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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眼天坑 第二十七章 鐵鏈陶甕

佛塔的基座上雕刻有一行不像藏文的字母,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兩人多高的半截佛塔還有個比較出奇的地方,就是在塔體的外圍,竟然稀疏有致地纏繞了好幾圈粗大的鐵鏈子,就像是把這個圓形佛塔給鎖住一樣。稻川良和小葉都算是在青海內蒙跑遍的人,也一起搖頭說從未見過這樣稀奇的建築。

地方好是好,扎帳篷卻沒個合適的地方,因為地面雖然平坦卻有一定弧度,帳篷很難扎的平穩。無奈之下,回頭看看那個阿扎,居然還在佛塔跟前站著,嘴里念念有詞的嘟囔著什麼。稻川良我們便三個悄悄走過去,听到這廝嘴里一直翻來覆去的念叨︰哦嘛直莫耶薩來德……

我悄悄地問小葉︰「阿扎念叨個啥,佛祖的六字真言不是‘唵嘛呢叭咪哞’嗎?……他怎麼念出這麼多個音?我一點都听不懂。」

小葉神色嚴肅地說道︰「他念的經不是佛教的六字真言,看來是咱們踫到麻煩,踫上了一個苯教的巫塔!剛才看到的那個符號,還有藍色涂料都是苯教的特色,包括這八字真言也是苯教獨有的。」

苯教?我在西寧時听說過。苯教才是西藏最古老的本地原始巫教,比佛教的歷史還要早,還要來得詭異,只是在佛教傳入後才逐漸消亡。

歷史記載中,兩教曾經在青海、西藏發生過慘烈血腥的爭斗,失敗的苯教逐漸銷聲匿跡,剩下些偏遠地方殘留了少數村落信奉,而且這個苯教因教徒頭裹黑巾,一向俗稱「黑教」,是個神秘罕見的教派。但是這里距離西寧可不遠,怎麼會有個神秘苯教的塔廟?

我心里對于和巫術有關的東西有種天生恐懼感,一听小葉說什麼苯教的巫塔,頓時心里發虛,立刻說道︰「那咱們還不趕緊離開這里,出了事不是鬧著玩兒的!」

听到我說要離開這兒,阿扎馬上不再念經,猛然回頭說道︰「萬萬不可!這個巫塔被暴雨沖地斜著,下頭鎮壓的污物很可能就散布在周圍。這時候天都快黑了,離開這兒沒了苯教‘興繞天神’保佑,咱們肯定必死無疑!」

阿扎說得非常鄭重,一時讓我們心里埋上了一層陰霾。反倒是稻川良毫不在乎地給了阿扎一個大耳勺子,笑著罵道︰「少在這兒嚇唬人了,我可是在這青海到處跑的人,苯教的巫塔也不一定就是……」

我估計稻川良本來想說,這個巫塔不一定是鎮壓污物的法器。可是,他回頭看著塔竟然愣了一下,半晌才說道︰「這里原本沒這個塔的……你們看,這個巫塔包括這個山坳,都是被暴雨刷掉了泥土才露出來。難道這塔以前是埋在土里的?這可真是怪了?」

阿扎快步繞著佛塔走了一圈,在後邊仿佛被啥東西磕絆了一下,差點摔趴下,面如土色跑得飛快,逃離我們遠遠的才喘著氣喊道︰「這里肯定是鎮壓著什麼污物,咱們這次是死定了!你們還不離遠點?」

我強忍著心髒的突突亂跳,大聲問道︰「怎麼了?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阿扎面如土色地說道︰「塔的下邊有個屋子,好大,里頭還有光亮!我差點給掉進去……」

我一听佛塔下頭還有洞,頓時渾身有點麻酥酥的,怎麼感覺,都覺得我們像是無意打開地獄大門的一群倒霉蛋兒,身不由己跟著稻川良和小葉撤得遠遠的。

隨身攜帶的器材里還有不少氧氣瓶,不同于潛水用的空氣,而是真正的氧氣,是為了預防高山缺氧特意準備的。此時,我再也顧不得面子,搶過一個就咬住氧氣管狠狠吸了幾口,這才覺得舒服了少許。

