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 第七章 斯拉格俱樂部
哈利花了暑假的整整一周思考著馬爾福在翻倒巷的奇怪舉動,那些舉動意味著什麼呢?最讓他感覺困惑不安的,是他看到馬爾福離開商店時候那一副滿足的神情。而能讓馬爾福那樣高興的事情對其他人來說通常不會是件好事。但是讓他感到些許不滿的是;對于馬爾福的一舉一動,羅恩和赫敏似乎並不像他一樣的感覺好奇;或者至少說,在連續好幾天談論相同的話題後,他們看起來已經感到厭倦了。
「听我說,哈利,我們都同意這件事也許是馬爾福的頂沒勁的勾當,」赫敏坐在弗雷德和喬治屋子的窗台上,她的一只腳踏著紙板箱,一臉不情願的從她的高級古代北歐文翻譯課本後面抬起頭有些不耐煩地說。
「可是大家都應該看出來這件事應該有許多解釋吧?」
「可能他又弄壞了他的那只‘榮譽之手’也說不定,」羅恩含糊地說,他正努力拉直他掃帚尾巴上面幾根彎曲的枝條。「記得他那只像麻干一樣的手臂嗎……」
「但是你們沒听見他說嗎,‘千萬小心保管好另外一件’?」哈利又一次提醒道。「听起來好像波金有不只一樣的那個損壞了的物件,而馬爾福兩個都要弄到手。」
「你確定?」羅恩說,他正試圖把掃帚扶手上面的髒東西刮掉。
「當然,」哈利回答。看到羅恩和赫敏都沒有反應,他接著說,「馬爾福的父親被關進了阿茲卡班。難道你們不認為他是在伺機報復嗎?」
羅恩抬起頭,眨了眨眼。
「馬爾福報仇?他能搞出什麼名堂?」
「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不清楚他會做出什麼來!」哈利心煩意亂的說,「但是他那樣做肯定有什麼目的,我認為我們必須要認真對待這件事。他的父親可是個食死徒啊……」
哈利忽然停住了,他的眼楮盯著赫敏身後的窗戶,大張著嘴。一個令人吃驚的想法忽然跳進他的腦中。
「哈利?」赫敏擔憂的看著他,「出什麼事了嗎?」
「你的疤不會又開始疼起來了吧?」羅恩緊張的說。
「他是個食死徒,」哈利一字一句的說道,「他接替了他父親的位置,變成了一個食死徒!」
有一陣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忽然羅恩撲一聲笑了出來。「馬爾福?他只有十六歲啊,哈利!你認為‘那個人’會讓馬爾福加入他嗎?」
「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哈利,」赫敏壓低了聲音說,「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
「在摩金夫人那里的時候,他大吵大嚷的拼命要把手臂掙月兌出來,不讓摩金夫人撩起他的衣袖察看。那正好是他的左手臂。我敢說那上面一定烙上了黑魔標記。」
羅恩和赫敏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樣說的話……」羅恩說,他的語氣十分的不敢肯定這件事。
「我想他只是要離開那個地方,哈利,」赫敏說道。
「他給波金看的那樣神秘東西,」哈利固執的堅持道,「一件讓波金嚇得心驚膽戰的東西。我就知道那一定是黑魔標記!他在想波金證明他在為誰效力,你們都看見波金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
羅恩和赫敏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
「我不敢肯定,哈利……」
「對啊,我還是不認為‘那個人’會讓馬爾福加入……」
哈利很生氣,但他心里卻百分之百的確信他的推測是正確的,他抓起一大堆髒兮兮的魁地奇球袍離開了屋子;韋斯萊夫人這幾天一直在督促他們,開學前要把該洗的衣服,該裝的行李都打點完畢。在樓下他踫見了金妮,她正捧著剛剛洗好的衣服回到她的房間。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冒險去廚房那邊,」她警告道,「那邊已經到處都是粘乎乎的了。」
「我會小心避免滑倒的。」哈利笑著說。
不出所料,他來到那里的時候,芙蓉正坐在廚房桌子旁邊,滔滔不絕的討論著她和比爾的婚禮計劃;韋斯萊夫人盯著一堆正在自己剝皮的豆芽,她看起來十分不快。
「……比爾和我豆(都)同意只帶兩個婚禮伴童就夠了,金妮和加布麗兩個在一砌(起)一定會是甜蜜的小可人兒。我陣(正)在考慮幫塔(她)們準備一套金色的禮服;粉色和金妮的都(頭)發搭配會看起來很造(糟)糕的……」
「啊,哈利!」韋斯萊夫人大聲說,打斷了芙蓉的自言自語。「太好了,我正想告訴你明天去霍格沃茨的沿途安全保護的安排情況。我們又借來了魔法部的專車,傲羅部的人也會在火車站那邊接應你們的……」
「唐克斯也會在那邊嗎?」哈利問道,把他的魁地奇球袍遞了過去。
「哦,恐怕不會了,她被安排到原來亞瑟提起過的另外一個地方去了。」
「她陣(真)是太容易放棄了,那個唐克斯,」芙蓉自顧自地說,端詳著她那在茶勺背上倒映出來的美麗絕輪的面孔。「要我說這真是天大的錯……」
