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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眼天坑 第九章 死亡倒退

我咬咬牙,對老鄧說︰「這大難臨頭,咱也別顧那麼多了,干脆來個匍匐前進,好好看看這東西搞的是什麼鬼!」

說干就干,我和老鄧此時也不管干淨還是邋遢,半趴半蹲地在地上往前模索行進。大約幾分鐘後,我突然發現不對勁,剛開始爬的時候,我就一直留意著地上的坑坑窪窪,心里有個疑問,為什麼好好一個防空洞,別處都建造得很美觀,就這個大廳的地上搞出這麼多坑?

再仔細一留意,我發現這些坑的形狀和位置都有點學問,肯定是新挖出來的,只是沒個規則的形狀,大的可以讓你整個人掉下去,小的只能陷進去一條腿。在我每次踫到坑的時候都要稍微讓一下,還有些湊巧的斜坡,迫使我稍稍繞了一下路。這樣讓了幾次之後,我就發現自己遇到了同樣的坑,瞅那形狀絕對是剛經過的!

我站起來叫老鄧原地別動,看著我走。

深吸一口氣,我閉上眼,決定不管它地上坑不坑的,悶著頭使勁朝前一個方向走!或許地上那些坑,就是傳說中八卦陣的石頭,坑的就是我這樣實在的人!而我就很可能是在原地兜圈子,像這樣無目的、沒竅門、不講方法的亂爬,我想就是爬到累死,也走不出去。

高一腳低一腳地走了一會兒,非常神奇,我居然沒被地上的大坑小坑絆倒,估計差不多夠距離了,我卻依然沒有撞上什麼東西。整理下情緒定定神,再次深吸一口氣,我猛然睜開眼,媽呀,登時嚇得我魂不附體!

我已經不是面朝著那張桌子和燈了!

一束光亮從我身後的頭頂照過來,把我的影子斜照在土牆上,折成個長長瘦瘦的影子。而我就愣愣地面對著牆,牆的正中間開了一個沒有門的小房間,借著微光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讓我恐怖的不是這牆,也不是這房間,而是房間里的一幕血淋淋場景。

一個人,準確地說已經不能算是個人,跟西方神話傳說中的受難者一樣,十字形背對著我釘在牆上。在他旁邊的地上,放著一大盆熱氣騰騰的滾水,冒著蒸汽。另一個人形的家伙,正拿著大茶缸,把滾水一缸缸淋在此人背上,哧啦——冒起一股白煙。然後,一塊釘滿尖銳釘子的木板拿在了此人手中,唰——唰——從釘著的人背上,硬生生撕下一塊塊碎肉爛皮!

而那個釘在牆上的人,好像跟還沒死一樣。隨著每一下鐵刷子的往返,腦袋痛苦地仰起來,哆嗦著脊梁佝僂起來,四肢更是伸直了不停發抖!

原本較淡的血腥氣也變得十分強烈,我渾身僵硬著傻乎乎地盯緊面前這幕場景,心里不停盤算這是怎麼回事?是幻覺還是真實發生的凶案現場?

那個凶手卻好像覺察到了什麼,突然停下正在干的活計,疑惑地轉過頭,朝我站立的方向看過來,鼻子一抖一抖地直喘粗氣。

這他媽的是幻覺!肯定是幻覺!要不是幻覺就是我自己在做夢!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肯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事情,比我在鬼鏡中目睹人死那一刻,還要來得震撼,因為這人簡直就是從地獄中跑出來的、傳說中的噬人惡魔!

轉過頭來那個人,也讓我看到了一張永世難忘的臉!

黑,極黑!黑糊糊地瞅不清楚五官長相,只是眼珠和牙齒泛著白慘慘的寒光。借著這點微光,我看到此人五官長得極像一只凶猛的公牛,兩只銅鈴大的眼楮左右咕嚕嚕轉動,牛鼻子還在使勁吸氣,像獵犬一樣搜尋著可疑蹤跡。莫非此人見不到我,只是鼻子聞到了什麼味道?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髒,怦怦直跳,一口大氣也不敢喘,生怕驚動了這只凶殘的猛牛,或許只是一個戴了牛頭面具的凶手。

一步步,我倒退著向後退去。那牛頭人左右看了好久,沒有發現我,回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唰唰——唰唰——

我蹬蹬蹬地快速急退,根本就是在逃命一樣,渾身都是冷汗。

直到我撞上一個人才停下腳步。那人一把拽住我︰「你干什麼?怎麼突然撞過來?」

我一听是老鄧的聲音,兩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我的媽呀,嚇死我了,老鄧你就知道問,也不跟我一起去看看,真他的娘恐怖!」

老鄧奇怪地問道︰「你說什麼?去哪里看看?剛才你叫我站著等你,我就站這兒了。瞅你閉上眼楮不動,正等地焦躁呢,你卻猛地往後栽過來,不是我閃得快,肯定給你撞趴下!」

我睜開眼,怪叫道︰「你說啥?你沒有看見我閉上眼楮走了那麼遠?真的假的?」

老鄧疑惑地點點頭,伸手來模我腦袋︰「你不是感冒燒糊涂了吧?到底咋回事兒?」

我不耐煩地打掉他伸過來的手︰「老鄧啊,不是我說你,這話可是不能亂說啊,你確定剛才看著我站在原地沒動?」

老鄧著急了︰「你說我騙你干嘛?咱倆現在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騙你?我有啥好處?」

我直愣愣地看著老鄧,事情出邪了,鬧不好真的見鬼了。

突然,我又有了新的主意︰「老鄧!有了,咱倆這次換個方法,定然沒錯!」

老鄧看我高興地模樣︰「那你倒是快說啊!」

我拉住老鄧︰「這樣,咱倆這次背對著那桌子和燈,倒退著試試看!」

我似乎記得我剛才閉上眼確實走出了不一樣的效果,說明前進的路子沒有錯,卻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那麼,我倆背過身子倒退,是不是就應該看到相反的、我倆想見到的東西?

