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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牆 第三章 黑焰燈

貓眼跟狼眼一樣,據說可以采光。一到黑夜,就會發出綠光,我听到一陣含糊的聲音,那是貓的喉嚨里發出的低嘯。

陳臉子冷冷吩咐道︰"我現在要破他這個五鬼軋尸棺,成功的把握老實講我沒多少,不過就是比等死強點罷了,老五你必須照我說的去做,明白?"

我當時就傻了,站在那兒,看著陳臉子從懷里掏東西,有黃裱符、小旗、幾塊散碎的舊玉,一一在地上擺好,還拿出把寒光閃閃的短刀,噌的一聲,就割爛了手指頭,逐一在這堆物件上面滴了血。

陳臉子要我做得很簡單,就是拿這幾塊滴了血的舊玉,往每個喜材的黑洞口里塞上一塊就成,我想想也不是很難,就接了過來。

陳臉子告訴我,這種不起眼的舊玉,叫做"死玉",在識貨的人看來,這種玉屬于品相極差的那種爛玉,但在盜墓賊眼中這可都是寶貝,因為這些散碎的死玉,基本上都出自陳年老墓,見光前已經在地下埋了不知多少年,把墓中的尸氣和陰氣一股腦吸收在玉內,現在染上了人血,拿來克制喜材里頭五鬼軋尸的尸氣,是極好的寶貝,陰氣和尸氣都會被這塊死玉吸附,若沒有這些"死玉",我倆當時就一命嗚呼那是必然的。

準備妥當,陳臉子干巴巴地對我說︰"老五啊,咱倆認識時間不長,談不上誰害誰,這次也怪我心貪,沒有估計到凶宅里的危險。如果運氣夠好,逃得出去,那是咱命大,往後我是洗手不干了,要是咱們該死絕到這兒,你也別怨我,黃泉路上我背著你就是了。唉!"

陳臉子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這次破局,必定會折了陽壽,暴死當場的可能都有,這些貓我剛才注意看了一下,都不是些善類,甚至還有些吃人肉的老貓,其中有些貓眼下翻的吉物,我這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只能告訴你,憑我的本事,拖個一時三刻,讓你逃跑還是可以的。"

我被陳臉子的悲壯語調說的很黯然,瞅著他,啥話也講不出來。

這時候,火折子像是被誰吹了一口氣,撲的一下騰起了火焰。

陳臉子大喝一聲︰"還不快跑!"一巴掌就把我推了出去……

我冷不防被推的一個踉蹌,看那最大個子的喜材,蓋子似乎有點松動,冒出陰冷的氣息越發凝重,強大的壓力讓我邁不出腳步,呼吸都覺得困難。只見陳臉子吞下一張黃裱符,捏起血浸的舊玉,一步步向陰氣冒出的地方挪去。

喜材里,一個束發男尸抬著頭一動不動,皮肉干枯,色澤黝黑無比,微微張開的嘴里,哧哧冒著黑色寒氣和撲鼻的尸臭,陳臉子費勁的把血玉往那干尸嘴里塞,直到舊玉完全塞進干尸嘴里,我才稍稍好受了些,趕忙去那幾個喜材跟前,往里塞染了血的死玉。

還好,陳臉子的辦法很對路子,喜材里剛塞進去死玉,就爆開了蓋子,里頭的男尸迅速萎縮,皮膚和骨骼間的肌肉像是突然融化,變成一層厚厚的黑皮貼著骨頭,萎縮的一動不動,整個化成張猙獰的黑皮。說不出的一種詭異神態,很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可惜我就倒霉了,喉嚨里越來越難受,沙啞刺痛,似乎有不少東西,緊緊貼在喉管的管壁上,一只大手要從肚子里拼命地伸出來,後面還有無數的小手在拉扯心肺,讓我根本喘不上氣來,只能雙手捏住脖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就在我掐著脖子蹬著腿掙命時,卻見陳臉子瘸著一條腿爬了過來,手里拖著盞黑燈,一臉疲憊。

陳臉子喃喃的好像是說︰"這是黑焰燈,黑焰燈……就是這個詞。黑焰燈,沒錯!"我現在也不太懂是啥意思,難道還有黑色的火焰不成?那還叫什麼燈,照給誰看啊?

我當時也不懂是啥意思,但是自從這黑燈離近,喉嚨里感覺舒服了許多,直到沙啞的感覺終于沒了,高興得一翻身爬了起來。

陳臉子拖著的是一盞黑色的燈,老式銅燈,底座是一個人跪著高舉雙手,頂部是一個圓碗形狀的燈盞,發出暗金色的冷光,有點像自己平常使用的旱煙那麼長,我當時在心里想,就是精致了許多。

目不轉楮地看著這盞奇怪的黑燈,我和陳臉子都不吱聲了,圓形的燈碗里空無一物,連個燈芯都沒有,而且整個燈的顏色太黑,黑得讓人心慌,我想起陳臉子說的鬼打牆的事,更加忍不住直想逃跑。

咱們南陽,地理上來看,是位于秦嶺山麓,漢水源頭,自古都是豫西南的月復地。

陳臉子小聲說,這黑焰燈的秘密,據說和當年的蒙古人有關,元朝時,蒙古人如狼似虎,血洗歐亞大陸,傳說這黑焰燈當時可以喚醒戰死的士兵,重新投入死亡戰場,那不就是個戰無不勝的鬼軍團嗎?

