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仙 第六章
「什麼？你要我色……色誘獨孤梵！」秋嫣紅睜大眼瞪著鐵柵欄後的男人驚叫。
獨孤塵看了她一眼，臉色很平靜，「為了完成任務，有所犧牲也是應該的。」
「但要用美色引誘他，這……這未免太難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得寸進尺而侵……侵犯我呢？我不要！」秋嫣紅臉紅地拒絕。
「如果你有辦法讓他不起疑，天天吃一顆化功丹，那就不必多此一舉了。」他淡淡地說。
「這……這哪有可能嘛！」她視他為敵人，現在又拿著成分不明的丹藥要他吃下，只要是有腦袋的人都不會肯的，何況是精明如獨孤梵呢！
「除非讓獨孤梵知道在你們喝了酒後，他有利可圖，在食不知味下，他一定日日樂得和你一起飲酒，這是引他上勾的最好方法了。」
「可是這關系到我的安危，若他酒後亂性，那我……不……不要，太危險了！」
秋嫣紅想到後果又羞又懼，怕得退卻了。
「既然你沒勇氣，那就將血璃子帶回，別讓我白費工夫煉丹，我們的合作計劃也作罷！」他將血璃子丟給秋嫣紅。
秋嫣紅拿著血璃子心生為難。她才剛為有了好的開始而高興，哪知下一步就讓她嚇得裹足不前，難道她真要放棄嗎？
「沒有別的替代辦法嗎？」她蹙著眉問。
獨孤塵晃晃手中的白色藥瓶回答，「獨孤梵擁有百毒不侵的功體，在沒破壞他功體前，任何的迷藥、軟骨散都發揮不了效用，而這瓶里有十顆化功丹，若日日給他吃下一顆，十天後，他那百毒不侵的功體會被破壞，如此我煉成的迷幻醉就能發揮作用，讓他變成毫無抵抗能力的人，任你處置！而化功丹是破他功體的唯一法子，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秋嫣紅輕咬著唇，心中還在掙扎著，不知該如何決定。
「獨孤梵雖然不能算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卑鄙小人，他有了千杯不醉的酒量，小小一壺酒根本不放人眼里，所以你不用擔心他會酒後亂性，而且你父親太華君和霽城交情深厚，獨孤梵再怎麼樣也不會真傷害你的，這是我對獨孤梵的判斷，雖然我痛恨他，但是我也不會故意打壓他，對于他的品行，你真的大可放心。」獨孤塵淡漠地對她談論兄長。
其實秋嫣紅並不是憂心獨孤梵會對自己不利，她在霽城待上近十天了，他縱然常會無禮地對她動手動腳，但總是適可而止，不會太過分，她抗拒的是自己要壓下自尊來色誘獨孤梵這事，因為這實在不怎麼光彩，讓自詡做事光明磊落的她多了一個不能說出口的丟人秘密，令她心中很不好過，所以才會猶豫不決。
靜默了好一會兒後，獨孤塵沒耐性了，「不用再想了，你離開這里吧，女人就是女人，永遠成不了大事，走！走！」他不客氣地趕人。
他看不起人的態度激起了秋嫣紅的火氣，她咬咬牙，小臉一揚出聲道︰「血璃子拿去！」她將手中的血璃子丟給獨孤塵。「將化功丹給我！」她對他伸出手。
獨孤塵臉上有了一些笑容，把藥瓶遞給她，交代著，「霽城特產雪梅露，酒性醇厚含有濃濃的梅香，可以完全掩去化功丹的氣味，是最適合的酒，若能將酒加溫，更可以加速藥丹的功效，記住一天一顆，不可以放多或減少，也不可以中斷，一定要天天讓獨孤梵服下。」
「我明白，我不會誤事的，你何時能煉成迷幻醉呢？」秋嫣紅看著他。
「我會在十天之內煉成，你可以放心，為了打倒獨孤梵，我絕對會煉成功！」獨孤塵陰邪地笑了。
