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的少東 第四章
不對勁。
還是怪怪的……
天萸對著鏡子努力喬絲巾的角度,希望不要露出半個草莓來引人側目,可是絲巾圍得了脖子圍不了手臂啊,她只好再穿上一件七分袖小外套。
現在已經四月底了,天氣早就由春轉熱,她這樣穿鐵定會被人當成有毛病。
可是沒辦法,她身上的草莓每一顆都「強而有力」,殷紅如血,看起來都十分不容易褪去,她寧可被當神經病也不要被當郎,更別說她老媽有多麼的會大驚小怪了,如果知道她身上布滿草莓,尖叫聲大概整個社區都听得到。
「易天萸!你到底還要在里面待多久啊?我快遲到了耶!」
听到妹妹不耐煩的叫聲,天萸連忙再做最後檢查,確定沒有露出半個草莓才打開浴室門。
門外,易天茹沒好氣的皺著眉頭。「你在干麼啦?進去了一個鐘頭,很離譜耶。」
她不好意思的對妹妹笑了笑。「對不起喔,我挫賽。」
天茹一臉嫌惡。「那里面不就很臭?」
天萸連忙討好的笑,用手比出噴灑狀。「不會啦,不會啦,我有噴香香,很香,不信你進去聞一聞就知道。」
「嗯∼」天茹搧搧鼻子,視線冷不防瞄到她脖子上的絲巾。「易天萸,你知道外面幾度嗎?你圍成這樣不熱哦?」
她真是越看天萸越不對勁。
仔細想想,天萸前天從馬爾地夫回來之後,好像就有那麼一點怪怪的,只是那時她一時不知道怪在哪里。
現在她知道了,問題就出在天萸的服裝上。
前天,她穿著長袖長褲回來,而且一回來就沖進房間蒙頭睡大頭覺,直到晚上她跟老媽都困了,她才搖頭晃腦的走出來覓食,一副睡眠過度充足的樣子。
然後昨天,本該是美好的星期天,她也不跟她們這兩個沒出過國的好奇寶寶分享免費到國外度假的經驗,依然穿著長袖長褲又蒙頭睡了一整天。
然後今天,她起床時,天萸已經不在房里了,一直佔據著廁所直到剛剛。
從這種種的跡象看起來,天萸心里肯定有鬼!
「姊,老實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跟老媽的事?」明人不說暗話,她挑明了問。
天萸驚跳了一下,心虛的撇清,「哪有?你不要亂說!」
她的反應更讓天茹證實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她指著姊姊的鼻子。「明明就有,你明明就怪怪的,你一直穿長袖長褲睡覺,以前你才不是這樣!」
「不要以下犯上!」為了表示自己是清白的,天萸重重K了老妹腦門一下。「听清楚了,我可是這個家的家長,你給我好好讀書比較重要,其他的管那麼多干麼?你呀,不要再留級了!」
說到天茹,絕對是這個家的問題兒童。
國中讀四年,高中已經讀五年還是畢不了業,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不懂事,讓她和老媽傷透腦筋。
「你們在干麼?快出來吃早餐!」紀淑珍在餐桌邊喊著兩個女兒。
「跟媽說我待會就去吃。」天茹對她扮了鬼臉,走進廁所,然後在里面夸張的哀嚎了一聲,「哎喲!好臭哦!」
這小丫頭!天萸笑了,她愉快的走進餐廳。
母女三人住的是兩房一衛一廳的舊公寓,不到二十坪,她和天茹共用一個房間,她們老媽自己用一個房間,但因為家里太小了,老媽的房間有一半變成了堆東西的地方。
她發誓,她一定要改善家里的生活,她要努力工作,還完債務之後賺很多錢,給老媽一間很大很大的房間。
「天茹在干麼?」紀淑珍瞄了一眼廁所的方向。「快七點了,怎麼還不出來吃早餐,會遲到。」
天萸若無其事的坐下來,拿起吐司夾蛋咬了大大一口才說道︰「她在拉屎。」
「這樣啊……咦?」紀淑珍奇怪的盯著女兒。「大熱天的,你圍圍巾干麼?」
媽呀!天萸心里怦怦跳。她老媽平常少一根筋,就算家里沙發不見了,她一定也是最後一個察覺到的,然而今天老媽居然會注意到她圍了絲巾,可見她的打扮有多突兀了!
