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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外 第八章

傍晚,滕瓔與安置回到台北,她雙手緊緊環抱騎著Dior的他,小小車身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穿梭,可是最後卻不是停在她套房樓下。

「為什麼要停下來?」她不明就里的問。

月色映照著路邊一棟美麗的歐式建築物,茂盛的綠色葉子從紅磚圍牆采出來,這是她一直向往的花園洋房,已經人去樓空了,所以沒有琴聲傳出。

滕瓔將摩托車停好,牽起她的手。「這棟房子是妳的了。」

「嗄?」安萱愣了愣,反應不過來。

隨後,她被滕瓔拉著往氣派的雕花大門走進去,他真的有這房子的鑰匙,因為他已經將主建築的墨綠門扉打開了。

安萱眩惑的看著比她想象中還要華美數倍的優雅客廳,一抬眼就看到美麗的水晶吊燈。「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屏息著。感覺像作夢一樣,他們輕易的走進她向往已久的洋房,太不可思議了。

滕瓔對她謎樣的一笑.「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送給妳。」

「你買下來?」安萱瞪大眼楮。

不會吧?這棟洋房至少過千萬,他才預支了一個月薪水,怎麼可能買得起?

她不安的問︰「是分期付款嗎?每個月要繳不少錢吧?」

「安萱,有些事,我想是告訴妳的時候了。」他有預感,他的行蹤已經快曝光了,逍遙這兩個禮拜也夠了,做人就是這樣,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呵。

「什麼事?」安萱眼皮直跳,緊張得口干舌燥.

他是不是要告訴她,其實他已經有老婆了?

驀然,大門傳來雜杳的腳步聲,有四、五名黑農人行色匆匆的走進來,她睜大了眼楮,因為她認得其中一個,那是她邂逅滕瓔那天,他帶她去一棟頂級華廈遇到過的人。

「你們終于找來了。」滕瓔嘆息一聲。他還想多抱著安萱在溫馨的小套房里睡一夜,沒想到程咬金的動作這麼快.

安萱把他的嘆息解讀為害怕,她不知道哪里生出來的勇氣,忽然往滕瓔身前一護,朝那幾個黑衣人嗆聲.「你們別亂來!我們這里有很敏銳的警民連線,要是你們輕舉妄動,我保證你們會吃不完兜著走,不信就試試看!」

黑衣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滕瓔大笑,伸手將她拉進懷里。

她想保護他呢……

「滕先生,請您跟我們回去。」沒有人將安置的警告當一回事,他們自顧自的繼續交涉。

滕瓔淡笑一記。「再說吧。」

為首的黑衣人接口。「夫人也來了。」

滕瓔的眉峰聚攏了。「是嗎?」

說話間,有個身材高挑窈窕的中年美婦悄然走進客廳,她的外型保養得很好,化妝和衣著都很精致,一雙大眼楮越過眾人凝視著滕瓔,沒有對安萱的存在多張望一眼。

「瓔,你爸爸在生病呢,你就回去看看吧。」崔心心看著高大的兒子,卻也明白他不會听她的話。

滕瓔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是真病還是假病?」這種伎倆在他十七歲時被騙了一次就再也無效了,當時他從加勒比海飛回台灣,但不到一小時,他又立刻飛走,因為發現他家老頭還活得好端端的。

崔心心無奈又哀怨的嘆了口氣。「瓔……」這個兒子,她該拿他怎麼辦?丈夫花心風流又不是她的錯,為什麼瓔連她這個母親也不要,經年累月在外國做些她也不明白的事。

「看來應該是假病吧。」滕瓔閑適一笑。「不過既然已經入了寶山.也不好叫你們空手而回,回去等我吧,我會去的。」

靜謐的黑色房車後座里,安萱瞪大眼楮,驚訝到整個人貼緊車座椅。

「你你你——你是說,你真的是飛躍集團的新任總裁?」

實現了!她夢里的情節實現了!他說那個中年美婦是他的母親,同父異母的弟弟上個月因肝癌過世,目前他是不折不扣的唯一繼承人。

他一直在國外用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听到弟弟過世,他只不過回來看看,卻被迫繼承他不感興趣的家業,從機場一路被追蹤到市區,直到他機敏的跳上她的摩托車才擺月兌了他們,沒想到返回他在台灣的寓所,卻發現他父親的屬下已在監視,只好繼續賴著她。

