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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樓 第八章

屋外風強雨急,屋里火光熊熊,映照著一對纏膩的身影,讓氣氛更是火熱熾烈。

習慣他的吻,也習慣他強勢的掠奪,宇天香沒有反抗,也無法抗拒他邪惡唇舌所挑起的火焰。

他粗糙的胡子刷過她柔軟的肌膚,帶來難以言喻的塊感,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所以宇天香沒發現他的唇輕啃過小巧的耳垂後,滑過縴肩,外衣被褪去,肚兜的細帶也隨著松開,讓他繼續吻上她白淨的胸口,在那里烙下他的印記。

宇天香如同受到雷擊般,渾身戰栗,倒怞口氣,一股冷涼空氣拂過皮膚,讓她的理智恢復一絲清明,才駭然發現他在對她做什麼。

「不要,放開、放開我--」她驚叫著大力推開東方朔。

她慌亂的抓起衣服狼狽的逃到屋子的角落,將自己密密的包裹起來。

「-這是做什麼?」

他竟敢說這種話?宇天香怒紅了眼,結巴的斥責道︰「你、你怎能……怎能這樣對、對我?」

「男女之情,天經地義,或許是我太急了,嚇到-了,過來,-在那里會冷的。」東方朔朝她招手。

她的反應是再後退一步,「你胡說什麼,我才沒和你有男女之情呢。」

「這些日子以來,發生在我們之間的是什麼?」

她口快的駁斥,「那是我們談好的交換條件,我付出代價,你幫我演戲,就是如此而已。」

「代價、演戲?-一直都是用這樣的心情和我在一起?」東方朔臉色危險的沉下。

見他神色不對,她才驚覺自己似乎說得過分了,委婉的解釋……

「呃……也不全是,但是我們也不應該發生-炬的關系,這是不對的。」

「那-的示好,甚至主動獻吻,也全都是不對、不應該嗎?」

宇天香被問得有些啞口無言,只能下意識的道歉。

「我……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讓東方朔冒火,「該死!-在道什麼歉,為我的自作多情?還是-覺得將我給玩弄在股掌上?」

自作多情?宇天香錯愕的看著他,難道他對她……

東方朔眼神冰冷的看著她,「不必一臉的驚嚇,難道-對我真的沒有一絲情感嗎?想想-摟抱我時的感覺?想想-吻我時又是何種心情?再好好想想自己半醉時,對我說過什麼話?如果酒後吐真言,-就會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

話一說完,他開門往外走。

宇天香驚慌急叫︰「你要去哪里?」

「-要冷靜,我也需要冷靜,不過-放心,我不會讓-受到傷害,我會將-完整無缺的還給紫天。」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

「東方朔……」她的呼喚被關門聲給壓過,宇天香揪心地看著他高碩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屋里少了他,頓時清冷得像十二月天,她緩步走回火堆旁,偎著火光蹲,可是火卻溫暖不了她。

東方朔的話像一道雷重重劈在她心上。

不管摟抱、親吻,都是男女間極為親密的行為,為什麼她可以對他做出那種事,而且感到自然而然,沒有一點勉強?難道她真……真對東方朔有了感情?

這有可能嗎?

不過他提起酒醉的事,這就讓她有些怨懟了,都喝醉了,她怎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莫非她又強哺喂他酒了?

討厭,她喝酒一向淺酌而已,為什麼一遇上他,她就變成酒鬼?醉了不打緊,還鬧出一堆事,她到底做了什麼?該不會是逼他娶她吧?