「媽,這是絲巾,不是圍巾。」她故做鎮定的說。
「不是都一樣?」紀淑珍撇撇唇。「你圍這東西干麼?你不熱啊?」
「不會啊,現在流行嘛。」
「流行?」紀淑珍不以為然。「流行什麼?流行熱死自己嗎?」
天萸再也坐不住了,她慌忙站起來,隨便怞兩張面紙擦了擦嘴。「媽!我吃飽了,我去上班了!」
紀淑珍訝異的看著她。「吃飽什麼?你牛女乃都還沒喝……」
「我帶走!」
再坐下去,她就快招架不住了,還是快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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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子堂一踏出電梯,很奇怪的,他的腦海竟自動浮現出天萸的臉。
「總經理早!」
「早。」
他心不在焉的回應向他問早的人,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莫名的想到易天萸,難道是因為他們即將見面的緣故嗎?
從馬爾地夫回來之後,這兩天他做了很多事,最重要的當然是通知親友他已經解除婚約了。
為了他的面子,他給別人的理由一律是「訂婚當晚突然發現個性不合」,知道內情的只有他的家人跟徐家的人。
對于徐家的歉意,還有他們想負擔這次訂婚所有的花費,他都用冷冷的態度表明絕不接受,他的父親吳利來更撂下狠話,直言兩家從此以後不必來往了,就算見面了,也當做不認識。
而這場鬧劇的罪魁禍首至今不見蹤影,听說徐禮薇跟她的男模前男友到羅馬去度假了,沒有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度假?那個女人還有心情度假?
那個可惡的女人,在他人生最快意的時候,狠狠的把他從雲端踹到地面,他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問才能再挽回他父親對他的信心,如果再見到她,他會給她一巴掌。
今天他將在公司里宣布他退婚的消息,反正紙終究包不住火,依徐禮薇厚顏的程度,她是不會稍微收斂一下行為的,她和那男模的行蹤恐怕早晚會被狗仔隊拍到,還不如由他先公布的好。
只是,這畢竟是很失面子的一件事。
他吳子堂向來自喻風流,卻也有這麼慘遭滑鐵盧的一天,這是上帝在替過去那些被他拋棄的女人懲罰他嗎?
大概是吧?
起碼那女人不是在結婚當天才反悔落跑,這是唯一不幸中的大幸。
一邊想著,他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進入他的辦公室之前會先看到秘書處。
過去,他神采奕奕的帶笑眸子一定是落在他的冰山美人秘書——孟冷蓮身上。
然而今天,他發自本能所找的人卻不是孟冷蓮,他的視線越過孟冷蓮,定格在後面那張小辦公桌上。
他安心的看到易天萸坐在那里,深幽的眼瞳揚起一絲愉悅的光亮。
她垂著頭顱,嘴巴里有根吸管。
她在喝什麼?
他好奇的往下看,很快得到解答,哦∼原來是一瓶盒裝牛女乃。
她在喝牛女乃,很好,很健康……
健康?
牛女乃!
他的俊顏豬羊變色……哦,不是,是猛然一變。
她在喝牛女乃,不會是她已經發現身體有什麼變化了吧?孕婦不就都要喝牛女乃的嗎?
搓著下巴,他凝重的深思了起來。
怎麼辦?他應不應該過去關心她一下?
如果他過去關心她,她會不會感到有壓力?
可是如果不關心,他是孩子的爸爸耶……
「總經理,請問有什麼吩咐嗎?」孟冷蓮冷冷的看著上司問道。
她很有美女的自覺,知道她的風流上司向來對她很有意思,總是喜歡在口頭上吃她豆腐,偶爾對她調情,她也因此格外堅守她冷冷的姿態。
她深知有些男人就是犯賤,越是對他不理不睬,他越是喜歡,她覺得她的上司正是這種類型,所以她才裝酷。
「什麼?」他回過神來,天萸正好喝完了牛女乃,她把空盒扔到垃圾桶里。
「您在這里站了這麼久,不是有事要吩咐嗎?」孟冷蓮冷傲地問。
「沒事,你忙你的。」說著,他的視線又忍不住落到天萸身上。
她站了起來,手上拿著幾個公文夾,一看到他,她嚇到了,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似的不會動了。
要命!他嚇到她了,如果動到胎氣怎麼辦?
