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邊緣 第二十四章 衣服里的活物
第二十四章衣服里的活物
唐麗 穿著的衣服還很新,款式一看就是現代服裝,但是上面沾滿了血污,而臉上卻沒有,盡是些白灰樣的粉塵,顯得白慘慘的非常人,盡管如此,還是可以看出原本是個五官端正的年輕女人。
這女人怎麼會給拋尸在這兒?我滿月復狐疑的離近了去看。
可憐的女人沒有穿鞋子,黑色的絲襪上沾滿污血,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已經結成了痂,而整個身體就卡在石頭和牆壁之間的縫隙里,動彈不得,兩只手伸在身子前邊,撐在石頭上。
頭部似乎被什麼繩子綁住了,略微向後仰著,仿佛是在注視著我們兩個活人。
我猛然想起這地下室里很可能還有活物,不然那個皮的下頭怎麼會鼓起個小包,趕忙吩咐Alice轉身警戒我們的後路,千萬小心身後的黑暗地方,別一不小心著了道兒,而我就把武器收起來,用戴著手套的手指去模索這個女人口袋,看看能否發現什麼線索。
女人的衣服是那種職業裝,小翻領的黑色西服,里面穿一白色襯衫,領子翻出在西裝領子外邊,露出光光的脖子,沒有戴項鏈,我把手電照上女人的手,撐在石頭上的手指,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骨頭茬子,看來死前還受過到什麼虐待。
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末手掌舒,寅申巳亥拳著手,亡人死去不差時。
我默默的念了一邊口訣,突然發覺自己再去確定女人的死亡時間,已經沒了意義,因為她肯定是在幾天前就已經被害,就算我緊跟著拿出自己的讀唇看眼老本行,也很難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職業病…職業病…我苦笑著放棄了讀唇看眼的計劃,眼光一轉,卻看到女人胸口的地方,從衣服里邊鼓出來一個奇怪的小疙瘩,心想這是什麼東西?難道還藏著什麼有用的線索不成?
我用手翻開了女人的西裝,伸手進去模,但是還沒接觸到口袋的時候,我的指尖感覺到自己踫著了什麼東西。
軟軟的,小小的,似乎還有點毛茸茸的,這是什麼東西?
我稍微用了一點力氣去捏,誰知道那個毛茸茸的東西突然往後一縮,頓時把我嚇的跟觸電一樣收回了手指。
女人口袋里有活物!
不會是蛇吧,這種環境下不可能啊?再說蛇也不會長毛啊?
我說啥也不敢再伸手進去女人的口袋了,拔出一根鋼弩,握住一頭,去試探著挑開女人的衣服領子,看她的胸脯。
Alice踫巧此時回頭看我,頓時詫異的問道︰「李生……你這是?」
我沒法回頭去看Alice,那肯定是鄙夷的眼神,此時也不好細說,只有叮囑道︰「你把手電轉過來,這女人衣服里可能有活的東西。」
Alice聞言明白了怎麼回事兒,轉過身和我一起全神貫注的看著被逐漸翻開的女人衣服領子。
呼喇——突然從女人的懷里飛出來一只帶翅膀的東西,平平的直撲向我的臉部。
我一直以為很可能是條蛇,所以壓根沒想到撲出來個會飛的東西,吃了這一嚇,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就拿著手電筒迎頭砸了上去。
噗的一聲悶響——這個會飛的東西竟然沒躲開,被我這猛力一砸,正中身體,掉在了我的腳下。
Alice手上的電筒也是一陣亂晃,想搞清楚飛出來的是個什麼東西,等到手電定下來時候,我才看清楚,被自己一下砸到地上的東西,竟然是只肉乎乎的蝙蝠,被我猛力一擊給砸暈了,用兩條翅膀撐著地,正在暈頭暈腦的原地轉圈。
我一向並不懼怕蛇類,卻是自小就對這個丑陋的蝙蝠有種畏懼,這東西長的也實在太丑了,跟個小老鼠一樣,毛茸茸的感覺很腌,尤其是四肢很不正常的蜷縮著,整個就是一會動的肉疙瘩。
唯一讓人放心的是這東西一旦落到地上,很難再飛起來,死路一條,所以看清了地上的東西後,我強自壓抑住惡心,上去就是幾腳,踩了個稀巴爛。