突然,一抹靈光一閃而過,腦海里模糊的記憶被想起。

別不要我,你不要不要我嘛,求求你要我好不好,求你……

她賴在東方朔的懷里要求,臉上還淌著兩行淚。

宇天香心顫抖著,急急再回想著他的回答。

他拭去她的淚水,粗聲的說他要她,然後她才破涕笑了。

她竟然哀求他要自己--

如果酒後吐真言,-就會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

宇天香用手掩住臉,真的嗎?她真正要的人是東方朔嗎?他只是她找來應付皇上哥哥的,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該是皇上哥哥呀。

可是為什麼?當她听到他說會完整無缺的將她交還給皇上哥哥時,她卻覺得心好痛,私心里,她知道自己不想離開他。

如果現在的情況是在一條橋上,兩端分別站著皇上哥哥和東方朔,等待她選擇……

不,皇上哥哥那邊不會是一個人,還有皇後,兩人牽著手望向她,東方朔則一定是板著張臉,但眸里卻能清楚看到他對她的寵愛。

她該怎麼辦?要選擇哪邊?

只遲疑了下,宇天香就輕聲笑了起來。如果到現在她還不明白就是世上最傻的人了,她真笨,為何至今才想通呢?

久蹲的腳傳來一陣酸麻,讓她不穩的坐到地上,土地透出的寒氣讓她打了個冷顫,思及他出門時臉上的冷漠,糟了,他不會真不要她了吧?

顧不得腳不舒服,宇天香跳起身,腳步有些踉蹌的奔向門口,拉開木門沖出去。

外面大雨不斷,沒有月光,漆黑一片,還能听到風呼嘯過樹林發出的低吼聲,叫人卻步。

「東方朔,你在哪里?東方朔--」宇天香朝著暗黑樹林大叫,心急得想要見到他。

只是叫了數聲,卻沒听到任何回應。

宇天香更慌了,兩手放在嘴邊,更賣力呼喊東方朔的名字,希望能得到響應。

「東方朔,東方朔--」

可惜,除了風雨聲外,沒有別的聲音。

他真的放棄她了嗎?不要啊!宇天香的心亂成了一片,她要找到他,說什麼也要找到他,下定了決心,她沖入雨幕里,像無頭蒼蠅般邊叫邊找人。

「東方朔,你听到我在叫你嗎?東方朔,回答啊,東方朔--」

「笨蛋,-干嘛出來淋雨?」吼叫聲響起。

宇天香連忙回頭,看到想見的男人站在屋檐下,鐵色鐵青的看著她。

木屋後方是間茅廬,東方朔讓馬兒在里面休息,他離開木屋就到茅廬棲身,听到叫喚聲出來查看,便看到這個不要命的女人在淋雨。

「天殺的,-還不快回來。」

他沒丟下她!宇天香開心地笑了,用最快的速度奔回,飛撲入他懷里。

「你還在,你沒走,你沒離開我。」她牢牢地抱住他。

「我說了,我會保護-的安全,所以我一定會平安送-回宮,-可以放心。」東方朔語氣生疏的說。

宇天香搖頭再搖頭,「不要,我不要回宮,我要留在你身邊,我要和你在一起。」

東方朔臉上沒什麼欣喜表情,目光深沉的看著她。

「-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不是在說醉話吧。」

「不是,我想通了,我想我是真的喜……哈啾、哈啾!」兩個殺風景的噴嚏打斷了她的話。

「該死!」東方朔黑著臉咒罵一聲,急急擁著淋濕的她回到木屋里。

「月兌掉我的外衣。」他喝令道。

他背過身月兌上的單衣遞給她,他的外衫穿在她身上過大,拖了一截在地上,加上剛才她淋雨又踩水的,早已濕透了。

宇天香這回沒有猶豫的月兌下衣服,接過他的單衣立即套上,單衣是半身長,所以無法像外衫能掩住她全身,它只蓋到大腿,露出一截粉白玉腿,山間天氣涼,她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

