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丫環 第八章
凝重的空氣彌漫在馬車內,憐芯吶吶地開口。
「該回去了,我請車夫——」
「剛才你看到的飾品不漂亮嗎?」御昊打斷她的話。
「漂亮。」
「既然漂亮,選你喜歡的。」
「不用了……」
「扶我下車,這點東西我還送的起。」
「爺要下車?」這是今晚御昊帶給憐芯的第二次震撼。
「我要下車,不能嗎?」御昊挑眉,他也開始懷疑自己干嘛為曲憐芯這個女人破例這麼多次,破例就算了,她還老是問這麼多,讓他覺得自己很愚蠢。
「能,當然能。」雖然今晚的御昊令憐芯疑惑,可是她卻相當高興御昊能有這樣的轉變。
御昊由憐芯扶下馬車,在緩慢步向攤販的幾步路程中,天生的敏銳讓御昊清楚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到他身上的眼光、以及旁人的竊竊私語,御昊原本略經建設的心理又有了遲疑。
曲憐芯察覺到御昊的不自在,歉疚之心油然而起。「爺送我的首飾夠多了,我不想買了,以後我會注意自己的儀容打扮,我們回去吧!」
「來都來了,難道你只是想看一個瞎子怎麼上街嗎?」御昊扯開一抹自嘲的笑。「老實說,我也沒見過。」
「不是的,請您不要這麼說,不要……」憐芯語帶哽咽,她非常不喜歡御昊貶低他自己,非常不喜歡那種痛心的感覺。
扶著他的小手傳來些微顫抖,御昊輕嘆了一口氣。是不是就是她的淚和嬌弱引來他每次的失常?
「快選完就快回去,你還要這樣拖拖拉拉的嗎?」御昊輕聲道。
「嗯,好,我快選。」憐芯偷偷拭去在眼角邊打轉的淚珠。
來到胭脂攤前,小販一眼就認出剛剛才來過的曲憐芯,身邊又多個氣勢不凡的男子,因為兩人都穿著華服,不像市井小民,大宗生意上門,小販便更加熱忱地招呼︰「夫人,您還需要些什麼嗎?」他看曲憐芯挽起婦人髻,就介紹各種發簪給她︰「這是上等的金鳳蓮步搖,您瞧,雕工精細,栩栩如生,一只金黃鳳兒像要展翅飛上天一樣;另外這個是霜銀對簪,銀光閃閃的,多美呀;還有這枝是從西域傳來的夜光水晶簪,很稀有的呢!只剩這一枝了,京城里的姑娘幾乎人人都有,搶手的很;對了,還有這個……」
小販自顧自地講得口沫橫飛,听得御昊差點沒把曲憐芯拉離現場。稀有?但是卻人人都有?御昊不耐煩,直接問︰
「有沒有玉簪?」比起那些,直覺玉簪應該比較適合她。
玉簪?小販愣了愣,以為他們這種富貴人家會買些看起來大富大貴、不是金就是銀的東西,沒想到是要看比較樸素的玉簪。
「沒有嗎?」曲憐芯也問,因為她就是不習慣穿金戴銀,所以才老是用頭上這枝玉簪。
「玉簪……有,有,小的拿給您看看,您盡管挑。」
曲憐芯從小販攤開的布巾中快速的選了兩枝色澤青翠透明的玉簪,交給小販。
「這兩枝就夠了嗎?小的替您包好。」小販利落的打包。
「剩下的明日送到鎮邊將軍府,你直接向府里的帳房報帳。」御昊在離去前吩咐。
「將軍府……是,小的不會忘,全送過去,謝謝爺、謝謝夫人。」小販眉開眼笑地鞠躬道謝,果真是一大筆生意,他今天太走運了。
走沒幾步,曲憐芯馬上說︰「我不需要那麼多簪子,我去跟他回絕——」剛要轉身的曲憐芯被御昊單手摟回身邊。
「不必,以後都會用得著。」御昊有點不是滋味,她到底懂不懂那是他要送她的禮物!
他又當了一次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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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露愈重。
「謝謝。」將御昊扶回房,離去前,曲憐芯再度道謝。這是他第二次送她東西,第一次是他自己做的毽子。她永遠不會忘了今晚。
「要謝我,兩個字不夠。」況且,他本來就不是要她道謝才送她東西。
「不夠?」什麼意思?