秋嫣紅實在不喜歡獨孤塵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比較起來，他哥哥狂傲的笑容順眼多了，也令她擔心獨孤塵另有居心。
「化功丹除了破百毒不侵的功體外，不會有別的作用吧？」她不放心地再求證一次。
「在獨孤梵功體未破之前，我對他下不了毒的。」他冷哼一聲。
「而你特別煉制的迷幻醉，也只能讓獨孤梵成為軟弱無力之人，不可以另外加入對他有害的藥物，這是你答應我的，絕不能食言，你若毀約，不但離不開這地牢，我倆都要受到嚴懲的。」秋嫣紅提醒他。
獨孤塵看著她，嘲弄地撇撇嘴，「秋小姐，你如此關心獨孤梵，深怕他受到傷害，令我疑心你是真的想離開他嗎？還是你對他已經動了真心呢？」
「你別胡說，我怎麼可能對他有另外的感覺，我還是一樣厭惡他啊！」她馬上反駁，心中卻莫名感到慌亂，令她想逃避。「你……你還有別的事嗎？否則我要離開了。」
他臉上有著了然的笑容，「沒什麼事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在我丹藥未煉成之前，你別再來這里，以免被人發現就功虧一簣了。」他吩咐她。
秋嫣紅點點頭，「我知道，那我走了。」提起裙擺走上階梯，她快步來到階梯頂端，然後在壁上輕輕一按，機關開啟後她走出，再將機關還原。
「小姐。」玉珠從樹後跑出，來到她身旁。
「玉珠，找回心圓，我先回房了。」心圓被她派去盯著孟總管，若孟總管想來密室，她就要趕快來通報。
「是。」玉珠應聲後走開。
秋嫣紅慢步走回鳳舞閣，握緊手中的藥瓶，她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在最有把握不傷到自己的情況下，引獨孤梵上勾。
龍翔軒和鳳舞閣原名龍鳳軒，本是一座閣樓，為霽城城主的住所，獨孤梵接任城主後，便在中間隔了一道牆劃分為兩座獨立樓台，讓他和未來的城主夫人居住，如此既算住在一起，卻又各有各的空間，既有趣也互相保有自由，因此便取名為龍翔軒、鳳舞閣。
這兩座閣樓外形呈現對比，內部裝潢和樓外亭園的設計都一樣，又因為緊密相連，所以一方有什麼大動靜，另一邊也會知道。
秋嫣紅就利用這一點，在園子里的涼亭備了點心，又在火上溫著一壺雪梅露，濃郁的酒香充滿整個花園，她相信隔壁一定聞得到，希望藉此能引起獨孤梵的好奇心，他會過來看看。
「小姐，城主會來嗎？」心圓疑問。
「我不知道，他若是真心在意我，那他就一定會來了。」秋嫣紅看著分隔的圍牆，以前自己是極端的厭惡他，現在卻這麼希望見到他，不過想到自己是要利用他的關心去傷害他，她就有著說不出的不適感覺，她覺得自己變得好矛盾。
就在秋嫣紅陷入冥想時，身旁的丫鬟急忙喚著她，「小姐，小姐！」
她回過神來，「什麼事？」
「紅兒，好雅興，煮酒賞夜啊！」隨著帶笑的嗓音飄落，一陣屬于男人的氣息來到她身旁。
她等的人來了！
「你來做什麼？」秋嫣紅直覺叫出，馬上又怪自己失言。溫柔，別忘了。
「賞夜也要有伴才能盡興啊，所以我來陪你了。」獨孤梵大刺刺地在秋嫣紅身旁坐下。
「你再去拿酒杯來。」她對心圓吩咐。
「咦，你竟然沒拒絕我，真難得。」獨孤梵眼里閃著欣喜。
她覺得有絲心虛，只能故意板著臉反駁，「我若叫你離開，你會同意走嗎？」我不想和你爭執，破壞了今夜的平靜。」
「哈！真聰明。」獨孤梵手指不正經地輕勾了下雪白的小下巴。
習慣性地想罵人，但理智提醒她要壓下，秋嫣紅咬著唇無語。
獨孤梵抬起她的小臉，關心地看著她，「紅兒，你今天有些不對勁哦，怎麼了？是不是人不舒服呢？」
秋嫣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你這人好生奇怪，我不凶你，你卻當我生病了，難道你喜歡看我瞪眼罵人嗎？」
