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 第十章 伯爵的住宅
接下來的一周之內的魔藥課,只要在標準高級魔藥學書本上的內容和哈利手中的那一本有任何出入,他都照著「混血王子」的指示改正過來,這樣連續做了四節課,結果斯拉格霍恩對哈利的表現大為贊賞,說他從來沒有教過這麼出色的學生。羅恩和赫敏反而高興不起來。雖然哈利會把書借給他們,可是羅恩在辨認那些手寫體注釋的時候顯然比哈利踫到了更多的麻煩,他又不敢一直讓哈利大聲地幫他解釋,否則就會引起懷疑。而赫敏依舊堅持按照那些她認為是「標準的」指示去配制魔藥,但總是更為氣惱的發現最後出來的結果總是及不上「王子」的那個版本。
哈利有時候會猜測究竟那個「混血王子」是誰。雖然大堆的作業搞得他沒有時間去仔細閱讀整本書,他還是大致地掃了一眼,發現混血王子幾乎在每一張書頁上面都記過一些東西,而且並不是所有的文字都是和配制魔藥有關的。偶爾還會冒出一些似乎是他自己創造的魔法咒語來。
「沒準那個‘他’應該換成‘她’也說不定」,周六晚上在公共休息室的時候赫敏悶悶不樂地說道,她剛在旁邊听到哈利向羅恩提起書里面記錄的符號。「那個人也許是個女孩。我覺得那些字跡更像是個女生而不是男生的。」
「但他不是叫‘混血王子’嗎,」哈利說,「有哪些女生會被稱作王子呢?」
赫敏看起來似乎無言以對。羅恩正把她的那篇關于「物體重生原理」的文章顛倒過來在看,她皺著眉頭把作業一把從羅恩手中搶了回來。
哈利看了看他的表,然後趕緊把那本舊的高級魔藥配制課本裝回了書包里。
「還有八分鐘到五點,我得趕緊走了,否則去鄧布利多那里就要遲到了。」
「哦——!」赫敏忽然回過神來,抬頭望著哈利,「祝你好運!我們等你回來,我們想听听他都教你了什麼!」
「希望一切順利,」羅恩說道,他和赫敏望著他從畫像的洞口鑽了出去。
哈利在空無人煙的走廊上前進,可是他要在特里勞妮教授出現在一個角落時快步走到肖像後躲起來。她正在洗著一副看上去很髒的游戲卡,一邊走一邊看,嘴里還在自言自語著什麼。
「兩個鐵鏟︰斗爭,」她低聲說,走過了哈利躲藏的地方。「七把鐵鏟︰一個不詳的征兆。十個鐵鏟︰暴行。鐵鏟的流氓︰一個黑暗的年輕人,也許會使那個不喜歡發問者的人煩惱——」
她在哈利躲藏的雕像的另一邊停下不動。
「這一定不對,」她苦惱地說,哈利听到當她再次出發時變得精力旺盛,在她身後只留下了一口燒過的雪利酒。哈利等到他確定她已經走了之後才急忙再次出發了,知道他到達了七樓走廊一個有拐獸靠著的牆邊。
「酸酷果,」哈利說,怪獸跳到了一邊,他身後的牆開始分開,一個移動的螺旋形的石頭樓梯出現了,哈利走上樓梯,樓梯開始平穩的旋轉,連接到了一個有著黃銅色門環的門前,通向鄧不利多的辦公室。
哈利敲門。
「請進,」鄧不利多的聲音說。
「晚上好,先生。」哈利一邊說,一邊走進校長室。
「啊,晚上好,哈利。請坐。」鄧不利多笑著說。「我希望你回到學校的第一周過得愉快?」
「是的,謝謝,先生。」哈利說。
「你一定很忙,你已經被關過緊閉了!」
「厄,」哈利顯得不知所措,但是鄧不利多看上去不是很嚴厲。
「我安排斯內普教授下周六再讓你關禁閉。」
「好的,」哈利心里有比斯內普的緊閉更著急的事情,現在他正在向四周張望想知道今晚鄧不利多打算和他干什麼。圓形的辦公室看上去和它往常的樣子沒什麼不同;精巧的銀制器具豎立在長方形的桌子上,噴出煙霧並且緩緩上升;以前的校長們在他們的像框中打著瞌睡;鄧不利多美麗的鳳凰,福克斯,站在門後他的架子上,很感興趣地看著哈利。他甚至都沒有看鄧不利多為決斗練習清理空間。