曲憐芯的反應遲鈍每每令御昊無奈,御昊閉了閉眼。
「過來替我寬衣。」御昊立在床前,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整個人看起來既霸氣又危險。
「呃?」她愈來愈搞不清楚了。
「我想睡了。」
「喔!好。」憐芯听從命令來到御昊身邊,卻遲遲沒有動手。她從沒服侍過男人更衣,惟一的那次是御昊病得不醒人事之時,硬是將御昊的衣服從他背下月兌出來,應該不算是更衣;後來,御昊從沒要求她服侍他盥洗更衣,所以憐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怎麼了?」御昊等了半天。
「我……我不會。」憐芯說出實話。
「你在中書府沒服侍過男人?」他悶悶地問。
「沒有。」這八年來,她一直是待在小姐身邊的丫環,不曾服侍過其他的人。
听到她說的話,御昊心頭一陣舒朗。「月兌下我的外褂。」他指示。
依照御昊的指示,憐芯替他把深藍色的外褂月兌下,掛在床帷邊。
「解開腰帶。」另一個指令。
她又照著做,可是這回卻是緋紅著臉,因為替他解開腰帶,不可避免地會靠近他精壯的胸膛。憐芯吃力地將纏繞在他腰上的長腰帶一圈兩圈地松開,然後外衣也跟著敞開了。
「月兌掉外衣。」御昊坐上床沿,又是一個指令。
月兌外衣比解腰帶簡單的多,但是他現在坐在床上,她根本無法繞到他身旁或後方像月兌掉外袍一樣月兌掉他的外衣。無可避免的,又是一次的親密接觸,而他坐在床沿的高度使得他的俊顏就正對她胸前的尷尬位置。
感覺到曲憐芯胸前的柔軟若有似無地在他鼻尖磨蹭,獨有的女性馨香自鼻前竄入,御昊不等她還在笨拙地替他更衣,健臂一摟,將曲憐芯往他懷里帶。
「啊!」曲憐芯則是不知道御昊會突然拉過她,沒有準備,整個人重心不穩,狠狠地跌入御昊的懷中,將兩個人一起摔入床榻內。
御昊沒放過這個好機會,對著曲憐芯壓上來的粉頸又親又吮。
「爺……您……」頸邊的麻癢和兩人的姿勢讓憐芯連忙支起上半身。太尷尬了,她現在無禮地壓在御昊身上……而那個始作俑者居然朝她漾開一笑。
「我說過了,要謝我光是‘謝謝’兩個字不夠。」她支起上身的動作使兩人的下半身更加貼緊,雖然讓他有點難受,可是這樣的甜蜜負荷畢竟不常光臨,御昊依舊樂在其中。
「那……我要怎麼謝你?」曲憐芯對御昊的笑容壓根兒沒有抵抗力,全忘了她並沒有要御昊買那些東西,只能愣愣地跳下御昊的陷阱。
「凡是我要求的,你都會做到?」他笑得更開了。
「會……」人人都說鎮邊將軍府里的兩位爺屬御-最為俊美,但在她眼里自始至終就只有御昊……
「吻我,你做得到嗎?」御昊啞聲要求。
吻他……她做得到嗎……
做得到嗎?
曲憐芯被這句話當頭棒喝,總算看清了現下兩人曖昧的情況。
他為何要替她找大夫?他為何要委屈自己到街上買東西送她?
他是爺,而她只是個奴啊,曲憐芯無法不在意這些,因為這些都是他所做的,她無法不在意啊!
他要她吻他,是視她為他專屬的奴,還是祝她為特別的女人?
不,不可能的,她在他眼中,一直是那個代替靜嫻小姐的奴婢、代替中書府一家抵債的人,她何必幻想得太美好呢?
「您有權要求我做任何事。」曲憐芯不再掙扎。
她可真是會打擊男人的興致!御昊咬牙地想。
「凡是我的命令你都得做,這是你一直以來的認知嗎!很好,現在,吻我。」御昊對她的服從感到不滿。怪了!她服從他是她的本分,可是他卻打心底厭惡她的服從。難道她的認知自始至終就是這樣?
凡是他的命令都是她該做的,不是嗎?曲憐芯把心一橫,閉上眼,將唇瓣貼上他的,蜻蜓點水,然後退開。
「就這樣?依我看,我的命令你也不是完全做得到。」御昊輕諷。
「我……」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還不行嗎?
「再一次。」他又命令。
剛剛那樣不行,憐芯只好硬著頭皮再一次靠近御昊,粉女敕的櫻唇微啟,學著御昊曾經吻她的方式,探出舌尖輕輕刷過他的下唇……接著是上唇……
感受她生澀卻如挑逗般的輕吻,御昊再也不想忍耐,以侵略者之姿,一個翻轉,將她翻至身下,迅速攫住她的檀口,在她的唇齒之間吮吸、恬弄,所引燃的火苗足以燎原。
「唔……」憐芯被這突如其來的火熱所包圍,她下意識想逃開。
察覺到她想逃的意念,御昊抬起頭。「我有權要你做任何事,不對嗎?為什麼想逃了?」
御昊的警告一字字地進入耳中,憐芯渾身僵住不動。
她為什麼想逃?為什麼會下意識排斥御昊的接近?她甚至是渴望御昊的親近,而如今又為何要抗拒?就因為他現在是以主人的身份要求她嗎?所以,她……退縮了?