看看天色馬上就要黑透了,不能快點解決宿營地的問題,今晚上就極為糟糕了。我們畢竟只有九個人,根本不夠山里的野狼開個晚餐會,明擺著不夠野狼塞牙縫的。

稻川良和小葉商量了一下,決定留下四個人拿著槍警戒在巫塔的前後,而我們五個人繞過去看看塔里到底有什麼玄虛,實在不能扎營的話,就趁早走人。

塔後的基石下,此時果真張著一個大口子,有一條石頭台階路伸進去,看得出里頭空間挺大,還有一絲藍藍的冷光射出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不成就這地兒還住的有人?

徒勞地喊叫了幾聲後,毫無動靜。于是稻川良打頭,我們順著台階陸續走了進去。佛塔的內部空蕩蕩的,抬頭往上看,上部因為已經倒塌,可以看到天空的昏黃煙霞。正中間,卻有兩根粗大的原木十字形橫空交錯。十字形原木的交點綁著條粗大的鐵鏈,應該和外部纏繞在塔身上的鐵鏈結合在一起,非常牢固。鐵鏈最下端掛著一個巨大的陶甕,甕底幾乎已經挨住了地面。

地面的土質非常疏松,瓖嵌了牛、羊、犬等許多動物的骸骨,雜亂無章到處都是,難道這里還是一個古代的祭祀場所?

佛塔內部的四壁畫滿了壁畫,年深日久後色彩竟然沒有剝落。更加神奇的是每面牆上都瓖嵌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發出幽藍色的冷光,像定向射燈一樣對準了中間的陶甕,把那個陶甕照的陰森森可怖!

壁畫內容就像一個連環畫一樣,描述了一個個故事。我沒工夫細看,和稻川良一樣,目瞪口呆注視著發光的藍色珠子。只有阿扎細細看了個開頭,就面無人色地說道︰「這個塔果然……是……是鎮壓妖精的,傳說里才有的東西!」

阿扎用顫抖的手指把牆上的壁畫一幅幅講給我們看……

……不規則的圓形石頭砌起祭祀塔,拖來的一包包尸體被卷成胎兒狀,用白色氆氌裹住……巫師戴著寬檐絨帽,穿著高腰膠鞋,圍裙上斑斑血痕,塔的一角點有桑煙,引著眾多禿鷲圍觀……包裹中的果尸已經發青變色,巫師手持鋒利鐵鉤扎進死者的肩膀上,拖著在地上淋了一圈,這人像是牲口一樣被鐵鉤子拖去俯臥在陶甕口……巫師拿著鋒利長刀,從背部開始橫豎幾刀直切,一片片割下皮膚和肌肉,一片片連皮的肌肉被拋向了旁邊,流出的血涌入陶甕,尖刀削去帶發的頭皮飛舞……

一共有兩名巫師割完了死者身上肌肉,最後揭下一塊靈蓋骨扔到旁邊,用鉤子挑起了暗紅色的內髒……禿鷲們蜂擁而上,已經看不見骸骨了,只能看見層層覆蓋在骸骨上禿鷲聳動著的翅膀。等到骨架四肢消失,內髒吃空,頭顱除了幾塊大的頭皮外沒了其它,足底腳心中間的肉都被啄空了……桑煙中一個老頭在巫塔邊不斷地念著經……

撿回叼散和吃剩的骨頭,用掃帚再把地上的碎骨掃到一起,巫師用大石錘把剁碎的骨肉砸成渣子,最後用手拌上糌粑,用鐵鏟攪勻喂給禿鷲……到最後,死者一點殘存都沒留在這天地間,壁畫最後顯示這人也因他最後的慷慨布施而得以升天。