我可不信這一套胡說八道,陳臉子苦笑著解釋,後來朱元璋趕走韃子後,听說這黑焰燈就被劉伯溫給毀了,我師傅就是這麼告訴我的,打那以後,我下窖子時就很注意這老銅燈一類的物什,卻沒想到在這兒給踫上了。

我被陳臉子說的一愣一愣地扭頭看看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仔細一瞧,差點沒把我嚇趴下!

原來在陳臉子的背上,不知啥時候,輕飄飄地趴了個黃衣女人,低著頭,長長的黑發披散在兩邊,白慘慘的臉上毫無表情,兩個白眼圈里,全是黑眼珠子,正眨也不眨地看著他,隨著他說話和動作左右擺動,根本就沒有改變視線的意思。

我還以為是自己一時眼花,忍不住使勁閉上了眼楮,準備再仔細瞧瞧,而陳臉子還一點都沒有覺察到背上多了個女人。

我剛閉上眼楮,就听見兩聲短促地尖叫,睜開眼楮時,只見陳臉子已經癱地上了,幾只老貓跳他背上對那黃衣女人又撕又咬,猝不及防,尖叫兩聲跌下了陳臉子的身上,立刻被黑焰燈吸了進去。

陳臉子好久才醒過來,脖子上全是黑手印,這下可給箍的不輕,恐怕再多幾分鐘,必死無疑!清醒過來後我陪著他喘了半天氣,想想此地不宜久留,趕忙往外跑,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鬼,這下算是開了眼界。這黑焰燈恐怕真的有號令陰曹厲鬼的能力呢!

從那鬼宅子里頭跑出來時,天才蒙蒙亮,後來陳臉子回去後,听說大病了一場,躺了三個多月才下地。

五叔講完這事兒,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哈欠連天地倒頭睡下,我反倒是給這一波三折的驚險事兒,刺激的半夜都睡不安生,不過我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壓根不信這世界上會有什麼鬼怪,一直琢磨那黃衣女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劉伯溫可是朱元璋的頭號謀士,這五鬼軋尸局恐怕就是他的杰作,黑焰燈和黃衣女人,還有刻著殮文的蹲葬棺,莫非真的是一個鎮尸冢,下頭埋著什麼嚇人的秘密不成?

第二天我問五叔,那藏在山里頭的舊宅子現在怎麼樣了?五叔卻說,去年發大水,早淹了,現在在河底,誰也看不著……

一說兩瞪眼,我就打消了去瞧瞧的念頭。

回北京後忙著畢業分配的麻煩事兒,好久沒和五叔再聯系,這事兒也就慢慢淡忘了。

畢業後,還算差強人意,我在北京的一家外企找了份工作,同時也交往了一個條件相當不錯的女朋友,她叫韓葉娜。長得很漂亮,性格開朗善良,以我的個人條件,已經覺得相當滿足了。

現在說說我個人條件吧,長相比較出眾,當然不是英俊到需要去整容那種極端,而是比較瘦削。個子又高,頭發飄在後腦勺上,屬于那種從背後就能猜出前面長相的人,但問題就偏偏出在這里。

走在後面看見我的人,都會以為我一定是戴副近視眼鏡,沒幾根胡子,整天熬夜,面色蒼白,去電腦城閉眼就能抓一把的俗人,但走上來回頭一印證,才猛然發現我根本不是這般樣子。

我眼楮細長,細長到總是給人眯縫著眼的感覺,這樣一來,就顯得黑眼珠子特別多,再加上小時候不老實,摔跤把下巴磕的往上翻著,連累得嘴角也是往上翹起。一眼望上去,就是個正在嬉笑的家伙,黑眼珠子轉轉,又有點高深莫測。所以靠這副極有親和力的微笑面孔,我的人緣不錯,朋友還算不少,談起女朋友來,更是得心應手。

認識漂亮的女朋友,讓我很是開心了一段日子,可惜常言說得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三衰六旺。"那次出差去江西鷹潭公干,回來後卻讓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要說也是我自己純屬多事。

鷹潭的龍虎山,一直讓我惦記著給我取名的那半仙張天師,想著過去了二十多年,他應該是快八十歲的一個老半仙了,這個從小讓我糊里糊涂改名字的怪事兒,驅使我費勁地找了好幾天,這都要從我鬼迷心竅地去測字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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