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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愛我很難嗎 第三章

「沾叔,昨晚送我回家的先生,你看清楚長什麼模樣嗎?」冷彤一大清早,顧不得宿醉發疼的頭腦,緊張又興奮的奔至警衛室詢問。

年近五旬的老沾,在冷宅當了二十多年的警衛,一向古板的闊臉皺了起來。「那位先生臉上帶著面具,當時夜色正黑,我原先以為他是來搶劫。」

「哦……」冷彤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心里莫名的失落。

去問問冷-、朵葵,或是蘇蓓吧,老天,她真的很失常,竟然為了一面之緣的男人失魂落魄,甚至牽腸掛肚,冷彤對自己悵然若失的模樣,感到啞然失笑。

就在冷彤旋過身準備離開警衛室時,一道煞車聲引得她蹙眉回眸。

「對!昨晚那位先生就是開這款銀白色的法拉利跑車。」老沾伸手一指,看清來者何人後,趕緊壓下自動門的按鈕。

冷彤的心霎時跳得好快,像是在期待著什麼,鐵門緩緩開啟,她自門縫閃身出去,擋在車前,喘著氣,臉頰潮紅。

這女人一早發什麼神經?左岩軍因睡眠不足而精神不大好,他不耐的按了幾聲喇叭,一張俊臉淨是鄙夷不悅的神色,眉峰之間刻出幾十道深溝。昨晚她醉得不省人事,害得他犧牲睡眠時間送她回家,一早冷剛又緊急來電,睡不到三個小時火氣自然大。

冷彤定楮一看,噢!老天,一顆心跌入谷底,一雙發亮的瞳眸瞬間黯然失色,她暗著臉,輕咬下唇,兩臂交抱,硬是擋在車前。

「叭叭——」尖銳清厲的喇叭聲震響天地。

媽的,好狗不擋路,這女人再不讓開,他干脆把她輾斃算了!左岩軍用力的按著喇叭,一雙如鷹隼般的銳眸死盯著她。

左岩軍竟然開同一款的法拉利!冷彤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擋住他去路,她挺直腰桿、文風不動地與他對峙。

左岩軍跳下車,怒氣沖天地走向她。「冷二小姐,不知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因為你侮辱了「某人」的眼光跟品味!當然,她不必對一個低下的男人說實話。「你一早擾人清夢就是不對。」冷彤不屑的撇撇嘴。一大早就遇上煞星,今日恐怕災厄連連,真是倒霉透頂。

「冷伯父有要事和我商量。」看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嘴臉,他實在想一掌劈死她,但是不必為了這樣造作無知的女人壞了自己的風度、破了他不打女人的規矩,揍她還嫌髒了他的手。

「世上沒人了嗎?」冷彤嗤之以鼻,她老爸在商場打滾多年,好歹也闖出不小的名號,就算真有要事找人商量對策,以他識人之多,何需找個如此不才的後生小輩,再怎麼樣也要找他退休的老爸左明津吧。

「有!有五、六十億,但你老爸指名非我不可。」他怒氣騰騰的咆哮,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有能耐像冷彤一樣真正的激怒他,而他也從未這樣打從心底厭惡一個女人,冷彤是第一個!

「那就是我爸識人不清。」爸爸和左岩軍情同父子、無話不談,這一直是她胸口永遠的痛,可恨!

「有你這樣一個愚昧無理的女兒,我真替冷伯父感到悲哀。」這白痴女人成天只知道抱著她的德國文學,一點也不把心思擺在父親身上,完全不知冷剛最近面臨的財務危機,他不信歌德或雷馬克救得了正處風雨飄搖期的冷氏。

「有你這樣一個不成才的兒子,我才替左伯伯覺得可憐。」左明津給她的印象是個頗有作為、沉穩睿智的企業家,怎會生出左岩軍這樣輕佻風流又無半點才情的兒子來,左氏之所以還沒倒,一定是左明津退居幕後暗中相助,左岩軍只不過是前人種樹他乘涼、虛張聲勢罷了!