「是的,謝謝你,」韋斯萊夫人冷冷的打斷了芙蓉的話,「現在最好抓緊時間收拾一下,哈利,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今晚之前你們裝好所有的行李,這樣我們就不用向以前那樣慌慌張張的了。」
事實上,他們第二天早晨離開的時候一切都進行得比平常要順利。魔法部的專車到達陋居的時候,他們已經整裝待發了;赫敏的寵物貓,克魯克山,現在很安全的呆在他的旅行藍子里;海德薇;羅恩的貓頭鷹小豬;金妮的新的紫色矮塊籮,都已經被裝進了籠子里面。
「拜拜,小甜心,」芙蓉哽咽著說,吻了哈利一下算作道別。羅恩滿懷希望的沖上前去,但金妮早有準備,她伸出一只腳拌了羅恩一下,讓他在芙蓉的腳旁跌了個嘴啃泥。羅恩又窘又怒,滿身是土鑽進車里,連再見都來不及說一聲。
在國王車站迎接他們的不是往常笑呵呵的海格了。他們的車停下來後,兩個緊繃著臉的,留著胡子的傲羅走上前來,他們都穿著深顏色的麻瓜衣服。他們護送著所有人進到車站里,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
「快些,快些,通過密道,」韋斯萊夫人說,她似乎又被一大堆事情進展的速度弄得手忙腳亂。「哈利最好第一個先走,讓這位……」
她詢問地望著其中一位傲羅,他簡單的點了一下頭,握住哈利的胳膊,試著把他引向九號和十號站台的那堵山牆。
「我自己會走路,謝謝,」哈利不高興的說,把他的胳膊從傲羅的手里掙月兌出來。他推著他的行李車直接走向那堵厚厚的牆,不理會他一語不發的同伴,幾秒鐘以後,他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鮮紅色開往霍格沃茨的列車正在向人群中噴吐著蒸汽。
緊接著赫敏和韋斯萊一家隨後而來。顧不得請求他身後面無表情的傲羅的允許,哈利向羅恩和赫敏揮手示意跟他一起去站台那邊,找一找看是否還有空著的車廂。
「現在不行,哈利,」赫敏抱歉地說,「羅恩和我必須要先去學生干部車廂報道,之後還要在列車走廊做一些巡視。」
「哦,沒錯,我都忘記了。」哈利說。
「你們最好趕快直接上車,所有的人,只剩幾分鐘火車就要出發了,」韋斯萊夫人說著,一邊看了看手表。「希望有個好的新學年,羅恩……」
就在這時哈利下定了決心,對韋斯萊先生說道︰「韋斯萊先生,我可以和您簡單講幾句話嗎?」
「當然可以,」韋斯萊先生說道,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跟著哈利來到別人听不到他們講話的一個角落。
哈利仔細考慮了很久,最後他確信,如果這件事必須要告訴什麼人的話,韋斯萊先生是將會是最合適的人了;首先,韋斯萊先生在魔法部工作,這樣就有足夠的便利作進一步的調查,其次,他覺得韋斯萊先生不是很容易生氣的人。
他們走開的時候,他看到韋斯萊夫人和那兩個緊繃著臉的傲羅都是一臉懷疑的表情。
「我們在對角巷那天,」哈利說道,但韋斯萊先生作了個鬼臉接著替哈利說道︰
「你是要告訴我那天本來你,羅恩和赫敏在弗雷德和喬治的小店後屋,但是為什麼後來你們三個又消失不見了吧?」
「您怎麼知……」
「哈利,拜托。你是在和那位把弗雷德和喬治養育成人的先生談話呢。」
「呃……沒錯,好吧,我們當時的確沒留在那個後屋。」
「很好,那麼,讓我們听听更糟糕的下文吧。」
「我們一路跟蹤德拉科-馬爾福來著,用我的隱身斗篷。」
「這是個惡作劇呢,還是因為你們有什麼特殊的理由要這麼做?」
「因為我覺得馬爾福的舉動鬼鬼祟祟的,」哈利說,「他威脅那里的一個黑店的店主波金,讓他幫他修理一件東西。他還要波金幫他保護好另外一部份。從他的口氣判斷好像那一部份也是一件需要修理的東西。這兩樣東西好像是一對。還有……」
哈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還有一件事。我們發現摩金夫人準備檢查他的左胳膊的時候,他拼命護住不讓摩金夫人踫自己的胳膊。我猜他的手臂上可能已經烙上了黑魔標記,他已經代替了他父親的位置成了一個食死徒。」
韋斯萊先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過了一會他說,「哈利,我懷疑‘那個人’是否會允許一個十六歲的……」
「難道我們大家都知道‘那個人’會做什麼,不會做什麼嗎??」哈利生氣地問。
「韋斯萊先生,請原諒我的粗魯,但難道您不覺得這件事情是值得調查一番的嗎?如果馬爾福想要修好一些東西,並且還是通過威脅強逼波金的手段來完成這件事,那件東西很可能是和黑暗巫術有關的危險物品,您覺得呢?」
「實話說,我還是不敢確信,哈利,」韋斯萊先生慢慢的說道,「你知道,盧修斯-馬爾福被逮捕以後我們曾經搜查過他的房子。我們把一切可能的危險物品都帶走了。」
「恐怕您遺漏下了什麼東西。」哈利固執的說道。
「呵,也許吧,」韋斯萊先生說,但哈利看得出韋斯萊先生只是在遷就他而已。
他們身後響起了汽笛的聲音;幾乎所有人都已經上了車,車門也準備關上了。
「你最抓緊時間了!」韋斯萊先生說道,韋斯萊夫人也在沖他喊︰「哈利,快點!」
他朝列車那邊沖了過去,韋斯萊夫婦幫著他把行李搬上了車。
