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錯相許 第五章
明白被人伺候是過好生活的必要條件之一，金晶晶便盡力要自己習慣這點，所以今晚沐浴時，她不再像昨兒一樣小家子氣的退卻不好意思，她克服了羞怯大方接受美琪、美潔的服侍，其實這也是害怕自己再次受到錢的侵襲，不過繼而想到今晚他對自己的關注、照應，已經足夠讓她好好出口怨氣了，金晶晶坐在梳妝台前，露出了笑容。「金小姐，您好似很開心呢！」在為金晶晶梳頭的美潔出聲。
「小姐今天听了那麼多贊美的話，」定是高興嘛！」美琪笑著幫忙回答。「我真的從沒被這麼多人夸贊過，就算大家只是為了安慰我才說的，我還是很喜歡的。」她還有自知之明。
「小姐，那才不是在敷衍您呢，老爺夫人們和小姐少爺們說的都是真話，小姐真的改變了很多，變得美麗，也變出色了。」美琪嘴甜表示。
金晶晶微笑地看著婢女，「美琪，想不到你也變得和二少爺一樣嘴甜如蜜了。」說得三人都笑了。
梳順了發絲，金晶晶換上新的睡衣，這也是府里女紅房連夜為她趕制出的新衫之一，因為時間短只能先做出兩三件應急，但是樣式手工卻沒因為趕急而粗略，同是細膩精巧，讓她佩服她們的手藝，也感謝她們為自己所付出的辛勤。
穿著新睡衣，她也感到累了，想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面對新的一日，正想上床時，房門卻被敲響，美琪忙去應門。
很快的她便回來稟報，「金小姐，是二少爺呢！」這麼晚了，他來是為了什麼事？金晶晶套上件外衣就穿過珠簾來到外廳，看到錢鏡風站在廳里，而他的兩個隨從則在桌上忙著擺棋具。
「你找我有事嗎？」金晶晶看著他。
「下棋。」錢鏡風手一指棋盤，簡捷回答。
「下棋？在這個時候？」金晶晶驚訝。
「既然今天教你行棋，我便要來驗收你的能力，也看看你有何能耐可以十盤全嬴智本。」錢鏡風淡淡說明。
「時間也晚了，不能明天再下嗎？」她疲累得實在不想應付」臉來踢館神情的錢鏡風。「今日事今日畢，不要掃興是討男人喜歡的要件之一。」他也不接受女人對自己說不。還拿大帽子來扣她，他以為自己會怕他嗎？金晶晶挺直背脊」揚手，「請，」率先來到桌一刖坐下。
錢鏡風也坐了下來，摒退閑雜人等，讓兩人可以專心下棋，彬彬有禮表示，「我一向是禮讓女子，你先開始。]金晶晶看他一眼，也不客氣，白玉小手拿起棋子就先進攻了。
「-八進九。」錢鏡風不動聲色，只走小卒，「卒一進一。」「炮二平五。」「包八平五。」她出炮，他也一樣，她嘴角一動，-二進二。」「馬八進七]錢鏡風移動棋子，一落手便知學問有沒有，只短短幾著棋，他便能看出金晶晶在棋藝上的技巧純熟，智本敗得不冤枉，但是他會讓她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一平二。」金晶晶再下一城，錢鏡風是比他的屬下強多了，不過要贏自己還早呢，她也是信心十足。
下棋的兩個人心中都有著會贏的自信。
速度一向是金晶晶很自豪的一點，自己的反應快捷一定會帶給對手壓力，激得對方心浮氣躁，如此一來自己勝出的機會就大了，所以她就是全力強攻，絲毫不放水。哪有人下棋還殺氣這麼重，她以為用這方法就可以干擾到他嗎？她太小看自己了，錢鏡風依然不慌張，冷靜應對，也忍不住糾正她。
「你下棋的力道太重了，粗魯。拿棋子的手姿勢不對，難看。」「觀棋不語真君子。」金晶晶沒好氣的瞪了錢鏡風一眼。好吵的男人。
