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 第二十九章 撤退
深淵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二十九章撤退
只要保持冷靜,總會有辦法出去的,我拍拍丁根的肩膀,抓緊他的手,使勁握了一下,看的出來丁根已經極為緊張,這麼握握手後,才逐漸冷靜下來,現在去追查是有人在外邊故意要害死我們,還是有意外情況偶然發生,都沒有現實意義,唯一抓緊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我們的氧氣瓶消耗完之前,找到其他的門,離開屋子回到水面上。
此路不通,改弦更張,我掉頭就往剛才游過的地方下潛,那兒有會議桌,有文件櫃,就肯定還有其他出入的門口,至不濟還有個死魚在牆角掏了個破洞。
我打定主意,真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就算破洞外邊是死魚的老巢,我也非要從那里鑽出去不可。
急匆匆的四下察看了一圈,我倆發現這屋子的確有大門,而且還不止一個,可惜的是去拉那個門把手才知道,和天窗一樣,插銷或者門閂都是在外邊,我倆在里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徒勞無功。
估計氧氣瓶真的要完了,我再也不敢遲疑,拽著丁根就朝剛才戰斗過的破洞游去。
那個破洞在牆角張著口子,死魚早不知道漂去了哪里,豁豁牙牙的邊緣露出了混凝土里頭的鋼筋,我有點擔心這樣的破洞肯定不是魚類能夠弄出來的,換條鯊魚來咬一口也肯定不行,那是怎麼回事兒?
怕就怕破洞外邊不是通向水面,要是死魚的老巢,我和丁根背水一戰,打贏了自然是好,可萬一又通往其他的空屋子,我倆不就麻煩大了,迷路、缺氧、遇襲那一樣都能留下我倆的小命。
咬咬牙,不管那麼多了,我打頭,丁根隨後,順著破洞就鑽了進去。
黑暗,一如既往的黑暗,而且水中還有不少絮絮縷縷的雜物,無意識的漂來漂去。
我和丁根的手電在水里照不了多遠,似乎這邊的水質跟剛才那個屋子有些不同,而且下頭的水很深,根本看不到底兒,難道這個屋子當年是建在山谷的懸崖邊上?
不管怎麼樣,沒有死魚的同黨襲擊我們,讓我倆繃緊的神經松弛了片刻,使勁往上浮,才發現走上了絕路,這條路竟然不是通向水面的!
因為上浮了只有短短的幾米,我和丁根就踫到了銅牆鐵壁,用手一模,一起泄了氣,因為那種堅硬冰冷的感覺,肯定是混凝土或者大石頭的材料所獨有。
手電晃晃,果真如此,連我這從來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老兵,都有點心涼。
丁根指指氧氣瓶,同我比劃了一個指頭,意思是他還可以堅持十分鐘,我知道自己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沒辦法,只有最後的機會了!
下頭的水實在太深,我倆把手電關掉掛在潛水衣上,打開頭燈,手腳並用的拼命想游到對面去,我就不相信這個屋子能有多大!
哎喲不對,如果是屋子頂的話,為什麼下頭會是深不可測的深淵?這不太可能吧?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我們頭頂所謂的牆壁,其實是一個地板!
這就有辦法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拋開剛才還是走投無路的恐慌,我帶著丁根認準了一個方向游去,我想這個頭頂的石板很可能是一座凌空飛駕的石橋,當年這里的地勢應該也比較險要,老毛子費了這麼大力氣建造這麼一個工程,讓我在百忙之中,對他們到底要干什麼再次充滿了好奇。
這橋可也真夠寬的,五分鐘後,我倆停下了,是不是應該橫著游的,卻搞錯了方向?
上下四周的環境都差不多,我有點急眼了,丁根卻掐住我手脖子叫我別動,我看他面鏡下的眼楮都給閉上了,似乎正在凝神聆听什麼聲音。
有情況,剛才一時著急,沒有仔細考察環境,我趕忙靜止不動,專心听听是什麼東西。
嗡嗡聲——熟悉的嗡嗡聲,不過這次听到的聲音就清晰的多。
奇怪的是這聲音不是在我們的頭頂或者左右,很明顯就在腳底下的萬丈深淵里,我睜開眼楮,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瞧去,不錯,發生改變的眼楮此時發揮了作用,丁根沒有看到的一件東西,我看到了。
下方很遠的地方,我看見一束光亮!真的是光亮,還是手電的光束發出的光亮!
上浮?還是下潛?
我很想下去看看這束光亮是什麼發出來的,直覺告訴我,那是水下強光手電發出來的光線,並且很可能是軍用的產品,雖然已經弱了許多卻還是頑強的發著光,但我們的氧氣實在不夠充裕,潛下那麼深的地方,很可能回不來。
猶豫不決,我拍拍丁根,讓他原地等我,看見我拿手電發信號了再下來。
我咬牙向下快速深潛,那束光亮越來越明顯,我猜的不錯,的確是一個強光手電,平躺在峭壁間一個突出的石頭上,這是誰的?竟然還沒有完全耗盡電池,肯定停留的時間不會太久!