「哦忘了告訴你,親愛的,聖誕節的時候你可以來我們這里過,我們都已經和鄧布利多說好了,我們很快就會再見到你的,」韋斯萊夫人隔著窗子說道,當哈利把他身後的門帶上的時候列車已經開始移動了。「要好好的照顧你自己……」
列車開始加速了。
「好好表現,還要……」韋斯萊夫人現在已經是跟著列車小跑了。
「注意安全!」
哈利向他們揮手告別,直到列車轉了一個彎,再也看不見韋斯萊夫婦了,他才轉身去找其他人。他猜想羅恩和赫敏現在一定還留在學生干部車廂里,但是金妮已經站在車廂走廊的另一頭,正和她的幾個朋友談話。他拖著他的行李朝金妮那邊走了過去。
當他走進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向他行注目禮。一些包廂里面的人甚至把臉貼在門玻璃上來瞧上他一眼。他早就料到自從《預言家日報》上那些有關他是「被選中的人」的傳言滿天飛之後,他就不得不再次忍受成為眾人的焦點了,但不管怎麼收他實在是不喜歡那種暴露在聚光燈下的感覺。他拍了拍金妮的肩膀。
「一起去找間車廂,好嗎?」
「抱歉,哈利,我剛才說好要和迪安踫面了,」金妮高興地說,「回頭見。」
「好吧,」哈利說。她走開的時候他的心里閃過一絲奇怪的失落的感覺,看著她的紅色的長頭發在她身後飄動;整個暑假他已經如此熟悉有她在身邊,以至于忘記了她並不是他與羅恩和赫敏在學校時候的一份子。此時他眨了眨眼,朝四周望去︰他已經被那些對他著迷的女孩子們包圍了。
「嗨,哈利!」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說道。
「納威!」哈利松了一口氣說道,轉過身看見一個長者圓臉的男孩朝他這邊擠過來。
「你好,哈利,」一個留著長發的,有著一對又大又顯得霧蒙蒙的眼楮的女孩站在納威身後對哈利說。
「盧娜,嗨,你還好嗎?」
「很好,謝謝你,」盧娜說道。她胸前正摟著一本雜志;雜志封面上的大字暗示著里面一定有一支免費提供的迷幻眼鏡模型。
「《唱唱反調》的銷量還是不錯啦?」哈利問道,他對這本雜志的印象很好,去年就曾經接受過這家雜志社的詳盡的獨家采訪。
「哦當然,銷量一直在上升呢。」盧娜高興地說。
「咱們去找個座吧。」哈利說道,他們三個轉過身,穿過一叢叢的對他們行靜默的注目禮的學生,向車廂里一邊走了過去。最後他們總算找到了一間空著的車廂,哈利謝天謝地趕緊沖了進去。
「他們一直在盯著我們看呢,」納威說道,指指盧娜和他自己,「是因為我們和你在一起吧!」
「他們盯著你看是因為那天晚上你們也去了魔法部,」哈利說,一邊把它的行李抬到行李架上。「我們的那次歷險都快被《預言家日報》寫濫了,你們一定也看過報道。」
「沒錯,我以為我祖母看到這些會大發雷霆呢,」納威說,「但她卻非常高興,說我總算有我爸爸當年的一些影子了。她還給我買了一根新的魔杖,看!」
他翻出自己的魔杖展示給哈利看。
「櫻桃木制,外加獨角獸毛,」他得意地說,「這也許是奧利瓦德賣的最後一根魔杖了,我們回去之後的第二天他就消失了,特雷弗!」
他彎下腰去抓他的那只再一次試圖逃跑的蟾蜍。
「今年我們還有D。A。聚會了嗎,哈利?」盧娜問,她正從雜志上撕下一幅迷幻眼鏡的模型紙片來。
「我想既然我們已經擺月兌了烏姆里奇,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哈利說著,一邊坐了下來。納威正從椅子下面鑽出來,他的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椅子。他看起來相當的失望。
「我喜歡D。A。!我從你們大家那里學到不少東西呢!」
「我也很喜歡這個聚會,」盧娜淡淡的說,「就像和你的朋友在一起一樣。」
這是盧娜提到事情里面讓哈利尤其感到難過的一件,他的心里混雜著遺憾和困窘的感覺。在他做出回答之前,他們車廂的門外面響起了一陣蚤動;一群四年級的女生們在門窗的另一邊低聲地議論和偷笑著。
「你去問他!」
「不,你去!」
「去就去!」
最後她們中的一位,一個看起來很勇敢的,長著一雙黑色的大眼楮,尖下巴,留著黑色長頭發的女孩推開門走了進來。
「嗨,哈利,我叫羅密爾達,羅密爾達-文恩,」她大聲地,充滿自信地說道。「來我們的車廂來做客好嗎?你用不著和他們坐在一塊兒。」她就像在台上演講一般,指了指再次鑽到座位下面尋找特雷弗的納威的,和帶著迷幻眼鏡模型的盧娜,她看起來就像一只精神錯亂,五顏六色的貓頭鷹。
「他們是我的朋友。」哈利冷冷的回答道。
「噢,」這個女孩一臉驚訝的說道,「噢,好吧。」
她轉身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她身後的門。
「人們都希望你有比我們更酷的朋友。」盧娜說,再次顯示了她令人尷尬的坦誠。
「你也很酷啊,」哈利簡單的說,「那些人沒有和我一起在魔法部,他們沒有和我一起出生入死。」
「你這麼說真是太好了。」盧娜微笑著說。她把迷幻眼鏡模型往鼻梁上面推了推,靠在座位上又讀起了《唱唱反調》。