「所以,哈利,」鄧不利多有條理地說,「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在這些——它需要一個更好的名字——課程上是怎樣安排的?」
「是的,先生。」
「我決定,現在是時間給你提示關于伏地魔為什麼在15年前要殺你,因為你將被給予一些信息。」說到這兒,他停了一下。
「在上個學期末,你說過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哈利說。從他的聲音中很難听出有指責的意思。「先生。」他補充道。
「所以我這樣做了。」鄧不利多平靜地說。「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從這以後,我們將離開事實的穩定基礎,一起進入黑暗記憶的旅程,並且做一些大膽的猜測。但是,哈利,也許我和認為時間已經成熟的漢弗萊一樣犯了一個可悲的錯誤。」
「但是你認為你是正確的?」哈利說。
「當然,但是我已經向你證明,我像那個人一樣犯錯誤。事實上,生命——原諒我——比大多數的人類聰明,我的錯誤相對來說是很大的。」
「先生,」哈利試探說,「你打算告訴我的事情是針對那個預言要去做的事嗎?他將幫助我……存活下來嗎?」
「對于那個預言,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鄧不利多隨意地說,就像哈利在問他關于明天的天氣一樣。「我的確希望它能幫助你存活下來。」
鄧不利多站起來,繞過桌子,經過哈利身邊,在門邊的櫃子旁彎下腰拿東西。哈利坐在椅子上急切地看著鄧不利多。當鄧不利多站直的時候,他手里正拿著一個熟悉的淺的石盆,在它的邊緣有不同的記號。他把冥想盆放在哈利面前的桌上。
「你看上去很擔心。」
哈里的確帶著一些疑問看著冥想盆。他過去的經歷通過不同的圖案儲存並顯示在思想和記憶里,雖然這很有益,但也很不舒服。最後一次,他擾亂了它的內容,他看見了比他希望的更多的東西。但是鄧不利多微笑著。
「這次,你和我一起進入冥想盆……更不尋常的是,被允許進入。」
「我們要去那兒,教授?」
「去看看鮑勃-奧格登的心路歷程,」鄧不利多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轉折銀色物質的水晶瓶子。
「誰是鮑勃-奧格登?」
「他是魔法法律強制執行司的職員。」鄧不利多說,「他在不久前死了,但是是在我找到他並說服他將這段記憶告訴我之後。我們將陪伴他完成一次值勤的過程。如果你站起來,哈利……」
但是鄧不利多正困難地拔出那個水晶瓶子的蓋子︰他受傷的手看起來很疼痛。
「我——我要幫你嗎,教授?」
「沒關系,哈利——」
鄧不利多用他的魔杖指著瓶子,瓶蓋飛了出來。
「教授,你的手是怎樣受傷的?」哈利用一種厭惡和同情混合的眼光看著變黑的手指,又問道。
「現在還不是講那個故事的時候,哈利。還沒到。我們和鮑勃-奧格登還有個約會。」
鄧不利多把瓶子里銀色物質放入冥想盆,他們開始旋轉並散發出淡淡的光暈,既不是液體,也不是氣體。「你先走,」鄧不利多說,向盆的方向做了一個手勢。哈利走上前去,深深吸了一口氣,把他的臉放入了銀色的物質。他感覺他的腳離開了辦公室的地面,向下落著穿過一片黑暗,然後,很突然的,他出現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地方。在他的眼楮適應之前,鄧不利多到達了他的身邊。
