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後裔 《茅山後裔》之外篇將門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六章 畫像
「柳大哥,你破那案子,不會真破出來一套編鐘吧…?」李江壓低了聲音,神態極其詭異。
「對了,李江同志,這件事請你嚴格保密!」因為事情還不確定,所以柳東升並不像把這事露出去,「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真的有一套戰國編鐘,該值多少錢?」柳東升並沒接觸過文物案,還是比較習慣以涉案金額來衡量案件的嚴重性。
「多少錢!?」李江眼珠子瞪的跟桔子一樣,「無價啊!漢代的文物就沒價了,就更別提戰國了!那可是百分之百的國寶!」
「有那麼貴重…?如果你是賣的,我想買,你會收我多少錢?」柳東升還是不死心,非得出個具體數額不可。
「要是非賣的話…國內恐怕沒人敢買…」李江好像也懂點黑市行情,「我要賣的話,肯定想辦法往國外折騰,那得按美金算…少說得個十幾萬美金…」李江翻著白眼琢磨,「如果是盜墓的話,內行一般不踫那東西,不好拿,更不好賣,那東西一般都是一套,十幾個到幾十個不等,大小也不一樣,曾侯乙墓出土的那套編鐘,全套六十多個,加在一起有兩噸半重,最重的好幾百斤,就算公安局不抓他,讓他隨便拿,搬的動嗎他?」
「國外?十幾萬美金?」柳東升點了點頭,「怪不得那個亮子盯上劉常有了…十幾萬美金可是一百多萬人民幣吶…」
「對了…我說的十幾萬美金是一個,不是一套!」李江還在一邊補充,「如果是真貨的話,光這個銅錘就值個幾萬美金!」
「什嗎?」柳東升眼珠子也瞪起來了,按自己的想法,「dou、ruai、mi、fa、sou、la、xi」七個音節,這編鐘要成套最少也得有七個吧?十幾萬美金一個?那全套都算下來換成*人民幣少說也得上千萬啊!如果真是如此,這可是建國以來最大的文物走私案了…「李老弟,今天多謝你!我得趕快回去!」听李江形容完以後,柳東升匆匆告辭。
一路上,柳東升的腦袋里也是一個勁的斗爭,這個案子究竟要不要往上報,如果真的像李江說的那樣,是一套真材實料的戰國編鐘,倘若在自己手里拖著把案情耽誤了,這責任憑自己這個職位可是負不起,沒準連局領導都得受牽連,但按李江所說的,有經驗的盜墓慣犯一般不盜編鐘,尤其是整套的,又大又沉,單憑那個兔子洞大小的盜洞怎麼可能折騰出來呢?難道就憑劉常有畫的這兩筆輪廓就能確定它們走私的真是編鐘?就算真是編鐘,如果是贗品的話,那個劉常有的舅舅被涮不要緊,如果連公安局也被涮就好說不好听了…報也不是,不報也不是,頭大啊…
大著腦袋,柳東升剛回到辦公室連還沒坐熱乎呢,只見二嘎又黑著臉跑進來了,「柳隊,邪啊…」二嘎的眉頭皺成了一團,「要麼是那個張濤拿咱們開涮,要麼就是那小子活見鬼了!」
「怎麼了?」對二嘎的大驚小怪,柳東升早就習以為常了,這小子參加工作時間不長,什麼事都一驚一詐的。
「你看…」二嘎遞上了一張刑偵畫像,「昨天一直畫到半夜…還不如直接給咱們看照片呢…」
「看什麼照片?什麼亂七八糟的…?」柳東升街過畫像,嘴里的煙差點掉褲襠里,這哪是什麼小老頭啊!明明就是剛死不久的陳俊生!除了眼楮稍微大一點之外,鼻子、嘴、發行都一模一樣!「快!安排審訊室!把那小子給我提出來!」拿著照片,柳東升也坐不住了…
還是昨天的審訊室,但人卻多了一個…除柳東升、二嘎、張濤之外,法醫老陳也被請過來了。
「張濤!我們不放你你就不說實話是不是!?知不知道做假證什麼罪過!?」二嘎一拍桌子,把個張濤搞了個莫名其妙。
「行了行了…人家還是孩子呢…」柳東升一擺手,繼續唱白臉,「小伙子,你要是真心想將功贖罪,就得說實話,你這事本來要上報檢察院的,我一直給你壓著呢…你要不說實話,我可只能把你交給檢察院處理啦…」
「我…我怎麼沒說實話啦?」張濤一臉的無辜。
「喏…這個…」柳東升拿出畫像,「你說花錢找你的人是他?」
「對啊…千真萬確啊!」張濤一頭霧水。
