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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 第三十二章 螃蟹的宿主

深淵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三十二章螃蟹的宿主

這個人形黑影的姿勢比較怪異,打個比方,就象一個原本很魁梧的人,卻彎腰駝背費力的抬頭,兩只手連胳膊肘都縮在胸口,只有十根指頭朝外直伸,兩條腿彎曲著膝蓋向後折疊,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是一個光溜溜的側面,沒有穿衣服。

丁根沒管那麼多,瞄準後就是一魚槍射出去,這個黑影立刻被打的倒退出去,在水中毫不受力。

但是這一倒退,讓我和丁根都看了個清楚,百分百是一個死人的尸體。

前胸和腰部露出的衣服還是我和丁根剛見過不久,空屋子里那些民國士兵的裝束,揚起來的小腿上還纏著綁腿,唯獨臉上卻奇怪的戴個唱戲的京劇臉譜,奸臣那種白慘慘的面具,一晃就不見了!

死尸的脊背上有很多小洞,密密麻麻的,在被魚槍射中倒退出去的一剎那,從這些小洞中不時甩出些螃蟹之類的小甲殼動物,四散飛揚。

這東西哪里來的?我和丁根幾乎一起抬頭向上方的裂縫深處看去,難道是上頭掉下來的?

我立刻往上游去,頭燈的光束下,四下一打量,頓時暗叫不好,周圍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計!竟然是深入到了敵人的大本營,陷入凶殘頑軍的重重包圍之中,好在丁根已經跟了上來,我不算是孤軍作戰。

只見一片黑暗中,這個裂縫的頂部,兩邊的石壁並不是非常陡峭,稍微起伏的弧度上,靜悄悄趴著好幾個人,一時看不出是活的還是死的,在我的直覺中,這些東西非常的有敵意,因為我一上浮它們就後退,我略微下降一點,它們就立刻合攏,好像要撲上來咬我。

這些人沒有和石壁緊緊貼在一起,整個身子也不往下掉,甚至有的手臂是空手向上舉起來,至于移動的角度更是怪異的很,不是直進直退,而是忽左忽右的橫行。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看的我直起雞皮疙瘩,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

我稍微後退了幾步,一個離的最近的人,趴在石壁上立刻無聲無息的滑過來,那姿勢說不出的怪異,身體漂起來一點,沒有緊貼住石壁的這麼一滑,手腳更是完全沒有劃水的動作,奔著我就過來,幾乎跟我來個面對面的親密接觸,我的頭燈也剛好照上這個人的腦袋。

我日!嚇的我丹田一熱,差點當場出丑,這還算是個人嗎?

干精枯瘦,沒有一根頭發,衣服也全都不見,渾身光溜溜的,黑的象那陳年老糞一樣,最可怖的是腦袋,竟然沒有完全腐爛,至少皮膚沒有化去,黏在眼窟窿、鼻子窟窿和嘴巴窟窿周圍,干枯的老樹皮一樣,嘴巴里白森森的牙齒齜出來,毫無表情的在頭燈光束下對著我!

僵尸?我拿著刀的手微微顫抖,不知道怎麼對付這種東西。

丁根就在我旁邊,看我形勢不對,立刻肩膀一扛,把我擠過一邊。

撲——撲——撲——,手里的魚槍全都射了出去,直奔這黑大糞的腦袋和脖子。

奇怪的是這東西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給魚槍射的一個翻身,就從石壁上月兌落下來,我這才看清,這死尸的身體下邊密密麻麻全是小窟窿,伸出無數的螃蟹腿徒勞的掙扎著。

原來死尸已經成了螃蟹的寄居宿主,對于我的突然打擾,不知道什麼原因,全都騷動著活躍起來,頂著骨頭架子在石壁上橫走豎走,亂七八糟卻嚇了我一跳。

我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石洞當年丟棄了不少尸體,頭頂上的縫隙更不知道通向哪里?看了看已經到頂,縫隙收窄的更加不規則,那個堵路鋼板上方是個坑坑窪窪的石頭台子,實心的沒有路再走。

正要下去到堵路的鋼板那兒,我猛然想起空屋里被我關進文件櫃那主兒,胸口翻騰著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這里的死尸可別也有這怪現象,看看周圍實在狹窄的很,完全沒有沒有戰略縱深,一旦措手不及來個正面遭遇戰,恐怕我和丁根就得翻船。

為了確保安全,我讓丁根下去瞅瞅張麗恆在干什麼,沒什麼辦法就先撤出去再說。

我就慢慢接近那具跌落的死尸,越來越近,我的心情也是越來越緊張,不由自主把潛水刀攥的緊緊的。

這具死尸已經手腳不全了,胸脯上的肉也是千瘡百孔,對于這些不腐的尸體,我很是大惑不解,就算泡在水里頭,也不至于這麼久還沒爛掉,要說有毒的話,為什麼魚類吃不掉,螃蟹卻可以拿來做成安樂窩?