「但我們從來沒有和‘那個人’面對面交過手,」納威說,從椅子下面鑽出來,頭發里滿是絨毛和灰塵,手里攥著一臉听天由命的特雷弗。「而你卻做到了。你真應該听听我的祖母是怎麼評價你的。‘那個哈利-波特比整個魔法部的那班人加起來還要有骨氣!’要是可能的話,她簡直要收你當她的孫子了……」
哈利苦笑了一下並盡可能的把話題轉到了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的成績單上。當納威大聲地復述自己的成績並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資格參加變形學終極巫師等級考試,就算拿一個‘及格’也可以」的時候,哈利看著他,但卻並沒有在听他說些什麼。
納威的童年和哈利一樣,都是為伏地魔一手所毀掉的,但納威卻不知道哈利的命運差一點就會變成了他的命運。也許當時的預言和他們兩個都有所關聯,但出于某種哈利無法理解的緣由,伏地魔還是選擇了哈利作為他最終的對手。
假如當初伏地魔選擇了納威的話,現在就應該是納威坐在自己的對面,額頭上留著一道閃電形的傷疤,並背負著預言的沉重包袱了吧……或者,真會如此嗎?納威的母親是否會像莉莉保護哈利一樣,犧牲生命去拯救自己的孩子呢?嗯,她一定會的……但是假如她沒有機會站在伏地魔和他的兒子之間,假如在這之前她就已經被殺死了呢?那那個「被選中的人」是否也就不存在了呢?是否現在納威坐的椅子上會是空空如也,哈利的頭上也將會沒有傷疤,而每次假期結束分別的時候都將會是自己的母親送給她親吻,而不是羅恩的媽媽呢?
「你沒事兒吧,哈利?你看其來怪怪的。」納威說。
哈利一下子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抱歉……」
「你是中了眩暈蟲了吧?」盧娜抬起頭,從她那大號的五彩眼鏡模型後面同情的瞅著哈利。
「我——什麼東西?」
「眩暈蟲……它們是隱形的蟲子。它們會鑽進你的耳朵里,並且讓你的腦子產生幻覺,」她說,「我感覺好像有一只剛剛飛了過去。」
她用手在半空中啪地拍了一下,好像在試圖打下一只看不見的大飛蛾。哈利和納威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開始討論魁地奇的事情。
從列車窗外看去,外面的天氣還是和整個夏天一樣讓人感覺郁悶;他們穿過綿延的冰冷的迷霧,微弱而又清澈的陽光照了下來。經過了清障法術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復使用,最後太陽終于完全顯現在頭頂的時候,羅恩和赫敏終于回到車廂里來。
「希望餐車趕快到來,我餓壞了。」羅恩滿懷期望的說著,一坐在哈利旁邊的座位上一邊模模肚子。「嗨,納威。嗨,盧娜。你們猜怎樣?」他轉向哈利,接著說道,「馬爾福根本沒有履行他的學生干部職責。他只是和其他斯萊特林的家伙們大咧咧的坐在車廂里,我們剛才經過那兒的時候都看到了。」
哈利一下子坐直起來,他對此很感興趣。馬爾福的可是從來不會放過一個機會去展示他作為學生干部的大權的,尤其是上個學年他還是那樣的作威作福。
「他看到你們時都都作了什麼?」
「沒做什麼,」羅恩漠不關心地說,一邊做了個粗魯的手勢。「這不可不合他的個性啊,對不對?真是……」他又做了一個同樣的手勢,「但他為什麼沒有急著去欺負一年級的新生呢?」
「不知道,」哈利說,但他的腦袋里卻充滿了疑問。這是否就是說,馬爾福現在正在思考比欺負一年級新生更為緊迫的事情呢?
「也許他現在又盯上了學生監查隊的位置,」赫敏說,「也許作一個學生干部已經無法滿足他的胃口了。」
「我不這麼想,」哈利說,「我認為他……」
但在他繼續解釋自己的理由之前,車廂的門又被人拉開來,一個氣喘吁吁的三年級女生走了進來。
「我是負責把這個交給納威-隆巴頓和哈利-波……波特的,」她結結巴巴的說,當她目光和哈利相對的時候一下子滿臉通紅。她遞過兩卷用紫色緞帶系著的羊皮紙。哈利和納威迷惑不解地接過上面寫著他們兩個人名字的卷軸,送信的女生跌跌撞撞的離開了車廂。
「這是什麼?」羅恩好奇道,哈利把卷軸展開。
「是一封邀請信」,哈利說。
哈利,
如果你能賞光來C車廂同我共進午餐的話我將不勝榮幸。
你最真誠的︰斯拉格霍恩
「可是……他為什麼會邀請我呢?」納威緊張兮兮地說,就好像他隨時都會被關緊閉一樣。
「我也不清楚,」哈利說,實際上他已經猜到幾分了,雖然他也沒有十足的理由去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確的。「听我說,」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接著說道,「我們披著隱身斗篷過去,這樣我們就在半道上拜訪一下馬爾福,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