老沾看傻了眼,他知道二小姐對岩軍少爺的印象極差,平時兩人只是冷冷的對看一眼就各走各的路,鮮少如今日一般唇槍舌箭,他呆站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擦汗。

「冷彤,你很自以為是、目中無人,而且欠人教訓。」左岩軍緊緊的握拳,手指的關結格格作響。她憑什麼說他不成材,他左岩軍比她要成材太多了,活了三十個年頭,她是他第一個想揍得滿地找牙的女人。

「我才納悶為什麼沒有人替天行道,解決你這個人渣?」冷彤不甘示弱的回敬他,看他一臉想宰了她泄憤的模樣,要是他敢動她,她會告他謀殺。

那張絕美容顏在他眼里是丑陋猙獰,腦袋瓜瞬間降溫,靈光一閃,左岩軍眼底升起一抹得意,他要重挫冷彤那眼楮長在頭頂上的傲,教她不要再狗眼看人低。「你的末日會比我先降臨。」左岩軍冰冷的撂下這一句話後,把車鑰匙扔給警衛,「沾叔,幫我停車。」繞過她,往大宅走去。

「左岩軍,你才會比我先下地獄!」冷彤朝他背影,不顧淑女形象的大吼。

冷剛坐在書房陽台的藤木椅上,嘴里叼著煙斗,沉郁的眺望遠方迷蒙的晨光。

「冷伯伯。」左岩軍在佣人的帶領下走進書房,望見落地窗外的男人背影,他輕輕的走近。

「老早就知道你來了,」冷剛強打起精神,指指身旁的藤木椅,故作輕松的笑。「彤彤又惹你不高興啦?」

他不想否認,冷剛老早就看出他和冷彤之間的暗潮洶涌。「吵了一架。」左岩軍坐下來,啜了一口蘇格蘭紅茶,語調平板的說。

「你和彤彤吵架?」飽經歷練的臉龐露出驚訝之色。

「似乎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放下精美的瓷杯,他調整一個舒服的坐姿,語氣依舊無任何抑揚頓挫。

「真難得。」冷剛搖頭失笑。「岩軍,彤彤的個性太過主觀,年紀還小,眼界自然不夠寬廣,你別和她計較。」他知道女兒誤會了左岩軍。

「我也沒那心思、時間與她計較。」左岩軍在冷剛面前毫不掩飾對冷彤的反感,經過這些年的相處,他相信時間已經證明了一切,他和冷二小姐注定是宿敵。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他一定會替全世界的人好好教訓那傲慢的婆娘。

冷剛微微一笑,未幾,又禁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向熠熠的眼神黯淡下來。

近幾年來經濟不景氣,冷氏名下的電訊事業,利潤逐年降低,今年更因損失上億而裁員上萬余人;在亞洲金融風暴的沖擊下,冷氏紡織的訂單大減,負債上億、股票狂跌,冷剛咬牙苦撐,無奈景氣一直好不起來,如今他不得不面臨關廠的命運,只是這一關,冷氏更見山窮水盡,怕是終將宣告破產。

「左翁真好,有兒子幫他打理一切,我只能苦苦獨撐。」說實在話,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生一個男孩,雖然有三個嬌滴滴的千金,但是冷螭學室內設計、冷彤念文學、冷-也沒商業頭腦,沒半個繼承者,怎不教他慨嘆。

「冷伯伯需要幫忙盡管開口,岩軍一定盡力而為。」左岩軍自小和冷剛相當投緣,正因為冷剛沒有兒子,對待岩軍一向視如己出,兩人情同父子。

「你已經幫了我不少忙。」冷剛又哀嘆一聲,事實上,左氏的英瑞集團已撥出不少資金借貸冷氏,只是景氣依舊蕭條,難關仍在。「日前波灣戰事又起,國際油價直線飆漲,英瑞的飛航業勢必支出增加,菲航前不久才倒閉,對航空業界打擊不小,目前各家都力求自保,你不能再撥款借予冷氏,我不能連你也一塊拖垮……」

冷剛所言不差,在亞洲金融風暴和波灣戰爭的雙重打擊下,眾企業只求自保,哪還有余力援助他人。「冷伯伯,天無絕人之路,別太早絕望。」左岩軍咧嘴一笑,話里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倘若真要關閉工廠,我建議你關閉台灣三廠,全力經營中國大陸兩大紡織廠,如此你在勞工薪資和購買原料上的支出減輕,經濟壓力可降低不少。」

「嗯……有道理。」冷剛沉吟半晌,緩緩點頭。「雖然能解決目前的困境,只怕……撐不了多久又得面臨另一個困境。」

「商場如戰場,身經百戰就越驍勇善戰,每個常勝軍都是過五關斬六將來的,待問題一個一個解決,冷氏終能撥雲見日。」沉穩斂達的眸子異常閃亮,左岩軍深諳待人之道,同情、援助某人,但不要讓某人有被同情、受援助的感受,尤其當那個人是你的長輩。他微微露齒一笑,像是在闡述一條永不減的定律。