他們站在一條在一個高高的,雜亂的灌木籬牆旁的鄉間小路上。天空的明亮與蔚藍令人難忘。即使英尺之外站著一個又矮又胖的男人,戴著很厚的眼鏡,使他的眼楮看起來有點像鼴鼠。他在看一塊掛在路的左邊的木質的路牌。哈利知道那一定是奧格登;他是視野中唯一的一個人。他正穿著奇怪的衣服類似于沒有經驗的巫師想要看上去向麻瓜︰事實上,是一件外套穿在一件有花紋的游泳衣的外面。然而在哈利有時間去做除了記住他奇特的外表以外的其他事情之前,奧格登已經出發沿著小路輕快地走著。
鄧不利多和哈利跟著他。當他們走過木質的路標,哈利看著路牌所指的兩個方向。一邊指向身後他們來時走的路,叫做︰郝格勒同,5英里。另一邊指向鮑勃-奧格登的身後,叫做小郝格勒同,1英里。
他們走了一小段路,只看到兩旁的灌木籬牆,頭頂廣闊的藍天和前方走得很快的背影。然後小路在前方向做轉彎並消失了,出現的是陡峭的山坡,以至于他們對呈現在眼前整個山谷的景色感到意外。哈利看到一個村莊,無庸置疑的一定是小郝格勒同,位于兩座陡峭的小山的環抱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教堂和墓地。穿過山谷,在對面的上坡上,有一個豪華的莊園被一片廣闊的綠色草坪環繞著。
奧格登不得不勉強小跑著走下脅迫,因為那是陡峭的下坡路。鄧不利多擴大了他的步伐,哈利急忙跟上。他認為小郝格勒同一定是他們最後的目的地並感到很驚訝,就像他在找到斯拉格霍恩那天晚上所問的問題,為什麼他們要走這樣一段路來靠近它。然而,不久以後他發現他想錯了,他們正走進了村莊。小路向右轉,當他們轉過這個角落,看見奧格登外衣的邊緣從灌木籬牆的一個空隙中消失。鄧不利多和哈利跟著他進入一個狹窄的泥土鋪的小路,兩旁是比剛才更高更寬的灌木籬牆。小路是彎曲的,有很多岩石而且不平,有像剛才那樣的向下的斜坡,看上去是通往他們下方的一片黑暗的樹林。果然,小路在樹林邊緣消失了。奧格登停下來拔出魔杖,鄧不利多和哈利停下來站在他身後。
盡管空中萬里無雲,前方的老樹林很深,很黑,有蔭涼的樹陰,幾秒鐘之後,哈利發現了有一半隱藏在許多樹干之中的一幢房子。這對他來說似乎是一個奇怪的住地,而且長在旁邊的樹擋住了所有的陽光和下面山谷的風景,通常會選擇離開。他不知道這是否是有人居住的,它的牆上都是青苔,房頂上的許多瓦片都掉下來了,在這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椽。蕁麻長在它的周圍,他們的腳步到達了那有著大大小小的污漬的窗前。然而,當他確定這里不會有人居住的時候,一扇窗戶 嗒一聲打開了,一些蒸汽或者是煙霧從中散發出來,好像有人在燒飯。
奧格登靜靜的向前移動,似乎比哈利還要慎重。當昏暗的樹影籠罩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看著被人釘上死蛇的前門。
在一陣沙沙聲和一陣 啪聲之後,一個衣著襤褸的人從最近的樹上掉了下來,在奧格登面前用右腳著地,很快的向後跳開,因為他踩到了他外套的末端被絆倒了。
「你並不受到歡迎。」
站在他們面前的男人有著濃密的頭發,上面粘著污垢,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顏色的。他缺了幾顆牙齒。他的眼楮小而黑,凝視著對方。他也許看上去很滑稽,但他不是;效果是令人恐懼的,哈利不能責備奧格登在說話之前後退了幾步。
「厄……早上好。我是來自魔法部的……」
「你不受歡迎。」
「厄……對不起,我不明白,」奧格登不安地說。
哈利認為奧格登是非常悲傷的,在哈利看來這個陌生人喜歡把自己弄得很引人注目,特別是當他一只手在揮舞魔杖時,另一只手拿著一把短的,更血腥的刀。
