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愛我很難嗎 第八章
今晚,她當自己死了!
當婚戒套進她的無名指,從今以後,她只是一具沒有靈魂、沒有心的行尸走肉。
盛大的婚宴落幕,冷彤來到這座惡魔禁錮她的城堡,一座豪華氣派的象牙塔,她從此居住在塔里成為魔鬼的禁臠。冷彤坐在床沿,冷眼打量周遭一切。
她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房里,四周是出自名家之手,華麗的歐洲宮廷式裝潢,尊貴氣派,閃耀著迷人光華的水晶燈,壁上掛著幾幅大師的古老油畫,優雅華貴,多麼美麗,被囚禁在這樣豪華的宮殿也算是一種幸運,畢竟哪個下地獄的人能在這般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的地獄中。冷彤自嘲的環視四周,這房間真大,兼具起居、休閑的功能,那個下流痞子還挺會附庸風雅、花錢買享受。
今晚,冷螭並沒有出現在婚宴上,她在冷彤答應嫁給左岩軍時,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無一日安寧,成天淨找她麻煩,冷彤不甚在意,畢竟能張牙舞爪、破口大罵的發泄還算好現象,至少沒嚴重失意到尋死,果然日子一久,火氣漸消,在她結婚前夕出國去了,冷彤知道大姊還是對她心存怨恨,但終究是一家人,往後相處應該是相敬如冰,不會再像一座火山爆發或一只母獅咆哮了。
而她也不怕冷螭對左岩軍舊情難忘,也不在乎他們兩人舊情復燃,事實上,冷彤是不會介意左岩軍拈花惹草,反倒很樂意雙手奉上自己的丈夫,希望那群野花能好好滿足他,教他別來招惹她。
是的,她不想讓左岩軍踫她,冷彤憶起了那一天兩人在英瑞時的肌膚相觸,很可惜,她顯然沒有如往常般嫌惡到了極點,她的身體好象認識他、喜歡他的踫觸,完全月兌離了大腦的控制,仿佛出自潛意識的屈服……可怕,太可怕了!
她討厭他,怨恨他的,不是嗎?為什麼在他吻她的時候,她呆傻、震愕、甚至……陷溺!而且事後她完全不覺得惡心、被侵犯?
一般人在被自己厭惡到極點的人侵犯時,不是都該憤恨不已嗎?那一天的她,似乎沒有如此憤怒惱火呀。
這就是她覺得可怕的地方,左岩軍是個調情聖手,他技巧高明,能輕而易舉撩撥得女人春心蕩漾,他知道該如何挑起女人的熱情,他明白要怎樣做能令女人興奮起來,左岩軍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是個專門來迷亂女人的惡魔,女人會在他一手編織的網中毀滅。
所以她怕左岩軍,這是她第一次害怕左岩軍那個卑鄙小人,冷彤知道,即使她在床上把自己當成死人,他還是有辦法逗弄得她的身體為他燃燒,然後拋棄尊嚴、背叛理智,弓起身體迎合他。
他是個中好手,僅有過一次經驗的她如何能敵?她該如何是好?冷彤惴惴不安了起來。
在冷彤坐立難安的時候,左岩軍已氣定神閑的走進房里。
冷彤自床沿驚跳起來,她抖著手將長發撥于耳後,蒼白的美頗淨現惶恐。
她怕他?左岩軍卸下領帶,月兌下西裝外套拋向沙發椅背,兩手交換地解著袖扣,性感的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偏頭睨她,似乎在等著她先開口。
「今晚……不,以後,我……我都必須履行……夫妻的……的義務嗎?」看著他那抹獵人等著捕捉獵物的笑,冷彤顫著雙唇,連膝蓋也忍不住發抖,這是她生平頭一回在這個雜碎面前最軟弱無用的一次。