冷剛閱人無數,自然知道左岩軍其實是在安慰他,左翁的兒子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無論在待人處事或職場競技上,他都是難得一見的佼佼者,他不會看錯人。

「真該叫彤彤來旁听咱們的談話,她一定會對你有所改觀。」冷剛吐出白色的煙霧,若有所思的笑道。

「千萬不要。」左岩軍態度很嚴肅的搖搖頭。「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要挑冷彤,她在,我的腦袋就會混雜一片,思路不明自然就言不及義。」她在只會壞了他的好心情,心情不好哪講得出什麼有意義的好話。

哎!他好像忘了冷彤是他冷剛的女兒了。「看來……左翁要失望了。」冷剛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再慢慢的吐出來,語氣同樣摻進失望。

兩大企業聯姻締結成強大的商業聯盟,鞏固彼此的經貿關系,門當產對而且助益無窮,左岩軍相當明白這一點;他很早就知道他的妻子會是冷剛三位千金中的一個,他並不排斥,而且符合左家人的期望,所以他才會和冷螭交往。

他並不討厭冷螭,也會娶她,因為她夠艷夠聰明也上得了台面,最重要的一點,她很听話,冷螭在他面前就像只貓,完全由他擺布,為了左太太這個頭餃她會很順從,所以他會娶她。

「他不會失望,我會如他所想成為冷伯伯的半子。」左岩軍相當清楚老家伙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會照他們所想的去做,但是別妄想他只有冷螭一個女人,他是孝子但也是個公子。

「左翁這回從布達佩斯玩回來以後,大概就會開始籌備婚事了。」這樣也好,他老了,也想退休了,左冷聯姻後,冷氏就交由半子打點,岩軍是個人才,一定能重振冷氏,他也樂得輕松,天涯海角陪同愛妻逍遙取景去了。

「嗯,我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他並不排斥婚姻,也許婚姻對別人來說是道枷鎖,但是對他而言絕不是,無論婚前婚後,他依然會擁有絢爛繽紛的夜生活。

「那個蘇蓓有夠-,不過是向她要那個神秘客的基本資料,她就-得二五八萬,讓我在信息大樓等了快三個鐘頭,像個傻瓜似的痴痴等著她。」商朵葵坐在餐廳內,一邊開罵,一邊急急填飽饑腸轆轆的五髒廟。

「她不會給的。」相較于她的狼吞虎咽,冷彤有點食不知味。

「為什麼?」她正準備再接再厲向蘇蓓進攻。

「如果是我,我也不會給。」冷彤低下頭舀了一匙湯喝,低低的說。沒有人會笨得替情敵制造機會。

「我就是看到你真的心動,才會去找她要的嘛!」商朵葵推推坐在面前好友的肩,促俠的眨眨眼。

她不承認也不否認,放下筷子,托腮望向窗外,出神凝望著煙雨蒙蒙的校園,她好想再見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一面,他一定不知道,他已吹皺了她一池春水……

「冷彤,冷彤!」有個尖銳的女高音竄進餐廳。

「在這里!」商朵葵朝她揮手大叫。「MyGod!陸大-,我簡直快看不到你了。」嚇死人了,她還以為是一株盆栽在跑。

「冷彤,」陸小-擠進冷彤身旁的位置,她是法文系的,和她們兩人同一個社團,彼此有不錯的交情。「你猜是誰送來的?」

「我怎麼知道是誰送你花?」冷彤輕扯嘴角,不甚有興趣的說。「徐志摩嗎?」

「不是送我,」陸小-把手上怒放的火紅玫瑰花束塞進她懷里。「是送你!」

「我?」她詫異的瞪著懷里的紅玫瑰。

「這回又是誰送的?」商朵葵邊把食物往嘴里塞邊問,她看過很多男孩子送冷彤花,並不特別驚訝。「看來這次這個家里滿有錢的喔,出手挺闊綽的。」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耶!」陸小-又羨又妒。

「你還算過啊!」商朵葵翻翻白眼,要是她,就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數別人的玫瑰花上。「真無聊。」

玫瑰俗氣但是最美麗,直接的表示熱烈由衷的情感,一點也不矯飾造作,冷彤獨愛玫瑰最真實無畏的表白。「誰送的?」她必須去道個謝,順道委婉的拒絕對方的情意,這是慣例。

「不知道。」陸小-就算一頭霧水也能很興奮。「花店伙計送來的。」

「沒誠意。」商朵葵大口大口地喝著紫菜蛋花湯。

冷彤怞出夾于花中的小卡,龍飛鳳舞的英文草寫遒勁優美,有力的揮灑輕易博得閱讀者的好感,幾列黑字緊緊捉住她的視線,她的心跳猛地加速。

躊躇良久,玫瑰是我唯一的選擇,一如昨夜的你,今晚十時在「迷離夜」俱樂部相見,不知你是否願意?

