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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 第九章

燭火已燃完,月光從窗戶的隙縫流泄入房里,讓床上的男女可以看見彼此。

激情已過,任遠將金蝶摟入懷,擔心她會受涼,連忙拉起被子蓋住兩人。

金蝶卻推開被子坐起,作勢要下床。

「你去哪里?」任遠拉住了她。

「你不是將我讓給了你師弟嗎?我怎能和你在一起,當然要離開了。」金蝶賭氣的說,大力要掙開他的鉗制。

任遠將她拖回自己懷中,拉起被子把她緊密的包裹起來,「我不會再讓了,你都成了我的人,我怎會讓你走,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哼,原來你只是為了負責,放心,我不會賴著你的,你盡可以不用管我。」金蝶听了任遠的話更氣,越加不要留在他懷中而拼命推拒。

任遠趕忙抱緊她,急急地說︰「蝶兒,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一向口笨不會說話,你別為難我了。」「是誰為難誰了?你欺負了我還做賊的喊捉賊,你好過分,我不理你了!」金蝶轉過身背對著任遠,看似生氣,但她眼里滿是笑意。

任遠抱著她嘆氣,「蝶兒,別這樣,你不高興可以罵我、打我,就是別不理我,也別生氣,我會心疼的。」

金蝶忍不住噗哧笑了,回身面對任遠,小手點點他的胸膛,嬌俏地說︰「哦,還說口笨,卻這麼會說甜言蜜語,你一定欺騙過很多的女子對不對?」

「一個你就教我手忙腳亂了,我哪有精力去面對其他女人?!蝶兒,在我心中就只有你一個人!」任遠語氣真誠,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

「你又騙我了,若是這樣,你怎麼可能會將我讓給闕禮杰?還說我和他是天作之合,你好可惡!」想到這金蝶又不高興了,嘟嘴瞪著任遠。

「你偷听了我和禮杰的談話?」任遠微皺眉。

「你們就站在花園里說話,我想不听到都不行,才不是偷听呢!」金蝶連忙辯駁。

「蝶兒,禮杰各方面條件都比我好,而且他也說很欣賞你,他又是我的師弟,我猜你或許也會喜歡禮杰,所以才會想讓出機會給禮杰,若你們在一起很快樂,我會真心祝福你們的。」就算他會痛苦,也甘心承受。

「好啊,那我和闕禮杰在一起好了,你快放開我呀!」金蝶被他的大方氣得又使起性子來。

「蝶兒,別說氣話了,你若喜歡禮杰就不會將自己交給我;而我若真能拱手讓出你,也不會佔了你的清白。如今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將你讓給任何人,你是屬于我的,就如同我也是你的一般,誰都不能分開我們!」任遠誠摯表白他的感情。

金蝶甜甜的笑了,但仍要听他的心意,「那你有多喜歡我呢?」

「很喜歡、很喜歡你。」任遠只會這麼說。

「一點誠意也沒有,我感覺不到你的喜歡,你再說過!」金蝶不滿意他的回答。

任遠好無奈,為博取佳人歡心,他只好再想說辭,「嗯……很喜歡就是最最喜歡了,勝過任何東西、任何人,就像是我的生命般,失去這份喜歡,就如同失去了我的生命。」

金蝶這才笑彎了眉,溫柔的親了親他,「我喜歡你也如同我的生命,若沒有你,我的生命不再有意義,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軀殼而已。」

「蝶兒!」任遠憐惜的吻住她。

繾綣纏綿,所有的愛戀深情盡在不言中。

*:*:*:

在回闕家堡的路上,依然是在趕著路,眾人都沒時間也無心聊天,氣氛雖然嚴肅,卻也和諧,主要原因就出在任遠和金蝶身上,他們縱使沒說話,但交會眼神傳達出的濃濃情意,還有一些不經意相互體貼的舉止,明白詔告眾人他們的感情。

情人眼里只有對方,任遠和金蝶沒注意到他們的親密舉止早已落入旁觀者眼里,金麒和闕禮杰都很高興看到這個結果,促成了一對佳偶可是功德無量呢!

