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嶺鬼盜 第二十三章 黃金祭品
第二十三章黃金祭品
我靠近神龕想看看里頭有啥東西，突然有種預感，似乎被什麼人在暗中不懷好意的窺探，這感覺非常強烈，讓我猛一轉身全力戒備，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看看魏胖一臉疑惑，我搖搖頭不去理會了。
眼光一掃，神龕的角落里一個黃色箱子引起我的注意，像是黃金鑄造的，在海水里十分顯眼。
我打開箱子，里頭放有一個高高的黃金冠、大金鈴鐺還有黃金短杖，黃金短杖的頂部鑄造有四面骷髏頭圍繞太陽的形狀，看起來有點詭異，注視著空洞的骷髏眼眶，那種被人窺探的危險感覺再次襲來，我渾身汗毛都根根直豎，腦子里全是快逃的念頭。
我叫過魏胖讓他把金箱子里頭的東西綁在潛水衣上，我空出手要把這個金箱子弄上去，估計是要發財了，看重量可是值了大錢的！
我提起金箱子試試重量，突然覺得胸口一陣陰寒，我汗毛一炸，以為被什麼東西給咬了，忙不迭的丟下箱子，伸手去模，卻是戴在脖子里的七星銅人，不知咋的，突然變的非常涼，冰的我胸口都有點麻痹。
我心想不好，莫非此處有不干淨的東西，讓我的七星銅人起了反應？前段時間招惹那個萬歷老皇帝的棺材板，已經給我帶來了麻煩，在這茫茫大海可千萬不要再出意外了，我著急的想算了，這個金箱子不要也罷。
正要抬頭離開，眼角余光卻發現我腳下有個大洞，原來在青銅案和神龕之間，黑黝黝的挖有個圓形深坑，也就一人見方，我看看氧氣瓶還夠堅持一會兒，就示意魏胖稍等等，湊過去仔細看下面是什麼。
借著頭燈的光亮，讓我吃驚的是圓洞的洞壁，黃澄澄的，像是用金塊層層堆砌，我用手模模，立刻露出金光燦燦，真的是無數金磚！我忍住砰砰直跳的心髒，仔細的在圓台上轉了一圈，又發現幾個深坑，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狀排列著。
深坑又細又深，我看不清楚底下是什麼，于是扔出一顆照明彈投進圓洞，照明彈緩緩下到大約十米時候，熄滅了，熄滅前我居然看到一個人形盤膝坐在那兒！身上衣服也是黃金制成，不知道是死尸還是金屬鑄造的。
我不死心，又跑到一個深坑扔下去兩顆照明彈，同樣也是用瓖嵌金塊的洞壁，同樣有個人形的東西在下頭坐著，可是照明彈熄滅那一瞬間，我忽然看見那人形物體微微一動，抬頭向上面看過來！
蹲著那人的臉上戴有白色的面具，不知道什麼材料制成，上頭表情十分陰森恐怖，眼部的三角黑洞向耳朵處撕開，大張的嘴巴嚴重變形，拉長直到脖子，活月兌月兌一個正在尖叫的厲鬼形象！
黑暗沉靜的海底，突然看到這樣一張臉，立刻嚇的我差點叫出聲來，尤其是這張尖叫的鬼臉還會抬起來看我，頓時讓我扭頭就逃，拖著魏胖，顧不得跟他解釋，示意此地危險，咱們快點撤退，
魏胖這廝不肯走，指著那金箱子，意思是說那個還沒拿呢，我又急又氣，懶得再比劃，死命掐著他胳膊就往上浮。
上浮速度太快，我差點忘記林林說的每隔六七米要停頓幾分鐘的事情，幸虧魏胖緊緊拽住我，我才沒有失掉知覺休克過去，但我實在不敢停留過長，恍惚中總覺得那張尖叫的臉就在我腦門兒後邊，本來需要休息三次的，我迫不及待的只用了兩次就浮出了水面。
摘下面罩，我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粗氣，看著藍色的天空，心里那個美啊，真是舒暢！