「我不逃。」她告訴御昊,也再次提醒自己。
曲憐芯視死如歸般的語氣讓御昊覺得挫敗,就單以男人和女人來講,他吸引不了她嗎?她不是說過她喜歡他,難道只是安慰他的話嗎?或許吧!他現在空有鎮邊將軍的美名,其實也只是個身帶殘疾之人,如果不是以主人的身份命令她、以宋中書一家的身家性命壓制她,她根本不屑和他有肌膚之親吧!
「好個听話的女奴,宋中書教育女兒不但有方,連丫環也教得言听計從,若不是你的初夜給了我,我還以為那老頭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護著他。夠了,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下床去,把衣服月兌掉再上來。」御昊不帶感情地下令,一字一句刺激著憐芯,好讓自己失焦的心緒能夠平衡。
听到御昊殘酷、不留一絲尊嚴的諷刺,憐芯下了床榻,動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物,每卸下一件,心口就淌血一回,噙在眼眶的淚是怎麼也不想讓它掉下來,原因無他,這一切都是她該做的……
憐芯又回到了床上,她的沉默連御昊都感覺到傷害。
他知道,她一定是赤果地躺在床上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御昊丟開心中忽現的歉疚,狠狠地吻上她的頸窩,在那里印下一個個懲罰她的紅痕,深深淺淺的吻痕延伸至她胸前的飽滿,他在其中之一的嬌挺上吮吸著,大手則用力地捏弄著另外一邊。
該死!她真的做了,做得徹徹底底的,連反抗也不反抗!御昊更憤怒了。
「呃——」忽然一個啃咬,讓曲憐心痛呼出聲,卻又被她咬牙忍了下來。
「笨蛋!痛就反抗、就拒絕呀!」御昊朝她大吼。
曲憐芯搖頭。洞房花燭夜那一次也是忍一忍就過去了,她可以的……
「啊!」突然的闖入讓她痛得難過,曲憐芯咬住下唇,不讓任何不敬的拒絕月兌口而出,剛才的那聲喊叫是她的錯。
她在忍耐嗎?為了他該死的命令在忍耐嗎?
「為什麼不推開我?為什麼不要我住手?」御昊滾燙的汗水滴落在她發顫的身軀上。天知道!他也忍得很難受,可是就是希望她能發自內心的拒絕他的「命令」!
「您……沒有錯……」曲憐芯自齒縫溢出這句話。
愈來愈快的綠動和身上粗糙的刺激,終于讓憐芯承受不住。「好痛……停……停下來……」
聞言,御昊定住不動,頭埋在憐芯的頸邊粗嗄地說︰「天殺的!我這麼做是要你心甘情願,什麼該死的命令和服從,我一點都不想用在你身上,你知不知道?對自己的殘疾我很清楚,不應該要求你對我心甘情願,的確那不公平,但是對于一個無藥可救的我來說,這是惟一的希望。」
听聞御昊的肺腑之言,憐芯的淚完全不受控制地滑落耳邊。
她想要的何嘗不是御昊的公平憐愛,可是她一直以為那只是份遙不可及的希冀,天差地別的身份讓她認清了事實,能待在他身邊已是上蒼對她最大的垂憐,其他的,她根本不敢奢想……
「我不想傷你……」御昊輕輕地吻上曲憐芯的臉,在嘗到咸咸的淚水時,他嘆了口氣︰「你愛哭,我又老是把你弄哭,我真該死,對不對?」
「你不會死……」憐芯伸手捂住御昊的嘴,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一想到他的身體狀況,憐芯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別談這個了,笑一個吧!你笑一定比哭可愛多了。」這是他第二次對女孩子說,他還記得,第一次說這句話是十年前,對一個相當可愛的小女孩說的。
「好……我笑,不哭了。」憐芯抹去臉頰上的淚,破涕為笑,抓著他的手模上她展開的笑顏。
「我真的好想看你……」輕撫著她柔女敕的臉蛋,御昊再度吻住她的唇。
這個吻綿密又細長,吻出憐惜、吻出心動、吻入兩人深深的靈魂之中。
「爺,我心甘情願。」憐芯在御昊結束這個吻的時候,也把自己的吻印上他的胸膛。
「憐芯,叫我的名字。」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御昊啞聲引誘曲憐芯,似羽毛的溫柔撫觸過她的全身。
「這不妥……」
「叫我的名字。」
他恬吮著她敏感的耳垂,無法承受的刺激讓憐芯月兌口而出。「昊……」
緊攀著御昊的肩膀,曲憐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悸動,身下異樣的濕熱讓她好想做些什麼。
逐漸攀升的塊感席卷緊緊相擁的人兒,隨著愈加快速的綠動,兩人一起在之海里隨波浮沉,一整夜的旖旎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