「易天萸,你把前面的盆栽搬到走廊去,今天園藝公司會送新的盆栽過來。」孟冷蓮指揮著。
「不!」吳子堂立即阻止。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以叫一個孕婦搬盆栽?
「對不起,總經理,您說什麼?」孟冷蓮冷冷的看向他問道。
「咳!」他清清喉嚨。「我是說,盆栽放在這里不錯看,沒必要移動了,知道嗎?」想想不夠,他又加上幾句,「往後這個辦公室里所有的東西,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都不準移動。」
孟冷蓮奇怪的看著上司,搞不清楚上司何時管起這些小事來了?他最重視的不就是哪個女朋友送什麼花,千萬不要搞錯了嗎?
吳子堂發現孟冷蓮在研究他,連忙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未了丟下一句,「我要咖啡!」
「他今天是怎麼了?」孟冷蓮看著上司的背影喃喃自語。
天萸也失神失神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扉後。
他好帥……
他們真的……真的上過床嗎?
想到這里,她又忍不住臉紅心跳,害臊得無以復加。
「易天萸,你在發什麼呆?」孟冷蓮給她一記白眼。「總經理說要咖啡沒听到嗎?」
「是!」
天萸連忙奔進茶水間去煮咖啡。
以前她煮咖啡的時候,只當做是模魚時間,還會順便泡杯熱女乃茶給自己享用,但現在……
不知道怎麼搞的,煮咖啡的心情全變了,眼楮注視著咖啡壺,她的臉跟咖啡注入壺里的速度一樣緩緩變紅,等到咖啡煮好,她的臉也紅得像蝦子了。
怎麼辦?她臉紅成這樣,又心跳個不停,她這個樣子要怎麼進去送咖啡啦?
他們真的……真的有做那件事嗎?
他真的沒有騙她嗎?
哦!她為什麼一直想這個想個不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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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進入辦公室,他就一直在等易天萸送咖啡進來。
辦公室里有五部電腦,此時全部打開了,但他什麼事也沒有做,他像一個在等待獵物上門的獵人,急切的雙眼密切的注視著門扉,等待有人敲門。
十分鐘過去。
二十分鐘過去。
他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進來啊?
他真的很想打電話去催催孟秘書,但又擔心連累她被罵,所以作罷。
叩叩叩——
終于——她終于來了!
「進來!」他壓抑著雀躍的心情,愉快的揚聲說道。
門被打開了,天萸兩手拿著小托盤,托盤里有杯咖啡,她留心著步伐,小心翼翼的走進來。
他的胸口一熱。
光是這樣看著她,他竟然就感到怦然心跳,那晚美好又火熱的感覺一下子聚涌到他的四肢百骸,整個胸腔都感到熱熱的,好像他是一座火山,而火山正在爆發,噴射出岩漿似的。
天萸沒預期到他會目不轉楮的迎視著她走進來。
老天,他為什麼這樣看著她?往常他都是埋首在文件或電腦里,今天卻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好像等她很久似的。
她突然感覺到雙腿軟了,很想奪門而出,她努力把托盤拿好,不讓咖啡掉下來。
其實只有約莫五步的距離,但她好像走了一百年,好不容易走到他寬大光潔的辦公桌前,她抖著把咖啡杯擱在桌面。
「你的咖啡。」她聲音微弱得像根本沒開過口一樣。
「謝謝。」他眼楮注視著她,手里拿著小銀匙,有一搭沒一搭的攪動著咖啡。
這根本是多此一舉的動作,因為他的嗜好不變,平常負責煮咖啡的她,都會事先加入一顆女乃球,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攪動咖啡。
「不客氣……」她漲紅了臉,不對,她臉上的潮紅根本沒退過。「那我……呃,出去了。」
「慢著。」他倏然起身,擺明了不想她這麼快走。
天萸愣愣的看著他從辦公桌里繞出來,目眩神迷的看著一道高健挺拔的身影走到自己面前,她呆呆的仰起頭看著他,心里一陣小鹿奔撞。
不對勁——
一切都不對勁。
她來這里上班已經一年多了,身為萬人迷的他是她天天都必須接觸的大人物,兩個人的距離最近是隔著一張辦公桌,因為她總是送上咖啡就識趣的退下。
一直以來,她知道公司里垂涎他的女職員很多,但她對他總是抱著「她不可能有份」的心理,根本連想都沒想過,有天他會多看她一眼。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知道他們上過床之後,她對他的感覺整個變了?不但超在意的,看到他又無法抑制狂跳的內心,怎麼會這樣?啊——誰來告訴她啊!