看看我們漁船停泊的地方，也不是很遠，我喘息片刻就順著潛水繩往那邊游去，實在是海水里到處都是不安全的味道，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途中魏胖幾次喊我，我都沒有好好理他，只是示意上船再說，然後就埋頭苦游。
福子和汪倩老遠已經發現了我們，把我和魏胖撈上去時，我已經精疲力竭，渾身發軟的癱在甲板上坐不起來，看魏胖也好不到哪兒去，這家伙人胖，喘的更嚴重。
片刻後，我喘著氣罵他︰「你丫……丫的就沒點眼色，叫你撤你就撤………哪那麼多廢話，要…要…要相信組織嘛！」
魏胖坐起來怪叫道︰「鬼知道你咋回事兒，好好的那麼大一個金箱子你都不拿，發神經啊你！」
听到發現了金箱子，福子和汪倩都湊了過來，我看了看潛水繩，老嚴他們三個還沒有回來，不過估計他們的氧氣瓶時間還有多的，于是魏胖把那三樣黃金東西拿了出來，遞給他倆看。
我把我踫到的情況大致和他們說了一下，說起那個死人突然抬頭看我，戴著尖叫的白臉面具時，仍然心有余悸，汪倩也是面色慘白的受驚不小。
在陽光下，黃金的顏色愈發耀眼，這玩意兒真不怕海水腐蝕，怪不得那些打撈沉船金幣的都發了大財。
高高的黃金冠、大金鈴鐺還有黃金短杖，福子只是嘖嘖稱嘆，兩眼放光，汪倩則若有所思的拿著那短杖沉吟，似乎發現了點什麼問題。
翻來覆去的仔細研究那個黃金短杖，喃喃說道︰「如此說來，那個平台和青銅巨樹，很明顯是一個舉行什麼儀式的祭台了，青銅案、神龕，再加上這金冠、金鈴，我覺得就是一整套祭天的法器，但是那圓洞里的死尸可就奇怪了，照說五代時期，文明程度應該不至于殺人祭天吧？」
我騰的站起來，想起蒲老頭說過的話︰淘沙令，月兌甲劍，棺里棺外鬼畫符，北斗墳，臥金尸，黃泉路上無人扶；小黑棺，紅土葬，青銅槨里血尸現，照海鏡，人七星，巡山望海定長眠。
最後一句不就是我們目前踫到的情況嗎？海面上未使用的魘尸黑船，是望海相公的獨門秘技，圓台上按照七星的形狀挖了細長幽深的洞穴，里頭都有人蹲著，恐怕就是人七星的意思，那圓台上散落的青銅鏡，難保其中就有一個是照海鏡，可見這種局面是極為凶險惡毒的儀式，就算巡山望海的高手踫到也要長眠于此！
《續子不語》記載道︰照海鏡，圓形，周圍長二尺余，外圈紺色，似玉非玉，中間為一白石突起，透底空明，似晶非晶，可在百里之外照見怪魚及一切礁石，以利回避。我們淘沙一派還有關于那照海鏡不為人知的另一個秘密，就是不僅可以照出百里的海景，如果在背面滴上一滴血，更能顯現出自己的未來，將要面臨死亡時刻一瞬間的情景！
蒲老頭終其一生，遍掘古墓也未能發現照海鏡的蹤跡，因為那照海鏡中間的白石突起，實際上是一種龜卜活物，近代早已絕跡，就是在古代也非常罕有，所以無意中給我講起時，只當是傳說來閑聊，萬沒想到在這茫茫大海一個五代時期的遺跡中，露出一點端倪。
不過仔細思量蒲老頭的話，如果說巡山望海不是這種儀式的對手，定要長眠在七星穴中的照海鏡下，那第二句北斗墳，臥金尸，黃泉路上無人扶的意思，就指的是淘沙月兌甲的致命弱點，告誡我將來一旦遇到北斗墳中臥金尸，將會毫無克制的手段，獨自一個人踏上幽冥黃泉路。
原來這句話是這個意思！我搖搖頭覺得身上壓力好大。
汪倩和魏胖听了我的有關敘述後，緊張中更帶著興奮，如果傳說屬實，那照海鏡將是無價之寶，有悖于現代科技的遠古技術，比那金磚金塊要值錢的多！只是這寶物可別是老嚴的真實目的，畢竟我們答應了所有發掘的寶貝中，允許他先挑選一件的。
汪倩拿著那黃金短杖，左看右看，突然把那四面骷髏頭中間的太陽使勁壓下，雙手錯開用力一旋，短杖竟然一分兩半，露出了里面的東西，我這才知道黃金短杖內另有乾坤，不由相當佩服汪倩小丫頭的眼光之毒。