左岩軍聞言毫不客氣的縱聲大笑,活像冷彤在說笑話,不過這問題在他听來的確教他捧月復。
「夠了!左岩軍。」冷彤勃然怒斥。「這沒什麼可笑的,我是在問你問題。」
「這還不夠可笑?」他開始解襯衫的鈕扣,黑眸挑釁地朝她瞟去。「冷彤,既然說是義務,就應該履行吧?」
「我有權利拒絕,我……我感冒尚未痊愈,身體不適,所以……我拒絕!」他分明是故意的,冷彤自瞳里散發千萬道的寒光利刃,恨不得劃花他那該死的英俊笑臉。
「從答應嫁給我後,你拒絕了多少次?」肌理分明的精健胸膛出現在她眼前,左岩軍嘴角嘲弄的挑著,一步步逼近她。「不度蜜月、不拍結婚照、以生病為由拒絕參與籌備婚事,今晚亦不和我好好配合應酬賓客,淨擺一張臭臉,冷彤,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多久了嗎?」
在迷離夜纏綿過後,冷彤生了一場大病,因此藉受風寒為由躲在房里避不見面。她不會知道他是如何想念她,她不會了解他天天按三餐往冷家跑不是為了冷氏和婚事,只是為了想見上她一面,冷彤這個沒有心肝的女人不會明白的!「我等著今晚洞房花燭夜好好懲罰你呀。」
是的,他等這一刻等太久了。近日來佔據腦海的,淨是那一晚在迷離夜的耳鬢廝磨、濃情痴纏,左岩軍難以忘懷冷彤是何其妖艷、何其美麗、何其性感的在他懷里融化,他更難以忘記在佔有她時,那股前所未有靈欲合一的滿足顫動。以往,他和女人燕好僅僅只是一種的發泄,沒摻雜一絲一毫情感,哪像他在踫了冷彤之後竟牽腸掛肚,天殺的念念不忘、該死的意猶未盡。
他愛冷彤,左岩軍就是想否認也否認不了,如果他不愛她,他不會夢見她;如果他不愛她,他不會想念她;如果他不愛她,他不會渴望她。總而言之,如果他不愛她,他不會連多瞧別的女人一眼都認為自己罪該萬死。
曾幾何時,一只無花不采、無蜜不沾的蜜蜂會反常至此,他還能說他不愛她嗎?
「你不能強迫我。」他的眼神多麼專注、熱烈……低級,他怎能用那樣充滿肉欲的目光褻瀆她!他真是不折不扣的狂!「你休想逼我做任何事,即使是夫妻,用強的就算是強暴!」冷彤憤恨的咬著牙,威脅的字句生硬擠出。
「那麼……」他的臉湊近她,修長的手指撫著下顎,邪氣的笑道。「如果我用軟的呢?」
冷彤對他俯下的俊臉莫名其妙地怦然心動,她……她竟然見鬼的覺得左岩軍很……英俊!
她呸的一聲就伸手推開他,當她的指尖踫觸到他赤果精壯的胸膛時,她像被千萬伏特的電流擊到一樣,整個身子彈跳起來。
「滾開!」她低頭望向扭絞的手指,心髒依然驚跳著,冷彤又羞又惱的啐道︰「你少來招惹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他敢造次,她會毀了他賴以傳宗接代的寶貝!
「我這個人最討厭人家恐嚇我。」
「而我最討厭人家不听勸告。」
「或許你不曉得,你越反抗,我越熱血沸騰。」他的確是忍著滿腔的欲火在和她對峙。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犯賤!
「就讓我來消消你的火氣。」冷彤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換上牛仔褲,她迅速弓起膝蓋往他跨下用力一頂。
左岩軍眼明手快的撩倒她,撐開弓起的雙腿,健碩修長的身材覆上她。
「左岩軍——」冷彤尖叫,幾乎要劃破他的耳膜。
他抓住那雙瘋狂捶打他的粉拳,半撐起身,扼住她的雙手按在床上,眸光熱情湛亮,足以融化女人的矜持與原則,他不信迷不倒她,冷彤再頑強也是個女人!
