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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老師 15、友情的證明

「真是的。」珠美搖搖頭。「待嫁的妹妹有兩個哦。怎不想一想!」

報紙上登出「K女校女教師,向電視台記者動粗?」的消息。

「有啥關系?」原直子笑說。「大家都說是沒獲得批準就擅自闖入采訪的人不對。」

「話是這麼說——」

「而且當事者也是未出嫁的女孩嘛。」

「那個人呀,無論嫁不嫁都不會改變什麼的。」珠美說。

「哎,直子。」

「嗯?」

「你姐姐怎樣?很受打擊吧!」

「噢……最近幾天悶悶不樂。」直子點點頭。

「關于命案的事,她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我也沒問。」

「哦。」

遺憾。假如知道凶手是誰就好了——雖然殺松山裕子的,跟殺小西榮一的不一定是同一個凶手。不過,夕里子好像相信這兩宗命案是相關的,關于這些,夕里子的直覺一向準確﹝也許她本人堅持是‘推理’﹞。

午休時間,珠美和直子出到校園,到處溜達。說起散步,比較像適合老人家的活動,珠美卻認為這種活動最不浪費精力,是最省錢的消閑活動。

「珠美。」直子說。「有個請求。」

「什麼呢?說說看。我們不是朋友嗎?除了錢這個問題之外,我樂意幫忙。」

很清楚珠美為人的直子笑了。「怎會向珠美借錢呢?因為不曉得你收多少利息呀。」

「怎麼對好朋友說這種話?」珠美抗議。「即使要借,跟房屋貸款利息一樣就可以了。」

「其實與我無關,是姐姐托我的。肯不肯幫我?」

幫?那麼不能收利息不過,珠美非常重視所謂的友情。

「好吧。應該做些什麼?」

「姐姐現在被刑警跟蹤著。」

「 ?」珠美說,其實她知道內情。

「但她今晚非要悄悄出去不可。我不曉得她去哪兒,大概去男朋友家吧。」

「男朋友?不錯嘛。」

「于是她想設法擺月兌刑警。能不能幫個忙?」

「擺月兌刑警?那種事不容易做到吧。」

「所以要想辦法呀?我們想過了,光是我和姐姐兩個很難,因此,如果你肯幫忙就好了。」

「嗯哼。」珠美想了一下。

「拜托。」直子合掌。

個子高大的直子合掌時,有點滑稽。

「給你兼差費。」直子說。

「不要啦。」無論怎樣,也不至于為這種事見錢眼開的。

珠美禁不住說。「好吧,包在我身上。」

「謝謝。我的好朋友。」直子用力捉住珠美的手臂。

「好痛……別太用力好不好?」

「抱歉。」直子慌忙松手。「珠美——這事要保密哦。」

「知道啦。」

「不準告訴任何人。拜托。」

「你不信任我呀。」珠美苦笑。「給我一百萬也不說。」

一百五十萬又如何?她決定不想下去。

「那我應該怎麼做?」珠美問。

「她想入夜後,晚上七點左右出門。因此,你那時來我家好不好?」

「七點嗎?好的。」

「若是方便,在七點以前過來,一起吃晚飯吧!」

「嗯。」

這樣起碼拿回一點「本」。珠美想。這是我的「惡性」啊,珠美嘆息。

「怎麼啦?」直子好奇地問。

「沒什麼。」珠美搖搖頭。「我只是感嘆自己的不幸罷了。」

直子更加一頭霧水……

「咦,出去嗎?」

見到珠美準備外出的打扮,夕里子問。

「去朋友家溫功課。」

「哦。那晚飯呢?」

「朋友請我吃飯。」

「怎不早說!哎,算了,一道菜留到明天好了。很晚回來?」

「說不定。」

「加果太晚就打電話回來吧,我去接你。」

「沒事的。」

「不行,現在治安不好。姐姐也說晚一點回家,晚飯要延後吃啦。」

「姐姐。」

「什麼?」

「命案方面,找到凶手的眉目了嗎?」

「好像還沒,吉尺早苗的行蹤也不明。怎麼問起這個?」

「問問而己,我走啦。」

珠美離開大廈公寓。

「唉呀。」出到外面後,不由自言自語。

她曾經遲疑著,不知應否把直子請求的事告訴夕里子。原知子提出想擺月兌刑警的跟蹤一事,似乎有古怪。其實應該告訴夕里子,采取一些措施才對……

然而剛才是為朋友著想,可是「諾言畢竟是諾言」。愈是年輕愈覺得諾言比常識更重要。年輕時代的友情,乃是所謂「無條件」的東西。

總之已經出來了,懊惱也沒用。珠美往直子家的方向走去。——

在她後面頗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有個人影開始跟蹤。當然珠美完全沒察覺到。

走到直子的家,頂多二十分鐘左右。

直子馬上出到玄關,讓珠美進去屋里。知子能夠上K女校,住家當然頗有氣派。直子大概也會上那間高中吧!