難得見她嬌麗可人的笑顏，讓獨孤梵有些出神，「你笑起來好美，好美！」溫柔的目光糾纏住她水亮的眸子，四目相交，震撼了彼此。
現實被拋到腦後，他受不住誘惑越來越貼近她，眼看唇就要覆上小嘴了……
「小姐，酒杯……」心圓想收回話時已經來不及，她的不識相打斷了好事。
秋嫣紅粉頰酡紅忙別開臉。好難為情，自己什麼事都還沒做呢，卻差一點先被他迷惑了，天啊，她真沒用！
獨孤梵伸手接過酒杯，揮手令兩個丫鬟退下。
「寒夜聞梅香，花香伴酒香，此時飲雪梅露是最佳時機，來，干一杯。」為兩人倒了酒，他舉杯邀佳人。
任務。秋嫣紅提醒自己，只得有些羞澀地轉回臉，拿起酒杯，仰頭喝下，不過喝得太急卻被濃烈的酒氣嗆到，咳了起來。
獨孤梵忙擁住她，輕拍著她縴瘦的背脊，「小心，你喝得太猛了，深吸口氣，再緩緩吐出，馬上就沒事了。」
秋嫣紅照著他的話做，立刻就不咳了，心頭也舒坦許多。「謝謝！」她眼角含著淚珠道謝。
獨孤梵伸手為她拭去淚珠，還對她調皮地眨眨眼，「不用客氣，若你想親我一下當回禮，我會接受的。」
秋嫣紅被他淘氣的模樣逗笑了，心情隨著輕松許多，忍不住睨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休想，頂多我敬你一杯當謝禮。」借著挽袖的動作掏出預藏的藥丹，在她執壺倒酒時，乘機將藥丹放入他的杯里，再為自己倒一杯。
「我敬你，干杯。」她舉起酒杯。
「你別喝得那麼快。」他提醒她。
「我明白，先干為敬丁。」秋嫣紅點點頭，慢慢將杯里醇美的雪梅露喝完。
獨孤梵當然也不失禮，輕松地飲下他手中的酒。
「好喝嗎？」秋嫣紅看著他，有些緊張地問。
「一定好喝，雪梅露是霽城名產，許多江湖人想嘗一口都沒機會呢！」獨孤梵驕傲地說著。
見他無異狀，也沒感到不對，令秋嫣紅大大地松了口氣，不過，反倒是她覺得有些頭昏昏的，好像醉了。
「來，我們再喝一杯。」她想再倒酒，小手被大掌握住了。
「你酒量淺，不能再喝了，會醉的。」獨孤梵順勢將柔弱的美人兒抱人懷中。
「誰說我會醉，我至少有一壺酒的酒量呢，不會那麼快醉的。」秋嫣紅靠著他不依地叫道。
他環住她，「但是雪梅露後勁強，我不願見你明早起床頭疼，所以還是別喝了。」
秋嫣紅模樣可愛地微微歪著頭看他，「你很關心我？」
「你是霽城的貴客，怎能不關心呢？」獨孤梵笑說。
原來自己只是客人，那她何需再客氣，別忘了自己所負的任務，引誘！
「我覺得冷。」秋嫣紅偎入他懷里，不知道如何引誘起，只好用最簡單的一招撒嬌了。
「小心著涼。」獨孤梵立即拉起自己的披風，將她裹入。
「好溫暖。」秋嫣紅低聲呢喃。
「在寒冷的冬夜里，這樣的方法最保暖了。」他低聲地說。
銀鈴般的笑聲伴著慵懶地回答，「爹也曾這樣告訴過我，小時候都是爹抱著我睡覺，暖暖的總能讓我一覺到天明。」
「想睡嗎？那就閉上眼睡吧。」壯碩的手臂將她攬得更密實了。
「不要，我還想看星星。」秋嫣紅嘟起嘴道。
他俯下頭看著懷中的佳人，「冬夜的星空感覺雖不若夏日星夜的熱鬧，但另有一番蕭瑟的美感，比較起來，我喜歡冬日的星月。」
她有些驚異地抬頭望著他，「我們的感覺竟然一樣，我以為沒人會和我有相同的感受呢！」
「那我們是知音-！」他低頭用鼻端輕磨著她的俏鼻，麻癢的感覺令她笑著忙閃躲。
「既是知音，那我們更應該干一杯了。」睜亮了水汪汪的眼眸提議，她掙開了身上的披風，伸出縴縴玉手為兩人倒酒，然後將酒杯塞到他手里。
「干杯！」她愉悅地輕叫，讓兩只酒杯輕踫了下。
獨孤梵忙按住她的手，「你真會醉的。」
