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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神戀愛 埋葬了的過去

「怎麼樣?!伸子。你還在呀。」

見到本來早應該去了學校的妹妹還在玄關穿鞋子,木下紀夫上前喊了一聲。

伸子不知何故吃了一驚。

「哥哥……今天,遲上課嗎?」

「我今天有能力測驗。高三了嘛,十點以前到校就行了。」紀夫說。「你不是遲到了嗎?」

「沒關系……我幫老師辦事。」伸子提起書包。「我走啦。」

打開玄關的門時.她推住門回頭說︰「哥哥,很對不起。」

紀夫莫名其妙。「什麼意思?」他拿著擦臉毛巾望住妹妹。

「沒有哇——我常常說任性的話嘛。哥哥,你真好。」

「是不是想借錢?」

「不是啊!」伸子笑了。「那麼,我走啦!」

伸子說完,沖了出去。

那不是因為遲到而匆匆出門的樣子,而是從高高的懸崖跳下去的感覺。

紀夫在那里呆立了片刻——然後走進廚房,從母親的錢包里拿了一把零錢,急急走向玄關。然後穿起拖鞋,追趕伸子後面去了……——

有古怪。

伸子的樣子不尋常。

那個說法,簡直就像永遠不能再見似的。

自殺——不會吧,伸子已經十六歲了。但也不是對年長兩歲的哥哥坦白的年齡。

最近他發現伸子悶悶不樂。可是,紀夫高三了,為考大學而忙碌,無法逐一關心妹妹的事。

只是——在同一部電車里,離遠站著觀望妹妹那雙唇緊抿的側臉時,紀夫感覺到事情並不尋常……

伸子並沒有在學校所在地的車站下車。當然,紀夫也跟著。

伸子走進車站前的大學醫院。

紀夫有點緊張——伸子如此想不開……難道是懷孕了?

首先浮上腦際的畢竟是這個念頭。

可是,走進醫院後,伸子是往食堂和商店之類的方向走去。

然後迅速消失在其中一道門內。

紀夫不能進得太里頭去,于是躲在走廊的自動販賣機後面,觀望四周。

那道門打開了——出來的是一名護土,快步從紀夫旁邊穿越過去。

紀夫赫然發現了。剛才那個是——伸子!

肯定沒錯。伸子打扮成護主模樣,她想做些什麼?

紀夫連忙追在後面。

伸子上三樓去了——為了不讓擦身而過的護士見到,故意低下頭去,做成在想東西的樣子。

她想做什麼?伸子——伸手。

伸子停步,仿佛下定決心似的開了門,進去里面。紀夫看看那間病房號碼——「三O三」,伸子來這里有什麼事?

紀夫離遠觀望,但沒有等太久。

只不過一兩分鐘,不,也許更短。伸子開門出來時,一臉色蒼白,回到走廊去了。

紀夫本來想跟在妹妹後面。可是,他也在意伸子在那間病房中干了什麼。

在遲疑期間,伸子消失了蹤影,紀夫走到病房前面去——那是六人房,其中四張床位有病人,在那些名牌中,沒有紀夫認識的名字。

紀夫心情沉重地在走廊上跑來跑去。幾分鐘過去了——突然,走廊蚤動起來。

醫生和護上趕到,走進「三O三’」號病房。

「怎麼回事?」

「是誰關掉掣的?」

傳出上述的聲音。

紀夫臉都白了,害怕起來,馬上離開那個地方。

回到家時,感覺上才過了幾分鐘而已……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木下紀夫說。「就像昨天才發生的樣子。」

