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後裔 《茅山後裔》之建文迷蹤 第二十四章 圈套
進了院,張國忠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花池子上插著的鐵鍬,走到跟前定楮一看差點喊出來,只見花池子邊上有一個長條狀的淺坑,尺寸剛好夠放一個人,就在這個淺坑中,一只人手赫然從土里伸到了外面,似乎這個淺坑隔壁還埋了別的死尸。
「我***的,看來這個王愛芸還真把穴擁軍勾搭進來了!」張國忠躡手躡腳地潛到了窗戶底下,剛想往里偷窺,只听嘩啦一聲玻璃忽然碎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往窗戶外探了一下很快又縮回去了。
「誰?」張國忠抽出匕首往後退了兩步,定楮一看,砸玻璃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老劉頭的腦袋,「師兄!」
「唔……」只見老劉頭腦袋卡在了防盜欄桿中間,滿腦袋都是血。
「師兄,堅持住!」張國忠伸手一把揭開了老劉頭嘴上的膠布,雙手抓住了欄桿想把欄桿拉彎。「先別著急,」老劉頭可算是能說話了,一轉身把兩只胳膊從窗口伸了出來,「把繩子給我解開!」
這時候秦戈也翻進了院子,一看這一幕也傻了,趕忙幫著張國忠去拽窗戶上的欄桿。「他娘的!」解開腳上的繩子,老劉頭可算是來精神了,也顧不得渾身疼了氣勢洶洶地就想進屋報仇,等到屋里一看又傻了,只見窗戶和防盜欄桿全部大敞四開,剛才還躺在地上的宋擁軍早已不知去向,原來這屋里的防盜欄桿是活的。「國忠,不用進來了,從後邊跑了,快追!」
「好!」張國忠也顧不得拽欄桿了,抽出匕首轉身就要翻牆出院。
「別追!別追!」老劉頭忽然又變卦了,「那王八操的有槍,別追他!你們去房後窗戶底下等著,那個王愛芸在這兒呢,先把她弄出去!」
「好!」張國忠和秦戈翻牆出院又繞到了房後,只見老劉頭已經把一個人順到了窗戶上了,「人還活著!」老劉頭一較勁,把王愛芸抱上了窗戶,「脈象很弱,可能是嚇著了!」
「慢點慢點!」張國忠從老劉頭手里接過了王愛芸,就在這時,只听不遠處黑旮旯里泠不丁傳來一嗓子吼,嚇得張國忠渾身一激靈。
「都不許動!」隨著聲音由遠而近,房後不遠處一瘸一拐地閃出一個人,「你們幾個媽了個B的根本就不公安局的!」
「宋擁軍,這他娘的可是你媳婦!」老劉頭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她肚子里有你的骨肉,你想清楚!」
「放屁!」宋擁軍舉著槍在五米外停了下來,情緒似乎激動得很,「你們一個都別想跑,都給我進屋,快!」
「宋先生,我們沒有惡意,」張國忠也不知道怎麼說好,「你要離開的話隨時可以,我們不是條子,更不會追你,你要錢我們給你!」
「進去!」宋擁軍始終站在五米外,根本就不理張國忠,「他娘的我數三聲,一、二……」
無奈,老劉頭反昏迷不醒的王愛芸又抱回了屋子,緊接著張國忠和秦戈也都從窗戶翻進了屋,宋擁軍則舉著槍緩緩地靠近窗戶,「告訴你們,別耍花招,手抱腦袋!」宋擁軍單手舉槍走到窗戶邊上,剛要上窗戶也進屋,忽然發現屋里似乎只站著兩個人,「那個人呢?還有一個,出來!」窗戶邊上,宋擁軍嘶啞著嗓子聲嘶力竭道,「再不出來開槍了!」