Alice看著地上的蝙蝠,很是困惑的說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女人和蝙蝠從哪里進來的?難道還有別的出入口?」
酒窖是從外邊鎖住的,女人不可能自己從門口進來又反鎖住,那就是被人給關進了酒窖,但是又怎麼到了這里呢?我和鄭一桐費了好大勁兒才割開那幾層皮,絕對沒有被割開再黏住的痕跡。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不過我一想這里還可能有別的出口,就對Alice說道︰「咱們還是小心的查看一下四個角落吧,先確定是不是還有出口……哎,Alice你說這個蝙蝠怎麼會在女人的衣服里呢?」
Alice正準備走過去查看環境,听到我這樣說,停下來遲疑的說道︰「會不會是寵物?」
我一笑︰「不可能,沒听說養只蝙蝠做寵物的?這種東西是野生的,一般都是好多只群居在一起………唉喲——壞了。」
猛然想起蝙蝠是群居動物,很少有單獨一只自己過活的,讓我渾身一麻,莫非我和Alice進了一個蝙蝠洞?
這個地下室,應該是明朝初年建成,從我們看到的壁畫來推測,這地牢的上頭有過城隍廟,還有過小教堂,但是這麼久以來,地牢並沒有被發掘出來填埋掉,再到後來,澳門地產商發現了這里,也可能就是那個神父的什麼熟人,知道這里有這麼一個地牢,所以才斥資買下來搞地產開發,用蓋房子來掩蓋自己圖謀地牢的真實目的,再從神父發瘋和地產商失蹤來看,這個地牢定然有它的凶邪之處,當然也有我所不知道的好處。
想起傳說中可怕的黃泉水,還有大群的蝙蝠將會在天亮前回來,我就不寒而栗,立刻終止了腦海中緊張的思索。
扯住Alice,我對她著急的說道︰「這里不能再呆了,鬧不好是個蝙蝠洞,那玩意兒雖然不咬人,可踫上一大群也不是好惹的,別說了,趕緊撤吧。」
Alice明白過來,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道︰「我說為什麼地上有些糞便一樣的東西,結成痂干在地上,這麼一說,原來是蝙蝠的糞便啊。」
我停下腳步,狐疑的說道︰「Alice你說是干的糞便?不可能的,蝙蝠糞應該是濕的。在哪?」
Alice抬手一指不遠的地方︰「就那兒,我剛才從那邊過來時,路上踩到了好幾塊。」
我走近了用手電一照,果真是灰白色的干涸糞便,舉起手電,硬著頭皮照了照頭頂上,一只蝙蝠都沒有,小崽子都沒剩下一個。
難道是個被蝙蝠群拋棄的棲息地?那剩下這一只又怎麼回事兒?
搖搖頭不管了,一想起這個地牢的暗處,潛藏有什麼凶邪無比的東西,我就再也不願意多呆一分鐘了。
地牢的四角和我們跳下來的地方差不多,都有一根煙囪樣的石頭柱子,支撐著穹頂,我估計那上頭也是用了什麼人皮樁封著,看來這個神秘儀式的規模還挺大的,汪藏海此人委實不可小瞧,唯獨遺憾的是,我沒有發現門在哪里,再怎麼說,不管當時的人要干什麼勾當,總是要有個出入門口的,我卻愣是沒有發現。
會不會是那個女人的背後,那塊石頭的旁邊就是地牢的門?
站在上去的洞口旁邊,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看看?
左思右量這女人也挺可憐的,所以我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後,終于決定再去看一眼,剛才被那個突如其來的蝙蝠嚇了一跳,連女人的死因都沒顧上查看,就這麼退出去,挺不甘心的。
我和Alice返轉頭回到那個女人的身邊,打著手電仔細查看女人的傷痕。
身上都是皮外傷,是在地上磕踫出來的傷痕,唯一奇怪的是女人的脖子腫脹,顏色發黑,就跟中毒一樣,尸體已經過了尸僵的時間段,翻起來不是很困難,所以我輕輕轉過女人的脖子,去觀察後邊有沒傷勢,卻赫然發現女人的脖子後邊,有兩個非常清晰的牙印,還是往外翻著,腫成了環形山模樣,烏黑烏黑的。
吸血鬼?僵尸?