「我是下棋不是觀棋，還有，有教養的千金是不會用白眼瞪人的。車一進三，吃炮！」說話間，將她的炮吞了。
可惡，本該是讓對手心情浮動才是，怎麼幾句話下來反教自己變得毛躁起來了呢，還損失了員大將，不行，要冷靜！金晶晶忙要自己平靜下來，她一定要贏。金晶晶端坐身子，翹起了蓮花指優雅推動棋子，「兵三進一。」抬眼給了錢鏡風一個美美的笑靨。
「沒誠意，笑得太牽強了。」錢鏡風不客氣的批評。
金晶晶暗罵在心里，強要自己不動氣，仍是擺出滿臉的笑意，「我若嬴了，就會笑得有誠意又開心的。]錢鏡風哈哈一笑，「那也要你先贏了我啊，不過，這可能嗎？」「為何不可能呢？」金晶晶微笑拿起車移動，瞞天過海，這男人還不知道他已落到她的陷阱里了。
「炮一進八！」錢鏡風棋子一落，抬頭卻見到金晶晶-然的笑瞼，心一動忙低頭觀看棋局，看出了自己的大意，「糟糕，錯了！」「起手無回大丈夫！」金晶晶忙叮嚀，然後不疾不徐的駕-攻入城池。「將軍！」小手拿著將這枚棋子大聲歡呼，高興的咯咯大笑。
嘴張得真大，牙齒都露出來了，還拍起手呢，有這麼開心嗎？這女人笑得真是放肆，錢鏡風皺起眉頭，可是這種沒有半絲做作遮掩的笑聲自己好像有很久的時間沒有听過了，她如孩童般的純真笑顏也讓錢鏡風不由得看出了神。
發覺到自己竟為金晶晶略失神，忙警覺的拉回思緒，輕咳了數聲丟出話「女四書里怎麼說的？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想想自己的行為合不合乎標準。」「男人嘛，首重的就是願賭服輸，不服輸還故意找麻煩的人最討厭了，也不合乎男人該有的氣度啊！」金晶晶滿臉笑意的反駁回去。
錢鏡風換上沉靜的笑容，「若真要說是願賭服輸，那就該三戰兩勝定出真正的輸贏，不是只不小心贏了盤棋就沾沾自喜。」「好啊，就三戰兩勝定輸贏，我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金晶晶被激起斗志，很干脆的答應。
還真爽快，不過這種對手才令人喜歡，錢鏡風的笑立息更深了，「開新局吧！」這也是他第一次將個女人當成是真正對手，這感覺真新鮮，也讓他求勝欲更強了。果然全神貫注的錢鏡風無人可敵，以一招暗渡陳倉回敬她的瞞天過海，打敗了金晶曰「。
哈、哈、哈！三聲大笑代表錢鏡風心情的開心，「敬你一城，禮尚往來。」「一戰兩勝呢，我們各嬴一盤是平手，勝負還未定呢！」金晶晶冷聲提醒，不過是扳回一局嘛，有必要笑得如此張狂嗎？
「那便以第三盤來定輸嬴，以證明誰棋高-著。」錢鏡風心中愉悅，好久沒這麼暢快得意的感覺了。
「下就下，誰怕誰啊！」金晶晶傲然看他一眼，再排棋局。
這是關系成敗的一局，所以兩人都很小心！金晶晶的速度也慢了許多，錢鏡風每下一步棋也都很慎重推敲，如此的結果就是雙方在繞圈子，最後竟然走成殘局無法再下。「分不出輸贏，打和。」金晶晶看著棋局表示。
「我不接受，再來一次。」錢鏡風逕自下決定。
好勝的男人，那佔口己就不能示弱了，金晶晶壓下睡意奉陪。
可惜兩人的棋藝真是相差不遠，連走了兩局都以和局收場，金晶晶掩嘴打了個呵欠，帶著睡意的看著錢鏡風。
「又是和局了，算平手吧！」「不行，非分出勝負不可，你不想不可以認輸！」錢鏡風提出條件。
「為何要我認輸？何不你投降呢！」金晶晶當然不接受了。
「這樣就再繼續啊，直到有輸贏為止。還有，先叫停的人也算輸。」錢鏡風賊笑的再加但書。
「你……你分明是欺負人嘛，仗著人高馬大有體力，不公平！」金晶晶生氣抗議。「咦？你這麼說就錯了，下棋比的是智慧非體力，和身材沒有關系。」錢鏡風不退讓，看這女子有多好勝，真要和自己拚到底嗎？
