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痕 第一章
台灣最大本土集團——「鴻鐠集團」總裁柯紹禹,于昨日宣布將結束單身身分,與交往多年的女友唐薇步入紅毯,訂婚日期定于八月六日。
英俊多金的柯紹禹的這個喜訊,將讓全台灣的女人傷心透頂。據柯紹禹表示,他的未婚妻唐薇是個善解人意、脾氣溫順的女子,這一點是他鐘情于她的最大原因。
坐在門口的階梯上,臧可嵐拿著早報,看著頭版上的這個大消息。
她的前夫要結婚了,對方還是個善解人意、脾氣溫順的女孩。看見這個消息,她是該表示恭喜,還是像其他愛慕他的女人一樣,捶胸頓足、傷心欲絕?
臧可嵐只有苦笑以對。他們離異這麼多年了,所有的愛戀早被時間給沖得淡忘了。
可是為何她的心里卻感到有點兒苦澀,有點兒悲傷?
腦海里突然浮現他們那段輕狂的年少愛戀——
鳳凰花開的七月——
她和柯紹禹相識于T大的畢業舞會上,柯紹禹是T大的風雲人物,在畢業舞會上是眾所矚目的焦點人物,但高傲自負的他沒有將任何人放進眼里,在他眼中,舞會里所有的女孩都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都無法令他心動。
他沒有舞伴,也沒有邀請任何女孩到舞池里跳舞,他只是瀟灑地站著,沉默地看著眾人,用他那雙爍亮深邃的黑色眸子。
他這樣子和熱鬧的舞會格格不入,但卻依然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他沒有回應她們,只是一逕靜默著,那眼神沒有不耐,卻也沒有半點熱絡。
原以為他會這般無聊的待到舞會結束或是半途離開,但所有人都猜錯了,因為他的目光在下一瞬間,便被一位女孩給吸引了。
當漂亮的臧可嵐和男友羅允中相伴出現在舞會中,柯紹禹的目光就一直跟隨著她,從她進到會場,他的心就莫名一震……
老天——他被這個長得像小貓一樣的女生給勾去了心魂。
「羅允中,這個漂亮的女生是誰?」柯紹禹大步邁向同學羅允中的面前,擋住了臧可嵐和羅允中的去路。他問羅允中,那感興趣的目光鎖定在臧可嵐身上。
「紹禹,可嵐是我妹妹的同學,也是我的女朋友。」羅允中興奮地向柯紹禹介紹自己的女友。
「你好,我曾听允中提起過你,听說你以最優異的成績畢業,還得到哈佛大學的入學資格,是T大歷年來風頭最健的畢業生。」臧可嵐的目光也鎖定在俊朗的柯紹禹身上。乍見他時,她的心在瞬間飛揚起來,心兒怦怦直跳,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即使在答應和羅允中交往後也不曾發生。
「你听過我的名字?」無視于她的身分,柯紹禹高興地挑起眉,他凝視著她,用火炬一般狂炙的眸采。
「嗯,你叫柯紹禹是吧?」臧可嵐點頭說道。
「既然你認識我,那就好辦了。」柯紹禹勾唇笑著。
「什麼事情好辦?」羅允中站在一旁模不著頭緒,他對向來有傲慢王子之稱的柯紹禹,今日如此熱絡的表現感到非常訝異與不解,納悶他怎麼突然轉性了,變得對人如此熱絡。
柯紹禹沒有回應羅允中的問話,他的視線依舊鎖在臧可嵐嬌美亮麗的臉蛋上。
「可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他整顆心都被臧可嵐給勾去了,這就叫一見鐘情吧!