「妳同學會那天,我不是老早表明身份了嗎?」他攬著她的肩膀,輕輕把玩著她可愛的頭發。

她哭喪著一張臉。「我以為你在替我做面子……」

奇怪,白馬王子的故事成真了,為什麼她卻很不安,好像他隨時都會離開她,她莫名的情願他是那個一無所有的滕瓔。

「妳好像不高興。」他敏銳的察覺到她眼里的惶然。

這沒道理,每個女孩都喜歡白馬王子啊?更何況她那麼向往羅曼史,他成了現實生活中的總裁,她應該覺得開心不是嗎?

「我……」安萱垂下眼睫,沒由來的嘆了口氣,也說不上來情緒為何因他的身份揭曉而低落,室禍像是快要離她遠去。「我不知道。」

她不喜歡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滕瓔看穿她的憂慮,伸手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妳擔心我們會分開?」

安萱的心陡然一震,更加黯然了。

沒錯,他說對了。

因為她太平凡了,長相平凡,出身平凡,職業更加平凡,就連學歷和美貌也沒有,連他母親都長得比她漂亮,她好自卑,如果他什麼都沒有,她會覺得跟他在一起自在些。

「妳真傻。」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心,托起她的臉正視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他吻住她的唇,安置立刻投降在他的雙唇里。她無法思考了,這種畫面簡直眼電影一樣,在車後座擁吻,司機目不斜視的繼續駕駛……

房車直接駛進守衛森嚴的花園鐵門,經過一條長長的私家路,停在仿佛城堡的建築物之前。

安萱隨著滕瓔下了車,雖然已經夜深了,但宅里燈火通明,連花園里也一樣,看得她目不暇給。

「這里就是你家?」她還沒進去,但已覺得這里像皇宮了,她有點膽怯。

滕瓔的嘴角嘲弄的揚起。「好幾年回來一次的家。」

他牽著安萱的手走進大門,光潔的玄關處站著兩名女佣,她們恭敬的朝滕瓔躬身。「大少爺。」

哇,排場好大!安萱再一次感到驚訝.不知道等一下要見的滕父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是不是要我真的躺在棺材里,你才肯回來?」

驀然之間,一個蒼老瘖啞的聲音傳來,安萱看到客廳的深色沙發里坐著一名清 的老人,他身邊是美麗卻愁苦的崔心心。

滕嘯人用一雙幾乎要噴火的眼楮瞪視著兒子,安萱結結實實的一愣。

這是滕瓔的父親,怎麼老得跟她爺爺差不多?她還以為會看到一個跟滕瓔一樣英俊的男人哩。

「隨便你怎麼說。」滕瓔攏了攏她的肩膀,介縉道︰「這是我女朋友安萱,我們將會結婚。」

「哼。」滕嘯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安萱倒是沒有很受傷的感覺。

這樣很好,跟她的夢境很吻合,夢里滕瓔的媽媽不接受她,後來因為她懷了滕瓔的寶寶而把她當寶,立刻跑到她家去提親,想必將來的發展也會如此,現在滕父不接受她沒關系,等到她懷了滕瓔的孩子之後……

想到這里,她的臉一紅,不知道自己的肚皮有沒有夢里的安萱那麼爭氣?

「走吧,看來這里不歡迎我們,我帶妳四處參觀。」

安萱毫無異議的跟著他走人。她感覺到這間豪宅的空氣會令人窒息,而滕父當然是主要原因。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跟你父親是怎麼一回事?」一離開客廳,她就馬上拉住他,要他停下來。

滕瓔露出一記苦笑。「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

她搖了搖頭。「我想你有你的原因。」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我很羨慕妳有個幸福的家庭,雖然你們一家都沒有血緣關系,但心卻緊緊的系在一起。」

「可是我看得出來,你父母很在乎你。」她留意到他父親的表情雖然尖刻,眼神卻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那不就是一種愛嗎?