東方朔有些粗魯的抱住她,坐在火堆前,用自己的體溫暖和他。

「你冷不冷?」偎著他赤果的胸膛,宇天香臉紅心跳,也為他擔心。

「我沒事,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

「咦,我忘了,是什麼?」

宇天香有些壞心地看著他佯裝冷靜,卻在眉間不小心露出了一絲焦躁。

「女人--」

怒叫聲才揚起,馬上就有雙柔柔軟軟的嬌唇覆上,堵住了他的火氣,也給他最直接的回答。

「我想說你不是自作多情,而是兩情相悅。」

東方朔的臉色轉好了許多,「還有呢?」

「我喜歡你。」她如他所願的說出他想听的話。

一絲笑意滲入他幽黑的瞳眸里,「還有嗎?」

「你好貪心,我能說的都說了,你呢?」她睨他一眼。

他的大掌握著她的小手,緩緩柔按著掌心里的滑膩柔荑,然後與她十指密密交握。

「這是我的心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宇天香會意,激動的抱緊他,「朔!」

幸好她想通了,要不就錯過屬于自己的幸福。

東方朔卻皺起眉,微微推開她。

「別靠我太近,我的自制力有限。」

一抹紅霞飛上她白皙的粉頰,她作出了決定,主動將身上的單衣月兌去,怯生生的朝他點個頭。

「我……我願意。」

東方朔瞪大眼,下一刻卻急忙幫她把衣服披上,怒吼道︰「亂來!這是能隨便的事嗎?還是在這樣的環境,-太胡鬧了。」

宇天香憋了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呵呵大笑起來,她沒有選錯,這個男人肯定會溺愛她的。

「香兒!」

「呵呵……」

吼聲夾雜著笑聲,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里,簡陋的木屋里卻洋溢著幸福歡笑。

隔天,天清氣爽,讓人忘了昨夜的一夜風雨。

東方朔、宇天香騎著馬回轉良民村,兩人手交握,開心的一路閑聊,直到回到伏良莊。

兩人才下馬,馬京便上前稟報。

「主人,皇上派了人來莊里,要見公主。」

「是誰來?」

「內宮總管王圭。」

「王公公親自前來,該是有要事,他有說是為了什麼事嗎?」宇天香忙問道。

「王公公並沒說,只是表明一定要見到公主,知道公主與主人出游末歸,便堅持在大廳等公主。」

「馬叔,人何時來的?」

「今天一早就到了。」

「朔,我們快去見王公公。」宇天香有些心急。

東方朔老大不願意,知道一定沒好事,不過也無法拒絕,只能和她一同到大廳。

王圭一見到宇天香,連忙行禮。

「見過公主。」

「王公公,有什麼事嗎?」

「公主,洪公子摔斷了腿,皇上請您盡快回宮。」

宇天香一臉驚愕,「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表哥為什麼會出意外呢?」

「洪公子是為了抓一只黃鸝鳥而從樹上摔下,據說,是因為公主小時候最喜歡黃鸝鳥,洪公子想抓來送給公主。」

听聞洪仁波是因她而受傷,宇天香馬上答應,「好,本宮立刻回宮。」

「香兒。」東方朔臉沉下。

「朔,發生這種事,我一定要回宮一趟,不論情形如何,我都會捎消息給你,你不用掛念我。」她好聲安撫。

東方朔還是面有不豫。

「其實我私自離宮,已經違反宮規了,我回宮是早晚的事,等我解決所有的事,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這樣不是更好嗎?」她繼續柔聲勸著。