「姐姐,她是珠美。」直子介紹。

真的,兩姊妹相像得近乎過分。

「對不起。」知子說。「絕不會添麻煩給你的。」

「沒關系。」珠美說。「你說的刑警,現在還在監視著嗎?」

知子不作答,向珠美招招手,把她帶去玄關旁邊的小客廳。然後慢慢打開窗。

「那邊不是有部小車子麼?」知子指一指。

原來如此,一部隨處可見的小轎車。仔細一看,車里有人影。

「在那邊監視?」

「對。大概是保護我的,反而添麻煩。」知子說,關上窗門。「來,吃飯吧。」

她們的母親是大忙人,一年到頭出外,這天也會很晚才回來。

因此,通常姊妹們都是吃外賣,或是冷凍食品。不過,現在外賣花樣很多,意大利燒餅到面條都有,味道也變化多端。

珠美吃了許多。免費的嘛,不吃白不吃。

七點以前便吃完,知子說。「準備出去啦。」

「嗯。珠美,你等一下。」直子說。

「慢慢來好了。吃太飽,有點辛苦。」珠美說。

知子和直子走出客廳,剛才她們在客廳里邊吃東西邊看電視。

直子立刻上樓去了,知子好像去廚房。

「她干什麼?」珠美多少有點好奇心。

悄悄出了客廳,窺望一下廚房。

知子面向洗碗槽,不知在做什麼。

「這把好了……」知子小聲說。

她拿在手里的是——一把小型的尖菜刀!

「好,就它好了。」

知子點點頭,用小小的毛巾把它卷起來包好。

珠美慌忙回到客廳,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

那把菜刀用來干什麼?而且,晚上出去什麼地方,不可能是去煮菜燒飯吧!

「怎麼辦……」

似乎很危險的樣子。珠美畢竟後悔沒有事先告訴夕里子。事到如今-&#8212

「久候啦。」直子出現。「那就走吧!」

「嗯。」

沒法子了。珠美對于無可奈何的事,從來不會自尋煩惱地想「後果」。

原氏姊妹和珠美聯袂出了家門。當然,刑警跟在後面是肯定的事。

「一個?」知子問。

直子漫不經意地往橫瞄了一眼,點點頭。「是一個。」

「應該怎樣——」

珠美說到一半,直子說。「大衣。」

知子和直子穿的大衣款式一樣,不過知子是藍色的,直子是灰色的。

「前面是高架橋,」直子說明。「我和姐姐會在橋下交換這件大衣。」

「走出高架橋的地方,直子一個人往左分開走。珠美,請你跟我一起來。」

原來如此。若是那樣,刑警當然跟在一個人的後面了。因他大概知道珠美和直子一起在家里的。

「在那邊哦。」知子說。

走進架空鐵橋下面了,里頭一盞燈也沒有,雖然只有十米左右長,卻是極其黑暗。

「直子。」

「嗯。」

兩人迅速月兌下大衣交換來穿。然後,把珠美夾在中間的姊妹,颯地左右對調位置。

從架橋出來後,直子說「請指教」,然後往左邊拐去了。

「就這樣走好了。」知子說。

珠美和知子走了一段路,停下來。

「等等。」知子說,好像走回證實一下的樣子。然後很快回來。

「謝謝。很順利。」

「是嗎?」珠美說。

「抱歉,要你陪我。」

「不,沒什麼……」

「就在這里分手好了。再見。」

「再見。」

珠美見知子截了一部經過的計程車。車子絕塵而去。

珠美目送變小的計程車尾燈……

計程車又來了,是部空車。珠美毫不遲疑地揚揚手,計程車停下來。

這里……不是K女校麼?

珠美下了計程車,眺望已經變暗的校舍。從校門可以看見校園另一邊的校舍影子,天還未全黑,可以看到幾處燈光。

原知子走進里頭去了。

怎麼辦?來到這里後,珠美反而躊躇了。她不是那種喜歡插手與己無關痛癢的事的人,跟夕里子大不相同。好奇心是很強,但不喜歡因此遇到危險。可是……

由于明知知子藏著菜刀在身,總不能置之不理。萬一有人受傷或死掉的活,事後回想起來畢竟不是味兒。

當然,若知子使人受傷,她也不會放過她。直子會傷心,如此一來……

珠美悚然一驚——綾子姐姐!搞不好,綾子姐姐還留在學校!

知子不可能是想殺綾子吧!

