。」她擦掉眼淚,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站起身來。現在的她已經無心在公事上,需要冷靜的思考一些事情。「麻煩你了。」」一點都不麻煩,走吧。」房秋茵抱起那袋橘子,開心的往前走,看樣子她好像替大哥爭取到機會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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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走得緩慢,仿佛熬了一世紀那麼久,終于讓房冬漢等到了星期六這一天。
要不要探取法律行動,就看她的決定了!
如果她還是不肯搬進他的屋子,回到他的身邊安分的當他的老婆,他是鐵了心會告上法庭。
如果這是挽回她的唯一辦法,那麼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去做。
牆上時鐘的指針慢慢的走過,終于走到了中午十二點整。
他給的時間期限到了,看來歐陽明麗是真的狠下心,不願承認兩人的夫妻關系。
房冬漢憤怒的在屋內暴走,他正做著最後掙扎,考慮著該不該打電話給律師宣布開始法律行動。
「我也只能這麼做了,歐陽明麗,你千萬別怪我狠。」站在電話機前,他伸手抓起話筒,準備撥號。
叮咚!叮咚、!
這時卻響起門鈴聲。
寬背一僵,手里的話筒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極大的聲響,他快速轉身朝門口大步走過去,用力將一直沒上鎖的門拉開來——
門外,就是他等了好多天的女子。
「抱歉,我遲到兩分鐘,因為東西多,我跑了幾趟才搬完。」歐陽明麗頭發扎成馬尾,一身素雅的粉色短衫和粉色運動褲,搭著粉色的帆布鞋,腳邊擱著白色、咖啡色和黑色的旅行袋各一個。「希望你不會因為我遲到而決定采取法律行動。」
她的表情冷冷的,視線越過他,看向掉落在地上的話筒,臉上不帶任何笑容。
「當然,我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男人。」他說得心虛,為了掩飾,急忙彎幫她把旅行袋拎了起來,其實他更怕她反悔轉身就走。「你可以打電話找我幫忙,自己一個人搬這些太重了。」
行經客廳時,迅速將話筒拾起擱回原位,湮滅自己前一分鐘想直接找律師的證據。
「謝謝,我自己能做到的事通常都不會去麻煩別人。」她伸手要搶回被他拿走的旅行袋。
他不給,直接走進房間。
「我不能跟你睡同一間房,房冬漢,把行李還給我。」她急忙扯住他的手臂,就怕自己跟他同處一室,會動搖她的心。
「抱歉,我只有這間房,而且我們是夫妻,不睡同一間房未免太奇怪了吧?」他頭也不回的拖著她踏進房間。
「明明還有另外兩間房間,你當我瞎了沒看見嗎?」她氣得抬腳踹他短褲下的結賣小褪肚。
「另外兩間沒空位,一間是書房,一間是健身房,里頭的東西無法移動。」一點都不痛,他樂得被她欺負。
反正只要她肯搬進來,就代表他們的婚姻有復合的希望,即使她想拿刀砍他,他也願意讓她砍。
「你騙人!絕對是騙人的!」腳步頓住,她松開他,轉身跑出去察看另外兩間房。
一一打開房門,果然,一間是書房兼辦公室,另一間則是擺滿運動器材。
她泄氣的站在健身房門口,腦子亂成一團,像毛線球亂纏一通,厘不清頭緒。
「我沒騙你是吧?」他走過來,大手輕輕搭上她的肩,不忍心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但又不能心軟縱容她。「我的房間有更衣室,里頭的空間我騰出了一半給你,你先去把衣服整理整理吧,以後就把這里當你的家,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我沒意見。」
這個家終于有女主人了,這是他期盼多年的願望啊!
「房冬漢,我覺得我們應該立個生活公約,否則我不曉得該如何在這邊住下來。」他想得美!她住進來是逼不得已的,才不會把這里當成她真正的家。「還有,我希望住在這里的這段時間,能跟你談談離婚的條件,只要我們達成共識就立刻離婚,我也會立刻搬回去,不想在這里跟你耗太久。」
將他的手從肩上推開,她轉身仰起下巴,高傲的看著他。
「我絕不離婚!」他眯起眼盯著她那驕傲冷漠的神情。
她生氣的罵他。「你不想離婚,但是我想啊!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我也能養活自己了,干麼還要你這個當初把我丟下不管的丈夫?房冬漢,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就應該替我想想,我已經不再愛你了,你何必一定要我——」
「我們之間還有愛!」他將她摟入懷里,低頭用力的吻住她,阻斷她那無情的話。
他不信她已經不愛他了!那天他吻她時,她明明就有反應,在他懷里聲吟嬌喘……
這叫不愛他?
