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戀 第三章
客房里,武功世家專用大夫林上堯正棗精會神把脈診治病人,易子差神態淡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文隆、武煌聞訊也前來關心,白龍、墨虎兩位護衛自是隨侍在少主身側,還有幾位婢僕也在房里候著,除了易子差,以及見過傅月靈的兩大護衛外,其余人都是滿眼驚艷的緊盯著床上的人兒,訝異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發現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全放在昏迷的人兒上,易子差心莫名的揚起不悅,冷咳一聲,眾人都很機警的忙轉開眼,不敢放肆。
「林大夫,她的情形怎麼樣了?」
林上堯收回搭在白玉腕上的手,超身響應,「少主,這位姑娘的脈象輕淺,非常虛弱,該是她被抓時,沒有得到妥善的照顧,又再受到欲蠱的折騰,導致精神耗損,身子孱弱不堪,若是平常人只要稍加調養便能恢復,但這位姑娘的情形卻不同于一般人。」
「有話直說。」易子差沒耐性的皺起眉頭。
「這位姑娘氣息短促,呼吸浮躁,顯示她患有哮喘,而且還是長年痼疾,如此的身子需要百般呵護才能周全,今日卻遇上這等凶險之事,能救回命算是幸運了,因此對她要非常注意小心,不能有半絲的怠慢。」
這話讓易子差想起一事,從懷里拿出一只白玉瓶遞給林上堯,「這玉瓶似乎是她的物品,里面有藥丸,你能看出是什麼藥嗎?」
林上堯接過玉瓶打開,一股清雅的香氣立刻彌漫整個房間,他聞聞味道,再倒出一顆瑩紅的藥丸看了看,便有了答案。
「這是大蜜丸,專治哮喘用的,這味藥需用多種珍貴藥材才能煉制成,所以價錢不菲,由此可以判斷出這位姑娘必是出身富貴之家,只是不知道她為何會被利用來陷害少主,又是什麼身分。」
「等人醒了就能問清楚了。」易子差拿回玉瓶。
「林大夫,少主和這位姑娘都中了蠱毒,該如何解決?」文隆關心的詢問。
「雖然我們都稱為蠱毒,其實蠱不等于毒,蠱能控制人的心神,對于不從之人殺于無形,較毒更為厲害可怕,依屬下的了解,情蠱、欲蠱並沒有直接致命的危機,卻會影響人的情緒,一旦發作除非有解藥,要不只能屈服,否則絕對無法月兌身,屬下好奇少主是如何壓制下作祟的蠱蟲?」林上堯提出疑問,其它人也睜大眼很想知道。
易子差將經過簡單說了一遍,當然掩去了其中發生的親密私情。
「妙招!蠱所要的便是男女間的精血交融,只要嘗到血腥便能暫息欲念,少主能想到以吸血替代,真是太聰明了。」林上堯拍掌稱贊。
「那只是湊巧罷了。」沒想到是她救了他,這表示她也是受害者嗎?易子差看向床榻上的麗人,卻發覺她睫毛輕輕顫動了下。
「原來這才是陰謀者所要的,他設下陷阱卻不痛下殺手,用計讓少主中情蠱,用意就是要破少主的功體,少主修練純陽心經本是百毒不侵,陰謀者竟懂得用蠱來對付少主,可見他很了解少主的武功特性,若不是少主機警,恐怕真要著了陰謀者的詭計了。」文隆看出了一切的陰謀盤算。
「那個有心人絕對是範離,只有他才能如此清楚少主的一切,可惡!」墨虎氣憤難平。
「咒罵無濟于事。」易子差倒是很乎靜,「林大夫,你解得了兩蠱嗎?」
林上堯搖搖頭,「蠱毒非比尋常,只有苗人才能解,而且大部分的蠱毒,唯有養蠱之人才有解藥。」
「少主,既然只有苗人能解蠱毒,那就發出武林令,全面緝拿那幾名苗人。」武煌提議道。
「他們是有計畫而來,一定有隱密的藏身之所,要找到人不是易事,緝拿他們緩下濟急,擂台賽將近,屆時若無法解開蠱毒,對少主極為不利。」文隆另有顧慮。
「少主,雖然你懂得如何抑制蠱毒,但是中了蠱的男女將成為生命共同體,這位姑娘的心情波動、生死安危都將與少主息息相關,也就是說,她將成為少主的負擔,甚至是弱點,陰謀者也很清楚這點,我們必須事先防備。」林上堯出聲提醒。
「少主,屬下會誓死保護這位姑娘,不會讓她影響到少主。」墨虎挺身而出。
「這只是治標非治本,少主仍要受制于蠱毒,必須要根除蠱患才行。少主,屬下年少時曾在苗疆住過些時日,對苗疆還算是熟悉,也認識幾位苗族長老,他們或許會有解決的辦法,屬下想親自走一趟苗疆。」林上堯拱手道。
「那就麻煩林大夫了,我會將所見到的苗人繪出圖像,你帶到苗疆調查他們的身分。白龍,你領一隊人保護林大夫南下。」易子差下令。
「屬下遵命。」林上堯、白龍恭敬執禮。
「文隆、武煌,派出所有的探子,抓人的事就交給你們。」
「遵命。」白龍、武煌拱手應道。