但是這個點子最後也只能泡湯了︰列車過道現在擠滿了等待午餐車過來的人群,想披著隱身斗篷穿過這些人是不可能的。哈利失望地把斗篷塞回包里,如果能披著斗篷的話,他就不用再成為所有的人注視的焦點了,自從他上次從列車那一邊走過來,就總是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的注意。時不時地,總會有學生沖出他們的車廂好好瞧上他一眼。只有秋張是個例外,她第一眼看到哈利就趕緊飛奔回了自己的車廂里。哈利經過她的車廂門口的時候,從窗子向里面望去,看到她正斬釘截鐵地和她的朋友瑪麗埃塔說著什麼,瑪麗埃塔現在化著很厚的濃妝,可這依舊不能掩蓋她臉上那些奇形怪狀的孢疹。哈利低頭壞壞地笑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當他們兩人來到C車廂的時候,立刻還有其他人在他們之前已經被邀請到斯拉格霍恩這里了,但是從斯拉格霍恩歡迎哈利的熱情的勁頭來看,哈利是在場客人里面當中最受器重的一位。
「哈利,好小伙子!」一看到哈利斯拉格霍恩立馬跳起來叫道,天鵝絨袍後面的大肚子看起來似乎都要把車廂里的空間給塞滿了。他那亮晶晶的禿腦殼和那一大把銀胡子就像他馬甲上面的金紐扣一樣在陽光里面閃閃發光。「幸會,幸會!這位一定就是隆巴頓先生了吧!」
納威點點頭,他看起來確實被嚇到了。在斯拉格霍恩的示意下,他們在靠門僅剩的兩個座位上面對面的坐了下來。哈利四周掃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客人。他認出了一個和他們同年級的斯萊特林的學生,一個皮膚黝黑,顴骨高聳,長著又窄又斜的眼楮的高個子男生;還有兩個陌生的同年級男孩,哈利緊接著才發現金妮也在這里,她被擠在車廂一角,坐在斯萊特林的那個男生旁邊,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似乎仍然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被邀請到這兒來。
「你們大家互相都認識嗎?」斯拉格霍恩沖著哈利和納威問道,「布萊斯-扎比尼和你們是同一級的吧,我想——?」
扎比尼裝作不認識他們的樣子,也沒有起來向問候;哈利和納威也坐在那里一動沒動︰格林芬多和斯萊特林兩家的學生從原則上是彼此劃清界限的。
「這位是科馬克-麥克拉根,你們也踫過面吧,沒有嗎?」
麥克拉根是一個長著硬直頭發的大塊頭的男生,他朝這邊揮了揮手,哈利和納威向他點點頭。
「這位是馬庫斯-貝奧比,不知道你們是否……」
神色慌張,又小又瘦的貝奧比沖他們勉強的笑了笑。
「而這位年輕漂亮的女士告訴我說,她認識你!」斯拉格霍恩總結道。
哈利看到金妮沖他這邊做了個鬼臉。
「這真是令人愉快啊,」斯拉格霍恩懶洋洋地說,「能夠有機會可以更好的了解你們。來吧,帶好你們的餐巾。我已經用完我自己那份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餐車來的那份午餐里到處都有洋甘草睫,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的消化系統真的無法適應這樣的飯菜啊……來份烤山雞嗎,貝奧比?」
貝奧比嚇了一跳,趕緊接過教授遞來已經冷下來的半只烤雞。
「剛才我和我們這位馬庫斯小伙說道,當年給他叔叔達姆克勒斯上課是一件十分愉快的經歷。」斯拉格霍恩對哈利和納威說著,一邊為眾人分發面包卷。
「他是個出色的巫師,十分的出色,我認為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獲得魔靈勛章了。你最近還在經常拜訪你的叔叔嗎,馬庫斯?」
他問這句的時候不幸的貝奧比正剛咬了一大口烤雞;為了急著回答教授的問題,他趕忙吞掉嘴里的食物,結果一下噎住了,臉憋得發紫。
「安潑諾」斯拉格霍恩慢悠悠的念了句咒語,用他的魔杖指了指貝奧比,他看起來似乎立刻恢復了正常。
「不……不經常去看了……是的。」貝奧比流著眼淚說道,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是嗎,當然了,我敢說他現在一定是忙得很,」斯拉格霍恩帶著疑問的眼神看著貝奧比,「我看他最近制成那份牛扁草藥水,呵,實在是做得不怎麼用心!」
「我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斯拉格霍恩的訊問才能結束,貝奧比似乎很怕在這之前被第二口烤雞噎到,所以他趕緊說,「呃……他和我老爸最近的關系不是很融洽,你知道,所以我對他的事情了解得不是很多……」
看到斯拉格霍恩沖他冷冰冰的微笑了一下,他立馬收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次斯拉格霍恩轉向了麥克拉根。
「科馬克,我剛好听說」他說道,「你經常去拜訪你的台比留叔叔,因為他那兒收藏著上次你跟他一起去捕獵矮豬怪時候照的照片?那是在,我想想,是在諾福克時候照的吧?」
「哦,是啊,那是次很有趣經歷,沒錯,」麥克拉根回答道,「柏蒂-西格斯還有魯弗斯-斯科里瓦也和我們在一起,當然,那時候他還不是魔法部長。」
「啊,這麼說你還認識柏蒂和魯弗斯了?」斯拉格霍恩高興地問,同時把一小盤餡餅遞了過去;貝奧比完全被晾在了一邊。「來跟我說說……」