「誰會希罕傷害之後的在乎?」他的表情絲毫沒變。「我們的父子之情早在他第一次婚外情發生後就破裂了,我接受了同父異母的弟妹,卻再也無法接受他,因為他一次次的外遇,我母親長期受到冷落,但我也厭惡極了母親對他不斷外遇的縱容,所以連帶討厭她,我不屑踫他的公司,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事實上,滕家的人平常很少互相接觸,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

安萱覺得不可思議。「好……好奇怪的家庭。」

她無法想象他說的生活,她的父母感情融洽,她自小和弟弟「打」成一片,爺爺是他們最愛的長輩,她沒辦法想象他所說的那種疏離關系。怎麼算是一家人呢?

滕瓔看著她訝異咋舌的表情,不禁露出一個笑容來,也不禁伸手模了模她的臉龐。

沒有人會直接在他面前如此形容他的家庭,她是第一個,不過說得貼切極了,他的家庭本來就挺古怪的。

「那麼,你會接管飛躍集團嗎?」她問。

他點了點頭。「不過不是為了老頭,而是因為我答應了我弟弟,他臨終前唯一一封信是寫給我的,飄洋過海交到我手中,僅向我要求一件事,不要讓他付盡一生心血的飛躍集團垮掉,這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

安萱凝視著他。「你很疼你弟弟?」

「與其說疼,不如說愧對吧。」他的聲音听起來像嘆息。「他承受了原本應該在我肩上的壓力,知道他得了肝癌後,我常自責,是不是我害得他英年早逝,如果我留在台灣,說不定他不會發病。」

「不要再想了。」安萱感受到他喪弟的心痛。明明他就很疼他弟弟還嘴硬,就像她疼阿杰一樣,嘴巴常嚷嚷著要打死他,其實都是為了他好。

「大哥!」

有個高挑清麗的少女從長廊那頭奔近,一下子撲進滕瓔懷里,又叫又跳。「大哥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滕瓔緊緊抱了她一下,然後松開,嘴角噙著笑意。「夠了吧,丫頭,大哥的老骨頭禁不起妳活潑的折磨,要這樣活蹦亂跳,還是去找妳那些裙下之臣吧。」

「大哥,我好想你——」美麗的她忽然流下眼淚。「小哥走了,他丟下我們走了……」

滕瓔的心一緊,伸手替她擦干淚眼,努力拂去那些悲傷。「不要再說了。」

雖然老頭的外遇傷害了他,但兩個異母弟妹卻是他的至寶。

「好,我不說,不說那些不開心的傷心事。」她擠出一個笑容給他看,美麗的面孔秀麗得不可方物。

安萱怔怔的看著他們兄妹倆,覺得滕家的人都是俊男美女。老天真是偏心,為什麼他們安家的人都是短腿一族?

「大哥,這個小女孩是——」滕麗看著她問。

小女孩?安萱臉一綠。明明兩個人年齡差不多,為什麼要叫她小女孩?看來他家的人都不喜歡她,往好的地方想,這倒滿符合羅曼史定律的。

不過,她還是希望他的家人喜歡她呀,就像她的家人接受他一樣,那樣兩個人才有未來嘛……

她看著滕瓔,只見他不以為意,還哈哈大笑。

「是妳未來的大嫂。」滕瓔笑吟吟的看著安萱那一臉不服氣。跟縴細秀美的小妹一比,盡管兩個人都是二十歲,安萱確實看起來小多了,那是因為她很單純的關系吧?這也正是他所鐘愛的一點。