然而一旦想到這些時,畢竟不能置之不理的回去。對,坐到這里的計程車費也白費了。

珠美推了一下校門旁邊的小便門,門唰地往內側打開。知子去了耶兒?總之,往有燈光的方向走好了。穿過校園,走向校舍。

走近一看,校舍意外地明亮。進口的扉開著,里頭的燈光照射到出來。

哦……失禮啦。

戰戰兢兢地窺望里頭時,听見輕微的腳步聲——是不是知子?

珠美月兌掉鞋子,從鞋架隨意借了一雙拖鞋換上。

走廊上亮著幾盞常明燈,可以望見盡頭。從背後遠遠看見的姿影,可以斷定對方就是知子。

珠美小心地不發出腳步聲,慢慢前行。

珠美不知道K女校的內部結構如何,因此根本不懂知子往那里去。

總之不能跟丟了……

知子在走廊拐了個彎,珠美稍微加快腳步。可是,拐彎後,珠美困惑了,走廊往左右延伸,而且有樓梯。猜不到知子去了耶邊。

珠美正當遲疑著不知去向時,突然被聲音喊住。「你在干什麼?」嚇得差點跳起來。

回頭一看,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啊——」

他是事務局長大內。

「你……不是佐佐木老師的妹妹麼?」

「幸會——姐姐承蒙照顧。」珠美行個禮。「我來看看姐姐是否還在學校。」一面飛快地環顧四周。

「不,應該已經回去了。」大內說。

「是嗎?那麼大概轉去哪兒了。」珠美做個笑臉。「對不起,因為我有點擔心的緣故。」

「當然了。」大內說。「這里發生過命案。不如打電話回家看看如何?」

「嗯……」

「這邊有直線的夜間電話。」大內催促她。「我替你帶路。」

「好。」

知子去了哪兒?珠美雖然很擔心,還是跟著走-&#8212

就在這時,二樓傳來砰一聲什麼東西踫跌的猛烈聲響。

「呀——」傳來尖叫聲。

大內剎那間僵住了。先有行動的是珠美,她一口氣奔上樓梯。

「慢著!」

大內怒喊時,珠美已經跑上一半樓梯了。上到二樓,看到有燈光的門,不顧一切的把門推開。

珠美瞪目結舌。

大概是研究室吧,擺滿資料、書籍雜志的登架著。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爬起來的,乃是知子。然後,知子旁邊有個手腳被綁,失去知覺的少女——吉尺早苗。

「珠美!」知子大吃一驚。「你怎會來這里?」

「別擔心——怎麼回事?」

「快點解開早苗的繩索。」

「是。」珠美俯腰彎向吉尺早苗。

「慢著。」

大內站在門口。知子迅速撿起掉在地上的菜刀。

「走近的話,我就刺你!」她大喊。

「你太多管鬧事了。」大內扭曲著臉。「她去了哪兒?」

「三村老師嗎?她跑啦。」知子說。「我割傷了她的手臂。」

「你說什麼?」大內頓時臉色鐵青。

珠美不知發生什麼事,總之先解開早苗身上的繩索,可是早苗好像仍然失去知覺。

「你想怎樣?」珠美問。

「快跑呀。」知子說。

「我不會讓你們跑掉的。」大內說。「不然我怎辦?」

珠美不會作無謀的搏斗。可是,面對這種局面,不能不設法做點什麼。

「來,乖乖的把那東西交給我。」大內向知子一步一步逼近。

不管知子如何高大,單憑一把小菜刀,怎麼也沒把握打贏大內。

珠美的視線停在舊煙灰缸上,不是那種放在桌面,而是附腳豎在地面的煙灰缸。

珠美抓起煙灰缸,嘿一聲不顧一切地揮動。咚一聲,打大內的膝蓋下。

「哇嗚!」大內慘叫一聲,栽倒在地。大概很痛吧!珠美有點過意不去。

「跑。」知子說。「扶住早苗!」

兩人從左右分別扶起早苗,走出房同。三村昌子站在走廊上。

「三村老師……」知子說。

「原同學。」三村昌子架起流彈槍。「這是真東西。校長的槍。里面裝了實彈哦。」

「你想開槍打我們?」知子說。「連我和早苗也想殺掉,怎麼解釋?」

「為何多管閑事……」三村昌子聲音打顫。「干嘛要理那麼多!」

這可不妙,珠美想。

大內馬上就會出來。三村昌子也好像相當「豁出去」的樣子。

搞不好真的開槍。假如在這里被打死的話,有沒有保險金?然而不管賠償多少,我都無福消受了……

就在此時-&#8212

「三村老師。」似曾听過的聲音。

「姐姐!」珠美看到綾子上樓梯。「危險!快跑!」她喊。

「佐佐木老師……」三村昌子說。「你還沒走?」

「不。」綾子搖搖頭。「我忘了拿東西,所以跑回來。然後看到燈光,听見時……三村老師——松山同學,是你殺的吧。」

「她搞錯是我。」知子說。「因我知道,三村老師殺了小西榮一的事。」

「為何做這種事……」綾子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愕。要使綾子震驚,乃是「至難的事情」。