金蝶剛沐浴出來,擦干秀發後就上床了,她習慣性的往里面躺,因為等會兒任遠會過來。

想到兩人在一起時的激情親熱總讓她紅透了臉,可是心中卻好喜歡和任遠融合成為一體,不但身體合而為一,連心靈都能互通一般,那種情濃的感覺教她沉醉。

任遠也一定很愛這份親密,所以他總會在夜半時分潛入她房里和她纏綿,分離時是依依不舍,希望黎明永遠不會到來!他也說了,等大事辦好後,他便要請三皇兄作主,將她許配給他,讓兩人成為夫妻,他再帶她游遍天下,看盡萬千美景,做對神仙眷屬。想到這,金蝶就滿懷歡喜,已經迫不及待那樣日子的到來了。

和任遠一起游天下,那一定是最最快樂的事了!

在金蝶想象著美好的將來時,一個修長的身影也侵入房里,微跛的腳沒稍減他的敏捷,很快他就來到床前,月兌鞋上了床。

任遠一在床上躺下,一個香軟的身子就偎過來,讓他抱個滿懷。「怎麼還沒睡?」他親了下她的額頭。

「你不在身邊睡不著!」金蝶嬌聲回答。

任遠沉聲笑了,寵愛的摟緊她。「蝶兒,我們還沒成親呢,你怎麼能如此依賴我?!在成親前我們各自會有許多事要忙,可能無法時常見面,到時你怎麼辦?天天不睡嗎?」

「對啊,只要你不來陪我我就不睡。」金蝶撒著嬌。

「你這樣不是要我每天都當刺客溜入宮里找你?你就不擔心萬一我被發現了,變成人人喊打的刺客嗎?」任遠逗著她。

「嘻……到時本宮會到天牢看你的,放心吧!」金蝶嘻嘻笑說。

「大膽,竟敢陷害親夫,該當何罪?」任遠裝出凶惡的模樣。

「人家又還沒說要嫁給你,就自稱起親夫來了,羞羞臉!」金蝶刮著任遠臉頰取笑他。

「你不嫁給我嗎?真的不嫁給我嗎?」任遠的大手已經放在金蝶的胳肢窩上,語氣帶著威脅準備呵她癢。

他還沒動手,金蝶就笑到喘氣了,但仍嘴硬,「不嫁,不……呵呵……」任遠的搔癢打斷了金蝶的話,她大笑了起來。

為了不驚動別人,所以任遠隨即吻上了她,而且明天就回到闕家堡了,到時兩人相處的時間更少,任遠真舍不得懷中的軟玉溫香,春宵苦短,好好把握才是……

*:*:*:

今夜闕家堡後園大廳氣氛特別凝重,雖然已過了三更天,但廳里仍聚滿了人,每個人都是神情嚴肅,還帶著憂慮。

而大廳外則有侍衛重重護守,如臨大敵般。

金蝶雙手緊緊相握,不斷的在心中向上天祈禱,今晚任遠、闕禮杰帶著精選的手下進宮,逼退換帝的行動開始了,在明天日出之前便會有結果,今夜就是成敗榮辱的關鍵時刻。

任遠他們正身陷虎袕,既要找到皇上所在,又不能驚動禁衛軍,還要逼皇上寫讓位詔書,不論哪一項都是危險極了,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一有問題,任遠等人所要面對的便是上萬的禁衛軍,根本逃不了,所以這是個賭命的任務,稍有缺失都不行。

思及任遠現在的處境,怎不教金蝶擔心,她只能在心中堅信他會平安沒事,用這信念支撐自己等下去。

一只寬厚大掌伸來拍拍她交握的手,金蝶抬頭看去,金麒對她堅定的淺笑。

「放心,他不會有事,一切都會順利成功。他怎舍得讓你傷心呢?所以一定會完成任務的。」金麒撫慰著金蝶。

金蝶用力的點點頭。

坐在對面的闕孫如很明白東王說的他是誰,她嫉妒的看著金蝶,她怨金蝶搶走了任大哥,更氣自己無法從金蝶手中奪回任大哥。原來哥之所以追金蝶只是為了激任大哥表態的手段,哥早就了解任大哥喜歡金蝶了,因此在一旁推波助瀾幫助他們在一起。

此次他們和東王一起回來後,她就發現任大哥和金蝶關系不尋常,她還沒質問任大哥,哥就明白告訴她一切了,這對她來說無異是青天霹靂,可是哥用好嚴肅、好正經的語氣交代她不可以拆散有情人。是金蝶拆散了她和任大哥,哥還反過來幫金蝶,只因為她是公主嗎?她好不甘願,卻只能黯然神傷的接受這個事實。

闕老夫人看到女兒臉上的傷心,了解的安慰女兒︰「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看開吧!」

闕孫如眼兒紅紅,生硬的點了下頭,不看開又能怎麼辦呢?