柯紹禹突然提出這個邀請,讓羅允中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很難看,他不能接受柯紹禹這樣突兀而不禮貌的舉動,臧可嵐是他的女朋友,也是他今晚的舞伴。
「呃……柯紹禹,可嵐是我的舞伴,她的第一支舞是我的。」羅允中神情不悅、口氣不快的回應柯紹禹。
「我在問可嵐,不是問你,她有權決定要不要和我跳第一支舞。」當場搶起同學的女朋友,這種事只有高傲自負的柯紹禹做得出來。「可嵐,你願意和我跳第一支舞嗎?」
「我……」臧可嵐抬眸望了羅允中一眼,他那鐵青的臉色讓她不敢應允,雖然她很想和柯紹禹跳舞。
「答應我好嗎?我的心、我的目光深深被你所吸引,我真的好想擁著你跳舞。」柯紹禹用他那迷人的嗓音向臧可嵐告白。
別的男人當著自己的面向女朋友告白,羅允中臉色倏地刷白。
「可嵐,你是我的舞伴,你不能……」羅允中把臧可嵐拉進自己懷中。
柯紹禹對羅允中這個佔有的舉動感到非常不悅,他伸出手扣住臧可嵐的縴腰,阻止她被羅允中佔為己有。
「羅允中,請你尊重可嵐的決定。」他的神情陰鷙,動了怒火的眸惡狠地瞪著羅允中。
羅允中氣極敗壞地回瞪柯紹禹。「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有權——」
「你沒有任何權力,你必須尊重可嵐的決定。」柯紹禹憤怒地截斷羅允中的話。「而我也會尊重她的決定,如果她親口拒絕我的邀舞,我馬上走人,絕不再打擾你們一秒鐘。」說這句話時,他把目光再度放回臧可嵐身上。
臧可嵐也回眸看著柯紹禹,若不應允他的邀舞,他就要離開……
「好,我答應你。」她的心強烈地渴望和他在一起,沒有絲毫的猶豫,也顧不得羅允中的心情,答應了柯紹禹的邀請。
「可嵐,你——」女朋友竟然答應和別的男人跳舞,羅允中氣極敗壞地大吼。
「允中,對不起,我真的很想和柯紹禹跳舞。你等我一下,下一支舞會留給你,接下來一整晚也都陪著你。」臧可嵐歉然地安撫羅允中,她的聲音好嬌柔,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咪。
羅允中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因為柯紹禹太過優秀了,讓他備感威脅。而他對臧可嵐所表現出來的佔有欲又那麼強,羅允中很清楚此刻絕對不能放開臧可嵐。
「我不答應,可嵐,我們離開這兒……」他拉著臧可嵐就想走人,心里好恐慌。
「可嵐,跳舞吧!」柯紹禹卻使勁將臧可嵐拉到自己身邊。她的應允讓他的心飛揚,二十四年來,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快樂的感覺。
「允中,對不起。」臧可嵐對羅允中感覺好抱歉。
「走吧!」柯紹禹完全不把羅允中放在眼里,他親密地擁著臧可嵐,瀟灑的步入舞池。
音樂一首接一首,一整個晚上,柯紹禹都沒有讓任何男人——包括羅允中在內,得到和臧可嵐共舞的機會。
他霸道地擁著她,她則開懷地偎著他,兩個人在一首接一首的舞曲里,感應到彼此那顆火熱的心。
「嵐,不準你看羅允中。」臧可嵐偶爾會把目光眺向舞池外,歉然地搜尋羅允中。
柯紹禹扳正她的臉,眼眸充滿著嫉妒和怒意。
「我應該陪允中跳一支舞。」她細柔的嗓音低吟著,語氣中滿是歉然。
「我不允許,你是我的,今晚只能和我跳舞。」她的三心二意惹惱了他,他捧起她漂亮的臉,怒火噴進她那雙似貓的眼楮。
「我是他的女朋友,不是你……」臧可嵐訝異地望進他那憤怒的黑眸中。
「從現在起,你是我柯紹禹的女朋友,和羅允中毫無瓜葛。」他生氣地低吼,下一刻他俯下俊顏,在臧可嵐沒能意會他的目的之前,剛毅有型的唇已經將她的驚訝吞沒。
「呀——」臧可嵐的驚吟聲消失在他霸這熱情的唇瓣間,他當眾吻了臧可嵐,狂野又具佔有意味。
「哇!柯紹禹他……」
