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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 《茅山後裔》之外篇將門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一章 遺孀

和往常不一樣,這次開門的不是李二丫,而是張毅城自己。

「毅城啊…你媽…不在啊?」三番兩次的打攪,柳東升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

「我媽去我大媽家打麻將了…柳叔叔…您那…又怎麼了?」張毅城眯縫著眼問道。

「哦…叔叔這次來是想問問你,腰里插一個黃旗子,能不能讓別人不願意接近你?」張健的供詞柳東升也沒听太明白,只記住了一個黃旗子。

「這…應該有吧…」張毅城把柳東升讓進了屋里,從平時張國忠放煙的地方拿了包煙出來,「我倒是听我爸說過黃旗子,好像是預警用的,旗子倒了,或者旗子桿斷了,東西就不能踫,旗子沒事就放心弄,至于插在腰里是干嘛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茅山術里用黃旗子的地方挺多的…柳叔叔,您抽煙!」

「哎,謝謝,謝謝!」柳東升點上煙,也是一皺眉,看來眼下想指望這個孩子是不大現實了,最關鍵的,自己媳婦已經受到了威脅,現在人家家里就兩口人,萬一給人家也惹上什麼麻煩,等人家當家的回來怎麼交待啊,「毅城啊…你爸走了都快兩個月了,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本來前兩天就應該回來的…」一提到張國忠,張毅城也是郁悶,自己這個當兒子的想見爹一面,可比見眼前的老丈桿子費勁多了,「昨天剛給我媽拍的電報,說還得再過幾天,我爸嘴里的‘天’啊…得按‘月’理解…」

「哦…」柳東升一听也是一陣郁悶,眼前的案子有無數的謎團顯然不是刑偵學、法醫學能解決得了的,例如那些奇怪的符咒,詭異的小玉石柱等等,「那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出差地方的地址或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他啊…」

「這個啊…您不早說…」張毅城一聳肩,「我爸前些天在香港呆了好多天,據說還住在個大款家,那時候電話地址都有,現在據說又回國了…但究竟去哪沒說…」

「香港?大款家?」柳東升下意識的一陣警覺,「你爸不是去陝西了麼?你家香港有親戚?」

「沒有啊…」張毅城道,「好像是幫那家人辦什麼事,電報里也沒細說。」

「哦…毅城啊…你肯定那個黃旗子,是你爸‘掌’的那個‘教’里的東西?」

「是啊…這點我大爺跟我說過,道教五派,黃旗子應該是茅山的‘專利’啊!」張毅城畢竟還是孩子,也沒多想,老丈桿子問什麼就說什麼。

「那你爸…有沒有什麼師兄弟或者徒弟什麼的?他師傅是誰?」柳東升問道。

「我爸的師傅早死啦…我爸我媽結婚以前就死啦…師兄弟嗎…就我大爺一個人,應該沒別人吧…」張毅城道。

「對了毅城,那據你所知,還有沒有別人和你爸、你大爺本事一樣大?」柳東升越問疑心越大,莫非那個老頭子,就是…?

「肯定沒有…」一听這話,張毅城倒吹上了,而且越說越沒邊,「要是有人比我爸本事大,人家香港的大老板干嘛千里迢迢的來天津找他啊?全中國來講,我爸應該排第一,其次是我大爺…」

「我知道了…」柳東升狠嘬了口煙,站起身,「毅城啊,那…我就等你爸回來…」

「哎,柳叔叔,不再坐會兒啦?」看柳東升要走,張毅城心里挺高興的,但還得裝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改天吧…你寫作業吧毅城…」柳東升走出屋,心理又是高興又是矛盾,高興是高興在這個張毅城的父親,也就是張國忠,再目前看來有一定的嫌疑,而矛盾卻是因為張毅城是自己女兒、老丈人甚至自己的救命恩人,萬一張國忠真的是罪犯,這個案子究竟該不該管?還是故意放水,讓案子爛在檔案袋里?真要硬著頭皮查吧?萬一這張國忠真是罪犯,抓住就是槍斃,如果抓他的人真是自己,以後怎麼面對家里人?怎麼面對救過自己全家性命的張毅城?不查吧?自己是警察啊!幾千萬大案在自己手里放了,要怎麼面對對自己寄予厚望的領導?怎麼面對天天把自己當大神供著的二嘎和小朱?「柳東升啊柳東升,天下三百六十行,你怎麼非得干警察呢?」張毅城 當一聲關上了門,而柳東升卻只能苦笑。