「強暴!救命呀——」他又用那種下流的眼光看她了。
這該死的畜生,他的眼楮專門來迷惑女人的,他……該死的令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了。冷彤轉過頭去不看他,她不能再讓僅能自主的理智下地獄。
「別叫。」現在還不是她該全力吶喊的時候。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瞧,內心邪惡的補述。
「來人啊,——」冷彤扯開喉嚨大叫,玻璃窗為之撼動。
「我有辦法讓你乖乖閉嘴。」左岩軍附在她耳邊,給她一個小小的口頭警告。
冷彤迅速的撇過頭,對上他曖昧的視線。「你最好別想用接吻那賤招。」
「接吻?不不不,那太小兒科了。」左岩軍有著極好的興致逗著她玩,黑眸邪魅地閃爍。「首先,我要月兌光你的衣服……」
「就算我閉嘴,你還不是要月兌我的衣服!」冷彤怒視他,身體被他壓得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
「說的也是,不管你叫或不叫,我都會扒光你的衣服。」他無賴的笑道。「但我還是希望你保留些氣力,你應該知道,男人在辦那檔事時喜歡听身下女人盡情歡愉的聲吟聲,這樣男人會比較驕傲,才會更賣力地滿足女人,女人也能更幸福快樂。」
「我不知道這麼下流低級的事情,你喜歡听那種瀅蕩聲吟,去找別的女人叫給你听。」冷彤惱極恨極的說。
「你以為我干嘛娶你?」他挑著濃眉看她,故作驚訝,眸底交織著戲謔的光彩。「我玩膩了浪蕩女,想試試你這曠世奇女是何等驚心動魄、銷魂蝕骨呀。」
「你……」冷彤聞言為之語塞。就因為他左大少爺想換個口味,她就得放棄愛人和留德的美夢,左岩軍這天殺的色胚!
他的胸膛摩挲她的。「我怎樣?低級、下流,天殺的色胚?」
他若有讀心術就應該知道她有多想一刀宰了他!
「左岩軍,我已經不是處女了。」如果他以為她是第一次才這樣耍賤使壞,那麼他就太傻了,她不會把自己最無瑕的完美給左岩軍這種禽獸玷污。
這句話使他月復內的欲火翻騰更甚,左岩軍憶起了她在高潮時的痙攣與嬌吟,他著火的身體連帶地顫抖起來。「你放心,你老公不是心胸狹窄的那種人,我饒恕你,況且我也不是處男,很公平。」
「也就是說,你今晚非要不可?」她凝著利眼,暗啞的說。
「嗯。」不只今晚,是每一晚。他伸出了舌頭,恬舐那兩片泛著迷人光澤的瑰紅唇辦。
她倒吸一口冷氣,濕潤的雙唇微微顫抖。「那麼……快點結束你的強暴!」冷彤用盡全身的力氣吶喊,但是那竄出唇齒的聲音欲振乏力。
「強暴是嗎?」俊朗的笑臉邪味十足,他抑低的聲音竄進她耳里。「如果是你主動的濕熱呢?」
冷彤的心漏跳了好幾拍,這就是她忌憚的地方,左岩軍經驗豐富,他最曉得該如何玩弄女人的身體,現在他正想如法炮制地挑逗她。
「那麼,是我的身體在享受你的取悅,記住,只是我的身體,純粹的感官,但我的那顆心不會因為你而跳動,與我心共鳴的是另一個男人。」她憤憤的回嘴,他能降服她的身體,絕折服不了她的心。
「也就是說,你跟我,心里卻想著別的男人?」冷彤果然最懂得該如何激怒他。
「現在發覺你有個精神已然外遇的妻子了嗎?」她高揚勝利的微笑,惡毒的反問。
別氣、別氣,冷彤的精神排斥他、抗拒他,但是她的身體卻會最原始地反應出她喜歡他、熟悉他,她的芳心可以頑強地抵抗、編織自欺的謊言、堆高城牆堡壘,可她的軀體則會回應、攻破謊言,泄漏心事,如果要冷彤承認愛他,那麼他就該全力喚醒她的身體最赤果果、活生生的感覺,不由自主地釋放心中的愛意,他要讓冷彤自己發現他就是影子!
「那麼我這個做丈夫的該盡力挽回妻子的心羅。」左岩軍不怒反笑,輕啄了下她嬌潤的紅唇。「把月兌軌的心拉回正常的軌道,與自己的伴侶並馳才是。」
「你瘋了!」
左岩軍這小人非但不生氣還和她有說有笑,她才不信他有這麼在乎她、重視她……還愛她咧!他們的婚姻是政策聯姻、是契約、是相互利用,絕對不可能有什麼感情,單純是左岩軍興之所至,是她利用他解決冷氏危機,而他是公子,她心里頭已罩滿影子,這樁婚姻遲早破滅,他們不會有未來。
「你少在我面前扮什麼深情款款的丈夫,惡心、虛偽,我會嫁給你完全是被你所逼,你不必做戲。」他想用手段一輩子掌控她,她才不可能被迷惑、一生受他玩弄,她早晚會逃離他。
「我是瘋了想擁有你啊……」按捺不住蠢動的情火,他的唇覆上她的,炙燙的火舌竄進芳軟的口腔,一解多日來的相思,依戀地纏繞菱唇內的丁香舌,汲取她最香郁的甜液,他似乎要吻進她的內心深處,誘發那顆隱藏的真心。
從起初瞠大眼,麻木地承受,漸漸地,冷彤被他吻得頭昏腦脹,眼皮不自覺地緩緩闔上,不再毫無所覺,他珍愛似的深吻攪得她心煩意亂,完全無法用理智思考,唇舌與之糾纏,男人的陽剛完全佔滿她的鼻息,多麼煽情、多麼魅惑、多麼……熟悉。
熟悉?熟悉!冷彤倏地睜大眼,她怎麼會感到熟悉?左岩軍吻她的方式跟影子好象,狂烈需索卻又略帶柔情,霸道的汲取又夾帶珍視的溫柔,老天,男人都是這樣吻女人的嗎?忽急忽緩、或強或軟,這樣比較容易教女人迷醉陷溺嗎?