氣涌上心頭，金晶晶再打起了精神，「我絕不會認輸的，我就在這局打敗你，讓你不能再自大，換你排棋！」錢鏡風眉角挑起，好大的口氣，不過有意思，女人在他面前的模樣向來就不離柔弱嬌美，她是第一個有能力和自己挑戰的女子，而且毅力過人，教他無法不把她放在心上。只是終究兩人的能力在不相上下間，金晶晶怎麼極力用心也將不了他的軍，而錢鏡風也無法越雷池一步，兩人還是在糾纏。
這時已經過三更天了，金晶晶就算再好強不示弱但也斗不過體力，她不斷的掩嘴打呵欠，卻也強睜著惺忪睡眼努力，在這樣情形下還能沒下錯位置真能教人佩服了。好想睡，眼楮都要睜不開了，腦子里混沌一片，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睡覺，她要睡覺，看著眼前的棋盤和那帶著笑還一副生龍活虎很有精力的男人，可惡，他真只會欺負她，他要她輸，她就偏要贏，金晶晶已經累得什麼都不想管也不要管，她要贏，耍賴也要贏，下棋要贏就是將軍，任哪顆棋子吃了主將都可以嘛，這還不簡單。小手掩嘴再打個呵欠，抓起自己的相就飛越到對面將錢鏡風的將給吃了，「將軍！」對他賴皮」笑，再也撐不住了，直接趴倒在桌上。
她突來這一招讓錢鏡風有些愕然，「飛相竟然過河取將，是算什麼棋法啊？」金晶晶勉強睜開眼楮，含混回答，「你都能用「棋琴書畫]來唬我，我的相為何不能過河呢？要耍賴大家一起來！」揚起傻傻的笑容，眼兒一閉睡著了。
錢鏡風霍然大笑，絕，真絕，這女子總有法子逗得他大笑，她好純真，也惹他心憐，好個與眾不同的小麻煩！
看她手中還緊抓著他的將軍，連睡覺也不放開，好笑的搖搖頭，連將棋都被她搶走，這棋自是下不了，想不到她撒起賴來也一樣讓自己心生憐惜。
「晶晶，算我服了你，回房睡吧，晶晶，回去睡覺了……」錢鏡風輕拍著她細弱肩頭叫喚，但是金晶晶睡得太沉了，怎麼都叫不醒。
若放她在這里睡會著涼的，那只能勞累自己抱她回房了，錢鏡風來到金晶晶身邊，彎身將她抱起，立刻劍眉皺得更緊了。
怎麼這麼輕？明白她瘦，但抱在懷中才了解她輕得竟然好似沒有重量，真要好好幫她補補身子了。
錢鏡風抱著金晶晶走入內室，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就見她身子一側轉張手就將被子擁入懷中抱著，還將小臉偎在被上，像個女乃女圭女圭般，模樣可愛得讓他忍不住伸手撫模她淨白無瑕的粉頰。
「看你生得一張女圭女圭瞼，根本就不像個女人，充其量只能說是個小小女子而已，若真讓你當上王妃，也只是個女圭女圭王妃。」這時在熟睡中的金晶晶仿佛听到了錢鏡風的話，低聲呢喃︰「王妃……我要做……王妃，王……妃……」錢鏡風好笑地搖搖頭，她竟然這麼想當王妃，連在夢中都念念不忘，真服了她了！「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一定會幫你達成心願，當上王妃！」錢鏡風俯身在金晶晶耳旁低語，就見她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容，睡得更加安穩了。
錢鏡風再模模她的臉笑笑，然後才轉身離去。
＋t．「晶晶在做什麼？」「回五夫人，金小姐正和二少爺在書房看書。」「二夫人，金小姐在花園里，正彈琴給二少爺听呢！」「啟稟四夫人，二少爺正在教金小姐品茗煮茶。]「大夫人，金小姐和二少爺在馬場，金小姐在學騎馬。」婢僕所傳來的回報讓六位夫人都很開心。