「少主,要一並調查這位姑娘的來歷嗎?」文隆瞥了床上的人一眼問道。
「她的事我會處理,你們去吧。」易子差輕揮手。
眾人行禮後退下,只有林上堯仍留在房里。
「林大夫,還有事嗎?」
「少主,在蠱毒未除之前,你和這位姑娘會不時受到影響纏身,希望彼此能形影不離,甚至有肌膚相親的欲念,屬下建議少主不要強行反抗身體的,那只會造成痛苦,尤其這位姑娘身子不好,無法承受過大的壓力,唯有順勢而為才是好方法,以少主之能,定可拿捏其中分寸,屬下會盡力在月底之前求得解決之道回轉武功世家。」
易子差點頭,「我明白,林大夫。一路小心。」
林上堯行禮退出房間。
易子差注意力轉回床上,在床畔坐下,看著仍緊閉雙眸的女子,唇角有抹了然笑意,她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沒有听到聲音了,縴長睫毛調皮的顫動了下,緩緩掀開,露出一雙秋水盈盈的瞳眸。
「既然醒了,又何必假裝呢?」低穩沉厚的嗓音響起。
看著出現在眼前俊朗陽剛的面容,傅月靈眨了眨眼,回憶一點一滴的涌入腦海里,她訝異驚叫︰「你……我認得你,你怎會在這里?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看來-有許多疑問想問我。」易子差唇角微揚。
「你不也一樣?」她伶俐的反駁。
「沒錯,我想知道-是誰?來自何處?怎麼會和那群苗人在一起?」隨著一連串的問話,易子差的俊容跟著冷下。
「我是受害者,該是我先問,你是誰?這里是哪兒?那批歹徒又和你有什麼仇呢?」傅月靈才不怕他故意板起的嚇人臉,她還記起了他對她不禮貌的舉動,凶巴巴的質問。
明明是躺在床上的病人,卻還能這般的嬌氣凌人,叫易子差好笑又忍不住起了憐惜,放緩臉色。
「我叫易子差,-是在武功世家里,我是這里的少主,也是現今的武林盟主。我並不認識那些苗人,他們該是受雇于人來攻擊我的。」
「是少主又是武林盟主,身分听起來不差,不過你不是我的親友,我們又不認識,勉強算起來你曾幫過我,既然他們要找的人是你,為什麼我會受到牽連呢?」
「關于這點我也不清楚,他們傳來的消息是抓了我的未婚妻,要脅我前去赴約,卻不曉得為何會變成-,-是怎麼被他們所擒的?」
回億起事情發生的經過,傅月靈腦中靈光一閃,睜大眸子急問︰「你的未婚妻叫什麼名宇?」
「她姓岳,單名個琳字。」
「什麼?!」傅月靈驚訝的沖動起身,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讓她坐不穩的往旁倒下。
「-的身子還很虛弱,不能有過大的動作。」易子差忙上前扶住她,她便軟軟的癱在他懷里。
「你知道你未婚妻的下落嗎?」傅月靈哪管得了這麼多,抓住他的襟口問道。
「事發時,我曾派人問過岳山莊,他們回說小姐到向陽山的浮雲庵上香祈福去了。怎麼?-是想起什麼事了嗎?」他覷了眼衣襟上的小手,她激動的模樣讓他暫時容忍她的放肆。
「該死的,那些混蛋竟然抓錯人了。」月靈非那岳琳,她傅月靈倒成了倒霉的替死鬼了。
「什麼意思?」易子差疑惑地看著她。
傅月靈水亮眸子骨碌碌的轉了圖,原是滿臉怒火的她卻神色一變,呵呵地笑了起來。
「爹娘急吼吼的將我送走,就是為了避開麻煩,怎料到我卻陰錯陽差掉入另一個陷阱被擄走,本以為最安全的地方還是出事了,爹知道後不曉得會有什麼表情,呵……」
「到底何意?快說清楚。」她笑得易子差莫名其妙,他一向是掌握一切的人,實在不喜歡被蒙蔽,雙臂一使勁,她縴弱的身子便伏貼在他懷里。
「我有準許你抱我嗎?」收起笑,傅月靈很不贊同現在的親密模樣,雖然這種感覺還不錯。
「-既然早醒了,就該明白我們中了蠱,相信-不會討厭我的懷抱,現在我要-解釋。」易子差並沒松手。
「我的感情要由我自己決定,才不是什麼見鬼的蠱蟲,放開我,我就告訴你原因。」她可不是好欺負的女子。
易子差迎視她傲然的目光,真是不同凡響的小東西。他如她所願的放手,退坐回床尾,「-很快就會需要我的。」接觸和放開時心底傳來的不同震顫,她不可能感受不到。
莫名的悵然若失感輕啃了下她的心,傅月靈壓下那種感覺,昂首看著他,「那也要由我作主。」
「說吧。」
傅月靈無奈一嘆,「這就要怪你的未婚妻名宇叫岳琳了,那個苗女潛入庵里找叫岳琳的人,結果尋到我,她只問我叫岳琳嗎?我點頭,便被迷昏抓走,卻沒弄清楚,我姓傅,全名叫傅月靈,月亮的月,靈巧的靈,不是岳琳,被抓期間,我又一直處在昏迷中,無法澄清自己的身分,就一路錯到底了,可能那些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弄錯人,一群笨蛋!」她氣得罵人。