我看了一半就冷汗直流,不自覺地悄悄向外挪動步子。這壁畫的手法非常嫻熟,畫得極為傳神,讓我仿佛置身一個神秘冷酷的祭祀台邊,悄悄注視著這一切,從頭涼到腳。

小葉看著我的震駭神色,輕輕說道︰「大伙不必害怕,這些都是傳統的儀式,很像古時候藏區的天葬儀式。藏區有句俗話說,要想真正了解生死和輪回,就要去看看天葬。塵歸塵、土歸土,沒什麼可怕的。」

我打斷小葉的話說︰「那是那是,這兒反正不是我們呆的地方,還是趕緊離開,走為上計。」

阿扎連忙一個勁地點頭贊成︰「是啊是啊,這種巫塔鎮壓的往往都是吃人的千年老妖。你們看這塔還被深埋進山里,那個陶甕里肯定鎖的是大東西。真的,我寧肯在山里遇上凶殘的野狼也不想呆在這兒!」

小葉卻是對阿扎的話不以為然,搖著頭說道︰「這事兒不是那麼簡單,有點不對頭!」說完拿過手電四下亂照,閃過一個角落時,突然停了下來,嘴里喊道︰「那是什麼東西?」

我原本一直被壁畫中的圖案吸引著,還真沒留意那個角落。就連四顆珠子的藍光,基本上也都射向橫木下頭懸掛的陶甕,所以我眼角余光一直以為有塊石頭靠牆擱著。這會兒听到小葉的叫聲,我立刻把目光轉向那個角落,登時呆住了。只見手電的光束下,那個角落里竟然另有玄機。

一張毛毯覆蓋著一個凸起,輪廓非常像是一個人面向石壁蹲著。我抽出藏刀,小心翼翼地挑飛了毛毯。下頭果真蓋著一個死人,面朝石壁勾著頭,雙手也放在石壁上,就跟在聆听什麼似的。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好幾個都把槍對準了死人,稻川良上前仔細看了看說道︰「晦氣,真是個死的,不過這衣服真怪……」

不止稻川良看到,我的眼神早瞧得清爽。那個死人身上穿的是一種軍裝,從肩膀上斜著到腰里,還有一條武裝帶,頭上的鋼盔也非常別致,不是別的,跟電影里的德國鬼子裝扮的一個模樣!

小葉此時認出了這個死人穿的衣服,頓時驚喜地喊道︰「贊美主啊!竟然是納粹德國的軍裝,看來咱們沒走錯路,二戰前那個德國探險隊真的來過這里!」

稻川良興奮地和我擁抱了一下,跟著一招手,就撲上去兩個手下,三下五除二把尸體拖了出來,打著手電仔細檢查這人是怎麼死的。

而我就擠不到跟前,驗尸也不是我強項,于是干脆就不湊那熱鬧。仗著出色的眼神繼續搜索那個角落,想搞清楚有什麼玄虛,讓這個死了的人還用手扶住牆?

二戰中的德軍竟然真的來過這里,那就是說鐘俊州老教授的話並沒有虛假成分。可是德國人又知道了什麼蛛絲馬跡,竟然派一個黨魁來這兒一探究竟?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這支傳說中的德國探險隊,在我接下來的行程中,居然再也沒有出現過,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在我心中,這算是一個永久的謎題了,只能等到英方解密赫斯的審訊檔案了。

不一會兒,就听到稻川良的聲音︰「怪了,這人身上衣服一絲不亂,沒血跡也沒槍眼的,看那毛毯蓋的,應該是被其他人放在這兒。難道是病死的?還是給凍死的?可這身體不管怎麼死的,都不應該跟剛剛死去的人一樣啊?」

接著听到小葉說道︰「你們就這水平,連怎麼死的都看不出?也配和我們一起執行任務?」

稻川良怒道︰「好像你知道似的?……知道你不早說?別他娘顯擺你們技術高了,煩!」

小葉嘲笑著說道︰「根本不用儀器都看得出!你看這人保存得這麼新鮮,皮膚青紫,嘴唇和眼楮都凸了出來,連鼻子在一起,整個都給冰凍住……不過,不是凍死的。稻川良你別瞎想,這是在真空中停留過久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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