「你會欺負我嗎？」秋嫣紅斜眼看他。
他失笑了，「老天，獨孤梵不是奸惡之徒，當然不會啊！」
「那我就可以放心喝了。」仰起小臉，一口喝干，這回她懂得酒入喉後要稍稍閉氣，這樣就不會嗆到了。
獨孤梵對她灌酒像灌茶的舉動有些哭笑不得，喝下杯里的酒，他放下杯子，而秋嫣紅已經不勝酒力地癱軟在他懷里。
「酒……好好喝，可是為什麼……我的頭好昏，好像還……還在旋轉呢？」伏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秋嫣紅無力出聲。
「小傻瓜，你真的醉了。」獨孤梵愛憐地撫著她紅通通的小臉蛋。
理智被酒麻痹了，秋嫣紅控制不住的道出心里話。
「醉……呵呵，我沒醉，我才……沒醉呢！我也想醉啊，人說一……一醉解千愁，這樣我就不用再想……罡哥哥了，他……不是我的，永遠都不是我的，為何他不喜歡我呢？為……為什麼？為什麼罡哥哥……不喜歡我？為什麼？為什麼……」小手抓著獨孤梵的衣襟，她傷心地流淚。
獨孤梵劍眉皺起，喜悅的臉色驀然沉下，換上了嚇人的陰霾，看著懷里哭泣不止的女子，她靠著他胸膛落淚，而淚水竟是為別人而流，他胸口涌上想殺人的火氣，不溫柔地抓起她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冷聲低喝，「不準哭！不準你為別的男人掉淚，不準哭！」
「疼……好疼，你欺負……我，你只會欺負我，我討……討厭你，不要欺負我，不要，不要……」秋嫣紅不舒服地想掙開他的箝制，淚水不停落下。
看她疼得小臉皺在一起，獨孤梵不忍地松開手，秋嫣紅得到自由後卻將臉埋回他懷里，仍怞怞搭搭地哭著。
她的哭泣令他的心揪緊，他好想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哭，或者離開不管她，就不會被她的哭聲影響心情了，可是見她脆弱無助的模樣，他又怞不開身，只能用自己的忍耐力來對抗那教他心疼的哭聲。
似要哭出心中所有的委屈，秋嫣紅一哭不可收拾，只是哭泣也是一件累人的事，在哭了好一會兒後，終于她累了，心頭上壓著的大石頭也落下。她吸吸鼻子停下來，小臉離開早巳被她哭濕一片的襟口，不好意思的說︰「哭了以後，我好多了，以後不會再哭了，謝謝。」
她漾出美麗的笑靨，沒有預警地伸手攬住他的頸項，小嘴大膽的印上他的唇，「你真好！」語氣柔如春風，小腦袋瓜接著靠在強健的肩膀上，眼楮閉起，睡著了。
獨孤梵看著她，臉上冷厲的線條緩緩放松，唇角揚起一絲淺笑，經過剛才一陣的發泄，縱然她不是清醒的，但他相信她一樣得到了解放，以後不會再為不該哭泣之人掉淚了。
大手捧著姣好的臉蛋，他低首為她一一吻去淚痕，陷入迷蒙中的秋嫣紅自是不會反抗，只是冒出了輕輕的咕噥聲。
「紅兒，喜歡我嗎？」他問著睡著的人兒。
「我討……厭你……」模糊地囈語。
淺笑轉為苦笑，他不放棄再問，「很討厭我嗎？」
「不……會，相信……你。」她低喃地響應。
獨孤梵歡愉地笑了。這已經進步很多，值得喝一杯。
將酒倒在秋嫣紅的酒杯里，他就著美人的唇香喝下暖和的酒，然後抱起懷中的人兒，送她回房。
將她放在床上安置好後，他看著教人嫉妒的甜美睡容，一個念頭閃過，他邪氣一笑，做了件會讓床上佳人尖叫的事。
「好好睡吧，希望你夢里有我。」親親她的額頭，獨孤梵含笑地離開了房間。
「哎呀！」秋嫣紅在頭疼欲裂中醒過來，腦袋里像有千百人在里面打鼓，教她難受得抱著頭聲吟。
「小姐！」
隨著丫鬟的叫喚，她感覺自己被扶起。
