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後裔 《茅山後裔》之外篇將門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三章 走廊鬼聲
「什…什麼大麻煩?」听張毅城這麼一說,柳東升腦門子上也是一層汗。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尸臭…而是死尸體內聚積的陰氣的味道…」張毅城皺眉道,「尸首若能發出這種氣味,那只能證明一件事,就是死尸曾經入土埋過…而且,就是聚陰之位!」
「不是…尸臭?陰氣…是什麼氣?」柳東升多少也是二十幾年的老刑警了,尸臭聞過也不是一回兩回,難道真是自己聞錯了?
「我大爺常說,至陰則無缺,意思就是人埋在聚陰的地方便不會腐爛,柳叔叔,我也上過生物課,什麼《原生動物門》、《腔腸動物門》什麼的都學了,按我的理解,導致人體腐爛的細菌,也應該是屬陽的,因為細菌畢竟也是活物!只要是活物,就有陽氣!如果人的尸體被埋在聚陰的地方,陰氣源源不斷涌入的話,在那種至陰的環境下,細菌都不能存活!防腐效果簡直比真空還好!按我的理解,這就是‘至陰則無缺’說法的科學解釋!」張毅城道,「但是,如果把尸首從至陰的地方忽然挖出來或讓其接觸陽氣,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導致其復活也就是‘起尸’,您聞到的那種氣味,很可能就是死者在聚陰位埋葬的時候,體內聚集了大量的陰氣,在忽然厲害聚陰位置之後,陰氣釋放出來的味道!我雖然沒聞過那種味,但我爸說過,那個味和尸臭差不多,人陽氣重,聞了倒沒什麼,但若是其他小動物聞了,恐怕會受不了!」
「那你是說…那東西今天晚上肯定會活過來!?」柳東升眼淚都快下來了,小朱還在那值班呢,加上號里幾十號蹲局子的,萬一那東西要真像張毅城說的那麼要命,豈不是要出大亂子?「不行我得回去…我得請求支援!」柳東升擦了把汗就要出門,被張毅城一把拉住了,「柳叔叔,你要回哪去?」
「局里啊!連夜安排火化!我就不信那東西比沖鋒槍厲害!」柳東升把瓦片和照片裝進手包就要動身。
「柳叔叔!」張毅城死死拉住了柳東升的手,「千萬別回去!那東西我爸都怵頭!」
「毅城,你听著,我不信那些東西,今天我無論如何得回去,你朱叔叔還在那值班呢!萬一出點什麼麻煩,我沒辦法跟他家人交代!」其實柳東升這句話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既然不信,還怕出什麼麻煩?
就在這時候,忽然听見張毅城的床鋪底下有一陣亂響,听動靜就像是一張報紙在被人來回來去的團皺。
「嗯?」張毅城撩開床單,只見三四只大老鼠正在床鋪底下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眾所周知,老鼠的膽子很小,一旦被人發現便會以最快速度鑽回洞里,但此刻這幾支老鼠可不一樣,放任張毅城撩開床單一個勁的看,硬是不往洞里鑽,仍舊在床底下刺溜刺溜的亂竄,其中一只還差點躥到張毅城腳面上。
「柳…叔…柳叔叔…你絕對不能回去!」一看這場景,張毅城說話都結巴了,「老鼠…老鼠被你嚇瘋了…」說罷張毅城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本新華字典 當一下扔進了床底下,只見這幾支老鼠仍舊到處亂竄,對扔字典的動靜置若罔聞。
「老鼠嚇瘋了…?」此刻柳東升心里也開始沒譜了。
「你身上帶著那屋子里的味兒…」張毅城此刻把鼻子貼到柳東升胳膊旁邊,嘶嘶的聞了幾下,除了臭汗味什麼味也沒有,「您不說警犬都尿了嗎…?這老鼠的膽子比警犬小多了…老鼠聞到這味兒嚇瘋了…」動物的靈性比人要強的多,尤其是老鼠這類的小動物,對氣味、陰陽、聲音或是光線都要比人敏感很多倍,柳東升身上那些不該有的味道也許人聞不到,但老鼠卻能聞到,此刻老鼠似乎把柳東升當作「那東西」了。
「那…那怎辦…?」柳東升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不知如何是好,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要回局里,最少也得打電話請求武警支援,如果自己蔫吧唧唧的不回去了,一來不是老爺們該做的事,二來萬一小朱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這當領導的卻沒事,實在沒法跟人家家里交待。
「柳叔叔,您要非得去,我跟您去…」張毅城穿上衣服,拿起書包把書抖落了一床。
「你?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柳東升夾起包就要走,「你要再出點事我跟你媽沒法交代啊!」
「那您要是有麻煩…我跟蒙蒙…也沒法交代啊…嘿嘿…」張毅城倒是不避諱了,「柳叔叔,其實剛才我騙您呢…沒那麼厲害…那東西還沒蒙蒙的姥爺身上的東西厲害呢…」拉開儲藏室的門,張毅城瓶瓶罐罐的開始往包里裝東西。
「你小子到底哪句是實話…?」柳東升也猶豫了,對付那些東西,別看自己是個大人,卻連著孩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倘若真的不很厲害,讓這孩子去一趟倒也省了不少麻煩…自己閨女和老丈桿子身上的東西也挺厲害,不也是讓這孩子搞定的麼…
「都是實話…嘿嘿柳叔叔,我跟你打個比方,銀行保金庫的大門,用炸藥都炸不開,但要是知道密碼的話,三歲小孩都能打開…」說是這麼說,其實張毅城自己心里也沒底…
對李二丫一通蒙騙以後,柳東升自己心里也蠻過意不去的,人家孩子他媽那麼實在,自己身為一個警察卻和一個孩子合起伙來蒙人家,命名是去抓鬼,卻非得說是指認罪犯…唉…想到這,柳東升暗自下了決心,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讓這孩子傷到一分一毫啊…
警車上,鷂子對著柳東升叫起來沒完沒了,甚至好幾次都要撲過來啄柳東升的眼楮,幸虧張毅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它捏過來夾在兩腿中間了…鷂子的這些舉動,讓柳東升心里更是打鼓了,身上光是沾上了點味兒,這些小動物就這麼大反應,莫非那個亮子的尸首,真的像張毅城說的那樣?