「我確信你理解他,哈利?」鄧不利多平靜地說,「是的,當然。」哈利說,稍微有點困惑,「奧格登為什麼不能……?」
但當他的眼楮再次看到門上的死蛇時,他突然明白了。
「他在說蛇佬腔?」
「很好,」鄧不利多點點頭,微微笑著說。
衣著襤褸的男人現在正走向奧格登,一只手拿著刀,一只手拿著魔杖。
「現在,看著……」奧格登開始了,但是太晚了︰一次重擊,奧格登倒在地上,用手抓住他的鼻子,而一種令人惡心的微黃色的粘液從他的指縫里噴出。
「莫芬!」一個響亮的聲音說。
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急忙走了出來,重擊他身後的門使得上面的死蛇可憐的搖晃著。這個男人比前一個還要矮,並且有一部分很奇怪;他的肩很寬,手臂很長,擁有一雙明亮的褐色的眼楮,短而茂密的頭發,臉上布滿皺紋,使他看上去像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老的猴子。他在手里拿著刀的男人身旁站定,那個男人正為眼前奧格登倒在地上的情形咯咯地笑著。
「魔法部,是嗎?」那個老人說,低頭看著奧格登。「是的!」奧格登生氣地說,輕輕拍著他的臉。「我知道,你是高恩特先生嗎?」
「是的。」高恩特說。「他傷了你的臉,是嗎?」「是的!」奧格登大聲地說。
「你應該讓我們知道你的來訪不是嗎?」高恩特挑釁說,「這是私人財產。你不能只走進來而不讓我兒子自衛。」
「自我保護針對什麼,先生?」奧格登說,慢慢站了起來。
「愛管閑事的人,入侵者,麻瓜和污穢的東西。」奧格登將魔杖指向還在流出大量黃色汁液的鼻子,液體馬上停止了流動。高恩特先生大聲對莫芬說,「到屋里去,不許爭辯。」
這次,哈利有準備的認識到蛇語;甚至當他能夠理解他們說了些什麼,他明白奧格登能听到的也只是一些嘶嘶聲而已,但當他父親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後,它改變了主意,以一種蹣跚的步伐笨拙的跑回遠處的屋子,砰的一聲關上了他身後的門,以至于蛇又在悲傷的搖晃著。
「我是來這兒拜訪你的兒子的,高恩特先生,」奧格登說,他把外衣上最後一點濃汁擦掉了。「那是Morfin,是嗎?」
「啊,那是莫芬,」老人冷淡地說,「你是純血統嗎?」他突然挑釁地問。
「這和今天的談話沒有關系,」奧格登大聲說,哈利覺得他對他更尊敬了。很明顯,高恩特的感覺不同。
他寫眼看著奧格登的臉,用一種很明顯的厭惡的音調嘟噥說,「現在讓我來想想,我好像在下面的村莊里看見過你這樣的鼻子。」
「我不懷疑,如果你放任自己的兒子攻擊他們,」奧格登說,「也許我們可以在屋里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屋里?」
「是的,高恩特先生。我已經告訴你了。我來這兒是為了莫芬。我們寄出了一份貓頭鷹郵件——」
「我不用貓頭鷹,」高恩特說。「我不看信。」
「那你就不能抱怨沒有接到有人來訪的通知了,」奧格登尖銳地說,「我到這兒是為了一起發生在今天早晨的一起嚴重違反巫師法律的事件。」
「好吧,好吧,好吧!」高恩特吼道。「到這個血腥的房間里來,這對你更好!」
這個房子似乎分成三個小的房間。主要的房間是廚房和起居室的結合,旁邊還有兩扇門。莫芬正坐在冒著煙的火爐邊的一張髒的有扶手的椅子上,用手指玩弄著一條活的豬鼻蛇,對它用蛇語低聲吟唱著︰
嘶嘶,嘶嘶,像小蛇一樣,
在地上滑動,
你要對莫芬好一點,
否則他會把你釘在門上。