「你看!你看——」
「真浪漫,沒想到柯紹禹是這麼熱情的男人耶!」
在柯紹禹忘情地擁吻臧可嵐時,熱鬧的舞會現場全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舞池中央,那對饑渴地需索彼此的男女。
羅允中臉色鐵青,渾身因嫉妒而顫抖,他的目光不敢置信又挫敗地盯在柯紹禹和臧可嵐身上。
「羅允中,柯紹禹搶了你女朋友了。」幾名同學非常同情地拍拍羅允中的肩。
羅允中此刻是狼狽又萬般無奈,因為柯紹禹不管外表或各方面條件都比他好太多了,臧可嵐會舍棄他喜歡柯紹禹,絕對是可以理解的事。
「羅允中,你要怎麼辦?」有人同情地問他。
「我——祝福他們。」羅允中說得言不由衷,心里非常憤怒。但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他很理智又寬容的回答同學們的關心,然後腳跟一旋,離開了舞會會場。
九月——
空蕩蕩的教堂里,熱情的四瓣唇饑渴地需索著對方,直到彼此快沒了呼吸。
「可嵐,你願意嫁給我這個窮光蛋嗎?」柯紹禹戀戀不舍地放開臧可嵐,他的額抵著她的,炙熱的呼息噴在她臉上。
「你都肯為我放棄哈佛的入學資格了,我還能說不願意嗎?」臧可嵐縴柔迷人的嗓音羞澀地低吟著。
柯紹禹快樂地笑著。「我不上哈佛並不代表沒有前途可言,我要留在台灣打拼出一番事業來,只要你肯支持我。」
「我會支持你一輩子,不管多苦。」她道。
「我不會讓你吃苦的。」他信誓旦旦地說,舉起手在上帝面前許下誓言。
「紹禹……」臧可嵐幸福地笑著。
「可嵐,再告訴我一次,你——愛我嗎?願意成為我心愛的妻子嗎?」柯紹禹再度俯下唇來,他渴望再感受一次她的甜美,此刻他的心是沸騰的。
「紹禹,我愛你,我願意嫁給你!」臧可嵐激動地攬住他的頸項,無悔的對他說。
「臧可嵐,我在這一刻宣布,你是我一輩子最愛的妻……」他烙下炙熱的吻,兩瓣美麗的櫻唇為他而瘋狂。
這一年,柯紹禹大學畢業,她十九歲,他二十四歲。
「柯紹禹,你究竟把家當成什麼?飯店還是旅館?總是好幾天才回來一次。」臧可嵐細柔的嗓音听起來,連生氣都像在撒嬌。但此刻她臉上的怒火卻讓人為之卻步,不敢太靠近。
她和柯紹禹結婚兩個月來,幾乎天天爭吵。原因是柯紹禹為了打拼事業而冷落了她——在這甜蜜的新婚期間。
「臧可嵐,你不要無理取鬧。」連著幾天加班,讓他的身體疲累不堪,柯紹禹拖著疲累的身體進到家門,一回到家就面對妻子的質問。
「我才沒有無理,是你太過分了。你自己算算,我們結婚兩個月來,你回來家里幾次?陪我幾天?」眼眶含著委屈的淚,她對他太失望了。
「我知道我冷落了你,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柔著隱隱作疼的額際,他已無力軟言相哄,來平息這場爭吵。
因為這樣的爭執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之前的每一次他都很有耐心地哄她,來消除她心中的委屈和怒氣,但這一次他沒有那種好耐性,因為實在好累,身體和精神上的疲憊讓他力不從心。
「沒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不能回家。」臧可嵐忿忿地說。
「我沒空回家,是為了工作——」
「工作、工作,你的腦子里全裝滿了工作、前途,除了這些以外,你的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妻子的存在?」臧可嵐質問道。
「要不是為了讓你將來過好生活,我也不會這樣拼死拼活。」
「我說過我不怕陪你吃苦,我不在乎過苦日子……」
「你不怕,我怕啊!我是個男人,得為將來著想,不只是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將來自己的房子、車子,這樣的目標你懂嗎?我拼命工作全為了這些!」他認為臧可嵐真是無理到了極點,于是失去耐性的對她大吼。