等待的時刻已是難捱,而等的又是心愛人生死的大事更教人焦急,起初金蝶還能坐得住,後來她頻頻往外看,最後忍不住了,索性來到廳外,縱使寒風刺骨,但她可以看到天上月娘的移動,當月兒墜落就表示天亮了,她便能得到有關任遠的消息。

所以金蝶就立在初冬的冷風中等人,誰勸她都不動,倔強的要等到最終的結果出來。

漫漫長夜再難過也過去了,當雞鳴時,金蝶的臉色更加的灰暗,為何宮里還沒有消息傳出呢?天已經亮了,不管成功失敗都該有答案回來啊!

一個侍衛急急來報︰「探子回報看見堡主騎馬回堡了。」

「那任盟主呢?有沒有看到他?」金蝶急忙詢問來稟的侍衛。

「探子沒說。」侍衛回答。

金蝶無助的望著三皇兄,金麒攬住她,「別急,等禮杰回來就知道了,別緊張。」

一會兒,闕禮杰一臉歡喜的飛奔入大廳,看他的臉色已教眾人放心了大半。

「東王,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金龍在早朝時會宣退位詔書,然後禁衛軍馬上便會前來迎接東王,請東王快做入宮準備。」闕禮杰急忙向金麒報告。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包括外面的侍衛都高興的大叫起來,歡聲雷動。

金麒松口氣笑了,闕老夫人和闕孫如也開心的和闕禮杰相擁,只有金蝶沒有笑容,她焦急的上前捉住闕禮杰。「任遠呢?他人呢?為什麼沒和你一起回來?他呢?」

「師兄還在宮中,他待在金龍身邊,以防止金龍臨時變卦,所以沒回來。」闕禮杰回答。

「你怎麼可以留他一個人在宮里,萬一皇兄真有變卦,他一個人如何應付呢?」金蝶大驚失色。

「公主,師兄武功高、又機警,能應付得了的。而且金龍以為他中了毒,在沒有拿到解藥前絕對不敢對師兄怎樣,師兄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闕禮杰告訴金蝶。

金蝶卻不能安心,搖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宮里,我要進宮陪他。」說著便往外沖,被金麒給攔下。

「蝶兒,你要相信任遠,他既然敢只身留在宮中,自然便會有應對之法。三皇兄了解你的著急,但你更應該要信任他的決定。」

「三皇兄!」金蝶無措的望著金麒,心好亂。

「听三皇兄的話沒錯,你也該去換衣裳,等會兒和三皇兄一起回宮。」金麒吩咐。

金蝶只好點點頭,無奈的听話回房換衣,耐心等進宮後再和任遠見面。任遠不會有事的,她要堅信他一定會沒事!

果然如闕禮杰所說,不久禁衛軍就來闕家堡迎接東王金麒,金蝶便和三皇兄一起回宮。

皇上因病退位,將皇位傳予三皇弟金麒的詔書已經公諸天下,最先得知消息的京城,大街上立刻涌現大批百姓跪地迎接新皇,歡樂氣氛喧天,熱鬧慶祝著。

以前京城里有重大盛事慶典,金蝶都會溜出宮看熱鬧,但是現在她是一點心情也沒有,只想明白任遠怎麼樣了。除了任遠的事,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上蒼,求你快點讓我見到任遠吧!

*:*:*:

「蝶兒,蝶兒……」呼喚聲喚醒了金蝶,她急忙回過神睜大眼看著身旁的母後。

「蝶兒,該你了!」萱娘娘指指茶幾上的棋盤。

金蝶對母後歉然一笑,拿了個白子隨手放在棋盤上。

「蝶兒,這個白子這麼放下你整盤棋就輸了,你怎麼了?是不是不想下棋?」萱娘娘看著女兒。

「沒有啊,蝶兒陪您重新再下一盤棋。」金蝶提起精神說。

「不用了,既然你不想下棋就別勉強,陪母後說說話吧!」萱娘娘讓身旁的宮女撤去棋盤。

「母後想聊什麼?」金蝶微笑的問。

「就談談你的事吧!蝶兒,你回宮後就一直心神不寧,做什麼事都是心不在焉,也提不起勁,蝶兒,你這次死里逃生又遇上這麼多事,是不是有什麼事影響了你,讓你這樣郁郁寡歡的?」萱娘娘關心的看著女兒。