「Ombre?」冷彤心跳猛如擂鼓,雙唇還因興奮而微微地發顫。是他嗎?是那名黑衣男子嗎?

「Ombre?這不是英文吧。」商朵葵伸長頸子湊過去,不甚了解。

「是法文!」陸小-驕傲的挺起胸膛,當初因為填錯志願誤上法文系還鬧得要自殺,今日終于能在德文系的高材生面前現,也算揚眉吐氣了。「Ombre——影子。」

「影子?」商朵葵搶過卡片,眉心打結的喃喃道。「搞什麼東東啊?也不附上真名,故作神秘!」

「是他!」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冷彤黑眸瞬間進出耀眼的光彩,悒郁的心頓時飛揚起來。

「誰?」陸小-蹙著眉,好奇的問。

「秘密客!」商朵葵恍然大悟,擊掌驚呼。

天!他真的注意到她了嗎?!「可是,他、他那晚是邀——共舞的呀。」冷彤喜不自勝的紅著臉,有些不敢相信。

「笨蛋!他那招叫‘欲擒故縱’,好引起你的注意!」冷彤沒有戀愛經驗,自然不懂這些伎倆,而她商朵葵已歷經多次失戀,好歹也練就一身對付男人的招數。

「何必多此一舉,那男人不說話像座雕像站在一旁就能輕易引人注目了。」陸小-也記起當晚她還為那個秘密客尖叫。

「你懂什麼!」商朵葵毫不客氣的敲了她的腦袋瓜一記。「不然他干嘛不請你或我跳舞,偏偏挑彤的妹妹當他的舞伴,這不是欲擒故縱是什麼?」

「也許他認識冷彤的妹妹呀!」陸小-撫著隱隱發疼的腦門,噘著嘴反駁。她發誓下輩子手要比商朵葵長,敲得她哭爹喊娘。

「——是個即將面臨大學聯考的高三生,她的生活圈子只那麼丁點兒大,有可能認識秘密客才怪。」商朵葵翻了翻眼。

「你又知道不可能,」陸小-越挫越勇、不認輸的回嘴。「天下事無奇不有,也許萬聖節那晚他和——不是意外的邂逅,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場預謀。」

「對,一個美麗的預謀。」冷彤甜甜的笑了起來,儼然一副沉醉愛河的模樣。

「嘖嘖嘖,」商朵葵促狹連連。「彤,我發覺你是‘不愛則已、一愛驚人’那種型的哦,人家才送你一束花,就笑成這德行,他如果吻你,你不就暈倒了!」不過,她也很高興好友真的開竅,知道該談場戀愛了。

「如果她今晚真的赴約,只怕會赴到秘密客的床上。」陸小-很邪惡、很情色的笑道。

「胡說!」冷彤把火紅的臉蛋埋進玫瑰堆里。莫怪愛情令天下男女痴狂,它是上帝賜給人類最美妙、寶貴的禮物,也因為它,生命才得以延續、生生不息,而她……淺嘗即醉。

商朵葵也不懷好意的笑了一陣,才道︰「秘密客一定很有錢,不然怎麼會是迷離夜俱樂部的會員。」

「說得也是哦,迷離夜是上流高級人士的交際場所,據說光是會費就要一百萬,沒錢還真進不得。」陸小-也跟著繪聲繪影的說。「許多士紳名流、名媛淑女莫不以迷離夜的會員身分為榮,那是有錢人的樂園,咱們這些為生活奔波的市井小民哪能進入,哎哎哎……」

「別哎了,咱們今晚就可大開眼界啦。」商朵葵心里已打好如意算盤。

「人家約的是小彤,又不是咱們……」只怪自己上輩子做的善事不夠多,這輩子大概沒這份幸運與福氣,莫怪乎她大嘆三聲無奈啊!