他的吼叫讓她感到害怕又委屈,淚從眼里奪眶而出,她趴在沙發上痛哭。
她的眼淚是他的致命傷,他深吸好大一口氣,大手扒了扒凌亂的黑發,濃眉緊擰,霸氣的眉宇間有著憐惜和自責。
「好了,別哭了……」他坐進沙發,把哭泣的她抱坐到腿上來,捧起她淚眼婆娑的臉蛋,放軟聲調哄著她。「別哭了,太愛哭會長皺紋哦……」
每一次的爭執都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她的眼淚擊垮了他的怒氣,他沒轍了。
「不要哭了,我道歉就是……」他拍著她縴細的肩,但她還是哭泣著,然而聲音漸弱漸緩。
「如果還不夠的話,那我今天留在家里陪你,明天再回公司上班……」他自責地說,安撫著她的情緒。
兩肩微微顫動著,她的哭聲已經消失。
「都是你!每次都把我惹哭……」臧可嵐貝齒咬著粉唇,臉頰上布滿令人心疼的淚痕。
「不哭、不哭,今天我任你為所欲為,你想要怎麼懲罰我都隨你,這樣可以了吧!」見她臉上的怒氣消去,他饑渴的趁機在她頰上烙下熱吻,用唇輕柔的替她拭去濕潤的淚。
「當然好嘍!」臧可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老婆,請問你打算怎麼處置我?」他的吻從輕啄變成深吻,此刻已移到她的唇邊,準備烙下熾熱的吻痕——
「我要把你綁在沙發上,然後對你——」她紅著臉說。
「嗯哼……對我大開殺戒?」他定住,唇角抿著笑意,眸子燃著火。
「你真聰明,答對了。」她主動湊上唇貼住他的,生澀地輕吻他。
柯紹禹隨即探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甜津,雙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略施壓把她壓近自己。
「嗯……你真甜。」他低喃道,滾燙的唇深而激切地吮吻著她,下月復火熱的在瞬間席卷了他。
「紹禹——我好想要你……」每每接觸他精健的身軀,她內心的狂野因子就被挑起,他的吻、他的手帶給她無比的歡愉。「你……可以嗎?」她被他熱吻得氣喘吁吁。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會用我的身體來證明我行不行。」他挑起眉,自信滿滿地說道。瞬間他的疲累消失無蹤,這一刻他精神充沛,體力攀上巔峰。
將她的腿繞過自己腰際,他狂野如野獸般的唇從她的唇瓣下移至尖潤的下顎、粉頸、鎖骨……
「紹禹,我愛你——」當他的唇落在她半果的酥胸上時,她無法自抑地嬌吟。
在柯紹禹即將沖進體內和她合而為一,他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親愛的,等我一下……」柯紹禹抑住了翻騰的,把一臉迷醉的她抱在懷里,一手撫模著她的粉背,一手越過小茶幾的桌面,接起了電話。
接起電話,他的眉突然蹙結在一起,無言的听著對方的講話聲,幾分鐘後,他一臉沉重的放下電話。
「嵐,我……我晚上再回來陪你好嗎?」他沉默一會兒,才開口對偎在懷里的妻子說道。
又是這樣——
「你又要回公司了對不對?」所有的激情在頃刻間飛散得無影無蹤,她憤怒地從他火燙的胸懷跳開來。「你又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家里不聞不問——」她好生氣,方才他才應允要挪出一整天時間陪她。
「我也想陪你,但是公司出了事情,我一定得……」看著臧可嵐那雙發火的瞳眸,他無奈又愧疚地向她解釋。
但臧可嵐半句話也听不進去。「公司、公司……你的心里只有這些,根本沒有我,你根本不愛我。」她生氣地大叫著。