「她?」滕麗根本不相信,美眸上下重新打量安萱一遍,還是不相信。「你喜歡她?她跟珊姊未免差太多了吧?」

她難以接受向來崇拜的兄長選擇了一個樣貌平凡,氣質也不甚出眾的女生當伴侶。

滕瓔笑著柔了柔妹妹的頭。「小孩子不要亂講話。」

「好吧。」滕麗轉而向兄長要求。「大哥住下來,我好寂寞,至少住一個月,陪陪我好嗎?」

他則微微一笑。「我有說要走嗎?」

安萱的心頭滑過幾許失望,兩人依偎在火車座位里的親密仿佛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現在她面前這個滕瓔好像離她很遠了。

滕家的餐廳充滿復古華麗的情調,桌上擺了個美麗的水晶花瓶,里面插著一束怒放的艷紅玫瑰,牆上掛著名家油畫,餐具都是銀器,杯盤每一個都像打破了要在這里賣身工作一年。

安萱不時好奇的抬眼看看每一個人,滕瓔的父親,滕夫人,滕麗,跟滕麗長得很像的滕二夫人……他們都很安靜很優雅的在用餐,面無表情,連咀嚼東西都沒聲音,她真好奇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在這種氣氛下吃東西真是要命,再好吃的東西也變得不好吃了,她看了旁邊的滕瓔一眼,他是這樣長大的嗎?真可憐啊。

吃過令人消化不良的晚餐,安萱打起精神向滕瓔道別。

「我該回去了。」她的小Dior還停在美麗的花園洋房那里,而她的假只請了兩天,明天是早班,她得快點回家休息。

滕瓔注視著她好一會兒,從她眼中看出落寞。「妳的意思是,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安萱心一揪,低垂著眼睫,心里隱隱作痛。「你不是答應你妹妹,要留下來住一陣子?」

這也代表了他們甜蜜的同居生活正式告一段落,他不再是屬于她一個人的,早上醒來再也看不到他英俊的臉龐了,她會很想他,很想他的……

「少了我,妳會習慣嗎?」滕瓔眼光幽幽然的盯著她。她這落寞非常的模樣令他怦然心動,他奸想攬她入懷,不過他還想探一探她的心,愛他有多深。

「我……我會努力習慣。」她艱澀的說,心又痛了。

滕瓔盯著她。「如果無法習慣呢?」

安萱又是悠然長嘆。

她一向胸無大志,樂觀又開朗,今晚是怎麼了?想到要與他分離,她竟會這樣難舍,這真不像她呵。

沉默半晌,她咬著下唇,期期艾艾的說︰「我……我會設法習慣。」

他不給她逃避的空間,托起她的下巴,仔細的凝視著她。「如果再怎麼設法也無法習慣呢?」

「不要再問了啦……」她軟弱的叫。她都已經夠想哭的了,為什麼他還要在她臨走之際問個不停?

她不習慣又如何,不想跟他分開又如何,是他先答應滕麗要留下來的啊,答應之前,他有考慮到她的感受嗎?既然他的心里只有妹妹,現在再來擔心她會不會不習慣少了他有用嗎?

她賭氣的撥開他的手,第一次在他面前使性子。她討厭這樣小里小氣的自己,也怕他就此討厭這樣不大方的她。

「怎麼了?」他用那只被她甩開的手,再度將她攬進懷里,她失控的反應讓他確定了她很在乎他。

淚珠在安萱的睫毛下打轉,她沒想到自己真的哭了。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觸動了滕瓔內心的柔情,他低首吻住她的唇,她情不自禁的輕嚶一聲,忍不住主動伸手環住他的頸項。

他溫柔的吻著她,直到感覺到她的情緒漸漸平穩,他才放開她的唇,但依然緊貼著她。

「萱,妳願意跟我一起住下來嗎?」

心陡然一跳,安置抬起眼,輕揚起睫毛,作夢般的眨了眨眼。

他叫她萱,還邀請她一起住下來,意思是,她不必定嗎?

