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之王 卷一《盜墓之王》第一部 埃及古墓 2十五年的活死人
卷一《盜墓之王》第一部埃及古墓2十五年的活死人
我隔著衣服壓了壓口袋里的牛皮盒子,有股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沖動。
冊子,是手術刀轉交給我的,大哥失蹤後,早就父母雙亡的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只有手術刀。
「他還活著——嗯,我這麼說,你會信嗎?」他低聲笑起來,打了個響指,拉農匆匆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的冰筒里,是一瓶紫黑色的馬爹利酒,瓶子的樣式古舊之極,起碼有上百年的歷史。
我幾乎要蹦跳起來,掩飾不住內心的震驚,雙眼盯在手術刀側面顴骨上。如果不是當著拉農的面,我肯定有連珠炮一樣的十幾個問題要問,但我還是忍住了。四年的大學生活,讓我從一個熱血少年逐漸轉變成了沉穩安寧的年輕高手。
我默默地做了次深呼吸,把那些問題隨同空氣一起咽進肚子里。
拉農下去後,手術刀向我投以贊許的微笑︰「不錯,隱忍堅韌,是塊做大事的材料。」
我報以一笑,端起酒杯,讓酒里的冰塊輕輕蕩漾著。該說的,手術刀一定會說;不該說的,急也沒用。
「啪嗒」,薄薄的一沓照片擲在我旁邊的茶幾上。
我隨隨便便掃了一眼,最頂上的一張,昏暗模糊,似乎是在某個巨大的宮殿里,或者是某部恐怖電影的片場布景。在照片右上角,一個男人四肢極力地伸展,懸在半空。背景一片昏暗,仔細辨認後才能分得清是些古里古怪的石刻雕像,全都是猙獰的獸頭、蠻荒人類和叫不出名字的圖騰。
「這是什麼?」我漫不經心地問。
「你猜呢?」手術刀沉得住氣。
全球恐怖電影,我看過不下千部,並且在大學里主修過「電影藝術」這門課,考試論文的題目就是「論恐怖電影的沒落」。在我看來,所有的恐怖電影都拍得又虛假又蒼白無力,絲毫不能帶給我恐怖的震撼力。
我伸出指甲一彈,彈開第一張。
第二張照片,略微清楚些。那個半空懸著的人頭部呈四十五度角俯視,肩頭、上臂的肌肉凶悍地突凸出來,足以顯示出他的身體超級強壯。其肌肉發力時的賁張程度,幾乎接近于全美健美冠軍。
奇怪的是,我看不見他的雙手和雙腳,因為在手腳位置,圖像一片模糊,無法分辨。
我來了興趣,迅速鋪開照片,從第三張一直看到最後一張。
總共七張照片,拍的全是一個畫面,不過一張比一張清晰。到了最後一張,那人的服飾、腰間的革囊皮袋、小腿上緊緊束著的綁腿,全部清晰可見。他的手和腳,被握在一個巨大的雕塑手里。對了,這雕塑共生著四只手,所以才能把那人的手腳全部握住。
照片背景,天空有太陽神的圖騰,遠處有金字塔的簡易圖像,而所有頂禮膜拜的大片人群衣衫襤褸,每個人頭上都纏著寬大的頭巾,分明就是教科書上常見的古埃及人的打扮。
我聳了聳肩膀︰「這是什麼?埃及古墓電影系列的最新膠片?」
五年前,電影界曾掀起過一次埃及古墓風,導演編劇們以各種各樣的神、鬼、妖、魔題材,演繹著蓋世英雄跟古墓木乃伊之間的終極大戰。戰斗的結果,無一不是,英雄獲勝,抱得美人歸。
手術刀搖搖頭,若有所思︰「風,這個人,如果右側肩膀上再刻上一條中國式的金龍,手腕上再纏上一條四厘米寬的藏銀鏈子,並且是經御封的杰可拉罕喇嘛親手開光的那種——你想他會像誰?」
我「啊」的一聲,把照片全部抄在手里,又仔細掃了一遍,頹然問︰「你到底要說明什麼意思?這個人就是我的大哥?」
剛剛手術刀說過的紋身、銀鏈,都是大哥的獨有特征,無人可以模仿。特別是那條藏銀鏈子,上面鐫刻著的蓮花蕊、轉經筒、九界手印,都是用杰可拉罕喇嘛的靈血涂抹過的,幾十年不褪色。
照片里這個人,身材架勢跟大哥昔日相似,但絕不可能是他。
「我也不相信,但有人——也就是今晚要來的人,無比肯定這一點,並且以中國南海東部十口油井的做賭注。風,你該知道,谷野不是傻子,沒把握的事,這日本佬絕不會冒險。十口油井的價值,想想吧,幾乎能頂得上中國沿海某個富裕城市的國民總產值!」
我怔住了。
作為盜墓界的名人,谷野曾出版過十幾本關于中國古代金、遼、西夏墓葬查考的典籍,並且被歐洲各國大學奉為研究中國宋代歷史的寶書。
谷野最大的特點,便是他一直叫囂並奉行的「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行為準則。
他曾于二十年前提出過「元太祖忽必烈的陵墓葬于水底」的假設,這一命題當時遭到全球文史學者的嘲笑。因為此前古代的墓葬種類,有天葬、穴葬、壁葬、土葬、水葬(漂流)、火葬,卻從來沒有人能想到「水下陵墓」這個極端古怪的形式。但是,谷野傾全部財力,秘密進入中國北部草原,經過長達四年的調查模索,又經過六年的實地發掘,終于找到了堪稱墓葬史之奇觀的「忽必烈水下寢陵」。
那件事,差一點就讓谷野獲得了當年的諾貝爾人文獎章。
「呼——」手術刀呼出一口長氣。
「半小時後——」他看了看表,「謎底會被揭開,風,他曾教導過我,盜墓這一行,要想成為頂尖高手,最好就是相信世間一切玄幻古怪的記錄,然後努力求證。世界上,沒有最優秀的盜墓者,最勤奮的,就是最好的。」
我又一次壓了壓口袋里的牛皮盒子,真的很想問問關于「諸世紀預言」的事。大哥在這冊子里莊重地用紅筆標示出來的句子,肯定有其深意。另一方面,所有史學家們和全球民眾關注的「1999地球災難」的那一段寓言,被現實打破,在1999年的三百六十五天里根本沒有發生任何可能毀滅地球的災難。
「大哥要告訴我的,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