「你不要緊張。」事實上,他也很緊張。「我叫住你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呃——」他頓了頓才問道︰「你的身體……那個……有沒有異狀?」
他問得小心翼翼,因為怕又會傷到她。
「我的身體?」天萸呆呆的,好一會兒才想到他在問什麼。
一想通之後,她整張臉又馬上通紅。「沒、沒那麼快啦。」她結結巴巴,臉紅紅的輕啐,「才、才兩天而已,哪有、哪有這麼快就知道的……」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像泄了氣的氣球。
「說的也是。」他稍稍松了口氣,坦白的說︰「我沒經驗,所以比較笨拙,你不要放在心上。」
過去,他一向做好防護措施,因為他爸爸是很重視血緣關系的大男人,自小灌輸他們,只有身份證上的配偶才可以生他們的孩子,他爸爸縱然外面小老婆、情婦一大堆,但除了他們四兄弟,沒有別的孩子。
而那晚,他也是因為認定了徐禮薇是他身份證上配偶欄的人才會沒戴小雨衣,誰知道跟他上床的女人竟是易天萸。
「我……我不會啦。」天萸垂著粉頸,羞得不敢抬起頭。
他會這樣問,也是關心她,她不會那麼不知好歹。
「話說回來——」他兩只眼楮盯著她頸子。「今天很熱耶,圍成這樣,你不熱嗎?」
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她頸子上的絲巾了,包得那麼緊,他怕她會中暑。
「那個是因為、因為……」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像蚊子叫。「都是草莓,所以……」
都是草莓!
他腦袋里有個聲音「咚」的一響,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瞬間,他的內心充滿了濃濃的罪惡感。
她會在太熱天包成這樣,不但圍絲巾,還穿長袖、長褲,這都是拜他所賜!
他自己曉得那晚他有多熱情,一直在征服之中尋找塊感,她渾身都被他吻遍了,他探索著她的身體,迷戀她細致的肌膚,在上面烙下一個又一個屬于他的印記,而那些個印記,現在還全部在她身上……
想到這里,忽然一股熱血沸騰涌上來,心口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在渴望她,他在渴望著她!
那份渴望化為實際行為,他驀然低首吻住那兩片唾手可得的柔唇。
「啊——」低呼被他吻進唇里,天萸的精魂瞬間像被他吸進身體里似的,她踮起腳尖配合著他偉岸的高度,兩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倩女幽魂一樣的垂落著,她覺得自己好像要飄上天了……
某人也差不多。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和女人接吻時,女人的手不是摟在他頸子上的,她純潔到連接吻的經驗都沒有,他的腎上腺素因此而疾速分泌,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摟進懷里。
他的舌尖在她檀口里恣意糾纏吸吮,他兩片唇牢牢吸住她的唇不放,綿密的熱吻著她,他的心輕揚地騰空直上。
她唇里清甜迷人的味道一如那夜他吻她時的感覺,根本跟徐禮薇的唇截然不同,那夜他被沖昏了頭,也沒想過床上會是別人,因此無所察覺。
這才是他們的初吻,她知道是他在吻她,他也知道吻的人是她,這感覺是如此的陶陶然,令人迷醉,他深深狂吻著,怎麼也不肯先結束這個吻……
但世界上有種事情名為殺、風、景!