「妳不會以為我說要留下來,就是要和妳分開吧?」滕瓔看到她那如夢般的表情,忍不住會心一笑。

十分鐘後——

「這就是你的房間?好浪漫的床單哦!你怎麼會選這樣的床單?」安萱興奮的在滕瓔寬敞舒適的房里打轉,她跳上鋪著燻衣草圖案的床鋪上,想象躺在上面的感覺。

「說實話嗎?我也不知道。」滕瓔泰然自若的月兌下上衣,安萱熱烈的反應令他忍不住微笑。

他很高興她喜歡這個房間,但他已經兩年沒回來了吧,這床單若不是他母親的杰作就是小妹的,她們總愛依照她們的品味幫他布置這形同虛設的房間。

「我好喜歡這種床單。」安萱將臉深埋進床單里,一臉幸福的表情。

蒙瓔的房間就是她理想中的模樣,每一件擺飾都精致極了,連同窗簾的花色和沙發的款式,還有床頭櫃上那只粉紅色的泰迪熊,她通通都喜歡!只是奇怪,他為什麼會買粉紅色的泰迪熊?

「妳喜歡就好。」滕瓔莞爾的看著她小女孩的模樣,他僅著長褲走到床邊,輕輕撫著她細瘦的背。「要不要一起洗澡?」

安置埋在床單里的臉紅了。

雖然已經很親密了,不過他們還沒一起洗澡,小套房的浴室只容得下一個人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她沒勇氣跟他一起洗澡,因為自認身材不夠好,蓋起棉被關起電燈還可以,可是在浴室里耶,一定會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到時他若嫌棄她怎麼辦?

「一起洗吧,妳替我刷背。」他拉起她的小手,雖然害臊,安萱還是低著頭、半推半就的跟他進了浴室。

一進浴室,她又開始興奮得不能自己了。

「天哪!這是浴室嗎?跟我家的客廳一樣大!」安萱眼里看到的都是新奇,足夠容下三個大人的長形按摩浴缸,除了有個獨立淋浴間之外,還有蒸氣室,橙紅色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擺滿各式沐浴用品,竹籃里是兩條淺藍色毛巾。

「哇!這是玫瑰香精嗎?」安萱在洗手台的小瓶小罐里流連不去。

有一次,芷婷就帶了這種香精到咖啡店來獻寶,說是跟男朋友到六星級精致旅館開房間時順手帶回來的,听說很昂貴,她聞過,確實很香,害她羨慕了好久,覺得芷婷的人生跟羅曼史里寫的沒兩樣,感嘆平凡的自己是不可能有這種際遇的。

沒想到,今天她居然有幸跟玫瑰香精邂逅,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難得的機會,讓自己香噴噴的!

安萱興奮的把玫瑰香精倒進注滿水的浴缸里,一轉身正想叫滕瓔來看,卻發現他已經一絲不掛。

「你你你、你什麼時候月兌的?」雖然對他的身體並不陌生,但是她真的不敢就這樣看著他,真的不敢,好害羞哦。

「不重要。」滕瓔走向她,在她臉紅心跳之中,著手替她也月兌掉衣物。

慢慢的,安萱習慣了兩個人果裎相對,她努力的替他刷背,他則充滿挑情意味的幫她抹沐浴侞,曖昧的氣氛包圍著他們,直到滕瓔采取主動,先吻住她的唇,在水中佔有了她。

穿著浴袍回到房間之後,安萱看到臨窗的茶幾擺著兩杯熱牛女乃,還有幾碟精致的點心,忍不住驚嘆。

「天哪!你一直是這樣長大的嗎?」

事事有人服侍周到,難怪他的氣質與眾不同。

不過,環境這麼舒適,他卻情願離家萬旦,可見他父親的所作所為,他真的很不認同,對于這點,她就很同情他了,雖然她的父親不是她的生父,他們父女倆的感情卻好得很,這是再多金錢也換不到的。

安萱啜了口牛女乃,雙眼立即一亮,又連喝了好幾口才滿足。「這是榛果牛女乃耶,味道真好。」

滕瓔打趣的看著她。「看來妳對這里的一切都很滿意,打算做這里的女主人了嗎?」

她羞赧的笑了笑,想到剛才在浴室發生的事,她還會臉紅心跳。在浴缸里肌膚相親耶,真的很浪漫,像作夢一樣。

這一晚,滕瓔摟著安置入眠,而她則睡得很甜。對現在的她而言,只要有滕瓔在,無論睡哪張床都OK。

手機鬧鈴喚醒安萱,她沒像往常一樣的看見滕瓔,而是看到一個黑黑的陌生女孩站在床邊,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驀然尖叫起來。