看起來一切正如哈利所預料的。所有的人都是因為和一些知名的或者有影響力的人物有一定的關系才會接到邀請,除了金妮似乎是個例外……扎比尼是在麥克拉根之後的下一個斯拉格霍恩的審問對象,似乎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個因其美貌而遠近聞名的女巫的緣故(哈利從那段談話了解到,扎比尼的母親結過七次婚,她的每一位前任丈夫最後都不明不白地死掉了,留給她大筆大筆的黃金)。接下來是納威︰這是非常難熬的十分鐘,因為這不得不讓人重新提起納威的父母,著名的傲羅成員,是怎樣被貝拉特里克斯-萊斯布蘭奇和其他幾個食死徒同伙們折磨至瘋的。當對納威的訊問快結束的時候,哈利感覺斯拉格霍恩並沒有對納威作出太多的定斷,他對納威是否有同他父母一樣的天資和本領依然保留著興趣。
「現在,」斯拉格霍恩在他的椅子里努力調整了一下姿勢,用一種類似主持人介紹明星演出的口氣開口說道︰「哈利-波特!我們從哪里開始呢?我覺得夏天的那次見面只讓我了解了關于你的一些皮毛!」他仔細打量了哈利好一會兒,就好像他是一只特別肥大多汁的烤雞一樣,然後他接著說︰「‘被選中的人’,他們現在都這麼叫你呢!」
哈利沒有開口。貝奧比,麥克拉根和扎比尼全都盯著他。
「當然啦,」斯拉格霍恩目不轉楮的盯著哈利說,「很多年謠言都傳得滿天飛啊……我所記得的是有關那個可怕的夜晚,有關莉莉,詹姆斯,還有關于你的幸存。有人說那是因為你有著超乎尋常人的能力……」
扎比尼在邊上輕輕的咳了一聲,似乎在暗示他對此非常不以為然。突然斯拉格霍恩背後一個聲音斥責道︰
「沒錯,扎比尼,不就是因為你只會玩弄你那點小花招……」
「哦,老天!」斯拉格霍恩悠閑自得地笑了笑,回頭瞅了一眼金妮,她正繞開斯卡格霍恩的大肚子瞪著扎比尼。「你最好還是小心一些,布萊斯!我上次經過她乘坐的那輛馬車的時候看到她召喚出了一次非常完美的精靈精咒!我可不會輕易惹怒這位小姐!」
扎比尼只是擺出了一幅輕蔑的表情。
「不管怎麼說,」斯拉格霍恩轉身對著哈利說道,「今年夏天的流言蜚語也真是不少。當然,沒人知道哪一個值得相信,《預言家日報》也到處都充斥著虛假的小道消息。但有件事,因為很多人當時都是目擊證人,所以不少人都相信是真實的,那就是在魔法部曾經發生過一起蚤亂,而你當時也曾經卷入了這場蚤亂當中!」
哈利看不出除了遷就一下還有什麼辦法才可以應付過去,他點點頭,還是一言不發。斯拉格霍恩咧嘴笑著看著哈利。
「真是個謙虛的小伙子,怪不得鄧布利多那麼器重你……這麼說你當時的確在那里嘍?但是這故事的其余部分,顯然是更加的敏感,所以很多事就更加難于確信;比如說那段傳說中的預言……」
「我們可從沒听說過什麼預言,」納威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變得像天竺葵一樣的紅。
「沒錯,」金妮斬釘截鐵的說,「納威和我當時都在場,所有那些關于‘被選中的人’的垃圾言論全都是《預言家日報》的造謠。」
「你們倆當時也在那兒,是嗎?」斯拉格霍恩興致勃勃地問道,看看金妮,又瞅瞅納威,但兩個人卻坐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了。
「是啊……嗯……《預言家日報》的報道有時候的確比較夸張,當然……」斯拉格霍恩接著說道,聲音听起來有點失望。「我記得格溫還這麼跟我說起過……」
他自顧自的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但哈利直覺地感到斯拉格霍恩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忽略掉他,而且納威和金妮的表現看來也很難滿足他的胃口。
下午的時間慢慢的流過,斯拉格霍恩滔滔不絕的講述他自己教過的那些杰出的巫師,他們全部都很榮幸的加入了他在霍格沃茨成立的那家所謂的「斯拉格俱樂部」。哈利等不及要趕緊離開,但卻想不出一個有禮貌的請求的好點子來。最後當列車從另一段濃霧籠罩之中駛進紅色的夕陽的光輝之中的時候,斯拉格霍恩超四周瞧了瞧,晚霞的光亮照得他眨了眨眼。
「我的天哪,天都已經開始黑了!我都沒注意你們把油燈都點上了!你們現在最好趕快去換上你們的校服了,所有的人。麥克拉根,你可以隨時來我這兒,我會把那本關于矮豬怪的書借給你的。哈利,布萊斯,你們也可以過來一趟。還有你,小姐,」他沖著金妮眨眨眼。「好啦,快去吧,快去吧!」
當他把哈利推進昏暗的列車過道里時,扎比尼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哈利也還以顏色。他和金妮,納威跟著扎比尼回到火車的另一端。
「我很高興他總算讓咱們出來了,」納威小聲嘀咕著說,「他可真是個怪人,不是嗎?」
「是啊,有點兒吧,」哈利說道,眼楮盯著扎比尼。「你怎麼也會在那兒呢,金妮?」
「他看到我給扎卡賴斯-史密斯施咒了,」金妮說,「你還記得我們在D。A。聚會上的那個赫夫帕夫學院的傻小子吧?他不斷地追問我那天晚上魔法部發生的事,最後我實在被他煩得受不了就對他施了魔咒,正好斯拉格霍恩過來看到了這一切,我本以為要被罰關禁閉了,但他竟然說我剛才施的魔法很精彩,然後就邀請我吃午餐!這真是瘋了,對吧?」