「看來鏡兒是真的很用心。」三夫人笑說。
「有鏡兒的努力，我們就可以輕松多了，不過鏡兒甚少這麼乖，倒教人覺得很不習慣。」六夫人的話引來一陣笑語。
整個錢府的人都能看到這對男女隨時隨地在一起的身影，也見得到他們為了共同目標所付出的努力。
只是外人看到的他們一教一學間，似乎很和諧融洽，實際的情形真是如此嗎？金晶晶手拿著筆，微眯起一只眼測量著不遠處的醉芙蓉，騰空將花形描了描，再低頭在畫紙上小心的落筆，她畫得很用心，不過在她身旁的錢鏡風手拿著書，唇邊卻含著一抹笑意，無聲的直瞄著畫紙。
金晶晶放下筆轉頭看著他，「我還沒畫完呢，你別笑得那麼不以為然好不好？」「我有嗎？可別誣賴我啊，畫圖要專心，你一直分心怎能畫出好的作品呢！」錢鏡風告誡她。
「我也想專心啊，但我就是可以感覺得到你在取笑我。你到書房看書，我畫好後會拿去給你看的。」金晶晶趕他走。
「那怎麼行呢？別忘了是你向娘她們說的，我們要寸步不離的在一起，萬一被婢僕看到告訴娘她們，那不是要陷害我被教訓嗎？不行，我們一定要緊緊相隨才行。」錢鏡風痞痞的笑著。
金晶晶疑惑的看著他，「我記得你原來是很不願意我跟著你的，為何現在情形卻變得完全相反了呢？」因為她已榮升為他的最佳開心果，有她陪著就不會感到無聊，隨時都有好玩的事發生，不過這種話當然是不能照實說了。
「怎麼，你現在不想要我教你嗎？那最好不過了，就請你快向娘她們說明你的意願，便能還我自由了。」帥氣的俊臉做出一副非常渴望的模樣。
金晶晶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別想，期限未滿之前，我們誰也離不開誰，既然你不要離開，就請翻過身去，別看我畫圖，等我畫好再給你看。」「這樣你就能畫得比較好看嗎？真令人懷疑。」錢鏡風泄她的氣。
「不管怎麼樣，反正我要你翻過身去就對了，別來防礙我作畫！」他不動，金晶晶干脆主動將他硬轉過身，還調整他的臉要他只能往前看，兩人間完全沒有男女之分，這是因為太熟悉了，加上又已定了師生關系的緣故。
錢鏡風輕笑，順金晶晶的意別過身看書，不過他對她的畫作還是搖搖頭，不敢有期望。金晶晶很用心的一筆一筆慢慢的描繪，其實她心中也沒什麼信心，論起千金小姐該具備的「琴棋書畫」四才藝，她琴藝不差，棋藝更能說是驚人，而念書也難不倒自己，但是對畫畫就不行了，它不像前三項可以用努力勤奮來習會，這需要天分，恰巧自己又少了這一點才能，在自己琴、棋、書都通過考驗後，只剩下畫這項要加強，而錢鏡風又特別愛用這項來磨她，讓她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刁難自己。
「好了沒？」錢鏡風出聲。
「還沒。」金晶晶應道。
「怎麼那麼慢啊？」他等得有些悶了。
「別吵，」金晶晶輕斥。
停了」會兒，錢鏡風壞壞一笑，又揚起聲音，「好了嗎？」「沒啦，不要催我！」金晶晶的語氣不耐煩了。
「太久了，會讓人等得想睡覺，這樣可不好哦！」錢鏡風說。
「畫畫該是用來怡情養性啊，怎需要趕時間，除非你是在找我麻煩！」金晶晶反駁。「擁有多才多藝的妻子，可以不時小露些手藝，讓丈夫驚喜，以促進夫妻間的和樂；但若拖太久的時間，那份驚喜感就消失了，便失去調和生活的目的了。」錢鏡風找出理由說明。
「我還能用下棋、彈琴或是吟詩作對增加驚喜啊！」金晶晶提出。