老鄧仔細一想就明白過來,正要邁步走,突然想起剛才的事,于是又拉住我,等我一五一十仔細地描述了一遍後,皺著眉頭沉吟︰「你說你看見的事情,確定不是幻覺?真有只牛……牛頭馬面?咱們這是到底在哪兒啊?……你小子可不帶這麼嚇唬人的!」

我也被這個聯想給嚇住了。此時一想,那個牛頭人還真有點地府陰神的味道︰「肯定不是幻覺,我明明聞到還有血腥氣。再說,哪能大白天搞出來幻覺呢?這他娘的不是咱倆已經魂歸地府了吧?」

說得老鄧直撓頭︰「這就怪了,怎麼會有這種事兒發生呢?說是謀殺案根本就不像,說咱們是見鬼了也不可能有人信。你描述的那地方,整地跟那閻王殿一樣!」

我也煩躁起來︰「那咱是走還是不走?困在這破地方還不如被一槍打死來得痛快,出又出不去,走又走不到頭,早晚不是累死也是餓死!最慘的就是怕還沒死呢,已經給逮去釘牆上,刷成蘿卜絲給人包餃子吃了!」

老鄧也是死後重生的人,緊張了一下,很快平靜下來對我說︰「咱們背對著退過去。我剛才想了,無非就是放棄眼楮看到的東西,全憑感覺走直線。可你想過沒有,萬一掉進地上的坑里咋辦?小的還好說,最多栽一跟頭;可那坑要是大了,咱可全都陷進去了!」

我說道︰「這不是走投無路,無計可施嘛!你還有什麼好辦法?」

說得老鄧也是一瞪眼,無計。

我腦子這會兒很亂,一時半會壓根想不出好主意,對于破開謎底已經喪失了勇氣,心想不管是走到那桌子跟前,還是回到我們進來那小道,只要達到一個目的,都算是成功。

我等不及地拉起老鄧,說道︰「算了!別管那麼多了,剛才我閉上眼已經瞅見了不該看到的東西,現在咱們背過身子,就破釜沉舟一回吧。」

黑暗中轉身倒著走,根本沒啥技巧可言。我和老鄧留神地看著身邊左右的環境,希望找出一絲場景變幻的蛛絲馬跡。就這麼緩緩倒退了兩分鐘不到,居然真的一個坑也沒陷進去,踫到的盡是些小坑,崴了下腳脖子就沒事了,我得意地大聲說道︰「老鄧,勝利在望了,這次可是要掏出牛黃狗寶了,加把勁,我估模著馬上就要到了。」

老鄧卻說︰「你感覺到沒有?咱們走的路面很奇怪啊?」

我運足了目力使勁看看腳下,影影綽綽看不清楚,但是浮現出一個感覺很清晰,于是我點點頭說道︰「沒錯,咱們走的路肯定不平,像是一個曲里拐彎的斜面,忽高忽低的,而且那些坑的位置也不對!」

看來我們倒退著走是正確的。我記得有一種說法,講的是人眼楮看到的東西,和反饋回大腦的信息,其中隱藏有一個微小的時間差。大腦要靠眼楮的新信息不斷去修正腳步,這是一種慣性。螞蟻會順著同一條線寧肯繞遠路,不會也不肯去走新的捷徑,而且人走單調的夜路時候,還有可能踫到可怕的鬼砌牆。所以我倆現在踫到的事情,就算不好說,我看也和這些怪異的情況差不多。

這樣疑神疑鬼地退了不到十步,我小聲說道︰「老鄧,我咋沒感覺到燈光的變化呢?」

老鄧遲疑地一邊扭頭一邊說道︰「是啊,離近了應該變亮一點的,要不我回頭瞅瞅?」

我趕緊制止他︰「別!別回頭,我總覺得現在回頭不是件好事。」老鄧的頭剛好扭轉了一半,听了我的話,趕緊扭回來,卻站著不動了。

我奇怪地問他︰「怎麼了?快點走啊!」

老鄧的聲音有點發抖︰「有……有東西……肯定是有東西拽住了我腳脖子!保準不是地上的小坑。」

我有點慌神地說道︰「叫你別回頭,你就是要回頭,別動先別動,我把打火機點著,看看是啥東西!」

話剛說完,我立刻渾身一個哆嗦,剛取出來的打火機差點掉地上,我分明感覺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正正頂在了我的後腰!

沒想到現在的處境比起剛才更加危險,自作聰明冒冒失失地這麼一闖,搞成個騎虎難下的形勢。我不由暗罵自己太莽撞沖動,要死也該找個痛快的死法。現在老鄧的腳脖子被什麼抓著,我後頭這個硬硬的東西又是什麼,那股寒意就像是被人用尖刀給頂住要害的感覺。

我也是不敢回頭去看,老鄧哪里知道我的心情,見我拿著打火機只是發呆,不由哼哼唧唧地用腳不停的去甩,嘟噥道︰「這他媽什麼東西啊?我模模看是不是繩子。」

我僵硬著身體,所有神經都集中在後背那個被頂住的地方,心亂如麻。

听聲音,老鄧已經彎腰下去模那個纏住腳脖子的東西,跟著就覺得他猛然收回手,然後拼命的又踢又跺還使勁甩著,一邊揪住我肩膀嚷嚷︰「啥玩意兒?模了一手都是毛?你倒是快點把打火機打著啊?」

頂在我腰里的東西,一動也不動,我也是抖索著嗓子說道︰「別吵別吵,你能瞅見我背後是啥東西麼?」此時性命要緊,哪還管得了回頭之後有啥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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