「但是起碼比那些沾母親的光才獲得邀請的人更有臉面,」哈利說著,沖扎比尼的後腦勺皺了皺眉頭,「或者只是因為他們的叔叔……」
哈利停了下來。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一個將會是有些魯莽但卻非常絕妙的主意……再過一分鐘左右,扎比尼就會返回斯萊特林六年級學生的車廂,而馬爾福也會在那里,自以為除了周圍的斯萊特林的那班人不會有其他人听到他說些什麼……如果哈利悄悄地跟蹤他混進車廂,不被人發現的話,還有什麼他不能听到看到呢?雖然,他們的旅程馬上就要結束了。從窗戶外風馳電掣閃過的景物判斷,霍格沃茨車站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了。不過既然沒有願意相信哈利所懷疑的那些事情,他覺得有必要親自去證明一下。
「我晚些再和你們踫面,」哈利低聲對金妮和納威說道,一把拉出他的隱身斗篷披在了身上。
「可你要干什麼去啊……」納威問道。
「完些時候再告訴你們!」哈利悄聲道,盡量悄悄地跟在了扎比尼的身後,雖然在火車的 啷聲中弄不弄出其他聲音也無所謂。
列車過道現在幾乎已經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已經回到自己的車廂穿好校服打點自己的行李。盡管哈利盡量地在不踫到扎比尼的情況下緊緊跟在他後面,當扎比尼打開車廂門的時候哈利卻沒有來得及溜進去。看到扎比尼馬上就要拉上車廂門,哈利趕緊伸出一只腳卡住了門框。
「這東西出什麼毛病了?」扎比尼生氣地又拉了幾下門,但每次都撞在哈利的腳上無法關好。
哈利扣住門框用力把門推開;還在抓著門把手的扎比尼翻了個跟頭趴在了格里戈里-高爾的膝蓋上,趁著車廂里面的一陣蚤亂,哈利趕緊沖了過去,跳到扎比尼的那張空著的座位上面,一翻身爬上了車廂的行李架。哈利幾乎可以肯定當他的斗篷滑向一邊的時候他的腳和腳踝全都失去了隱形,多虧高爾和扎比尼現在正吵得不可開交,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馬爾福的眼楮在那時候朝這邊掃了一下,似乎正好看到了他露出來的那雙旅游鞋。車廂那邊高爾用力把門關上,一把將扎比尼推了開來;扎比尼火冒三丈地跌進他自己的座位,文森-克拉布又重新拿起了他的漫畫書,馬爾福笑嘻嘻地橫躺在三張座位上,腦袋枕著潘西-帕金森的膝蓋。哈利盡量蜷曲著身子以確保身上的每一寸都被隱身斗篷覆蓋著,雖然這感覺很不舒服,他看見潘西玩弄著馬爾福額前幾綹油膩膩的卷曲的頭發,一邊還傻乎乎地笑著,就好像其他所有人都巴不得要坐在她那個位置似的。頂棚的燈籠明晃晃地照亮了車廂里面的各個角落︰哈利甚至可以看清楚克拉布漫畫里面的每一個單詞。
「告訴我,扎比尼,」馬爾福說道,「斯拉格霍恩打的什麼主意?」
「我看他只不過是想巴結一下那些人際關系不錯的人罷了。」扎比尼瞪著高爾說,眼里還冒著火。「倒不是他要做些什麼調查了解。」
這個回答似乎並沒有使馬爾福感到很滿足,「他還請了其他哪些人?」他問道。
「格林芬多的麥克拉根,」扎比尼說。
「嗯,我知道他叔叔在魔法部是個大人物。」馬爾福說。
「還有一個叫貝奧比的小子,好像是拉文克羅學院過來的……」
「不會吧,那家伙可是個十足的窩囊廢!」潘西說道。
「還有隆巴頓,波特,韋斯萊家的小丫頭。」扎比尼接著說道。
馬爾福甩掉潘西的手一下子坐直起來,
「你說他請了隆巴頓?」
「我猜是這樣,隆巴頓的確在那兒。」扎比尼漠不關心地說。
「隆巴頓有什麼地方讓斯拉格霍恩感興趣呢?」
扎比尼聳了聳肩。
馬爾福冷笑著說,「波特,親愛的小波特,看起來斯拉格霍恩也想好好瞧上一眼‘那個選中的人’呢。還有韋斯萊家的那個丫頭!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
「她好像挺受男生歡迎的,」潘西說道,用眼梢瞥了一眼馬爾福盯著他的反應,「你不是也說過她長得不錯嘛,布斯萊?我們大伙都知道你是個很難知足的人!」
「我才不會踫一下像她那樣骯髒的背叛了純種巫師血統的小不點,不管她長得好不好看。」扎比尼冷冷地說,潘西看起來頗為滿意。馬爾福重新躺到她的膝蓋上隨她繼續玩弄自己的頭發。
「我還真有點為斯拉格霍恩的品味感到惋惜。可能他是有點兒老糊涂了。真是可憐,我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他當年是個了不起的巫師。我父親也曾經是他最喜歡的學生之一。斯拉格霍恩可能還不知道我也在這趟車上……」
「別指望一次午餐邀請能得到什麼好處,」扎比尼說道,「我剛到那兒的時候他向我問起諾特的老爹。顯然他們以前曾經是老朋友,但是當听說他爹在魔法部被逮捕了的時候,他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而且諾特不是也沒有收到他的邀請嗎?我看斯拉格霍恩對食死徒不是很感興趣。」
馬爾福看上去很生氣,但還是擠出一個干巴巴的笑臉。