「-回宮可會受罰?」

「不會的,你忘了皇上哥哥很疼我嗎?頂多被訓兩句,沒有事的。」宇天香笑得開心,有了他的關懷,即使受罰她也甘心承受。

「那-每天都要派人帶消息給我,任何事都不準瞞我,遇到問題也一樣,記住一件事,這世上沒有能難得倒我的事,就算是宮廷大內的事也一樣,明白嗎?」

簡單的交代里,透出了東方朔不同于普通人的勢力。

宇天香微笑地點頭,「我明白。」

在不舍的心情之下,宇天香坐上馬車,離開了伏良莊。

廣和宮

客房里,洪仁波躺在床上,御醫正為他針灸治療傷勢。

砰地一聲,門被大力推開,宇天香似陣風股奔入房間。

「表哥!」她快步來到床前。

「表妹,-回來了。」見到她,洪仁波微微一笑,因為他下巴受了傷,說話必須小心以免扯痛傷口。

他臉腫了半邊,手臂也包了起來,最嚴重是左腳,裹著層層的布條,現在他正果裎著胸膛,讓御醫下針。

宇天香看了心里好難過。

「表哥,你怎會摔成這樣?」

「只是小傷,別擔心。」洪仁波安慰著她。

「洪公子,多休息,少開口。」御醫出聲提醒他。

「崔御醫,表哥的傷勢如何?」

崔御醫落完針後,恭敬的稟報,「回公主,洪公子傷得不輕,手臂是撕裂傷,左腿斷了,幸好沒摔到腦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也看得出他的腿傷有多嚴重,「他的腿能治得好嗎?會不會留下後遺癥?」

表哥是洪家獨子,若造什麼無法彌補的傷害,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大姨娘交代。

「這點公主可以放心,洪公子並沒有傷及要害,只要好好養傷,一定能完全恢復,只是需要一段不短的復原時間。」

宇天香松了口氣,「能復原就好。表哥,我會盡力照顧你的。」

洪仁波似乎有話想說,不過在御醫的交代下,只得輕頷首回應。

「公主,皇上請您探望過洪公子後,到御書房一趟。」王圭在一旁提醒。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無法逃避。

「表哥,你先休息,我見過皇上哥哥後再來看你。」

宇天香與王圭一起離開廣和宮。

宇天香走入御書房,御案後除了宇紫天外,沒有意外的也見到了傅風雅,不過她已經不再敵視皇後了。

「見過皇上哥哥,皇後。」她婷婷地福了個身。

「王圭,你們先退下。」

摒除左右後,宇紫天不客氣的拉下一張俊逸臉孔。

「若朕沒派人找-,-是不是打算就不回宮了呢?」

「對不起,香兒知錯,願受責罰。」宇天香低下頭道歉。

「這不是一句知道錯了就能帶過,朕早就吩咐過了,洪仁波難得來宮里作客,要-好好招待他,-也同意,但轉個身卻將人丟著不管,自己溜出宮,一去就三、四天不見人影,這種行為實在太不象話了。」

「皇上,香兒平安回宮就好,你別責備她了。」傅風雅柔聲勸解。

宇紫天仍是火氣很大,「這就是-追求自己感情的表現嗎?不顧禮法,為所欲為,還是東方朔教-這麼做的?朕知道他一向視禮教為無物,但這次他也做得太過分了。」

「不關他的事,完全是我自己的決定,皇上哥哥要罰就罰我,別牽連東方朔。」宇天香急急澄清。

「-這麼擔心他,香兒,-和東方朔進展到什麼關系了?」他皺眉喝問。

「什麼關系?」宇天香不懂。

「皇上,香兒不是隨便的人,你不要亂發脾氣。」傅風雅幫她說話。

聞言,宇天香才會意過來,小臉不禁漲紅了,心虛的垂下眼。

昨夜想做壞事的是她呢,幸好朔忍住了,要不,她真不曉得該如何面對皇上哥哥。

「沒鑄成大錯就還能補救,香兒,-也看到洪仁波對-的用心,-還忍心要解除婚約嗎?」

「皇上哥哥,這是兩回事,不能混在一起談,我待表哥如哥哥,但無法將他當丈夫看待,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況且她與東方朔已兩心相許,她更不可能嫁給表哥。

宇紫天滿臉不悅,「洪仁波都如此付出了,-還說這種話,香兒,-太任性了。」

傅風雅又出聲打圓場,「皇上,洪仁波受了傷,如何讓他快快復原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余的等以後再談吧。」

「香兒,這回洪仁波受傷,-也有責任,照顧他是-該做的事,-不得再出宮,也不準與東方朔有聯系,朕要-好好照顧洪仁波。」

「皇上哥哥--」

「不準有異議,這是命令。」宇紫天冷著臉下令。

宇天香抿著唇,她未見過皇上哥哥如此嚴厲的神情,由此可知他有多生氣,但理虧的人是她,所以縱然不願意,她也沒立場說不。

「香兒遵命。」

只是這樣一來,她要如何讓東方朔知道她的處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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