「你放心讓她單獨赴約嗎?」商朵葵大喝。

冷彤和陸小-均被她突來的威嚇聲嚇了一大跳。

「萬一他見彤涉世未深、純潔誘人、年幼可欺,一時獸性大發,用快樂丸迷暈她,好任他予取予求怎麼辦?」商朵葵索性危言聳听起來。

「對哦,約會強暴!」陸小-被她突然扳起的面孔嚇到,撫著受驚的心口道。

冷彤錯愕的抬起臉,不明白商朵葵形容的人是誰?

「所以,為了不讓彤胡里胡涂的失身,咱們得一肩挑起捍衛她貞躁的重責大任。」商朵葵臉不紅、氣不喘的繼續發表謬論。

「可是,要是人家兩情相悅之下,就構不成強暴啦……」陸小-囁嚅的說。

「你說什麼——」商朵葵危險的眯起眼。

「好啦,好啦,別再吵了!」冷彤為了不再讓耳朵深受噪音摧殘,趕忙出聲打圓場。「咱們二個一塊去,一塊去……」

迷離夜當真令人感到如夢似幻,冷彤望著眼前衣著考究、談吐得宜的男男女女,迷離夜就像一場夢幻夜宴,滿室的百合馨香,打扮人時的紳士淑女有禮談笑,上流社會的高尚與優雅展露無遺,她對這樣衣香鬢影的排場是司空見慣的,但是此刻她的心仍舊是焦躁慌亂的狂跳個不停,因為她的王子還沒來。

不過,秘密客真的好體貼,也許他早就料想到她初遇這類邀約,不敢一人赴約,便替她頂訂了三到五個位子,他真是個細心的男人呵。冷彤坐在角落里等候,思緒起伏不定。

還說什麼誓死維護她的貞躁,當溫文儒雅、西裝筆挺的紳士一上前邀約,什麼友情全拋在一邊,什麼矜持全踢到腦後,連忙嬌羞無限地隨著男人翩然起舞去了!冷彤笑看著不遠處兩位好友與紳士共舞。

「冷彤小姐嗎?」一名年輕的侍者走近。

「呃……我是。」她遲疑的點點頭。

「接待室有您的電話。」侍者禮貌的微笑。

「我的?!」冷彤錯愕的驚呼。除了朵葵和小-,沒有人知道她今晚身在迷離夜呀,難道……秘密客臨時取消……

「是的,這邊請。」侍者彎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著她走。

冷彤微咬下唇,兩眼黯淡無光,期待的光彩已不復見,拖著沉重的腳步跟在侍者身後。

侍者帶領她走進一間豪華的休息室,隨後就退出去,只余她一人。

天!這哪叫接待室,根本就是設備一流的套房嘛!冷彤訝異的打量著,華麗氣派的裝潢,令人眼楮陡然一亮,湖綠色的曳地窗簾,寶藍色的波斯地毯上擺設著仿歐洲宮廷的古典家具,寬敞的房間右面有個小吧台,中央是個圓型的大水床,左面有座雕鏤精巧的壁爐,此刻正燃燒著火紅的熾焰,她忘情的朝溫暖的火源走去。

霎時,房內的燈光熄滅,只余壁爐的紅光籠罩著她,冷彤驚愕至極的四處張望。

「誰?」她不安的打量四周,揪緊衣襟,壁爐的火焰雖然熾烈,終究無法照亮寬敞的房間。

左岩軍站在角落打量著她,冷彤……真的令人無法忽視她的美,他感覺到身體內的血液逐漸沸騰,滾燙的奔竄。

美女有個屁用!他攢緊濃眉,草包美人!原本以為她有多神聖高貴,結果他差秘書隨隨便便送一束花,她就樂得答應邀約;這女人平常在他面前就愛裝聖女,事實上,還不是和其它女人一樣沒原則又隨便,不!她簡直比他的眾多女友還糟,更令人不齒。

她听到了腳步聲。「誰?」冷彤語帶顫音的問。

然後,她看到了她的王子。

一襲銀色西服裹住他精健修長的身材,比例完美、瘦削強悍,銀色皮質的面具罩住他的眉宇眼鼻,但是微揚的下顎與性感的唇,依舊要命的撼動女人的心弦,挑染銀彩的黑發非但未予人流氣之感,反而射出霸道不羈的吸引力,令人無法呼吸。

一個來自黑暗的神秘王子,他總是如此不經意的弄亂她的心跳、奪走她的呼吸,他究竟是誰?冷彤昏然又疑惑地盯著他,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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