「他什麼時候找的你?」老陳問道。
「前天下午啊…開始說給我三百,我不願意,後來他答應等我出去後再給我兩百我才干的…本來他讓我在勸業場門口動手,但那人太多啊!抓住了非被打死不可…所以我才找了附近一個老大媽看著的車棚…怎麼啦?」張濤一臉的正經,不像是說假話。
「前天下午…?」老陳一皺眉,「告訴你,我是法醫,昨天我們的偵察員從一處民宅的箱子里找到了他的尸體,經過尸檢,此人的死亡時間在48小時到120小時之間,從前天下午到我們發現他的尸體不足24小時,你是怎麼踫見他的?」
「看看這個!」二嘎遞上了陳俊生尸體的照片。
接過照片,張濤的臉當場就白了,腦門上的汗珠子 里啪啦跟下雨一樣往下滴,支支吾吾半天只說了三個字,「就…就…就是他…」
「放屁!到現在了你還敢胡說八道!?」二嘎啪的一拍桌子。
「等等…你們應該查查這個人有沒有什麼孿生兄弟什麼的…」老陳還是比較心細的,也不想因為自己一句給眼前這孩子制造麻煩。
「沒有…這個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二嘎道,「他母親已經死了,我們到養老院走訪過他父親,他家就他一個兒子…沒有兄弟姐妹,他的妻子死于文革,現在就他一個人住!」
「我…我真的沒有說謊啊!」張濤一著急竟然哭出來了,鼻涕眼淚橫流,「警察大哥,我求求你們,別再嚇我了…他肯定有孿生兄弟啊…」
「帶他回號兒里…!」柳東升沉默了一會,沖二嘎使了個眼色。
「柳隊,你…你真信他說的!?」二嘎急了。
「我說…帶他回號兒里!!」柳東升一瞪眼,二嘎也癟了,乖乖了把張濤押了出去,屋里只剩了柳東升和老陳兩個人。
「老陳,你怎麼看?」柳東升遞上一根煙。
沉默了片刻,老陳搖了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說死人短暫的復活,我倒是听導師說過,可以解釋為細胞靜電的緣故,但是如果說死人能花錢雇別人去偷自行車,還懂得討價還價,這是絕對的不可能!要麼那個人有孿生兄弟,要麼那孩子撒謊!但是…」
「但是什麼?」听老陳一說但是,柳東升仿佛看見了一點希望。
「這個死者跟上一個不大一樣…」老陳道,「這個死者的胃內殘留物中有重金屬成分,大概是汞和少量的鉻,但並未進入腸道…也就是說,重金屬成分很可能是其死後到達胃里的…我現在就納悶…死者並沒有被解剖過的跡象,這東西是怎麼進到他胃里的…」老陳喃喃道。
「唉…!」柳東升喘了口粗氣,心說這幫人到底是干什麼的啊?怎麼老整這歪的邪的呢?事到如今,恐怕又得去騷擾張毅城了…
張毅城仍然在屋里偷玩電子游戲,還是那個游戲,還是那個「大鬼」,前來騷擾的人還是柳東升。
「柳叔叔你好…」張毅城已經忍無可忍了,但還是得再忍,「又怎麼了?」
「毅城啊,叔叔還得請教你個事…」柳東升也不好意思了,「這兩天,蒙蒙給你補習功課沒有啊…」
「您就請教這事兒?」張毅城一斜眼,差點當場暈倒。
「不不…呵呵…」柳東升沒話找話,「叔叔就是怕老來打攪你學習,影響你成績啊…」其實張毅城的成績影響不影響都那樣,全班倒數,影響玩游戲倒是真的…
「對了毅城,最近叔叔又踫到難題了…」柳東升把白天張濤的供詞與陳俊生被殺時間之間的矛盾說了一遍,「我就想問問你,以你看,這件事有沒有可能發生?死人有沒有可能跟活人一樣說話?」
「這…」張毅城拍了拍腦袋,「沒有!」
「你確定?」柳東升問道。
「也…不能確定…」張毅城道,「叔叔,中國古代有很多邪乎玩意,你讓我確定我可真確定不了,如果可能的話,我可以去幫您去查查…但您得幫忙跟我媽說說,跟學校請個假…」其實張毅城熱心幫忙調查是假,想借機不去上課才是真的…
「好!這個沒問題!」柳東升答應的挺痛快,「但是…受害者已經火化了啊…」
「關鍵問題不在受害者!」張毅城道,「上次您不是拿來個瓦嗎?」
「對啊!」柳東升似乎有點開竅,「你是說,陳俊生死的地方,應該也有那東西?」
「理論上講…應該有…」張毅城跟個小大人似的,在屋里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