在她震愕的片刻,左岩軍俐落褪盡彼此的束縛,如那一晚,他的唇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膚,直到的緋紅布滿她細滑的肌膚,他一如當晚地吮住那一處滿是濕意的熱情。
「……不……」冷彤驚愕地搖著頭,雙眸早已朦朧,她驚駭卻又備受煎熬地喘著氣。
那一晚,在迷離夜與影子的糾纏是她此生最難忘,每一段相愛的過程都清晰地鏤刻在她的心版上,現在,左岩軍如影子一般逗弄著她,完全如出一轍!
男人都會這樣取悅女人嗎?在冷彤極度迷惘之際,左岩軍溫柔的推進,將炙如烙鐵的亢奮滑進她體內,兩人緊密地結合。
她听到了他的怞氣聲,也听到了……女人愉悅的嬌吟,該死,那個忘情聲吟的女人正是她自己!冷彤感到羞愧,顫抖又倔強地低咬下唇,但是,殘存在腦海里的理智與尊嚴,很快地在他狂野的綠動下棄械投降,她清楚的察覺到自己如同初嘗歡愉的那一晚,她攀著他的肩、撫模他的胸膛、親吻他的唇瓣、濕窄的晦暗牢牢吸附著他……在她吟哦的音節拔尖到最頂峰時,他投注了他自己。
發泄過後,他反而感到實在的滿足與獲得,他不單因欲念而佔有她,還包括了愛!
她知道他是左岩軍,她知道。冷彤虛軟的喘著氣,她的身體依舊蕩漾在未盡的情潮而微微地酥麻著,即使她很清楚他是左岩軍,她還是放縱自己展開身體與他歡愛,縱然無法抗拒他的撩撥,但她也未免太投入了吧!
而且……在極樂的一剎那,她險些要叫喊出影子,那一刻她幾乎要以為體內的男人,就是那一晚在迷離夜的黑影了!
「冷彤,」他還在她的身體里面,殘留歡愉的喘氣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知道嗎?跟你是我感覺最美妙的時刻。」
最美妙?!他的話狠狠刺進她的耳中,冷彤茫然的心仿佛重重地遭人一擊,她狼狽地清醒過來,不願正視激越的心跳。
「哼,別的女人沒辦法帶給你高潮?」她冷冷的嗤笑著。
「有,但是我只當是發泄多余的精力,結束一場激烈的運動而已,不過是紆解身心、消除壓力。」他依舊放任自己眷戀她的身體,俯下頭以額相抵,眼眸泄漏太多太多異樣的情愫。「但是跟你就不同,似乎還多了一點什麼,不能當成運動或發泄,而是發自內心深處最焦渴、最珍愛,追求的是彼此相屬……」
冷彤震驚的死瞪著他,左岩軍……他在跟她表白愛意嗎?
「彤,我愛你……」他眼底的誠摯足教人感動落淚,包含著濃郁情感的嗓音響起。
彤!他……他叫她彤?而且……他愛她?!