就在宋擁軍站在窗戶底下叫囂的時候,一盆涼水冷不丁從天而降,把個宋擁軍澆了個透心涼,「啊!」宋擁軍顯然被嚇得不輕,下意識沖著屋里一扣扳機,手中的火槍發出 嚓一聲,似乎並未開火,要說這自制火槍就這點不好,一旦著了水保準啞火,「啊!」一看火槍啞火了,宋擁軍轉過頭撒丫子就跑,「站住!」距離窗戶最近的張國忠抽出匕首翻窗戶便追了出去,秦戈緊隨其後也追出了窗戶。
「他娘的別都走啊!」下到一樓,老劉頭也傻眼了,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王愛芸,老劉頭猛地想起院里那個神秘的花池子,「他娘的外邊埋的是不是蘇鐵力?」想罷老劉頭干脆跳窗戶又繞到了前院,一看花池子里新挖出來的淺坑不禁也是一陣後怕,這個坑明顯就是自己被砸暈了的時候宋擁軍新挖的,尺寸剛好夠埋自己,要不是張國忠及時趕到,自己沒準已經躺里邊了。
「這是蘇鐵力?」蹲子,老劉頭也注意到了淺坑里似乎有一只人手,從土里露了出來,抓住人手用力往外一拽,老劉頭不禁一愣,這只死人手雖說沒像王愛芸那樣涂著指甲油,從手掌大小明明就是女人的手,「莫非王愛芸她娘已經掛了?」
說起跑步,這可曾經是張國忠的強項,「文化大革命」前後兩腿各掛五公斤水袋,跑個二十幾公里都不用歇腳,但此時的身體狀況比起「文化大革命」那會兒可是差遠了去了。加之宋擁軍比自己年輕十幾歲,賽起跑來還真不是對手,剛出窗戶的時候還能看見宋擁軍的背影,沒追多遠就把人追丟了。秦戈就更不用說了,還沒張國忠跑得快,沒追幾步竟然連張國忠都看不見了,無奈只能模著黑開始往回走,感覺自己明明是原路返回,可走來走去竟然看見莊稼地了,「奇怪!」秦戈看了看四周,絕對不是來時的路,試著喊了喊張國忠的名字也毫無回應。就在這時候,只听莊稼地里一陣草響,一只狼狗天小的黃鼬嗖的一下躥到了秦戈跟前,騰的一下前爪離地竟然站了起來,沖著秦戈咕咕地叫了幾聲,之後噌的一下往村子方向躥了出去,邊跑邊回頭,似乎在提醒秦戈跟上。
再說宋擁軍,慌不擇路的一陣狂跑之後,抬頭一看也傻了,因為村里的路也不是很熟,加上做賊心虛,跑來跑去竟然又繞回到了王愛芸家。不過繞回來歸繞回來,身後的追兵卻已經被甩沒影了,一看王愛芸家窗戶開著,這宋擁軍上了窗台便翻進了屋子,一眼便看見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王愛芸。
「臭婊子,敢出賣我!」宋擁軍惡狠狠地盯著王愛芸,抬起腿鉚了半天勁卻沒忍心踢。
就在這時候,一個發著冷白色光芒的軍用手電嗖的一聲從窗戶飛進了屋,不偏不倚正砸在了完全可以擁軍的後腦勺上。要說這軍用手電的分量比普通的民用手電可重了不止一個量級,砸人的威力絕不次于板磚,「啊!」宋擁軍只覺得眼冒金星,第一反應撒腿就跑,「住手!」秦戈手撐窗台翻身進屋,飛起一腳正踢在宋擁軍小肚子上,只見這宋擁軍的手腳連吭都沒吭,有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瞬間癱軟在地,「自作自受!」要說秦戈捆人的本事也不是蓋的,單膝頂住宋擁軍的後背,解下皮帶直接把宋擁軍的手腳反身捆在了一塊,因為害怕皮帶捆得不結實,干脆掏出折刀把牆上的窗簾繩也割了下來,里三層外三層把寧擁軍捆了個結實,跟個木乃伊差不多。
直到這時候,秦戈的下巴差點砸到腳面上,只見身後躺在地上抽搐外加吐白沫的並不是王愛芸,而是剛才還被自己用手電襲擊的宋擁軍,再回過頭看讓自己綁成了木乃伊的宋擁軍,秦戈徹底崩潰了,這哪里是宋擁軍啊,明明就是剛才還人事不省的王愛芸。