「原來如此,發音相同,難怪會抓錯。」
「你說得真輕松,我因你受累,你至少該向我道歉。」她一臉倨傲的說。
「-就沒欠我什麼嗎?」她應該明白他所指何事。
「我那巴掌又沒打到你,頂多我少說聲謝謝罷了,你想討回我就大方相送,易盟主,謝謝你的幫忙,但我受的苦就不是你道歉能了事的,我要求更實際的補償。」一個主意在她腦里成形。
易子差蹙眉,「補償?」
「放心,我會開出以你武林盟主之能付得起的條件,我可不喜歡小氣的人哦。」她眼里閃著狡獪的眸光。
貪婪算計之人不該是小頭銳面令人厭惡嗎?為什麼她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可愛逗人?
易子差厭惡自己竟會對她心軟,只能端出一張沒表情的面容,淡聲問︰「-想要什麼?」
「先告訴我,你能當武林盟主是不是因為武功卓越,天下第一?」她要他做的事實力很重要。
「-以為呢?」他不答反問。
傅月靈打量著眼前男人,氣度沉穩、睿智內斂,氣勢驚人,一看便知道是不簡單的人物,加上他又是武林盟主,整個武林都由他統領,肯定膽識過人,能做別人所不敢做的事,哈!給她找到人了。
「我決定了,就是你,賠償的方法就是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需要幫忙時我會告訴你,放心,不是做壞事,頂多是解決一個走狗,外加教訓只愚昧的色狗。」如今她有王牌在手,謝敬山和那個色皇帝最好懂得自制,要不她就讓他們好看。
「是嗎?」走狗?色狗?易子差感到事情絕不是如字面上表示的那麼簡單。
傅月靈笑得燦爛,「當然是了,現在最重要是準備文房四寶,我要寫信。」
「向家人報平安嗎?」
「還是你願意送我回家?」從剛才他屬下的話里,她心里清楚自己肯定走不了,這樣也好,留在這里保證謝敬山更無法奈她何。
「在-身上的蠱毒未除之前,最好留在武功世家。」易子差喚來僕人準備文房四寶,並讓廚房準備膳食。
傅月靈聞言有些好笑,「你和我家人一樣,就愛擔心我沒吃飯。」
易子差正色看著她,「月靈,-該很清楚自己的身子,不能胡來。」尤其兩人如今的狀況,她更是不能有一絲的損傷。
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傅月靈抬起眼對上他泛著暖意的關懷目光,令她不由得心跳加速,怪異的感覺攫住了她,她竟然想偎入他懷里乞求憐愛,這想法讓她不自在的移開眸子,她是怎麼了?真受到那什麼蠱的影響變成花痴了?她不服的想抗拒,心頭卻是一陣的刺痛。
「嗯……」她撫著胸口逸出輕吟。
「月靈。」易子差快速來到她身邊將她摟入懷里。
聞到他身上的陽剛氣息,傅月靈下意識的貼緊他,說也奇怪,心口的不適立減。
兩人同心,易子差了解她的心思,「-也听到林大夫的話了,強行反抗只會帶來痛苦,別做傻事。」
「那就是說,我要像牛皮糖一樣黏著你不放,還要像花痴那般三五不時就往你身上貼去,才能平息我體內的欲火。」她不高興的說。
她的說法讓易子差不禁哈哈大笑。
「我不覺得好笑。」她氣悶的掄起粉拳捶著他健碩的胸膛。
易子差抓住撒潑的小拳頭,很自然的移到唇邊親了下,哄著她道︰「那就當是我糾纏-好了。」
「但我還是吃虧啊,我傅月靈從不做吃虧的事。」
「好吧,我答應-,不管-想要什麼,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都可以給-,整個武功世家也會奉-為主人,對-唯命是從,再加上我允諾-做的一件事,這樣夠優惠了吧。」他大方釋出利多。
她滿意的點頭,「這還差不多。」偎著寬厚的胸膛嬌俏的笑了。
易子差順自己心意的抱緊佳人,適應著懷里的柔軟香馥,情蠱真有這麼大的功效嗎?讓從沒正眼瞧過女子的他,竟然會想要疼愛懷里的嬌兒。
敲門聲響起,男僕送上紙筆。
易子差抱起傅月靈來到桌前坐下。
「磨墨。」她睨了他一眼,不客氣的吩咐。
易子差只是濃眉微聳,沒有異議的當起書僮。
傅月靈掩嘴而笑,執筆寫信,知道爹娘會擔心,她沒提到中蠱之事,只約略帶過表示被惡人所擄,但已被平安救出,決定留在武功世家作客數天,要家人別掛念她,落款後,將信裝入信封里,再寫上地址,遞給易子差。
易子差接過信,喚來總管林胥,將信交代給他。
這時膳食也送上來了,聞到香味,傅月靈發覺得自己真的餓了,沒再使刁,乖乖用膳。
用完膳,她覺得眼皮有些沉重,不會吧,她被抓的這幾天不是昏迷就是昏睡,也該睡夠了,怎還會想睡覺?