「啊——」

「小姐不要叫!」女孩用著生硬的口音,看起來跟她一樣緊張。「我是伺候妳的佣人,我叫瑪麗亞。」

「伺候我?」安萱看看自己完奸的四肢。為什麼要人伺候她?伺候什麼?「滕瓔呢?」

瑪麗亞想了想。「小姐是說大少爺?」

她忙不迭的點頭。「對!」

「這是大少爺要給您看的。」瑪麗亞把一張便條紙交到她手里。

安置連忙打開紙條——

萱︰我去公司看看,吃過早餐再去上班,有司機會送妳到戀人咖啡館,亦有司機去接妳下班,晚上見,愛妳的老公。

「老公」兩字讓安萱甜蜜在心頭,她將紙條壓在胸口,像是可以感覺到滕瓔的氣息。

見她一時之間陶醉不已,瑪麗亞盡責的提醒著她。「小姐,這里離妳上班的地點比較遠,大少爺說妳不能賴床。」

聞言,馬上從溫馨的浪漫里清醒,她迅速沖進浴室刷牙洗臉,再換上昨天穿的衣服。她已經請了兩天假,若今天再遲到,不用說,小朱肯定會追殺她!

「小姐——」看著她一陣風似的動作,瑪麗亞根本沒伺候的余地,這時安萱又一陣風似的沖出房間。

她沖下樓,根本沒時間享用豐盛的早餐,連忙跳上黑色房車,請司機用最快的速度送她到戀人咖啡館。

「妳遲到了,安小萱——」小朱苛刻的看表對時間。「遲到三十八秒,連放兩天假就無法無天了是嗎?」

安萱立即闔手做懇求狀。「小朱,原諒我啦,我是有原因的……」

小朱挑了挑眉毛。「妳哪一次遲到沒有原因?」

「這次真的有原因啦……」安置把一切經過告訴她,包括現在她住在陽明山的蒙宅里,來回挺耗車程的,所以她才會遲到。

听完冗長的敘述,小朱馬上潑了她一盆冷水。

「如果妳說的是真的,那我恭喜妳,不過這麼好運的事,為何會發生在乎凡的妳身上,妳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那個滕瓔在耍妳?」

雖然有點傷人,但小朱說得中肯,不過安萱當然是沒給她听進耳里。

她怎麼可能懷疑滕瓔對她不是真心的?他都帶她住進他家,介紹她給他可怕的父母認識了,她百分百的相信他,對他沒有一絲懷疑。

不過,一整天,安萱都心神不寧,尤其是她說什麼也不敢打瞌睡,生怕一覺醒來,發現又是一場美夢,那她真的會哭死。

她不要滕瓔只是她的夢中人物,她太眷戀和他擁抱的感覺了,雖然這樣講很奇怪,不過這次她比上次在夢里愛得更深、更投入,也更真實,滕瓔連她的父母都見過了,如果這只是一場夢,那她情願永遠在睡,不要醒來。

于是,黃昏沒客人時,她一臉嚴肅的走到小朱面前。

「小朱,妳狠狠的打我一下好嗎?」

小朱放下進貨單,抬了抬她加強專業而特意戴的黑框眼鏡。「干麼?知道平時打混模魚對不起我這個店長了是嗎?」

「不是啦……」安萱患得患失的表情顯而易見.「我好怕這又是一場夢,好怕滕瓔只是我夢里的人物,好怕我根本沒跟任何人談過戀愛,一切都是出自于我平時羅曼史看太多的幻想結果。」

唉,如果上次沒發生過她錯把夢境當現實的事,她也不會這麼神經兮兮的,還要求小朱打她。

「妳放心吧,這絕不是夢,因為我女乃女乃還躺在醫院沒醒來。」小朱難得的嘆了口氣。「我倒希望這是個夢。」

一看到她眉頭蹙了起來,安萱反過來安慰她。「妳別煩惱了,吉人自有天相,妳女乃女乃那麼善良,老天不會那麼殘忍的。」她在心里祈禱著,希望老天也不要對她太殘忍,但願傻人有傻福……