「但是畫像卻可以保存下來。」「棋局、詩句也能將紀錄留下。」「不過不如畫像那麼生動。」金晶晶停下筆，鼓著小臉回頭看錢鏡風，「反正你就是要找碴，我說什麼都不對就是了。」錢鏡風被她像青蛙般的模樣引得哈哈直笑，「所以你就鼓起腮幫子來抗議嗎？」金晶晶冷哼一聲，回頭繼續作畫，「你不看好我，我就偏要畫出張教你驚艷的好畫！」就是她這份好強好勝心令他欣賞，不管何時，她都是精力充沛，而且純真不造做，直來直往從不懂得掩飾，不會刻立息裝嬌媚討好他，更愛和他頂嘴爭辯，完全不同于他所認識的女人，卻讓他有耳目」新的感覺。
雖然自己常愛在她面前抱怨她是麻煩，怨嘆她是個累贅拖住了他的自由，事實上他卻很喜歡和她在」起，很輕松、很自在，可以說出任何話，不用怕她會多心亂想，再眼淚汪汪的要自己安撫；她也不會用盡心思要自己的承諾，想得到名分做他的妻妾；更不用應付隨著柔情繾綣而來的糾纏，總要他花費一番心思才能月兌身。想想，這丫頭還真是個寶貝呢！
咦？自己為何要直為晶晶說好話？難道自己對她……不可能，絕不可能的！錢鏡風忙打斷腦里生成的念頭，一定是這丫頭終日都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才有此胡思亂想的，太好笑了，哈……忙用笑聲來安撫自己浮動的心。
金晶晶剛在畫紙上落下最後一筆，錢鏡風的笑聲讓她咕噥，「人家剛畫好，你還沒看呢就先笑，未免太不厚道了吧！」錢鏡風听到，「原來你畫好了，可以給我看了沒？」金晶晶看著畫作抿抿嘴，「你可以轉回頭看了。」錢鏡風忙翻回身，接過金晶晶遞上的畫紙觀看，她畫的是正在園里盛開綻放的醉芙蓉，他看著畫沉吟，「嗯……這晝……畫得很……很……該怎麼說呢？呃……很……」眉皺起、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難以下評論。
「想笑就笑吧，看你強忍著一張臉我更難受。」金晶晶很了解的為他找台階下。「其實也還好，這晝……這畫……」錢鏡風指著畫再看著金晶晶嘟起小嘴懊惱的模樣，也真支撐不住，先是閉著嘴暗笑，然後就忍不住變成哈哈大笑了。
她的畫真是……真是「特別」啊！
在他的笑聲里，金晶晶也豁達的隨著錢鏡風一起大笑。
听到她的笑聲，錢鏡風反倒有些驚訝，「你笑什麼？]「你笑什麼，我就笑什麼。」金晶晶揚著笑靨回他。
「那你知道我笑的意思是這畫︰！嗯……畫得不是很……很……」金晶晶接下話，〔不是很好，是根本就很差吧，你不是一向有話就明說的人嗎？為何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呢？」「誰教你指責我故意找你麻煩，我只好努力想找能將傷害減到最低的說法了，結果卻是你自己說出了實情，哈……」錢鏡風不禁又笑了。
「任誰看了這幅營養不良的芙蓉花，若還能昧著良心說它好看，那才是叫真的傷害，哎，我的畫果真是沒指望了。」金晶晶無奈的嘆氣。
錢鏡風邊笑邊給她安慰，「雖然你的畫不能婊框傳世，但也能達到增進樂趣的效果，不無小補啦，哈……」「你還這麼取笑我，真過分，看畫容易畫畫難啊，每次都只看到你用嘴說不曾見你動筆，就換你畫幅圖來給我看看啊！」金晶晶考他。
「你以為這考得倒我嗎？」錢鏡風笑笑看著她。
「試試就知道-，只不知道你敢不敢了？」金晶晶下巴揚起，語氣帶著挑釁。錢鏡風很自然的用手指點點她的俏鼻，「如你所願。」拿起筆，換張新畫紙，錢鏡風筆蘸了墨汁，信手就在紙上畫了起來。
金晶晶睜大眼看著他揮毫，他的速度好快，落筆沒半絲遲疑，筆在他手中像活了起來，揮、勾、點、撇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畫得如何她不知道，但看他瀟灑的姿勢就夠吸引人了。