看出她的疑惑,易子差笑道︰「-身子虛,這些天又沒得到適當的休息,想睡是正常的。」他抱她回到床上。
「我不想睡,我還有許多事要問你呢。」她與他唱反調。
「-听話躺著,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他細心地為她蓋上被子。
躺著問話倒也挺舒服的,傅月靈不再反對,問出心中第一個疑惑︰「是誰陷害你啊?」
「要找到真憑實據才能確定,現在只是臆測。」
「我不要听大道理,你的部屬都點出入來了,叫範……嗯什麼的,他是誰?竟然膽子那麼大敢與你作對,活得不耐煩了呀。」
易子差點點她的俏鼻,「別滿口江湖話,不適合。」
「不要婆媽了,你答應我什麼都會告訴我的,快點說、快說。」她催促著。
他的生活里一向少見女人,心力也都投注在練武、掌管武林大小事以及處理家業上,所以對女人可說是非常的不了解,以往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不過現在身旁突然多了個刁鑽嬌蠻的傅月靈,令易子差感到有些招架不住,此時不禁希望自己若對女人多些了解,也就不會拿她沒辦法了。
「那人叫範離,是範家堡的堡主,也是我的同門師弟,他將要在擂台賽里與我爭奪盟主之位。」
「原來武林盟主是從擂台賽里產生的,我還以為像狗皇帝一樣是世襲呢。」這法子好,至少不會發生庸才穿龍袍的情形。
「月靈。」易子差眉心打結,她的用詞用語實在太令人驚訝了。
傅月靈吐吐舌,忙轉開話題,「那盟主是多久改選一次?這回只有範離和你爭盟主之位嗎?」
「盟主是十年選一次,當然參加的人不會只有一個,不過大多是想借著這場擂台賽來印證自己的武功,真能當我對手的大概也只有範離了。」
「哼,為了權力,用這種卑鄙手段傷害同門,真無恥,還好老天爺長眼,沒讓他的詭計得逞。」她的語氣里滿是不屑。
「這是有原因的,武功世家從我祖父起,已連五任盟主之位,範家堡一直是最大的競爭對手,範離的父親還因為不能如願導致抑郁而終,他會視我為最大敵手也是理所當然的。」
「男子漢應該光明正大,怎能做偷雞模狗的事,只是要做就做狠一些,他怎不派殺手狙殺你,一勞永逸,卻讓你中這樣下流的蠱,不過是綁個我在你身邊而已,能對你有什麼傷害嗎?」傅月靈邊說邊打呵欠,一點都不刺激的故事,讓她想睡了。
這種事該怎麼說?易子差有點尷尬,「-想睡就乖乖睡覺,這些事以後再說。」
他的神情讓傅月靈嗅到不尋常,刺激的來了,她立刻睜亮水汪汪大眼,「不,我要听,你快說。」
易子差哭笑不得的看著一臉興味的她,她當這些是好玩的事嗎?卻又無法拒絕,只得簡單的回答,「我所練的內功心法,若以純陽之身將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一旦打破純陽之體,內力便會折半,對我武功影響甚大,範離不想置我于死地,他只是想在擂台賽里打敗我。」
如羽扇般的長睫毛扇啊扇的,她這麼聰明,還有個練武的姊姊,腦袋一轉就明白他的話了,小手反握住他一直抓著她的大掌,「我討厭色鬼,還好你不是。」
這是好消息,讓她能安心的入睡了,她隨即閉起眼睡覺。
易子差愣了下,回神後露出了笑容,滿足的看著她嬌憨的睡容。
現在他竟然想感謝範離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