下班時間,滕家顯眼的黑色大房車準時來接安萱,看得來接班的芷婷眼珠子快掉下來了,她猛搖著安萱的手臂。

「我問妳、我問妳,外頭那輛是全世界只生產十輛的經典復古加長轎車嗎?」

「我不知道。」安萱老實的搖了搖頭。她根本不懂車,只覺得那車太豪華太舒適了,簡直跟個家沒兩樣。

「妳不知道?」芷婷倒怞了口氣。「安萱,妳是什麼時候釣上個金龜婿的?」

她的已婚男友雖然有錢,可也不過開進口跑車,跟外頭那輛車根本不能比.就像養樂多遇上比菲多一樣。

「沒有啊,那是滕瓔家里的車子。」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滕瓔?」芷婷又猛然掐住安萱手臂。她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一定錯過了什麼……「妳不是說他住妳家吃妳的,才剛剛開始工作而已嗎?他家怎麼會有這麼豪華的大轎車?」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原來他是飛躍集團的下任總裁。」安萱據實以告。

「飛躍集團?!」芷婷驀然尖叫。

她男友正是飛躍集團旗下一間子公司的業務副理,而安萱的男友卻是該集團的總裁,這當中究竟出了什麼錯?美麗如她、亮眼如她,居然輸給平凡的安萱?她錯失了釣金龜婿的良機……天哪!這一定是命運在代替月亮懲罰她啦!

司機先送安萱回小套房收拾日常用品和衣物,接著送她到飛躍集團。

听司機說,滕瓔還在公司里,剛接手公司的他好像有很多事要忙,她想給他一個驚喜,等他一起回家。

「妳一定是安萱小姐了?」陳秘書對她微微笑。新任總裁吩咐過,不管任何時候,只要安小姐來訪都不必通報,可以直接進總裁室見他。

看來,高大英俊的新總裁已經心有所屬了,這一定會令很多心存綺念的女性職員失望的。

「妳是陳秘書?」安置月兌口而出,連自己也感到驚訝。她在夢里見過陳秘書,這位好好小姐還幫過她,因此她對她印象很好。

「難道總裁向安小姐提過我?」陳秘書很是驚喜。這表示自己在新總裁心中有一定的份量嘍?看來她不必擔心舊總裁過世後會沒頭路了。

「嗯……是、是呀。」安萱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將錯就錯的點點頭。

陳秘書微微一笑。「安小姐可以進去了。」

「哦,謝謝。」

安萱輕叩了叩那扇看起來很摩登的灰藍色門扉,燙金的字體寫著「總裁室」三個字,代表著威嚴和身份。

她真的在和一個大總裁交往嗎?這真的不是夢嗎?

她又有種想叫小朱打她臉的沖動了,她需要一點安全感,再次確認自己與滕瓔熱戀的事實不是夢境……

輕輕轉動總裁室的門把,她走了進去。

預期中滕瓔驚喜的面孔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她看到一個修長縴細的背影正彎身在替沙發上的滕瓔蓋外套,背影的主人穿著粉色的及膝短裙,露出一雙勻稱白皙的小腿,還有一頭及腰的飄逸長發,彎身的動作是那麼柔美,她看得呆了。

天哪,她的心髒跳得好快,渾身的血液像是要沸騰起來,小說中的第三者終于出現了……她該怎麼辦才好?

沙發上的滕瓔動了動,緩緩轉醒,他看到了安萱,表情瞬間柔和。「什麼時候來的?」

兩個女人同時出現,他為什麼沒有驚惶失措?

安萱呆愣愣的杵在原地,想著他會怎麼處理此刻的三角關系,轉過來的會不會是她夢里的頭號情敵——大美女葉妤珍啊?