這時候老劉頭也听見動靜了,放下手里的鐵鍬三步並作兩步趕到了窗口,往屋里一看,站著的是秦戈,地上黑糊糊的躺著兩個人,也是一陣納悶,他娘的不是追出去了麼,怎麼還在屋里?不過此時老劉頭已經沒心思琢磨其中細節了,「秦爺,快報警!快!他娘的這是個瘋子,院里還埋著好幾個人!」就這麼會工夫,老劉頭竟然從花池子里挖出了一男一女兩具尸體,其中女尸似乎死了有一陣子了,而男尸似乎剛死時間不長。
「劉先生,這里沒有信號!」這時的秦戈屁都涼了,也懶得管那個宋擁軍了,解開了王愛芸身上綁著的腰帶和窗簾繩,便把她抱到了旁邊的寫字台上,把著手腕子一號脈,只感覺脈若游絲,比瀕死的病人強不了多少。
就在這時,張國忠也氣喘吁吁的回到了窗戶底下,一進屋就愣在了當場,只見剛才跑得比兔子都快的宋擁軍此刻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哆里哆嗦地吐白沫。憑張國忠的經驗,人要是出現這種癥狀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被什麼生化武器襲擊過,二就是剛剛被畜生或惡鬼沖過身。
「秦先生,這……」
「張掌教,」秦戈有生以來第一次說話發顫,「剛才……」
「怎麼了?」張國忠走到寫字台前,看了看人事不省的王愛芸,似乎和剛才沒什麼區別。
「張掌教,剛才我在村里迷了路,是一只大黃鼬把我帶回來的,」秦戈把剛才看見黃鼬以及自己誤踢王愛芸的經過說了一遍,「我看得清清楚楚踢的明明就是宋擁軍,但現在受傷的卻是王愛芸!」
「黃鼬?」張國忠恍然大悟,用手一捏王愛芸的手腕子,懷孕的滑脈脈象早已蹤影皆無,「咱們中了那個黃鼠狼子的圈套了,那個煞星根本不是宋擁軍,而是王愛芸肚子里的孩子!你剛才那一腳,把她踢流產了!」
「可是……為什麼?」秦戈皺著眉也號了號王愛芸的脈搏,從脈象上看,流產似乎已成定局,別說是孕婦,自己剛才那一腳就算踢在正常人身上,少說也是個內出血,「為什麼這一切要讓我來完成?」
「不知道!」張國忠眉頭緊皺,伸出胳膊看了看表,已經十五分鐘多了,估計李東已經報過警了。
差不多又過了十幾分鐘,警車和救護車同期而至,刺耳的警笛也引出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桉村民的辯論,王愛芸家花池子里埋的兩個死人分別是王愛芸的母親羅燕芬與下壩村民張雲剛,其中張雲剛就是虎子的父親。
事情的原委是顯而易見的,按李東的分析,自從在普文殺死蘇鐵力之後,做賊心虛的宋擁軍跟隨王愛芸到了老家福建並藏匿在下壩王愛芸家中。前不久王愛芸被警方帶走了解情況,條子的出現加大了宋擁軍的心理壓力,很可能就是這種草木皆兵的心理壓力,導致其精神崩潰,自王愛芸返回下壩時起便狐疑其已經出賣了自己,從而殘忍地殺死了王愛芸的母親羅燕芬並想將王愛芸也一並殺死,只不過礙于二人一直以來的不正當關系而尚未動手。期間張雲剛為給兒子籌集學費,曾想鋌而走險潛入王愛芸家行竊,不料也被宋擁軍殺害。
讓張國忠意想不到的是,面對父親的遺體,虎子並沒表現出想象中的聲嘶力竭,只是默默地站在不遠處抿著嘴一動不動,任憑眼淚從眼眶里刷刷地往外流,卻始終沒哭出聲來。
「小伙子,」辦案**低子模了模虎子的腦袋,「你知道你媽媽在哪兒嗎?」
虎子搖頭。
「那你有親戚嗎?」虎子繼續搖頭。
「**同志,」正在條子問虎子話的時候,老劉頭拍了拍**的肩膀,「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我要收養這個孩子的話,得辦啥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