「我如果不愛你,怎麼可能會娶你?我曾在上帝的面前發下誓言要呵護你一生、愛你一輩子。」他站起身來穿衣整裝,看她發怒的模樣,他不知如何是好。
「謊言!全是一堆謊言。」她搖著頭,指責他的不是。
「我說的全是真心話,沒半句的謊——」她的模樣令他心疼、歉疚,但此刻他沒有心力和時間安撫她,因為他必須馬上趕回公司。
「全是謊言,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淚從眼角滑落,她淒然的眸子里盡是對他的責難。
「可嵐,別這樣……」他感覺好挫敗,欺近她,想安撫她失控的情緒。
「不要踫我,滾回你的公司去,再也不要回來!」她退後一步避開他。
柯紹禹嘆了一口氣,想擁她入懷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我先回公司了,你不要再哭了,回房間睡覺,我處理完公事馬上趕回來陪你,好不好?」他頹喪地垂下手。
「你滾!我不再需要你了。」她傷心地哭著。「我要去找別的男人來陪我,再也不需要你——」她失去理智的說出這句話來。
聞言,柯紹禹的臉色瞬閑變得陰鷙森冷。
「你最好是說說氣話而已,你如果敢這麼做,我絕不會原諒你。」他是個佔有欲強的男人,他驕傲的自尊絕不允許她背叛他,不管是心或身體。
「我不再在意你的感覺,你現在如果回公司,我馬上出去找男人。」她要激怒他,發泄內心憤怒的情緒,這樣或許會好過一些。
「臧可嵐,你給我乖乖待在家里,不準踏出大門一步。」他被惹火了,他不允許別的男人踫他心愛的女人。
「你滾!我有我的行動自由,你沒權力干涉我。」他的命令讓她憤怒,飛快的著好裝,拽起皮包就要出門。
「你給我回來!」臧可嵐越過他時,他怒不可抑地把她抓了回來,甩在沙發上。「你給我安分的待在家里,不準踏出去半步。晚上我回來時,一定要看到你的人。」氣極敗壞的撂下話後,他旋過身,憤怒地開啟大門,剛健高大的身影下一秒消失在門後。
「我偏要出去,你不能管我——」臧可嵐在他背後大吼,但聲音被用力關上的門響給吞噬。
午夜一點,柯紹禹再度進門。忙得焦頭爛額的他,希望回家後能得到妻子體貼的撫慰。
但,他面對的是一室冷清。
僅有二十坪的小小公寓里,黑漆漆地沒有一點燈光,柯紹禹疲備地拉松領帶。踏入客廳,他撳開電燈,黑眸搜尋著臧可嵐的身影。
她不在客廳,不在廚房,也沒有留在房間里,她……出門去了。
她真的出門了,中午的爭執倏地浮上腦海,她撂下話說要出門找男人。
該死的!她真的耐不住寂寞,跑出去了。
柯紹禹神色冷凝地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情緒陷入緊繃狀態,一口接著一口的怞著煙,任煙灰落在地板上……
凌晨三點、四點、五點……她還沒有回來。
早上八點鐘了,她一夜未歸。
整整怞了兩包煙,牆上的鐘停留在九點半——終于傳來鑰匙的轉動聲,喀喀一個短促的聲響之後,臧可嵐推開大門走進屋子里。
「你昨晚跑去哪里了?」柯紹禹在听見臧可嵐進門時,火大的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丟下香煙,憤怒地沖出房間,冷聲質問她,看著她的目光是森冷可怕的。
臧可嵐被他的聲音嚇到,沒料到他已經回家來了,她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去找朋友。」她還在氣他昨天撇下她離去的事,回應的聲音是既不快又不耐。
「找誰?」哪個男人陪了她一整晚?柯紹禹內心好嫉妒、好憤怒。
「我不需任何事都向你報告。」臧可嵐不想理會他,她還在生他的氣呢!
凝著一臉不快,她越過他想進入房間里,但被柯紹禹突然展開的手給擋住。
「你昨晚和誰在一起?」他冷聲質問,非知道答案不可。
「我愛和誰在一起,你管不著。」他的心中不是只有公司和工作而已嗎?什麼時候竟然開始關心起她的私事來了?