在敞開的窗戶邊的角落里傳來混戰的聲音,哈利認識到還有別的人在另一個房間里,一個穿著粗糙的灰色連衣裙的女孩,連衣裙的顏色就像她身後的骯髒的石牆一樣。他站在一個髒的黑色爐子旁邊,爐子上放著一個冒著蒸汽的壺。與在她上方的架子上那些看起來很髒的壺和平底鍋的圍繞中看起來是微不足道的。她的頭發稀疏而黯淡,她有一張樸素的,蒼白的,嚴肅的臉。她的眼楮和她兄弟一樣盯著對面。她和兩個男人比起來像是一個小小的清潔工人,但是哈里沒有見過看起來比她更失敗的人。
「我女兒,麥洛普。」高恩特勉強地說,奧格登好奇的看著她。
「早上好。」奧格登說。
她沒有回答,驚恐的看了她父親一眼,轉身回到房間里繼續移動她身後架子上的罐子去了。
「高恩特先生,」奧格登說,「直接切入正題,我們有理由相信你的兒子,莫芬,昨晚在一個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
突然又一個震耳欲聾的響聲。麥洛普打碎了一個罐子。
「撿起來!」高恩特對她吼道。「就這樣,像骯髒的麻瓜一樣跪在地上,你的魔杖是用來做什麼的,你就像一堆沒用的垃圾。」
「高恩特先生,請不要這樣說!」奧格登震驚地說。麥洛普已經撿起了罐子,流出一些鮮紅的東西,把緊握著的罐子又掉在了地上,顫抖著從口袋里拿出魔杖,指著罐子,匆忙的小聲嘀咕了一句咒語,使罐子從地面上飛起來,飛過她的頭頂,幢在對面的牆上,裂成兩半。
莫芬發出瘋狂的笑聲。高恩特尖叫著,「修好它,你真是個沒用的笨蛋,修好它!」
麥洛普蹣跚的穿過房間,但在她有時間舉起魔杖之前,奧格登舉起他自己的魔杖堅定的說,「恢復如初。」罐子馬上恢復了它原來的樣子。
高恩特盯著看了一會兒,好像要對著奧格登大叫,但是他似乎又想到了更好的辦法︰他反而嘲笑他女兒說,「這個來自魔法部的好人在這兒是很幸運的,是嗎?也許他會把你從我的手中帶走,也許他不介意骯髒的爆竹……」
沒有看任何人和沒有向奧格登道謝,麥洛普撿起罐子,用顫抖的手將它放回架子上。然後,她靜靜的站著,她背對著牆,站在爐子和不潔的窗口之間,好像她只希望沉到石頭里消失。
「高恩特先生,」奧格登有開始說,「就像我說過的︰我來的原因是——」
「我第一次听到了!」高恩特突然說,「然後呢?莫芬給了一個想靠近他的麻瓜一個教訓——那麼會怎麼樣?」
「莫芬違反了巫師的法律。」奧格登嚴厲的說。
「莫芬違反了巫師的法律。」高恩特模仿奧格登的口吻說,使它听上去像在朗誦詩歌。莫芬又咯咯地笑了。「他給一個骯髒的麻瓜上了一堂課,現在這是違法的,是嗎?」
「是的,」奧格登說,「恐怕是的。」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小卷羊皮紙,並打開它。
「那麼,那是什麼,他的判決?」高恩特說,他的聲音提高了,變得很生氣。
「這是一份魔法部的傳喚,要進行一場听證會……」
「傳喚!傳喚?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傳喚我兒子到任何地方?」
「我是魔法法律強制執行組的組長,」奧格登說。
「你認為我們是人渣,是嗎?」高恩特尖聲叫道,他走到奧格登面前,用一個髒的帶著黃色指甲的手指指在他的胸膛上。「人渣在魔法部讓他們做事的時候就會逃?你以為你再跟誰說話,你這個骯髒的小泥巴種,不是嗎?」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奧格登說,,「這離題了,高恩特先生。你的兒子犯了錯誤——」
在憤怒的叫聲中,高恩特跑向他的女兒。在幾秒鐘里,哈利認為他是要去掐死她因為他的手伸向她的喉嚨;下一秒,他用一跟掛在她脖子上的金項鏈拖著她來奧格登到面前。