「三村老師企圖使小西和早苗分開,于是去見小西,她自己卻愛上了他。」知子說。

「這樣嗎?」綾子點點頭。」這我可以了解。三村老師,就像十幾歲少女一樣純情,所以,即使年齡差距懸殊,卻不是問題。」

「他說過……他喜歡的是我……」三村昌子的臉泛起紅暈。「然而,他卻跑到早苗的生日派對來!」

「是我讓小西和三村老師見面的。」知子說。「因為早苗只信任我,對我無所不談。因此我覺得有責任……那晚,小西表示想清楚地向早苗提出分手,于是我假裝和他結伴,把他帶進吉尺早苗之前,三村老師發現了他……」

「他告訴我,他對早苗死心了。可是看到那幢房子後,他改變主意了。他窺視她的財產啊!」

「因此殺了他?」綾子嘆氣。「殺了那種人,又有什麼作用?」

「我知道……我受不了。」三村昌子站不穩,腳步踉蹌。

「是我做的!」大內出到走廊。「我發現小西的尸體,以及站在尸體面前發呆的三村君,把她帶了出來,她把刀上的指紋抹掉。幸好客人很多,不顯眼。她之臉色蒼白,只要說是因人多悶熱,引起稍微貧血,就不引人思疑……」大內深嘆一口氣。「我一直把她當自己女兒看待。」

「可是,畢竟無法改變你奪去人命的事實。」

「是的。」大內話一說完,奔到三村昌子那邊,從她手里拿過槍來,自己擺好架勢,槍口瞄向珠美等人。

「有一件事請求你們。」大內說。「能不能當作是我殺死小西榮一和松山裕子?」

「你別出聲。」大內制止三村昌子。「怎樣?假如你們答應,我就暫時不殺你們。」

「其後你準備怎辦?」綾子問。

「我會自首。」大內說。「我相信你們會遵守諾言。」

「那是徒然的。」

「你不答應?」

「不是。可是,那樣做只會折磨三村老師罷了。」綾子說。「你以為那樣可以救到三村老師麼?」

「你要送她坐牢?」

「你為她受罪,可能自己滿足,而三村老師卻一生背負殺了三個人的重擔而活啊!」

「三個人是什麼意思?」

「小西榮一,松山裕子,還有你。」

頃刻間誰也不開口說話。

三村昌子慢慢走到大內面前。

「的確是的。」三村昌子說。「佐佐木老師說得對,我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事作補償。」

「三村君……」

「不知為什麼,我有某種發燒似的恐懼感。如今想起來,那是一種難堪的長期恐懼……——三村昌子的聲音很平靜。

「大內先生,請杷槍放下。」

「好吧……」大內立刻像泄了氣似的。

「我把槍還回去。」

三村昌子兩手抱著槍,走過走廓。

「好極啦。」樓梯那邊傳來聲音。

「夕里子姐姐。」珠美瞪大了眼。「國友也來了……」

國友把短槍收進外套底下,走上來。

「無須使用這家伙,太好了。」

「你們怎會來這兒?」

「跟在你們後面來的。」

「嘎?我還以為擺月兌跟蹤了哪。」

「那麼容易上當的話,當不了刑警啦。」國友說。「對了,原同學,為何不早點說出來?」

「對不起。」知子垂下眼簾。「如果我說出三村老師的事,就會被早苗知道我講過小西榮一的壞話,我不想這樣做——老實說,小西榮一真是討厭的家伙。」

「不過,年輕的時候,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討厭’的。」綾子說。

「也許是的。」知子點頭。「可是,松山被殺的事,是我的責任,因我隱瞞實情……」

「三村老師怕你總有一天說出來,她之恐懼也是理所當然。」

「我恨本不想揭發她的。」

「你對松山同學的死有責任——」

「我想親自向三村老師報復,但在報復之前,必須找到早苗。其實早苗也感覺出小西和三村老師之間有‘故事’。因此,我想親自問三村老師。」

「一次的犯罪,引起一次又一次的犯罪。」國友嘆氣。

「大內先生,也想向你請教。」

「好的。」大內點頭。「把吉尺同學關在這里的是我。不是庇護三村君,這是事實。」

「明白了。」

「哎,三村老師怎會那麼久還沒回來?」夕里子說。

一片沉默,所有人倒怞一口涼氣。

「不好!」大內喊著奔出去。

那時候,從走廊深處發出的巨大槍聲,響徹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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