短短的幾個月真的發生了許多事,先是蝶兒墜崖,生死不明,嚇壞了她,也教她擔足了心;再來就是金龍突然宣退位,將帝位讓給三皇子金麒。金麒能接續帝位當然是件好事,蓉娘娘成了太後,皇上不但將冷宮改回原來的名字——飛霞宮,也讓她和蝶兒回到她們以前居住的宮殿,許多的規矩都沿用先皇所頒的,也為許多受了不明之冤的嬪妃平反,最主要是現在的皇上仁慈而且很疼蝶兒,蝶兒又可以回到以前先皇在世時的受寵光景,而在冷宮苦熬了這麼久能再有出頭之日,真是菩薩保佑,也讓她開心極了,但是女兒回宮後的轉變卻教她憂心。

「沒有啊,蝶兒很好,沒事的。」金蝶急忙回答。

「真的嗎?母後今天在太後那兒遇到了皇後,听皇後提起你在外面的這段時日認識了一些江湖人,似乎還和某個人有了感情,有這事嗎?」萱娘娘直截了當地問。

金蝶心一動,臉兒不自覺就紅了,不自然的含混回答︰「沒……沒有啊,是皇後誤會了吧!」

「沒有最好,蝶兒,你可是尊貴的公主身份,別說是江湖草莽無法匹配,連一般的宮宦子弟都配不上,只有王公貴族才適合你。」萱娘娘嚴肅說明。

「母後,你這樣的觀念是不對的,平民百姓也有才能出眾的,不能光靠出身來衡量一個人。」金蝶解釋。

「母後不是看不起出身低微的人,平民只要努力一樣可以飛黃騰達,只是以婚配來說,于禮本該是門當戶對,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堂堂的公主怎可能嫁個江湖人或平民呢!母後是絕不會同意這樣的事!」萱娘娘的語氣非常肯定。

金蝶心中焦急,旁敲側擊地問︰「母後,萬一那是個很有出息、有作為的江湖人,也很受皇上的賞識,皇上還賜封他為官,那樣也不行嗎?」

「這是當然的,江湖人就如同草莽,出身不但是平民而且還是個武夫,就算被封個一官半職也不過是芝麻小官,烏鴉是變不成鳳凰的,這樣的人哪能匹配公主呢?不行!」萱娘娘斷然拒絕。

「母後,你太武斷了,你的話也太不公平了,蝶兒不過幸運身為皇家人,而公主也只是一個名號而已,怎可以拘泥于稱謂而失去真正的幸福呢!」金蝶大聲反駁。

「蝶兒,你在說什麼?公主的出身尊榮,有高貴的身份地位,哪只是一個稱謂呢?難道你真喜歡上江湖人?是真的……咳咳……真的嗎?」萱娘娘情緒激動,不禁咳了起來。

金蝶忙為母後撫背,也叫宮女送上參茶讓母後喝下。「母後,好點沒?你近來身體變差了,該讓御醫來看看才好。」

萱娘娘搖搖手,「不用了,前些日子掛心你,加上母後年紀也大了,身體就弱了,這也不是什麼大病,不必找御醫了。」

「讓母後躁心,是蝶兒不好,蝶兒不孝!」金蝶自責著。

「蝶兒,這也不是你的錯,母後怎會怪你呢?你是母後最親的人,母後自然希望你能過得好,也擁有最好的,母後會請皇上為你找到合適的駙馬,讓你有個好歸宿。」萱娘娘撫著愛女的臉說。

金蝶咬咬唇,心中有話想說,更想告訴母後有關任遠的事,但為了怕再刺激母後,她卻什麼都不敢提。

「母後,夜深了,蝶兒伺候母後就寢。」金蝶扶萱娘娘起身。

「母後有宮女服侍,夜晚天冷,你早些回宮安歇吧!」萱娘娘叮嚀著。

「蝶兒告退。」金蝶行禮後退下,心情凝重的回到寢宮。

母後的話教她憂煩,母後這麼排斥江湖人,她如何告訴母後她就是愛上了個江湖人呢?而以任遠的個性,他不會留戀功名,沒有名位的他母後更不可能接受的!