在金晶晶還沒看過癮前，錢鏡風就停下筆了，看著還有些愣愣的她一笑，「好了，請看！」拿起畫紙交到她手里。
金晶晶忙低頭看畫，馬上睜大了眼楮，畫得真好啊，線條例落卻柔和，點出了醉芙蓉的嬌美，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如何啊？」錢鏡風微笑問道。
「好漂亮！」金晶晶敬佩地低喃。
「服氣了吧！」錢鏡風輕拍她的粉頰，得意得很。
金晶晶頹然嘆口大氣，羨慕地說︰「如果我能有你畫畫的天分該有多好，我就可以為王爺畫幅好看的畫像，那王爺一驚艷下可能就毫不猶豫的選我為妻了，這該多好！」她這種說法卻讓錢鏡風濃眉微蹙起，語氣譏諷，「我倒是沒想到這點，看來你為了相心當王妃倒是用盡了心思。」「那是當然-，好不容易能遇上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自是極力要抓住，若能當上王妃，我除了有榮華富貴的生活外，最重要的是我就有個自己的家了，有個疼我的丈夫，我會好好的愛他。他開心，我會陪著他高興，他不高興，我也會逗他開懷；他若工作太多疲累了，我還會為他按摩消除疲勞，我一定會盡心讓他天天都能過著愉悅的生活]金晶晶用夢幻般的語氣描繪著末來。
「听說鎮平王爺是個不苟言笑冷酷的人。」錢鏡風冷淡地告訴金晶晶。
金晶晶不在意，「那我就用耐心和笑語融化他的冷漠。]「傳言說他跋扈高傲，難以親近。」錢鏡風再說。
「無妨，我是他的妻子，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親近他。」這她也不擔心。
「還說他手段殘酷，稍不合他的意，就會得到凶殘的對待。」錢鏡風的語氣更冷。金晶晶看著他，「你胡說，釵雅對我說過鎮平王爺的個性人品，他才不是像你說的那麼壞呢，你別破壞王爺的名聲了。」「你對他這麼有信心？」錢鏡風瞼色陰霾的看著金晶晶，心中有股莫名的怒氣在翻攪。金晶晶臉兒微紅，帶絲羞怯，但肯定的點頭，「當然，因為我要嫁給他啊！」「該死的！」錢鏡風咒罵一聲，人從椅子上跳起，大步要走開。
「你要去哪啊？」金晶晶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追上他。
「別跟來！」錢鏡風頭也不回地丟下話，心里被不知名的怒火燒得難受，他必須找法子發泄出來。
「不行，別忘了我們一定要在一起啊！」金晶晶很順口的提醒他的責任。錢鏡風猛地停下腳，金晶晶煞不住直接就撞上他寬厚的背脊，搗著鼻子喊疼，「哎呀，你干嘛突然停下腳步嘛，害人家……」沒說完的話被打斷。
「你竟然還對我說，我們要在一起？」錢鏡風回身，神情不佳的瞪著金晶晶。金晶晶被他這問題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也被他少見像生氣般的表情驚了下，「我……我們是要在一起啊，你忘了這是你答應我的嗎？」「沒錯，是我答應你的，好，那你就和我來！」錢鏡風一把拉起金晶晶的手，繼續往前沖。
金晶晶被逼得要跑步才能跟上他，「你……你要帶我去哪啊？」錢鏡風沒回答，腳步也沒停。
「走慢點，喂……錢鏡風，你走慢些，別走這麼快，慢……慢一點啊……」在金晶晶的叫聲里，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