世界上沒這種東西啊?可是牙印又是怎麼回事?
我瞪大了眼楮想離近一點去看,可是Alice使勁一拉我的胳膊,有點焦急的叫道︰「小心腳底下!……你快點過來!」
我扭頭一看Alice面露驚恐之色,拿手電指著我腳下亂晃,于是趕緊跳開幾步,站到Alice身邊去。
定定神仔細一看,立刻讓我出了一身冷汗!
在尸體的背後,牆角有個正方形的豁口,也就在豁口底下的正中間,盤踞有一條又短又粗的蛇,而我站的位置,和那條蛇非常之近,只要再偏移數寸,就會一腳踩上去!
蛇身子脹鼓鼓的,腦袋放在中間盤成個圓圈,跟一坨大便一樣,此時被我和Alice驚動,昂起了頭,毫不猶豫的吐著信子,惡狠狠的瞪著我倆!
我死死盯住這條蛇對Alice說道︰「可能有毒!你看頭是三角形,尾巴很細,我沒見過這種,至少廣東很少有……Alice你把手電照向蛇嘴,咱們弄明白這東西有沒毒先?」
大部分的蛇,性情都是溫順的,並非主動攻擊人類,所以我和Alice靜靜站著不動,盡量不驚擾了這條蛇,而那蛇被Alice手電的光線攪擾不安,嘶——嘶——張開了大嘴,想嚇退我們,也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大張的蛇嘴里有一對彎曲的長牙,尖端很細,像繡花針的頭,這是管牙,有劇毒那是確定無疑的!
要知道蛇有毒沒毒就看蛇牙了,前溝牙劇毒、後溝牙小毒、長有管牙的更是致命!這種管狀尖牙的中間是空的,咬一口就跟打針一樣,被注入了毒液肯定斃命,所以這個女人看來是確定無疑的被這毒蛇咬死,所以脖子後邊才有烏黑腫脹的牙印!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怎麼會在這里頭踫上條叫不出名字的毒蛇呢?
蛇應該算是蝙蝠的天敵吧,而這條毒蛇盤踞此處的肯定好久了,不僅把棲息這里的蝙蝠連吃帶趕的,消滅個干淨,那唯一的漏網之魚又被我給一腳踩死了。
廣東的毒蛇除了冬眠之外,還有個夏季休眠的問題,當地面溫度達到一定熱度,蛇類就只能鑽到地下,尋找較為涼爽的地方,深居簡出,不食不動,靠著休眠以求度過炎熱夏季。
這條毒蛇應該也是這樣通過什麼縫隙鑽入了地下。
Alice在此刻表現出了很好的素質,沒有跟個普通鄰家女孩一樣,尖叫一聲撲到我懷里尋求安慰,而是掏出了口袋里的尖刀,擺好了搏斗架勢。
我不怕蛇這個東西,也曾經親手捕捉過劇毒的蝮蛇,此刻一看Alice的動作,就知道她也有這個經驗,轉念一想這條蛇可能不是普通品種,擔心Alice打蛇不著反遭蛇咬,正準備勸她別管了,就見Alice輕輕說道︰「李生你用相機閃它一下,我來!……沒事兒的,以前為了露營,我學過不少捉蛇的方法。」
野外毒蛇一般都害怕強光,Alice的意思是想讓我用相機的閃光燈,猛然刺激一下毒蛇,趁著毒蛇縮成一團時候,一舉拿下。
我看看毒蛇背後的豁口,也是充滿好奇,想想不解決這條毒蛇,終究沒辦法過去仔細查看,也就依言掏出了數碼相機,打開後嘴里輕輕念道︰「Alice你準備好,我給你倒數………3…2…1…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