國友和夕里子交換眼神。——

綾子等人,正在大會堂前面的意大利餐廳吃著稍遲來的晚餐。

這里吃的是意粉之類的快餐食物,卻因來了許多听完演奏會的客人而相當熱鬧。

「那是表示,你妹妹把什麼人的機械裝置停掉嗎?」夕里子問。

「嗯。伸子弄死了一個叫野添廣吉的老人。」

野添……在哪兒听過時名字,夕里子想。

「可是,那等于是——」國友欲言又止。

「謀殺。」紀夫點點頭。「沒錯。不過,同一天,我妹妹從學校校舍的五樓跳樓死了。」

「啊……」綾子啞然。「她為什麼這樣做?」

「問題就在這里。」木下紀夫說。「伸子做那種事,得到什麼好處?我只知道在醫院發生的事。何況,總不能叫死去的妹妹償還殺人之罪。」

夕里子喝著飯後的咖啡,問道︰「為何向我們提起那件事?」

「不久前,有人在大會堂死了——」

「嗯,一個叫崛江均的人。」

「他殺了什麼人,對嗎?」

「是不是室田……克彥?」夕里子看住國友。

「我上大學後,斷斷續續地調查跟妹妹的死有關的事。可是,野添廣吉和伸子之間,沒有任何關連。不過——」

「啊!想起來了!夕里子說。「那個未亡人——室田春代!姐姐的朋友和美見到她時,不是喊她‘野添老師’麼?」

「是嗎?」

問綾子也是白費。

「是的。」木下紀夫說。「野添廣吉的女兒,就是野添春代。當時,她是伸子就讀的女子中學的教師。」

「這麼一來……究竟怎麼回事?」國友一邊記錄一邊說。

「野添春代不是廣吉的親生女,他是她的繼父,好象是很大的資產家。廣吉病倒入院了,雖然保住性命,卻需要那副裝置,否則不能活命。」

「那麼,廣吉死了,春代就繼承財產。」

「夕里子,不要亂講話……」

「是真的。」木下說。「因他沒有其他家屬,春代一個人繼承了遺產。接著馬上就辭去教職了。」

國友合起記事簿。

「我會調查紀錄的,我們不會泄漏令妹的名字。」

「拜托了。」木下鞠躬致意。

「國友,那個室田克彥,不是也有許多房地產麼?」

「晤……而且,室田六十歲了,未亡人才三十八。」

「若是她為了財產而想到殺人的話……」

「殺他的是掘江。除非——是她叫掘江去殺的。」

「問題是崛江和春代之間有無關連吧。」夕里子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真是個豈有此理的人了。」

木下仿佛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幸好來見你們——拜托,請再調查一次。為了伸子……」

「那麼說,和美可能認識你妹妹啊。」綾子說。

伸子……

不知何故,突然想起了她——那個叫木下伸子的女孩。

跟她不熟,但她很得野添老師寵愛……

當然,我也是她寵愛的。

而伸子死了。怎會死的?發生了什麼事?和美並不清楚。

不過,當時她們兩個在談的,好像是關于「掣」怎麼了的事……

在哪兒听到的?很久以前的事了……很久、很久以前-&#8212

計程車拐彎的關系,和美覺得身體往橫跌,忽然醒了過來。

「這一帶就是了。」司機說。「根據地圖,就在這附近。」

「對不起。」和美說。「待會我慢慢找好了。」

「噢,一定是這間啦。」司機把車子轉到一幢高級公寓前面停下。

「謝謝。」

和美向親切的司機道謝一番,站在那幢公寓前面。

「對,是這里了。」

跟便條上的名稱相同。和美走進大堂。

相當豪華的公寓,大堂也很寬敞。

約好晚上十時,和美望望腕表。

十時差二分,好像算準了似的。

和美站在對講機前。那是中央保安系統,在樓下傳呼,請住戶打開中門才能進去。

「五O三號……」

她按了房間號碼的按鈕。

「是。」女性的聲音。

「呃,我叫安井和美。野添——不,春代老師……」

「請進來。」無感情的聲音。不是春代。

中門「咯勒」一聲開啟。

和美乘電梯直上五樓。

安靜得不像真的有人居住的感覺,和美覺得忐忑不安。

在五樓的走廊走了一會」立刻來到「五O三」的門前。沒有名牌。

和美按了門鈴,卻沒回音。拉一拉門,門應聲而開。

「打攪啦。」和美走進去。

剛才明明有人回應的……室內拖鞋整整齊齊地擺在那里。

燈也亮著。于是和美進到屋里,從那道開著的門進到客廳。

「——老師。我是安井。」

和美試著叫道,但沒反應。

沒法子。和美惟有坐在沙發上,等候什麼人出來。——

終于來了。她本來不想再見的。

老師……出色的老師。

和美覺得體內火熱地燃燒起來——已經忘了很久的感覺。

跟大出睡覺,老實說,她不覺得有太大的感覺。當然,那不是大出的錯。

和美緩緩打量客廳內部。

好像沒什麼生活味道的房間。

春代是否真的住在這里?

出其不意地,傳來「歡迎光臨」的聲音。

嚇得和美差點跳起來。

「——老師!啊,嚇死了。」和美放下撫胸的手。

「坐吧。」

春代穿著絲質的美麗睡袍。

「抱歉,嚇你一跳。剛才我打發佣人回去了。」

春代愜意地盤腿。睡袍的裙擺分開,露出修長的白腿。

和美覺得心頭一下子拉緊。

「今晚——可以過夜嗎?」春代問。

「嗯……我告訴家里說去朋友處住一晚。」

「好可愛呀,現在還是。」春代伸手輕撫和美的頭發。

「老師……為什麼?」和美顫聲說。「干嗎辭去學校的工作?」

「和美……」

「好想你啊!」和美撲向春代的懷抱。

四年來的空白,一轉眼消失無蹤。

和美覺得,自己漸漸融化在春代的擁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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