「小姐，喝下醒酒湯，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玉珠的聲音響起，接著碗遞到她唇邊，秋嫣紅毫不猶豫地便張嘴喝下帶些苦味的藥水，清涼的藥汁馬上解了她喉間的干渴。
略微清醒後，秋嫣紅睜開眼才看到扶著自己的是心圓，而玉珠手拿著碗，她皺緊柳眉低吟，「我的頭……怎會那麼痛呢？」心圓笑答，「小姐，你忘了自己昨夜和城主一起喝酒的事嗎？你喝醉了。」
秋嫣紅努力思索。她想起來了，為了誘騙獨孤梵吃下化功丹，她設計引他一同喝酒，只是酒量差的她只喝了三、四杯酒就意識不清了，她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回到床上睡覺的。
「是你們扶我回房休息的嗎？」她看著兩個丫鬟問道。
心圓和玉珠搖搖頭。
「城主要我們離開，所以奴婢們直到今早才來鳳舞閣，而小姐已經安穩地在床上休息了。」玉珠回答。
「那你們給我喝的藥水是從哪來的？」
「那是城主派人送來的。」心圓回答。
秋嫣紅撫著額頭。除了頭疼外，她也感覺眼楮腫脹不太舒服，細想昨晚自己好象曾經大哭一場，至于為何哭？她想不起原因了，只依稀記得她似乎將獨孤梵的衣裳哭濕了，老天！她失態了，什麼引誘的計劃都沒進行，反而讓自己在他面前出糗了，這樣今晚他還會再來嗎？秋嫣紅感到好懊惱。
這令她的頭更疼了，幸而獨孤梵的藥水很有效，一會兒後，她的頭疼就好了許多，眼楮也不再紅腫，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並換上干淨的衣裳。
在褪去身上的衣衫時，心圓眼尖發現了，「小姐，你胸口怎麼有個淤血的痕跡呢？」
秋嫣紅聞言，忙低頭看著自己。
「看起來和上回小姐頸旁被蟲子咬到的痕跡好相似呢！」玉珠觀察著。
血液直沖上秋嫣紅的小臉，她忙將衣服拉好，僵硬出聲，「別看了，你們快服侍我吧！」
她心中不停地漫罵著。
獨孤梵這個下流又可惡的男人！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上回他強在她頸旁留下吻痕，已經令她非常生氣了，更窘得不知如何應付丫鬟的詢問，現在他竟然變本加厲侵犯她，在她私密的地方烙下痕跡，他……他……真是卑劣無恥到了極點！若那時她是清醒的，一定當場拿刀殺了他，除了胸口外，他是不是還偷看了什麼不該看的地方？該死的！她怎能真的相信他是個君子呢？她不該相信他的！
引誘指的就是這個嗎？不要，她不願意！但是她更不能放棄，不然她所受到的屈辱就更無法討回公道了，她要堅持下去，絕不退縮。
現在她可以肯定，今晚獨孤梵一定會再來，她等他！
這晚，秋嫣紅冷著張俏臉用膳，而獨孤梵卻帶著一臉的笑意，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兩人靜靜地用完晚膳。
今天天氣不錯、氣溫回暖許多，天空澄清，月亮和星星更加明亮耀眼。
當酒香再次從鳳舞閣飄出時，高大俊挺的人就不請自來了。
「紅兒，今晚又有雅興月下飲酒了呀！」
秋嫣紅將下了藥丹的酒送到笑得很賊的男人面前，冷聲下令，「喝下！」
獨孤梵沒意見，很干脆地舉杯將酒喝光。
今天的任務完成了，秋嫣紅仰臉喝下酒壯膽，重重將酒杯放下後，開始算帳。
她的小手馬上揪住他的衣襟凶悍質問，「說，你昨天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事？說！」
獨孤梵大手一攬，她就落入他懷中，他裝成一副無辜樣，「為何如此生氣呢？我有做什麼事嗎？」
「你還裝傻！你不是吻了我……我的……你……是不是對我做了非禮的事？」羞于說出被害部位，只好換過說詞。