「看到這個了嗎?」他對奧格登吼道,在他面前搖著一個沉重的金盒子,而麥洛普在一旁急促的喘息著。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奧格登急忙說。
「斯萊特林的!」高恩特大叫,「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我們是他僅存的後裔,你對這個怎麼看?」
「高恩特先生,你女兒!」奧格登警告說,高恩特馬上放了麥洛普;步履蹣跚的離開他,回到她的角落,柔著她的脖子,大口呼吸著空氣。
「所以!」高恩特驕傲的說,好像他已經證明了一個復雜的問題,比所有的爭論更有說服力。「不要再跟我們說話時把我們當成你鞋子上的泥土!一代代都是純血統,不只是你,所有的巫師都可以說,我不懷疑!」
他一跺腳,踩在奧格登的腳上。莫芬又咯咯地笑了。麥洛普蜷縮在窗邊,低下頭,頭發遮住了她的臉。她什麼也沒說。
「高恩特先生,」奧格登頑強地說,「恐怕無論是你的祖先或者是我的祖先對于現在手頭上的事都沒有任何辦法。我來這兒是為了莫芬,莫芬和昨晚跟他說話的麻瓜。我們的資料顯示,」他朝他的羊皮紙上瞥了一眼,「莫芬對上述麻瓜失了一個魔法,使他患上了非常嚴重的麻疹。」
莫芬哈哈大笑起來。
「安靜,孩子,」高恩特用蛇語咆哮,莫芬又安靜了下來。
「那麼,如果他做了會怎麼樣?」高恩特用挑釁的口氣對奧格登說,「我希望你為那個麻瓜把他骯髒的臉弄干淨,然後修改他的記憶——」
「那時幾乎不可能的,是嗎,高恩特先生?」奧格登說,「這是一起無緣無故的功績,對一個毫無防備的……」
「啊,自從我看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發現你表現出像是一個喜歡麻瓜的人。」高恩特諷刺道,他有跺了一下腳。
「這個話題在我們的對話里無處不在。」奧格登堅定地說。「從你兒子的態度來看,他對于他的行為沒有絲毫的懊悔。」他又朝他的羊皮紙上瞥了一眼。「莫芬將要在9月14日參加一個听證會,對他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並造成同一個麻瓜受傷的指控進行答辯……」
奧格登停了下來。叮當聲,馬蹄聲和響亮的笑聲從打開的窗戶外傳來。顯然馬站在離樹林很近的通向村莊的蜿蜒的小路上。高恩特站著一動不動,仔細聆听著,眼楮睜得大大的。莫芬發出嘶嘶聲並把頭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他的表情里充滿了渴望。麥洛普抬起了她的頭。哈利看見,她的臉十分蒼白。
「我的上帝啊,多麼丑陋的東西啊!」一個女孩的聲音說,從窗口傳來的聲音可以清楚的听到,就好像她也在這個房間里站在他們身邊一樣。「你不能讓你父親把那個小務弄干淨嗎,湯姆?」
「那不是我們的,」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說。「山谷另一邊的所有東西都屬于我們,但是那個小屋屬于一個叫高恩特的老的步伐沉重的人和他的孩子。他的兒子很瘋狂,你應該听到過一些村里人告訴你的故事——」
女孩笑了。叮當聲和馬蹄聲越來越響了。莫芬想要從扶手椅子上站起來。「坐在你的椅子上,」他父親用蛇語警告他說。
「湯姆,」女孩又說,聲音听上去離得很近,就在房子邊上。「也許我錯了,是不是有人在那扇門上釘了一條蛇?」
「上帝啊,你是對的!」那個男人說,「那一定是那個男孩,我告訴過你她的腦子不正常。不要看它,塞西莉婭,親愛的。」
現在叮當聲和馬蹄聲又越來越輕了。