瞪大倆眼我仔細去看這人的胸口,希望別有蠟化的跡象,還不錯,這家伙沒那麼糟糕,只能算是一個干枯的人體,我不死心,看丁根他倆還在鋼板那兒忙乎,就用刀子很隨意的輕輕戳了下,糟了,大事不好!

這廝竟然腕子一翻,就攥住了我的手,而另一只手隨即捏住我脖子,力道之大,連呼吸器都給踫掉了,頓時我一陣窒息,頭暈眼花的使不上勁兒!

在這生與死的一剎那,我腦海里所有關于人生和社會的理論立即轟然崩塌,我凸起的眼珠子盯住這死了多年的仁兄,不敢相信的問自己,人死後真的有鬼嗎?不然為什麼這老尸會比一個大活人還要靈活,同我搏斗的這麼有板有眼?

腦袋懵了片刻,求生的隨即強烈的被激發,我一腳踹向這老尸的肚子,拼命的向後退,也不知道是這玩意黏著我不放,還是我吸住它不丟,就這麼向後退往丁根和張麗恆一邊。

唯一讓我慶幸的是,這廝除了攥住我的刀子和捏住我的脖子之外,竟然沒有別的動作,和我印象里的僵尸鬼怪之類完全不同,連湊上來咬我的意思都沒有,晃來晃去的頭燈照到它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的一片冷漠,看起來不象是有生命的東西。

只是我乍逢大變,完全把老鄧的教誨拋到了腦後,沒了呼吸器之後,又不知好歹的在水里劇烈掙扎,很快就覺得大腦缺氧,我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活生生的被溺死或者被掐死。

神智逐漸昏迷,千鈞一發之際,我雙腳齊出就是一招兔子蹬鷹,要搏把老命掙月兌這個麻煩,身後的水流卻突然洶涌急速的飛奔,大量氣泡伴隨著升騰而起,跟著就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吸力,把我的身子吸的直直倒退。

隨即,我感覺一只手拉住了我,眼前只看見一條黑影一閃,捏住我脖子的胳膊就給斬斷,我想一定是丁根救了我,立刻提起精神拼命去摳石壁,希望穩住倒退的身體,沒想到水流太急,卻把我在石壁上撞了個頭暈眼花,腦袋一嗡就沒了知覺。

再次睜開兩眼時,我口干舌燥,腦袋昏沉的厲害。

我申吟道︰「水……水……喝水……。」

天啊,我怎麼可以說話了?勉強看看自己所處的環境,我沒有回到陸地上,還是一片黑暗中,這又是一個夢境嗎?我掐了自己一下,疼痛的感覺告訴我這肯定不是在做夢。

張麗恆和丁根就在我的身邊,沒戴面罩呼吸器,只有頭燈閃爍,我吃驚的坐起來,這是哪里?

張麗恆小聲說道︰「那個鋼板下頭有個絞盤,藏在石壁中,我剛試著轉動,鋼板就活動著要打開,力道太大,我只好又給關上,哪知道你會這麼突兀的,帶著個死尸就沖過來,真嚇死我了。」

丁根過來用頭燈仔細照照我眼楮,點點頭說道︰「沒事,老黃你就是缺氧而已,咱們已經跑到了鋼板後頭,那鋼板是個會轉的活門,我幫著小張擰開絞盤後,幸虧了這位謝同志沖出去救你,不然鋼板門根本關不上。」

謝同志?我頓時大惑不解。

黑影里一個人,走過來蹲到我身邊說道︰「我,謝爾蓋,情報部參謀,幸會。」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徹底糊涂了。

這個自我介紹謝爾蓋的人,身材高大,短發黑眼珠,五官端正,看起來不象壞人,只是說話很怪,不知道是哪里的發音,平上去入的四音都咬不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洋鬼子。

丫的一開口就忙著表功︰「黃同志,是我救了你,當時情況很危險,請你原諒我的冒昧。」

我只好伸手握了握這位伸過來的手掌,茫然說道︰「那就實在多謝你了!」

丁根在旁邊插話道︰「謝參謀,你別……別叫他黃同志,還是老黃來的親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把這些事情給我們說說,都還懵著呢。」

謝爾蓋嚴肅的表情有所緩和的說道︰「我已經是第二次來水庫了,上一次失算在水庫的古近平先生手里,未能完成任務,非常懊悔,中國有句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又有俗話說︰未雨綢繆,所以,只能說是許多巧合的因素之下,今天才能和諸位有緣的相逢在一起。」

怎麼會點洋話的人都喜歡時不時來句中國人的俗話,受不了這洋相,我只好勉強豎起耳朵,听他繼續說。

估計這廝就是老古說的,他帶進水庫追捕逃犯的二個軍官其中之一,但是怎麼會壞事到老古手里,其中必有內情,鬧不好老古跟我說的都是胡編亂造,也正好可以解釋我的潛意識里,為啥總有點戒心。

謝爾蓋清清嗓子給我們講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和老古所講的情況,竟然又是一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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