「誰在乎他對哪些人有沒有興趣?仔細想一下的話,他算個什麼東西?只是個愚蠢的教師而已。」馬爾福夸張的伸了個懶腰,「我的意思是說,明年我是否繼續留在霍格沃茨念書都不一定呢,一個胖乎乎的糟老頭子賞不賞識我有有什麼關系?」
「你什麼意思,你說你明年不一定在霍格沃茨了?」潘西惱火地說,立刻停止了玩弄他的頭發。
「咳,誰知道呢,」馬爾福擺出一副陰沉沉的笑臉,「我可能會去做一些更大更刺激的事情……」
蜷縮在行李架上面,身披著隱形斗篷的哈利心跳開始加快。羅恩和赫敏如果听到了這些會說什麼呢?克拉布和高爾睜大眼楮看著馬爾福;顯然他們對于做更大更刺激的事情沒有絲毫的概念。即使是扎比尼也略微放下了他那傲慢的架子好奇的盯著他。潘西慢慢的拉扯著馬爾福的頭發,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
「你的意思是——」
馬爾福聳聳肩。
「我母親想讓我完成我的學業,但我個人以為現在這個時候念不念書也沒什麼太大的關系。我的意思是說,想一想……當黑魔王掌管大權的時候,他會在乎你得了多少OWLs或者N。E。W。T。S獎章嗎?他當然根本不在乎這些!他想要看到的是別人對他服服貼貼,還要有足夠的忠誠。」
「難道你覺得你可以為他效勞嗎?」扎比尼尖刻地說道,「只有十六歲而且還沒有足夠的資質?」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也許他並不在乎我有沒有資質。也許他要我做的事情並不要求我有什麼天才資質。」馬爾福靜靜的回答道。
克拉布和高爾就像兩個滴嘴怪獸像一樣一動不動的做著,大張著的嘴巴。潘西低頭望著這馬爾福,那神情就好像她以前沒有見過任何事物能使她如此畏懼一樣。
「我看到霍格沃茨城堡了,」馬爾福試著緩和了一下車廂里凝固的氣氛,用手指了指漆黑的窗外說道,「我們現在最好把校服穿上吧。」
哈利光顧著盯著馬爾福看了,以至于他沒有注意到高爾伸手夠他的行李;當他把行李一把拉下來的時候,行李的一角重重地踫到了哈利的頭上。哈利痛得不自禁的吸了一口冷氣,馬爾福朝行李架上瞅了一會,皺了皺眉頭。
哈利並不怕馬爾福,但他還是不希望被一群充滿敵意的斯萊特林學生發現他披著隱身斗篷藏在他們的車廂里面。他的眼里滿是淚水,腦袋還在隱隱地作痛,悄悄準備好自己的魔杖,小心翼翼的不去踫掉隱身斗篷,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讓他松了一口氣的是,馬爾福似乎最後得出結論他听到聲音只是他的幻覺在作崇;他和其他人一起穿好了校服,鎖好了行李箱,當火車隨著輕微的震動漸漸慢下來的時候,他把一套新的厚厚的旅行斗篷系到了脖子上。
哈利看見列車過道里再次擠滿了人,他希望赫敏和羅恩能替他把他的行李搬到站台上去;他一動不動的呆在那兒,直到列車車廂里面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終于,隨著最後一下震動,列車完全停了下來。高爾一把推開了門,用他那壯實的身子擠過一群二年級的學生,一把把他們推到了兩旁;克拉布和扎比尼在他後面跟著。
「你先走吧,」馬爾福對潘西說,她正在車外面沖他伸出手來,好像希望他會拉住一樣。「我還要看看有沒有丟下什麼東西。」
潘西走開了。現在車廂里面只剩下了哈利和馬爾福。車廂外面的滾滾人流這走下列車站到黑漆漆的站台上面。馬爾福走到車廂的另一邊把車廂的門簾拉了下來,使得過道里的人就無法看到車廂里面。接著他彎腰又打開了他的行李。
哈利從行李架的邊緣朝下面看去,他的心跳又加劇了一些。馬爾福有什麼事情要瞞著潘西做呢?他是否準備察看一下那個他急著要修好的那樣物品呢?
「速速禁錮!」
沒有任何事先警告地,馬爾福把他的魔杖指向了哈利,哈利一下就被咒語定住了。就像放慢動作一樣,他慢慢的滾出行李架,狠狠地摔在了馬爾福腳下,他的隱身斗篷掛在行李架上面,他的腿還是蜷曲著,使得他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屈膝的姿勢。他全身一處也活動不得,只能朝上盯著馬爾福。馬爾福正咧著嘴地微笑著。
「我就知道是你,」他洋洋得意地說,「我听見高爾的行李箱踫著了你。扎比尼回來的時候我還看見有一樣白色的東西在半空中晃了一下……」
他的眼楮盯著哈利腳上的運動鞋。
「你偷听到的那些事對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波特。但既然我在這兒抓到了你……」
砰!
他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在了哈利的臉上。哈利覺得他的鼻梁被踢斷了;鼻血飛濺得到處都是。
「這一腳算是替我父親報的仇。接下來嘛,讓我想想……」
馬爾福一把拽出壓在哈利的僵硬的身體下面的隱身斗篷並把它蓋在了哈利的身上。
「我想列車沒有返回輪敦之前他們是無法發現你了,」他冷冰冰地說,「希望能再見了,波特……或者不能。」
小心翼翼地踩過哈利的手指頭,馬爾福離開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