「親愛的,」莫芬小生用蛇語說,看著他姐姐。「親愛的,他是這樣稱呼她的。所以你無論如何都不是他的了。」
麥洛普是那樣的蒼白以至于哈利覺得她一定會暈倒。
「那是什麼?」高恩特也用蛇語尖銳的問,眼光從他兒子的身上轉向他的女兒。「你剛才說什麼,莫芬?」
「你這個令人厭惡的小爆竹,骯髒的血統叛逆者!」高恩特怒吼著,失去了控制,他的手掐著他女兒的脖子。
哈利和奧格登都同時大叫,「不!」;奧格登舉起他的魔杖叫道,「茹 斯摳!」
高恩特被向後仍去,遠離了他的女兒;他被一個椅子絆倒,無力的倒在他的後面。麥洛普怒吼著跳了起來,跑向奧格登,揮舞著他帶血的刀,並不分青紅皂白的用魔杖開始攻擊。
奧格登開始逃命。鄧不利多表示他們應該跟上,哈利服從了,莫芬的尖叫回蕩在他耳邊。
奧格登急忙跑上小路,沖到主干道上,他撞到了一個騎著皮毛光滑的栗色的馬的黑發年輕人,馬上用手抱住了頭。他和騎著一匹灰馬的女孩怒吼著,嘲笑著奧格登,然後又從側面上馬出發了,他的外衣在身後飛揚,沿著小路向前,消失在塵土之中。
「我想可以了,哈里,」鄧不利多說。他用肘拖著哈里。下一刻,他們一起飛了起來穿過黑暗,知道他們的腳著地,回到了鄧不利多的辦公室。
「農舍里的女孩怎麼樣了?」哈利馬上說,鄧不利多用魔杖輕輕一點,點亮了一盞燈。「麥洛普,或者無論她叫什麼?」
「噢,她活著,」鄧不利多說,他在桌子後坐下並讓哈利也坐下。「奧格登暗中回到魔法部並在15分鐘內帶了援軍回來。莫芬和他父親試圖抵抗,但他們被制服了,離開了農舍。後來被證明有罪。已有攻擊麻瓜記錄的Morfin被判決關到阿茲卡班3年。打傷包括奧格登的幾個魔法部雇員的莫蔞被處以六個月的監禁。」
「莫蔞?」哈利奇怪的重復著。
「是的,」鄧不利多贊賞的微笑著,「我很高興看到你在進步。」
「那個老人是……」
「是的,伏地魔的祖父,」鄧不利多說,「莫蔞,他的兒子,莫芬,和他的女兒,麥洛普,是高恩特一家最後的子孫,一個很古老的巫師家庭,他們通過與自己的兄弟姐妹結婚的習慣來維持自己的血統,並為此而驕傲,他們也以此而著名。缺乏認識和好大喜功使得家族的金錢在莫蔞出生之前的幾代開始被浪費。他,就像你看到的,變得悲慘而貧窮,有很他的脾氣,有著極大的傲慢與驕傲,家族的習慣使得他只講他兒子看作寶貝,而他女兒則差很多。」
「那麼麥洛普,」哈利說著在椅子里前傾看著鄧布利多,「那麼麥洛普就是…先生,他是否就是伏地魔的母親?」
「是的,」鄧布利多說,「剛巧我們也瞥見了他的父親。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嗎?」
「莫芬攻擊的那個麻瓜?馬上的那個男人?」
「十分正確,」鄧布利多愉快地說,「是的,那個是老湯姆。里德爾,一個英俊的麻瓜,經常騎馬越過剛特房子,麥洛普。剛特偷偷地狂熱地愛上了他。」
「他們後來結婚了?」哈利不敢相信地問,無法想象這樣的兩個人會墜入愛河。
「我想你忘記了,」鄧布利多說。「麥洛普是個巫師。我相信在她父親的威嚇之下,她的魔法能力並沒有完全展示。一旦馬佛羅和莫芬被抓進阿茲卡班,一旦她獲得了平生一次自由,我確信她就完全施展出自己的本領,策劃逃離十八年來痛苦絕望的生活。」
「你認為麥洛普有什麼辦法讓湯姆里德爾忘記他的麻瓜伴侶,轉而和她戀愛?」
「迷魂咒?」哈利猜測「或者是愛情藥?」
「很好。我個人傾向認為她用了愛情藥。我想她覺得這樣很浪漫,而且我覺得實施起來也不困難,只要找個炎熱的天氣,在里德爾獨自一人的時候勸他喝下藥水就行了。然後,就在我們剛剛參與見證的幾個月之後,小漢立屯就開始津津樂道一個大丑聞了。你可以想象人人都在討論地主的兒子和乞丐的女兒,麥洛普私奔的消息。」