手電的光線越來越弱,莫非我這麼倒霉,在我剛要抵達的時刻沒電了?黑暗中那可不好找。
接著沖刺了幾米,在手電閃了一閃就要熄滅那一剎那,我把手電攥到了手心里,忍不住偷偷想笑,不為別的,跟手電擺在一起的,有我現在最需要的東西——氧氣瓶!
丟下這個不會亮的手電,我抓起氧氣瓶,還好,氣閥是關著的,說不定里頭還有沒用完的空氣,我拿自己的手電閃了幾下,叫丁根也下來,因為這個氧氣瓶的後面,竟然有一個山洞在石壁上張著大口。
丁根還沒有下來,我仔細察看氧氣瓶周圍還有什麼線索,一邊緊張思考是誰扔在這兒的?
那兩個追捕逃犯的軍官?鄭劍一伙人?還是躲藏在暗處的第三方勢力?或者已經斃命的魚鰓人?想想都有可能。
石洞的形狀是口小肚子大,從我觀察的角度來估計,估計里頭很深,斜斜的延伸到黑暗中,根本看不出有多遠,我試模著往里探進半個身子,拿手電晃了晃四周,新的線索出現了。
嗡嗡聲從這里頭再次傳出來,搞的整個洞中的水都有點震顫,我趕緊縮回身子,退出這個洞,卻踫到丁根剛好下來,同我撞了個滿懷。
我把這個新發現的氧氣瓶給他帶上,又拍拍自己的,比劃個OK的手勢,確實,我早已經意識到這趟潛水和以前都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不什麼緣故,我的呼吸非常緩慢卻沒有任何不適感覺,那氣瓶的消耗更是只有平常的一半左右,我只有把這種變化歸結為和眼皮有關,至于有什麼關系實在是不得而知。
丁根試探著用新的氣瓶吸了一口,同我比劃個沒問題的手勢,關掉閥門背在了身上。
這個新出現的石洞,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我猶豫了起來,這時候,原本平靜的洞口突然涌出大量氣泡,非常頻繁的一陣接著一陣,而且那種嗡嗡的震顫有點離我倆越來越近的感覺,我不是害怕,而是還沒有準備好,趕緊拽了一下丁根,此地不宜久留,撤退!
離開前,我還沒有忘記在石頭上黏了個藍色的閃燈,這小東西過一陣就會閃個藍光,在水下標個記號絕對是小菜一碟,我倆回去後,定然還要再來一趟,不給這事鬧個明白,治好自己的眼皮,萬一象那位魚鰓仁兄一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太冤枉了。
這一次的上浮順利的多,原先橫在頭頂的巨大障礙,終于被甩在一邊,一看有轍,我和丁根來了精神,手腳並用的沖上水面,好在下潛的並不是很深,我兩個訓練有素的老兵都受得了這點小小的減壓。
在水面暢快的呼吸幾口,丁根喘著氣大聲說道︰「真憋死我了,老黃你帶煙了沒有,來一根抽抽!」
我罵道︰「胡扯個啥,下水還會帶著煙,我看你腦袋進水了吧?」
看看天,時辰還早,我倆攢著勁的急急往回游,這次回到船上,要把剩下的氣瓶都給帶上,用完的也要想辦法給充上氣,反正這種氣瓶里頭本來就是空氣,我倆都有辦法給它弄滿。
轉過石頭山的背面,那船還停在水面上,我多了個心眼,叫丁根潛去船尾上船,我從水下接近船頭,到了跟前,才悄無聲息的浮出水面,扳上船頭,只見張麗恆一個人坐在船邊,手里拿著把手槍,正百無聊賴的等著,她的面前,倒是很奇怪的擺了個東西,決不是以前就有的。
我的突然出現,讓張麗恆嚇了一跳,手槍立刻瞄轉過來,我一看不好,子彈可不長眼楮,萬一走了火不是鬧著玩的,于是趕緊沉入水中。
過了一會兒,我退後幾米,再次浮出水面,沒有攀上船板就大叫是我是我,別開槍啊!
張麗恆也認出了我,立刻喊了一聲,那把聲音說不出來的親切︰「黃寧!真急死我了,總算盼到你們,快上來啊!」
我費力的爬上船,把氣瓶也拽了上去,癱在船板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張麗恆七手八腳的幫我,又問︰「丁根呢?他怎麼沒有回來?」
我頭暈眼花的沒吭聲,擺擺手示意說這會不行,我得歇會才能說話,沒有做逐步減壓就猛然浮上水面,帶來的潛水病惡果,讓我覺得非常難受。
我閉眼歇了會,才勉強爬起來左右看看︰「親愛的小張同志啊,水底真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可惜我倆這趟卻毫無作為啊,沈娟和老古他們人呢?怎麼就剩你一個了?」
張麗恆嘆口氣說道︰「人都走了,我是留下來等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