黃金短杖一分兩半，中間滾出一樣東西，卻是一張薄薄的金箔，泡在海水中卷成一卷，汪倩小心的用指頭夾起金箔，一點點展開看時，上面都是浮凸小字，密密麻麻的好大一張。
汪倩不愧在文物研究所工作多年，把金箔攤開在甲板上認真辨讀，忍不住抬頭感謝嬴政先生，當年下大力氣把文字給弄統一了，讓以後所有知識分子都用一種漢字，就算唐末五代時期，我們這現代人也連蒙帶猜也能弄明白個大概意思出來。
這篇文字其實並不是給我們看的，汪倩看了一會兒就說道︰「這是一篇祭文，拿來祭天用的。」
讀完後汪倩把大致意思解釋給我們听，原來這個修造海底建築物的部落，並不是老嚴所說的畬族的一支，而是叫做旲族，這個字看形狀上面一個日，下面一個大，讀音和‘台’字一樣，應該是五代時期崇拜太陽的一個偏遠部落，當年國王因為機緣巧合，獲得一個天地至寶，從而掌握了一項神奇技術，可以奪天地之造化，所以整個部落的每個人，跟著都變的富可敵國。
我趕忙問道︰「這個寶貝有沒有說是什麼？是不是個鏡子？」
汪倩搖搖頭︰「沒說，應該不是和鏡子有關系，因為後面說這個東西被族長一口吞下，要是鏡子的話，再怎樣也不可能那麼小。」
旲國為了保守這個秘密不被其它強大的勢力吞並，國王決定舉族搬遷，向東一直遷徙到太陽升起的地方——那海洋的盡頭處，于是發現這里後，就依靠強大的財力定居建造新的王國。
汪倩插口解釋說，看來咱們現在這個地方，在古代是海洋中的一大片陸地，這個王國以為到了太陽的初升地方，就定居下來了。
旲族人定居建國後，依靠手中的巨額財富，從當時的吳越國購買大量奴隸建造工程，依靠那件天地至寶繼續創造無盡的財富，誰知道幾十年後，國人全都患上怪病無法治愈，不論男女都無法生育繁衍，一個個垂手垂腳全身癱瘓的痛苦死掉，國王認定是部落的財富被鬼神所忌，遭天地譴責，奪天地造化而有違天和，所以非常後悔，決定把這個招致滅種滅國的禍害，一口吞下肚子，自絕于所有國人面前，祈求太陽大神可以原諒自己的過失，給未死的臣民一條活的出路。
讀到這里，我徹底相信這個巨大青銅樹的圓台，就是專門用來祭祀天地的，那些古怪擺設和黃金深穴都是儀式的一部分，不過到底是什麼天地至寶？居然可以創造無盡的巨額財富？
我想了片刻，有點疑問︰「小汪同志啊，古代的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明白，就想問問你，這旲族人是用的漢字嗎？為什麼這麼重要的祭文是用的漢字書寫呢？」
汪倩一楞︰「這個很難說的，當時大唐國力強盛，旲人沒有國家，難免受到管轄，或者從貿易和交往中受到影響，唐朝滅亡後，旲人才建的國，說不定沿用的就是漢字呢？不過按道理旲人應該有自己的祭祀文字或者符號，更何況這是旲族最關鍵的秘密，生怕給外人知道，我再仔細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翻來覆去的仔細看了一會兒，汪倩滿臉高興的說道︰「我明白了，寫這個祭文的人很可能是當時吳越國王錢的奸細！這個金箔的背面，被秘密的刻上了一段話，極像是遺言，你們听听︰王聞旲人疫癥…遣吾化身仙道使之…不虞旲人疑懼…落舟即毒…恨之遂出此計…知返無期…憾甚…旲人苛毒大異中原…其王也崩其國將亡…吾引此海陷以報…奪目天石乃金中之鋼…王匿于月復葬于雲端…非…。後頭…….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