「但是村莊的震驚比起馬佛羅實在算不了什麼。他從阿茲卡班被放回去,本以為他的女兒會忠心耿耿的等他回家,燒好了熱飯熱菜。卻發現家里落滿灰塵,還有一封信解釋她為什麼離開。」
「據我了解,從此之後他就再也沒提過她的名字。由于她離家出走造成的過度震驚導致了他提早死去---或者他沒學會怎麼燒飯吃。阿茲卡班室使得馬佛羅身體變得很差,他沒有活到莫芬回家的那天。」
「麥洛普呢?她死了,不是嗎?伏地魔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嗎?」
「完全正確」鄧布利多說「我們這里要好好推測一下,不過我覺得並不是很難推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看,他們私奔結婚沒幾個月後,湯姆里德爾就獨自一人回到了小漢立屯的莊園。鄰居們都傳說他被‘迷惑了’‘欺騙了’。我想,他的意思是他原來被下魔咒了後來魔咒消失了,不過我敢說他不敢用那麼清晰的字眼,他怕被當作精神病。所以鄰人們在听了他的說辭之後,就猜測麥洛普騙湯姆里德爾,謊稱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才被迫和她結婚。」
「但是她確實生了他的孩子。」
「但是那時他們結婚一年之後了。湯姆里德爾離開她的時候她還懷著孕。」
「有什麼做錯了嗎?」哈利問,「為什麼愛情藥失效了呢?」
「這也是個推測的工作,」鄧布利多說「不過我相信麥洛普深深地愛著她的丈夫,不敢老對他施魔法。我相信她決定停止給他服用愛情藥。也許,愚蠢如她,自信她丈夫現在已經真正地愛上了她。又或許,她認為他會陪著她直到孩子出世。如果是這樣,她就兩個都算錯了。他離開了她,既沒有回來找過她,也不打算費心找他的兒子。」
外面的天空漆黑,鄧布利多辦公室里的燈也更加明亮了。
「我想,今晚就做這麼多吧,哈利。」鄧布利多等了一會兒說道。
「好的,教授。」哈利說。
他站了起來卻沒離開。
「教授,了解伏地魔所有的過去很重要嗎?」
「很重要,我這樣認為。」鄧布利多說。
「還有…這個與預言有關嗎?」
「每件事都與預言有關。」
「好吧。」哈利說,有點糊涂,但也一樣放心了。
他轉身要走,又想起一件事,他轉回身問「教授,我能把你告訴我的都說給羅恩和赫敏嗎?」
鄧布利多看著他想了一會,然後說「可以。我想韋斯萊先生和格蘭杰小姐已經證明了他們是絕對可靠的。但是哈利,我希望你能告訴他們不要把這些話對別人說起。如果我對伏地魔的這些看法和猜測流傳出去,後果很糟糕。」
「不會的,教授,我保證只有羅恩和赫敏知道。晚安。」
他再次轉過身,幾乎都要走到門口了,發現在那個雕著紡錘形桌腿的小台子,本來是擺放很多精細銀器的,現在放著一個丑陋的金戒指,上面瓖著一個巨大裂開的黑寶石。
「教授,」哈利盯著戒指問「那個戒指---」
「怎麼?」鄧布利多說。
「我們那天去斯拉格霍恩教授家里的時候你戴著它。」
「是的。」鄧布利多承認。
「但是這個不就是…教授,不就是馬佛洛剛特給奧格丹看的那個戒指嗎?」
鄧布利多頷首「就是那個戒指。」
「但是怎麼會---你一直擁有它嗎?」
「不,我最近才得到它」鄧布利多說「實際上,就在我去你姨父姨媽家接你的前幾天。」
「那就是那幾天你才傷了你的手,教授?」
「就是那幾天,是的,哈利。」
哈利猶豫了,鄧布利多微笑。
「教授,到底---?」
「今天太晚了,哈利!你以後會听到這個故事的。晚安。」
「晚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