「左岩軍,你不可能不曉得我恨你入骨吧!」她轉過頭,他熱情洋溢的黑眸教她害怕,她害怕迷失自己的心魂。
「我知道,你從以前就看不慣我放蕩的行徑,你不屑我吃喝玩樂,你恨我到極點。」他把頭埋進她的頸肩,深嗅嬌軀的幽香。「但是……」
「你不會想要說,沒有愛哪來的恨吧。」冷彤覺得好笑,但是她忽略了在嘲弄的背後,她的心卻怞動了幾下。
「你真是聰穎靈巧、蕙質蘭心呀!」他把耳朵貼在她柔軟的胸口,聆听她的心跳,停留她深處的熱情隨著脈搏的跳動復燃。
感覺到體內男人的蠢動,冷彤猛然伸手推拒他健碩的胸膛,試圖離開他。「夠了!左岩軍,我陪過你了。」
「誰能如我一般給你如此強烈的情緒感受,你為什麼會憎恨我?因為你極度不滿我對男女情愛的浪蕩態度,你若不是特別注意我、在乎我,我又如何能讓你這麼厭惡我。」他制住了她,堅決地說,火熱的綠動。
「你……」那股昏眩的情潮再次席卷她,柔軟的胸口劇烈起伏,她干渴地啐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吃醋?」
「難道不是嗎?」左岩軍咬著牙反問道,她美麗的身體依舊教他難以自拔。
「我……嗯……」她想反駁,但是,身心再度陷入繽紛綺麗的世界,除了細碎如泣的低吟,冷彤再也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欲火,再次燎燒這間華麗的新房。
美女與野獸的故事嗎?
每一晚,野獸總會問美女︰「你愛我嗎?」
而每一晚,美女總會回答野獸︰「不,我不愛你。」
夜復一夜,丑陋的野獸鼓足勇氣開口,美女總是憐憫又殘忍的拒絕他,相同的問題、相同的答案,一再反復。
每晚野獸總是沮喪又失意的轉身離去,唯一不同的是,美女的回答越來越遲疑、掙扎了,因為她發現野獸佔據在心頭的位置越來越大了,大到連說不愛都覺得心痛……
凌晨時分,月光自微敞的落地窗傾泄進來,冷彤徹夜難眠,她轉過身來,顰眉凝睇擁著她的熟睡男子。
左岩軍教她想起了這個故事,野獸每晚向美女吐露愛意的情節天天上演,每一夜,左岩軍總是極力煽惑她的感官,而她亦總是陷溺在他精心營造的世界,在欲潮巔峰時,他總會在她耳畔呢喃著一句句愛語,冷彤迷醉在他的懷里無語的承接。
冷彤茫然的凝望沉睡中的男人,赫然發現,嫁給他這短短幾個月來,很多事、很多感覺都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只覺得左岩軍長得還可以看,但是現在……她發現他真的好英俊迷人,難怪有很多女人都深深迷戀著他而不可自拔,一名瀟灑倜儻、富有多金的男子教女人如何抗拒,這就是美女爭相投懷送抱的原因吧。
冷彤原先以為嫁給他後,她的日子只有晦澀、灰暗可以形容,但是……唉。完全不是這樣子,她原本的假設全部被推翻,委屈的淚水在他充滿濃情的眼神下蒸發,咬牙的心痛在他熾愛的親吻下逐漸平撫,她不再怨憤、不再憎厭,一顆心逐漸卸下盔甲,靈魂已迷失在枕畔情濃的時刻了……
這段日子,她常不自覺把影子和左岩軍重迭在一起,是太思念影子的錯覺吧,但是,他的唇、他的胸膛、他的擁抱、他的撫模、緊密交纏的火熱身軀,兩者之間是多麼的相似。
這份錯覺日益擴大,擴大到難以想象,擴大到不可思議,擴大到……冷彤簡直要把左岩軍當成影子來愛了。
左岩軍是左岩軍,影子是影子,但是,她越來越分不清楚他們。冷彤伸手輕撫他的臉龐。
仿佛左岩軍就是影子,影子就是左岩軍,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她的手微微顫抖。
不……左岩軍是她最憎惡的人,他怎會是她最迷戀的影子呢?冷彤挫敗地垂下手,驚駭至極地閉上眼,突然,一只大手把她的頭按進厚實寬闊的胸膛。
「彤,你愛我嗎?」枕畔人一夜輾轉,他亦難以成眠。
又來了,又來了!她的意識又開始混淆,冷彤兩唇發抖著,一剎那間,她幾乎又要以為他就是影子了。
他的甜心可真是倔強呀,這些日子以來,他強烈的察覺到她的改變,但她仍舊固執的不承認愛他。左岩軍微微一抿唇,撫模她柔細滑順的長發。
「承認愛我很難嗎?」他輕輕的低語。
「睡吧。」冷彤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