「毅城,你干嘛呢?」反光鏡中,柳東升發現張毅城坐在後排一個勁的忙活,從上車就沒閑著。
「做炸彈呢…」張毅城道,「對那東西,用真炸彈沒用,就得用咱這土炸彈…」
「炸彈?」柳東升一陣苦笑,「毅城啊…等會千萬別逞能,我會找其他警察叔叔保護你!你告訴我們怎麼做就行…」
「嘿嘿…我爸來了,我告訴他怎麼做,他現場都未必能學會…」張毅城忽然撲的一下吹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什麼粉末被吹散了,整個車廂里立即烏煙瘴氣,嗆的柳東升直咳嗽…
「咳…咳…柳叔叔…」張毅城自己也嗆的夠嗆,「等會千萬別找別人,找了反而麻煩…」
「為什麼…?」柳東升不明白。
「剛才我吹的是礞石的粉末…屬陰的…身上沾上一層這種東西,像今天這種頭七下來的新鬼看不見…你叫來人反而打草驚蛇啊…唉…跟你說你也不明白…反正就是別找人就是了…」
「我再找來人你再吹點不就行了麼…?」
「沒啦…」張毅城拍了拍手,「我們家就這麼多,再要就得去我大爺家…」張毅城以翻白眼,繼續忙活…
要說張毅城在應付這幾件事上所用過的方法,基本上都不是茅山術的正統方法,沒有一招不是沒被他自己篡改過的,學校班主任從來強調要活學活用,張毅城也從來都是相應號召…
……
尸體解剖室在地下室最西頭的一間屋子里,說是地下室,其實也不完全在地下,在接近屋頂的地方,有一個大概三十厘米見方的小窗戶齊著地面。本來柳東升想先去通知一趟小朱的,但在張毅城的建議下,還是先通過這扇小窗戶觀察了一下,順著手電光,只見屋里的解剖床上蒙著一層白布,鼓鼓的好像沒什麼動靜。
「毅城,來…」柳東升跟做賊一樣,拉著張毅城到了刑警隊的值班室外,從門上的窗戶往里看,只見小朱正一個人來回亂轉,掏出鑰匙一開門,怎麼擰也擰不動,原來門被從里面反鎖了。
「朱!開門!是我!」柳東升一邊敲門一邊喊。
「唉呀我的好領導啊你可算來了!」小朱都快哭了,「可嚇死我了…*****以後這種邪門案子我再也不管了…哎?柳哥,你這身上弄的這黑乎乎的這是什麼玩意啊?剛從大興安嶺回來啊(指大興安嶺特大火災)?」
「怎麼了?大老爺們,當著個孩子說這種話,你也不嫌害臊!」
「孩子?」小朱瞪大眼珠子往柳東升身後一瞅,只見張毅城灰頭土臉的正蹲在地上從包里往外掏東西。
「哎喲我的媽呀,原來是你們啊!我說頭,你們倆不會是傳統好了來嚇我的吧?」小朱一臉的不樂意。
「什麼串通好了嚇你?」柳東升懵了,「我們剛開快車過來的,誰嚇你什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少來這套…!肯定是你們倆!」小朱點上一根煙滿不在乎,剛才的耗子樣早就無影無蹤了,「剛才我听樓道里有大人和小孩的聲音…肯定是你們倆!」
「什麼聲音?」張毅城一听這話也是一陣冷汗。
「剛才,走廊里好像有個男的,一個勁的‘嗯嗯’了半天,聲音就像…就像…就像大便干燥拉不出屎來那種使勁的聲音,再放大幾倍,聲音特低,然後就是一個小孩的聲音,也是那種拉不出屎來的聲音,然後又是大人的…翻過來調過去好幾遍!我說柳哥,咱下回就算嚇唬人,也別用這麼惡心的招成麼?哎呀嚇死我了…哎不對不對…可惡心死我了…」
「嗯…!!嗯…!!是不是這樣!!?」張毅城按小朱形容的聲音特征學了幾聲。
「哎!對!對!就是這聲音,一模一樣!我說是你們倆吧…!」小朱還挺得意。
「柳…叔叔…咱現在就得過去,一秒鐘都耽誤不起了!」張毅城那了一大把裝藥片用的瓶瓶罐罐一個勁的往衣服兜里賽,也不知道是剛才吹的礞石粉末,還是緊張過度,只見張毅城臉上黑青黑青的,沒有一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