她讓宮女伺候拆去了發髻、月兌下外衣,因為冷,寢宮內還生了盆火,她躺在暖暖的被窩里,心中也不免埋怨起任遠來。

她本以為和三皇兄進宮後就能看到他了,結果一入宮她就被送回內宮,根本就沒見到任遠,而他又接著處理大皇兄的事,將大皇兄和皇後嬪妃一起送到東陲,那兒原是三皇兄的屬地,有可靠的人手可以看顧大皇兄,又負責將三皇嫂和三皇兄其余的家眷送入宮里,緊接著三皇兄又派他辦了許多事,讓她沒有任何機會可以和任遠見面,算來,她已經一個月又過兩天沒見到他了,他也沒派人捎來任何消息,整個人像不見了般,到底他心中有沒有她呢?真令她氣悶又難受。

金蝶越想心情越不好,翻個身將臉埋在被里,氣得輕捶著被子。

在她听到聲響起了警覺心的同時,有個人侵上了她的床,她還來不及出手,一雙結實臂膀就圈上了她的腰。

在被里是無法施展武功,不過金蝶又踢又掙扎,也讓來人抱不住她。

「蝶兒,是我,別踢了,是我啊!」任遠將金蝶翻回身面對自己,讓她看清楚。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快點走,不然我就叫人了!」金蝶小臉冷冰冰的,在他的手臂抱住她時,他的氣味便讓她明白他是誰了,她的一肚子委屈正好可以找人發泄。

「蝶兒,你生氣啦?」任遠明知故問,金蝶那樣的臉色任誰都看得出她的不悅。

「我不會為個陌生人生氣,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走!」金蝶火大的趕著任遠。

「好,既然你要我走,我只好走了。」任遠起身下床,往門走去。

「你若從門離開,一定馬上就被侍衛當成刺客追捕。」金蝶板著臉說。

「那你就會到天牢來看我,我也能見到你,值得的!」任遠微笑回答。

「你……人家為你好,你還故意氣我,我真的再也不要理你了!」金蝶氣紅了臉,轉開頭不看任遠。

任遠趕忙回到床上,摟著她好聲道歉︰「蝶兒,我看你不高興和你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氣我沒來看你、沒和你聯絡,你也該很清楚我在忙什麼,沒給你消息也是不得已的,在忙完事後,你看我不是馬上來找你了嗎?我也很想你的,別生氣了!」

「要忙完事你才有時間來看我,若事情做不完,你不是一輩子都不用見我了嗎?」金蝶感到委屈的鬧脾氣。

「我怎舍得一輩子不見你,為了盡快把事情辦好能來看你,我趕馬太急還摔傷了,但沒時間看大夫我就來找你,我是真的想見你。」任遠使出了苦肉計,這計果然靈驗,金蝶立刻靠近他,語氣也著急了起來。

「你受傷了?傷在哪里?」

任遠打開衣襟,胸口有塊淤血,這也真是他騎馬時弄傷的。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去拿藥酒幫你柔柔。」金蝶忙要下床,但任遠抱住了她不讓她走。

「不要,抱著你比任何藥酒都有用,我的傷立刻就不疼了。」說著,他親了下她嬌美的小臉。

金蝶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沒一句正經話!」也被逗笑了。

任遠听了邪邪一笑,貼近她白玉般的耳朵輕語︰「我不想說正經話,只是想做正經事!」

「你……唔……」任遠封住了金蝶的嬌嗔,多說無益,他只想好好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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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別勝新婚,這次親密的快樂感受撼動了兩人,讓任遠、金蝶沉醉再三,糾纏著不想分開。

「蝶兒,快點嫁給我吧,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留在我懷中直到天亮,不管想賴床多久都行,我也可以摟住你一夜好眠,不必急急離開,嫁給我吧,蝶兒!」任遠的呢喃伴隨著細碎的吻,點點落在金蝶面頰、玉頸上。

本是心情愉快的金蝶听到這話就笑不出來了,她輕聲詢問︰「若皇上要封你官位,你會不會接受?」

任遠放開金蝶,用手撐著頭憐愛的俯視她,「蝶兒,你了解我不愛權勢,我只想帶著你過逍遙自在的生活,結伴看盡人間好山水,過著幸福無憂的日子,這才是我想要的,你不也喜歡如此的生活嗎?」