叩叩叩——
「總經理,」孟冷蓮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我可以進去嗎?為您今天的行程做簡短的報告。」
熱吻中的兩個人同時從飄飄然中醒過來,吳子堂看著懷里的天萸,她臉紅得像水蜜桃,土氣鏡片下的雙眸緊閉著,模樣可愛到他的吻又想落在她小巧的嫣唇上。
他為什麼會吻她?他著了什麼魔?他是認真的嗎?
認真?
這個想法嚇到他自己了。
他怎麼可能對她認真?
一個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小職員,如果對她認真,無疑是自毀前程,因為他那對很勢利的父母是絕對不會認同她的!
叩叩叩——
「總經理,我可以進去嗎?」孟冷蓮這次的聲音大了一些。
他突然覺得孟冷蓮很煩,以前他超想一親芳澤說。
一直以來,因為她的能力實在很強,為了保有她這個干練的秘書,所以他也就沒去招惹她。
縱橫情場多年,他不是每個女人都肯玩玩就算,如果上了床,孟冷蓮可能會綁著他進結婚禮堂,她怎麼看就不是省油的燈那型,哪像他懷里的易天萸,吃了悶虧也不知道要討公道,有錢也不知道要收,真是個大傻蛋。
「總經理——」孟冷蓮在門外喊,而這次更像是怕他耳聾了沒听見,一連迭聲的敲著門。
他的厭惡攀升到最高點。「不要再敲了!沒我的吩咐,你不準進來!」
他想他罕見的凶惡語氣一定嚇到平常自喻是冰山美人的她了,也有可能重重傷了她的自尊心,因為外面突然保持了最高品質,靜悄悄……
此時的他,才沒心情管孟冷蓮有沒有掩面痛哭著離去,現在棘手的是他懷里的人兒。
緊閉著雙眸的天萸,像還沉醉在美好夢境里一般,令他覺得喚醒她的美夢很殘忍。
可是錯既已鑄成,他就不可以一錯再錯下去,不是每個人都像子冕一樣那麼好康,愛到一個實際上擁有百億家產的冒牌服務生,那家伙實在有夠幸運的。
「咳——」他清了清喉嚨,思索著怎麼開口比較好。
听到他的假咳聲,天萸不確定外加不真實的睜開了眼楮。
她剛剛是不是在作夢啊?
還是她的靈魂出竅了?
他們接吻了,真的嗎?
她的迷惑與炫惑都寫在她澄淨又單純的眼底,他突然覺得自己好邪惡。
佔有她的第一次已經造成她無法彌補的傷害了,他現在竟又莫名其妙的吻人家,他是禽獸嗎?明明沒意思要對她負責,卻吻人家,他——該死啊!
「呃——那個……」他怎麼自圓其說也無法為自己的獸行月兌罪。
他的手默默從她腰際松開了,加上一臉想要解釋些什麼的模樣,天萸心中有說不出的失望。
原來他只是不小心吻了她而已,就像有人會不小心滑跤,有人會不小心噎到,而剛剛那個夢幻之吻就是不小心的一種,被他歸類為「意外」。
她懂,他當然沒必要為「意外」對她負什麼責任或解釋些什麼,因為她也有錯,她沒有及時推開他,也沒有反抗,這表示她也是「共犯」,共犯還能要求主謀給什麼解釋呢?
再待下去只是自取其辱,搞下好他又會拿出另一張支票來給她,她還是識相點,自己走比較好。
「你不用說了,我懂。」她默默從他懷抱退開,垂著眼睫,怕多看他一眼會泄露出她心底的失望,所以避開他的視線。
吳子堂突然強烈的感到一陣失落。
他努力阻止想要再次擁她入懷的沖動,並且無恥的想,既然她都說她懂了,那他就不必再說些什麼了,多說只是越描越黑,把事情搞得更復雜。
奇怪的是,這麼自我安慰的想了之後,他心里並沒有好過一點,反倒對她的愧疚越來越深。
「你忙,我出去了。」
天萸轉身離去,輕輕的帶上辦公室的門。
他怔愣的看著她縴細的身影消失在門扉後,久久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