「我是你的丈夫,你所有的事情都不準瞞著我。」
「你還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還以為你根本忘記我是你新婚妻子……」她反斥,語氣憤怒。用力推開他的手,她踏入房間內。
「別說一堆廢話!」他迅速轉身跟進房里,從背後扯住她皓腕,用力將她的身子旋過來面對他。「告訴我,你昨晚跟哪個野男人在一起?」他的聲音憤怒、表情生氣,黑眸中竄動著怒火,一顆心在碎裂當中。
「我去找我的舊情人……」他在生氣什麼?他連著一個星期沒有踏進家門一步,她都沒有這麼生氣過。臧可嵐望進他那燃燒著怒火的眸。
「羅允中?」他冷冷的唇吐出這個名字來。
「我昨晚是去找他。」無懼于他的怒氣,她的回應也是冷冷的。
「你該死的竟然去找他——」她的承認令他發狂。他對她大吼,兩道濃眉攢成一座火山。
「我愛找誰是我的事,你才該死,天天把我冷落在這個又破又舊的公寓里。」
她說的全是氣話,誰叫他把她冷落得這麼徹底。
她的話讓他的心破碎,熱戀的心逐漸冷卻。
「你這個水性楊花、愛慕虛榮的女人,我終于看清了你。」他的新婚妻子耐不住寂寞,受不了清寒日子而跑去找家世良好、家境富裕的前任男友相好,這叫他情何以堪,如何承受得了這種屈辱?
「你好過分,怎麼可以這樣子侮辱我?」臧可嵐無法接受他的指責。
「是你先侮辱了自己,我只是認清事實而已。」他說,聲音、表情都好森冷。
「柯紹禹,你可惡!我是你的妻子、你最親密的伴侶,你竟然講這話來傷我的心!」他的表情好可怕,像要殺了她一樣。臧可嵐眸里噙著淚水,憤怒地貪斥他的無情。
「在你背叛我們的婚姻之後,你已經失去了‘我的妻子’這個資格。」他是無比驕傲的男人,無法接受妻子的悖離。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他的話令她惶恐。
「從此刻起,我們之間已毫無瓜葛,我們的婚姻到此結束。」這就是他的意思,他們之間將在今天畫下句點。
「你是說……離婚?」他怎麼會做出如此決定?她方才所說全是氣話,故意要激怒他的,他怎麼信以為真……
「是啊!你既然回頭找上了舊情人,那我當然得寬宏大量的成全你們。」他尖酸地說,一顆心全碎了。「就像當初羅允中大方的把你讓給我一樣……」
他的話撕扯著她的心。
「柯紹禹,你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子誤解她?她是他最親密的伴侶!
「夠了!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他驕傲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挫敗,他不想再多看她一眼,那會令他感到非常痛苦。
「你想找人訴苦就該去找羅允中,不是我。」狂怒地甩開她的手,他連踫她的手都感到嫌惡。
臧可嵐被甩退了兩、三步,雙腳虛弱地抵在床邊。「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我——」他堅決的表情清楚地寫著他不要她了。
「你認為我該怎麼對待你呢?我美麗的‘前妻’——」他冷硬、不帶一絲感情地說。
他叫她「前妻」……那麼這個婚是離定了——因為一個氣頭上的謊言。
「你——」她心寒了。臧可嵐閉上雙眼,那長密的睫毛在淚珠下顫動著。「你真的要和我離婚?」她再張開眼,他仍是一臉森冷,那雙總是炙熱無比的黑眸早失去了溫度。
「我馬上聯絡律師來辦離婚手續,你在今天之前必須搬離我的公寓。」失去了熱情,他的心冷硬無比,一聲令下就將人傷得體無完膚。
真無情哪!臧可嵐沒有哭,心碎的眼淚壓抑在眸里。
「我現在就動手整理我的衣物,等一下簽完字,我馬上就走人。」她也是驕傲的,既然這個婚姻脆弱得不堪一擊,那她何需留戀?
「最好如此。」柯紹禹應了一聲,然後旋身離開房間。
他在客廳打電話聯絡律師,臧可嵐在房里隱約听到他和對方的談話。
她快速的收拾自己簡單的衣服和雜物,今天起得回去投靠她那脾氣火爆的妹妹臧可容。
但願她不會被轟出門才好。臧可嵐在心里祈求著,美麗的唇角凝著一抹酸澀心碎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