「什麼非禮的事？哦，你是指昨夜你主動吻我這事嗎？我不會在意的。」獨孤梵不正經地回答。
「胡說，我才不會主動吻你呢！」秋嫣紅立刻否認了。
「真沒有嗎？你應該要想起來的，我到現在還可以感覺你柔軟的唇，身上清雅的氣息呢。你醉酒時真可愛，還說了好多話，讓我更加了解你了。」獨孤梵對她神秘笑著。
秋嫣紅心中警鈴大響，神情一僵，「我……我有說……說了什麼事嗎？就算有，那也只是醉話，不……不能當真的！」她急忙申明。
「我倒認為那些是你的真心話，代表你真實的一面呢！你說你仍是要離開霽城，也一直喃喃抱怨小時候我對你的捉弄，還想找伙伴合作來打倒我，而你似乎沒听我的吩咐，偷偷跑去後花園了，是不是呢？」獨孤梵用指背輕撫著秋嫣紅的粉頰一一道出。
而秋嫣紅無暇顧及他的舉動，他指出的事已經夠令她心驚膽戰了，自己真露口風了嗎？他又知道什麼了？她的心跳不正常地加快，他說了一些後卻又不講了，故意吊她胃口，如此驚疑未明的氣氛教她悶得好難受，輕咬咬唇，她鼓起勇氣正要直接問，卻听到他接下再說。
「你更驚人的說你喜歡我，你從小就喜歡上我了。」
「騙人！我絕不可能這麼說，你亂說！」秋嫣紅非常肯定地駁斥獨孤梵的話。
他馬上就聳聳肩嘆了一口大氣，「唉，聰明的寶貝，還是騙不了你啊！」
「原來……你剛剛說的話全……都是故意編來騙我的？」秋嫣紅屏息問。
「你一喝醉就睡了，什麼話也問不出來，讓我錯失能探索你內心的最佳機會，真教人扼腕啊！」他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原來你……你又在捉弄我了！獨孤梵，你真是太可惡了，你好差勁！」在嚇壞了之後才知道受騙，秋嫣紅滿懷怒火驟然升起，她氣得掄起拳頭打著他。
獨孤梵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在意那不痛不癢的捶打，由著她發泄，一會兒後他才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下，手指點住她想反駁的小嘴，「使性子要適可而止，否則就流于潑辣而讓人不敢親近，到時你只好一個人喝酒賞星了。」
這番話讓秋嫣紅吞下要出口的辯駁，也不敢再追打獨孤梵。任務，她不能忘記任務。不過，她還是忍不住高傲地說︰「我不希罕你陪。」
「但我喜歡啊，有你在身邊，本是寒冷無聊的冬夜也變得有趣多了。」他在她耳旁低語。
「那若是我每晚都想小酌兩杯，你也會每個晚上來陪我喝酒嗎？」她順著他的話問起。
「月下獨酌是很孤單的事，我當然要陪著你了，或許你會不喜歡我這麼做，但你沒得選擇。」
他的霸道令她不滿，但她更清楚他是在關心她，可是她卻設計傷害他，秋嫣紅感到一絲不安，她靠近他想尋求撫慰。
「怎麼，會冷嗎？」獨孤梵將她緊摟入懷中。
秋嫣紅抬頭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想想他訂下的挑戰，自己這麼做是沒錯的，不需要愧疚，而且她也不會傷他的性命，她只是要讓他知道，她也能打敗他，所以，她真的不必心不安，她是對的！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秋嫣紅又有斗志了，她放松自己偎著他，做好她的誘敵行動，還柔順地提出不會引起爭辯的話題，讓兩人愉快地聊天，共度今夜。
鳳舞閣里難得的傳出了男女談笑聲，讓冷冷的夜里添了暖和與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