鬼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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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丟臉!
歐陽明麗窩在床上,被單蓋住她的頭,整個人像只鴕鳥一樣躲了起來。
躲起來不敢見人的原因,是她在幾分鐘前被房冬漢強吻,而她不但沒反抗,還伸手解開他的襯衫鈕扣,把手伸進他的胸部撫模。
天~~要不是房冬漢喊停,她搞不好已經將他剝個精光、拖到床上來了。
「喔,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她沒臉見人.只好躲在被單里,自我懊悔,「歐陽明麗,你怎麼會做出這麼無恥的事?」
「你別想太多,我並不覺得你月兌我衣服的舉動叫做丟臉,你原本就有權利月兌你老公的衣服,也有權利把你老公拖上床,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房冬漢一直坐在床邊,他噙著得意的笑容,久久不退。
事實證明,她對他還有愛和存在,否則她不會做出如此失去理智的行為。
「你走開!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氣悶的聲音從棉被里傳出來,她似乎被自己的行為氣壞了。
「你不跟我說話,我們要怎麼討論生活公約?還是干脆就別限制彼此什麼,雙方自由的在這屋子里共同生活不是更好?」舍不得她氣太久,他只好丟出誘餌吸引,平息她的怒氣。
「當然得立生活公約,這是我的堅持。」果然,她立刻將棉被掀開,臉頰酡紅一片、發絲微亂的坐在床中央,看起來漂亮極了。「你是這屋子的主人,你有什麼要求先說好了。」伸手攏攏亂掉的發,扯開發飾重新將頭發扎起來。
他著迷的看著她,忘了回應。
「喂,你說話啊!」她氣憤的推他,被他那雙炙熱的眸子盯得全身不自在,趕緊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妥。
沒有哇!她包得很緊,一點都沒有曝光。
那他看什麼?抬起懷疑的目光瞪回去。
他卻賴皮的抓著頭笑著。「你這樣子很迷人也很可愛,我看得入神了。」
「請、請你說正事好嗎?不準再蚤擾我。」她的臉蛋更加紅透,幾乎可以在上頭煎蛋了。
蚤擾?「是你蚤擾我吧?」他無辜的反控她。
「你到底說不說正經事?不說我要出門了,沒空眼你在這邊瞎耗。」氣死了,她跳下床,找著自己的皮包,打算出山去采買一些日用品。
「好好好,我說可以了吧?」他怕她離開不再回來,忙不迭拉住她的手,將她扯回來。
一個過度使力,她整個人被拉回跌落在柔軟的床鋪上,而他一個順勢將她壓住,兩人親密的交疊在一起。
喔!別又來了!
「你起來!快起來!不要老想吃我豆腐。」這回她趕緊跟他撇清關系,推推推,用力推開他。
「有話好說,別氣了。」他無辜的坐起來,順便好心的將她也從床上拉起,兩人面對面盤腿坐著。「這樣吧,我想了想,我們就以半年的時間來培養感情,這期間我們必須像夫妻一樣的生活,金錢方面當然由我來負擔,而你一樣保有你的工作,在工作上我們互不干涉,但在生活上必須彼此溝通,至于親密的夫妻生活我堅持一定要有,不過可以慢慢來,我不會強迫你……」
「等等、等等——」她舉手喊停,臉色不太好看。「我們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我已經夠犧牲的了,你怎麼可以還要求我跟你有親密關系?」
如果被他給吃了,那她豈不是全盤皆輸?
她會住進來這里,只是為了要跟他慢慢協商離婚的條件,而不是讓他享用的。
「這就是我的要求,我決定用半年的時間來要回你的心,半年後如果你依然選擇離婚,那麼我會無條件的放你走。」這是他的堅持,而且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明麗,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那我就不再考慮離婚的可能,這輩子都愛定你了,就算你不愛我也沒關系,反正我是非愛不可就是了。」
雙手一攤,他的意思是,她不接受就拉倒,而她一輩子也別想跟他談離婚,當房太太是當定了!
歐陽明麗瞪著他,說不出話來,並在心里大聲的罵他——無賴!
對!他是無賴!一個超級大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