張毅城家在居民區深處,天晚了不好打車,下樓後,柳東升邊想邊溜達,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家小飯館,店面不大,人也不多。看見飯館,柳東升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飯呢,索性進了飯館找了張小桌子坐下了。

飯館面積不大,充其量二十來平米,櫃台收錢的是一個少說也有七十歲的老太太,精神頭還不錯,此外還有一個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小伙子在廚房掌勺,服務員則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看樣子像一家子開的店。

「老板娘,您給拍兩條黃瓜,來盤宮爆雞丁,兩瓶啤酒,一碗米飯…」柳東升看著菜單,都有點不好意思點菜,太便宜了,拍黃瓜一塊錢一份,啤酒才八毛錢一瓶,跟外邊小賣店一個價。

兩瓶涼啤酒下肚,柳東升感覺舒服多了,腦袋暈呼呼的,剛才那些煩心事也懶得想了,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進來三四個彪形大漢,徑直走到了櫃台,站櫃台的老太太也挺從容,面無表情的拿出了一打子錢遞給了為首的大漢。

柳東升斜眼看著著這幾個人,一陣的納悶,連手腕子上都是刺青,明擺著不是好東西啊,莫非是收保護費的?這也太沒人性了吧,老太太的錢也好意思要?

這時只見為首的大漢點了點錢,啪的一下把錢又拍在了櫃台上,斜眼盯著老太太。

「今天就這麼多…」老太太也沒看他,邊說邊忙手里的活兒。

「得…算我倒霉…」大漢仿佛也拿老太太沒轍,揣起錢往外就走,剛走到柳東升這張桌子邊上,忽然被什麼東西一絆,撲通一下就是一個大馬趴,這一下可把這哥們差點摔殘廢了,其他幾個人也傻了,剛要上去扶,只見這個被摔的哥們又爬了起來,惡狠狠的看著柳東升。

「哎…對不起幾位…腿撂錯地方了…」柳東升笑著把橫在過道的腿抽了回來。

「你他媽想死啊?」挨摔的人沒說話,旁邊一個跟著的倒來勁了,撲通一下就坐在了柳東升對面。

「實在是不好意思…腿撂錯地方了…」柳東升假模假式的賠不是,「要不,請您幾位喝一杯?」

「喝你媽B!!」對面這位嘩啦一下就把拍黃瓜的盤子掀翻了,菜湯弄了柳東升一襯衣。

「哎…?」柳東升看看自己的襯衣,「唉呀,這襯衣一百多塊錢呢…幾位兄弟你們得賠我一件啊…」

「我賠你媽B…」剛才挨摔的大漢也來勁了,從桌子上抄起啤酒瓶剛要砸,手忽然停在了空中,只見一把手槍頂在了自己的褲襠處,而剛才絆自己的這位哥哥卻仍然嬉皮笑臉的看著自己……

「你們是干嗎的?」柳東升把為首的大漢銬在了屋角的暖氣管線上,其他幾個人雙手抱頭,挨著為首的大漢在飯館里蹲了一排。

「收…收房租的…」為首的大漢也軟了,「警察大哥,剛才對不住啊,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收房租?」柳東升四處看了看,這個飯館儼然屬于「街道建築」,不像是私人蓋的,「這房子你的?」

「哎…是啊是啊!」為首的大漢一臉的堆笑。

「你也能有房子?」柳東升哼哼一笑,徑直走到了櫃台老太太的跟前嘀咕,「大媽,您不用害怕,我是警察!這幾個人要是敲詐您,保證他們沒好果子吃!」

「警察同志,您饒了我們吧…」老太太道,「這房子是他的…」

「大媽,您不用害怕,我是分局的刑警隊長!這幾塊料要是還敢找您麻煩,管保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你是…分局的…?哪個分局?」老太太的表情詛驟然變化,眼神很怪異。

「就這的分局啊!」柳東升道。

「我兒子叫錢尚貴,你認識不?」老太太這麼一說,連那個婦女眼圈都紅了。

一听錢尚貴這個名字,柳東升也是一愣,這個人是緝毒科的,三年前在廣州辦案時犧牲了,追悼會時自己還隨過二十塊的份子錢,只不過當時自己有任務,錢是讓同事帶過去的。

「老人家…您是錢尚貴的母親?」

「嗯…這是我兒媳婦,尚貴過去以後,我們就開了這間飯館,這是我孫子…」老太太指了指下廚的小伙子。

「那您…給他們錢…這是…」柳東升此刻簡直是怒發沖冠,莫非民警的遺孀會被地痞流氓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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