「妤珍,妳怎麼還沒走?」滕瓔看了長發女子一眼,隨手把身上的外套拿開,起身後動了動頸項,又是一臉精神抖擻。

安萱心里一跳。

妤珍……果然是那個大美女葉妤珍,滕瓔母親中意的對象……

「看你睡著了,只是替你蓋件外套,馬上就要走了。」聲音有點幽怨,葉妤珍轉過頭看著安萱。「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安萱的表情充滿驚訝與驚異。

天天、天呀!

這個葉妤珍不能用平凡來形容,她其貌不揚,簡直可以說是丑到了家,她的眼楮好小,鼻子好塌,嘴唇厚又大,胸前平得像洗衣板,加上一張無藥可救的大餅臉,就算是整形名醫也無法挽救她吧?

葉妤珍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從天鵝變成了丑小鴨?

「沒錯,她就是安萱。」滕瓔嘴角微揚笑了笑,他沉穩的攏住安萱的肩膀,而她還在愣然當中。

「難怪你會喜歡她,她好清秀……」眼中流露出自卑,葉妤珍幽幽的說︰「祝你們幸福,我出去了。」

安萱被贊美得飄飄然的,敵意在瞬間消失無蹤,但她忍不住對這個跟夢境天差地遠的葉妤珍好奇。「她是——」

滕瓔輕輕捏了捏她的肩頸,攬著她走向他的大型辦公桌。

「葉家跟滕家是世交,我跟妤珍自小一起長大,她一直喜歡我,大學畢業後在飛躍的企劃部工作,知道我回來接管公司,特別來看我,不過我也在第一時間告訴地,我有未婚妻了。」

「可是,她怎麼會那麼丑?」安萱喃喃自語,猶自奇怪下已。

如果不是夢境讓她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她不至于會這麼驚訝,可是夢境里的葉妤珍那麼美,而剛剛那個葉妤珍卻是那麼丑,那感覺真的很奇怪。

「嘿,丫頭,妳也懂得批評別人丑了嗎?」滕瓔打趣的輕輕敲了敲她的頭,笑道︰「不要被滕麗給帶壞了。」

安萱瞪大眼楮,這才知道他產生多大的誤會,她連忙亂搖著雙手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就沒有,需要那麼激動嗎?」他好笑的捉住她的雙手,拉到唇邊吻了一下,一低首.帶笑的黑眸望著她,那熾熱的眸光令她陡然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朗待著他的雙唇能落在她的唇上。

可是他沒有吻她,她好失望,為了掩飾明顯的失望,安萱夸張的返身面對落地窗,窗外是車水馬龍的台北市夜景,車燈像一條長長的銀河.

「哇,你這里夜景好美哦!」

「有妳這麼美嗎?」

听到他挑情的低柔嗓音,安萱立即招架不住的心跳愈來愈快,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從身後圈住她的身子,浪漫的拉起她的手,在玻璃帷幕上寫下四個英文字母——LOVE。

臉頰發熱了,安萱看到玻璃里反映的自己,雙眸亮晶晶的,臉頰紅潤,好像真的變漂亮了。

這就是芷婷常說的,戀愛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印嗎?

「那個……你、你餓了嗎?」她意亂情迷的隨便找了句話來問他。

「很餓。」他的臉低了下來,湊到她的臉頰旁,輕輕的與她摩挲,他的身子更是緊緊貼合著她,形成一種曖昧的、叫人興奮的親密姿勢。

安萱整個人都熱了,喉嚨發緊的問他。「那你想吃什麼?」他會不會像羅曼史小說男主角常說的,要吃女主角啊?

「不用說,當然是妳。」他終于吻住她的唇,一邊吻一邊解她的衣扣,順手按了一個鈕,大片百葉窗自動闔上了,安靜的辦公室成了最隱密的場所。

安萱在辦公桌上喘息著,滕瓔的吻不斷落在她發燙的身上,她閉起雙眸,雙手情不自禁穿過他濃密的發問,隨著他每一個挑逗的動作,而渾身掠過不同的興奮反應。起碼在這一刻,她絕對不敢再說是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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