金蝶點點頭,「這樣美好的生活誰不想呢?但是你好不容易為三皇兄爭取到江山,你難道不留下來幫幫三皇兄嗎?治國不是簡單的事,再能干的人也無法面面顧到,需要好幫手在旁援助,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選了。」她試著想改變任遠的想法。

「這些話是皇上提起的嗎?我已經明白說過了,我幫忙皇上取得江山不是要榮華富貴,只是想讓天下百姓過得更好,事成後我不會留下,而武林盟主一職我也會交給禮杰,卸下責任還我一身輕松,怎麼皇上現在又變卦了呢?」任遠皺起眉頭,臉色也沉下來。

金蝶見他神情不對,連忙解釋︰「不是,這不是皇上說的,只是我想到順口提的,我不知道你和皇上說好了,擔心皇上會留你才問的,是我多事了。」

任遠听了臉色轉好,輕點她的紅唇微笑,「你要說清楚,要不我真會錯怪皇上了。我的心志是不會變的,尤其在經過這些事後,我更希望能擁有自在的日子,只是遇到蝶兒你之前我想一個人過活,如今變成了兩個人,蝶兒,和我在一起雖然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們會過得很快樂,我會給你幸福的,相信我,蝶兒!」

金蝶點點頭,伸手摟住了任遠,小臉貼著他的,眸子里有感動的淚水,她明白任遠會給她幸福,而這世上也只有他能給她快樂,可是夾在母後和他之間,教她怎麼辦才好?

不過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任遠點燃的另一波激情席卷了她,又將她帶入歡愉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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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這是用進貢的百年人參炖的雞湯,你嘗嘗看。」金蝶盛了碗雞湯送到萱娘娘面前。

萱娘娘笑著接下,啜了口湯點點頭,「這雞湯的確好喝,但是看蝶兒你神色轉好更讓母後開心,這般容光煥發、神采飛揚才像母後的蝶兒啊!」

金蝶的笑容里有些不自在,這幾天任遠每晚都會到她寢宮陪她,她原還擔心他這樣偷偷入宮會有危險,後來才明白他是受皇上請托進宮幫忙處理政事,現在就住在宮里,所以來看她很方便,不過內宮是女眷住所,男子不能隨意進出,他仍只能夜晚來探望她。

但有整晚的時間可以在一起,她已經很滿足了。

只是母後和任遠截然不同的立場是她心中最大的困擾,她已經試著勸過母後和任遠,看他們其中一人能否改變想法,可惜仍是徒勞無功,趁著母後今天心情不錯,金蝶想再說說看。

「母後,你只知大皇兄突然下詔退位,將皇位傳予三皇兄,但這其中是有番精密的計劃,全是武林俠士在其中大力策動的。」金蝶便將任遠、闕禮杰竭心盡力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萱娘娘。

萱娘娘听了面露贊賞之色,「蝶兒,你說的武林人士的確杰出不凡,有他們幫助皇上也是國家之福,他們這麼幫助皇上,皇上應該也會給他們優厚的賞賜和冊封吧!」

「母後,不是人人都愛榮華富貴,蝶兒所說的武林盟主任遠就不是了,他生性淡泊,不喜拘束,做完這事後他打算退隱過自在的生活。」金蝶首次在萱娘娘面前說出了任遠的名字。

「施恩不望報,這人一定胸懷磊落、氣節高尚,這樣的人又更少見了。」萱娘娘夸獎的說。

金蝶高興的緊接著問︰「母後,那你願意見見任遠嗎?」

「見他?母後為何要見他?」萱娘娘不明白的看著女兒。

「母後,你該親眼看看所謂的江湖人,或許你對他們的印象便會有所改觀。」金蝶說明。

萱娘娘卻笑了,「蝶兒,母後如何看待江湖人又不是重要的事,反正我們與江湖人也不會扯上關系,為何要見面呢?」

金蝶咬咬唇,臉上掩不住失望的神色。母後這麼說,她也不好作聲,看著近來身體欠佳的母後,御醫說母後只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身子自然就會強健起來,她怎能拿自己和任遠的事來讓母後躁煩呢,她做不到!

金蝶好無奈,看來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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