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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血 第四章  櫃中頭顱枉凝眉

第四章櫃中頭顱枉凝眉我們這縣城的地盤小,一向很少發生惡性凶案,最多的也只不過是些小偷小模、打架斗毆之類的治安事件,像這樣真刀真槍出了人命的非常罕見,所以圍觀的人群都很興奮,已經聚了不少,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那家的房門已經被打開了,屋里沒人,防盜網的一角,本該有個鎖著的小門,此時也發現沒這回事兒,這下就麻煩了,誰也想不明白這個人是怎麼被掛在屋子外邊去的?

要是卸掉防盜網去撈人,麻煩不說,還容易讓掛著的尸體掉下去摔壞。

要麼是干脆找個焊機把防盜網弄一豁口,可惜一時半會手頭沒這工具,還牽涉到怎麼處理那繩子的問題,因為這些線索破壞之後,天知道會不會弄成一個無頭案,一旦破不了那可是給派出所找麻煩。

最後還是消防車來了,伸出雲梯去撈人,畢竟才四樓,不是很高。

也就是這個時侯,我才終于看清楚死者的面貌,竟然真的是老王!

這他媽怎麼回事兒?老王這人我知道,他是絕對、絕對不可能自殺的,看情形,他想要自殺也沒那本事兒把自己吊到防盜網外頭去。

本來想模出手機給老王的愛人打個電話的,想想還是算了吧,這事兒我不好去和人家的家里人說,沒法說啊,況且我也知道公安很快就會找上門,因為在我印象里,最後見到老王的人,怎麼說我也排的上號。

果然,我剛準備偷偷溜回家睡覺時,就看見有大蓋帽在對著我指指點點。

我硬著頭皮站住腳,這個小區里住的人,大部分是我們段上的同事,老王雖然在外頭又買了房子,可也經常來這兒溜達,認識他的人多了去,至于我,更是都知道和他一個部門的熟人酒友老哥們兒,想躲開麻煩那是不可能的。

話說回來,老王也算是我朋友了,能搞清楚他為什麼會英年早逝,我那是責無旁貸。

站在樓道口,我盡量鎮定的看著沖我走過來的兩個派出所民警,心里準備著說辭。

令我意外的是,方悅竟然也是走過來的民警之一,看起來混的不錯,是個基層的小干部了,只是不知道她還記得我不。

那個男公安上來就直接問我︰「你是趙石同志麼?」

我點點頭,偷眼看方悅的表情一片茫然,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似乎正在努力回憶,心里不由一樂,看樣子她應該是記起了我,再怎麼說,高中三年同學也就是幾年前的事兒,沒那麼快給忘掉的。

果不其然,我跟著就見方悅和那個男的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那個男的臉色就變的沒那麼公式化了,口氣緩和下來,沖我點點頭︰「嗯,小趙同志也看到了,你們住的這小區出了些事兒,希望你也配合下……就這樣,我還有很多事情忙,你們先談談。」說完干淨利落的轉身就走,不過那背影就很有點焦頭爛額的味道。

方悅輕咳了一下,走到我面前。

我堆上笑容說道︰「幾年不見,方同學真是了不起了,光榮的人民警察啊………沒說的,有啥你只管問。」

方悅倒是不卑不亢的點頭招呼了下︰「老同學你也不錯麼,那陣兒還是黃皮寡瘦的,現在這麼結實了?」

這人怎麼一上來就揭短呢?我有點來氣的說道︰「那當然,我干嘛的,不就是一火車站扛大包的,能不結實嘛!」

方悅笑笑︰「你啊你啊!我可沒那意思,只是好幾年沒見沒認出來,剛听你名字才想起……別那麼小氣了,咱這兒還真需要你幫幫忙,既然你跟死者是同事,不如同我回去說說情況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現在的老同學方悅,穿著雨衣也遮掩不住年青女子的青春氣息,燈光下看著還不錯,于是我也學著她點點頭︰「我剛才不都說了,有啥盡管問………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必你們也知道,死去這人是我一個部門的同事,好朋友來的。」

方悅微微一笑,站進樓道里,抬起手來想叫車把我帶回去,我趕緊止住她說道︰「別啊……還是去我家吧,就在二樓,拐個彎就到,我可不想坐你們的車回去做筆錄,那樣一搞我這名聲算是臭了,對象都不好找了。」

方悅笑了笑︰「哪能呢,也好,上去坐下談吧………屋里還有誰在?你愛人嗎?」

我說道︰「剛才不就說了,孤家寡人沒對象,家里就我一個………上來吧!」說完就轉身帶路。

剛走到門口,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我明明記得剛才下樓時候屋里亮著燈,外邊的防盜門也開著,只是順手把實木門給帶上了,可現在看著,防盜門關上了,里面的木頭門倒是大開,黑糊糊的燈也滅了,這怎麼回事兒?

難道有賊麼?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方悅,就伸手去口袋里模鑰匙,總不成是我記錯了?

因為一個人住慣了,我是生怕忘記帶鑰匙之類的麻煩事,所以盡管是慌慌張張下樓,這大門的鑰匙我還是給帶在了身上,不至于現在進不去門。

不等我把鑰匙插進去,就發現了防盜門並沒有鎖嚴實,那個鎖舌擋在門框的邊上,輕輕一拽就開了,我狐疑的扭頭看看方悅,小聲說道︰「別急啊,有點不對勁兒,我明明記得剛才不是這樣的。」

方悅的警惕性比我高多了,看我神色就已經知道我家里出了狀況,不言聲的把手上東西輕輕放在了地上,站在門邊,手里的電警棍已經舉了起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吱呀——拉開了大門。

實木門大開著,借著外頭的光線,我沒發現屋里有什麼異常情況,于是伸手去牆邊模索到開關,啪嗒——扭開了電燈。

打眼一掃,屋里沒有蟊賊進來的痕跡,一切還都是原樣沒變,不過我的記性還是不錯,這麼一對比,我就發現丟了一樣東西——正是那把裝在塑料袋里的佛刀。

我可以很清晰的記得那把刀,我是放在了吃飯桌子上,現在這麼一看,別說刀了,桌子上連根毛都沒有,就連我老是擺在那兒的煙灰缸、辣椒罐、空的啤酒瓶也全不見了,餐桌旁邊的地上也是沒有,干干淨淨的。

方悅進來後,也是四下打量我這小小的居室,隨口問我︰「是不是你沒鎖門?………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我還在想著那把刀的事兒,好端端怎麼不見了呢?難道晚上喝酒時候踫到那和尚,丫的還真是賊膽包天,使了什麼歪門邪道想害我和宇子,看不成功又一路尾隨我,現在干脆從我的臥榻之側偷走了那文物?

我的發財夢呵!

一想起這東西很可能價值連城,卻是就這麼不見了,登時讓我怒火中燒,恨的牙癢癢的,一邊彎腰滿地去找,一邊粗著嗓子對方悅說道︰「沒丟啥東西,可能是刮風吧。真他娘的………。」

彎腰在地上看了個遍,我還是沒發現刀的影子,卻意外的發現了第二個古怪的事情,也就是牆角那個櫃子,原本我搞了一身臭汗,也沒翻過來的那個,現在倒是恢復了原樣,櫃子門沖外邊虛掩著,還沒有關嚴,露出了一條細縫。

我站起身,恨恨的說道︰「還真有人來過呢!這他娘什麼玩意啊?」正想一步竄過去拉開櫃子門看看,就听到了一串手機的鈴聲,很沉悶。

原來是方悅的電話響了,她沒用對講機,是口袋里的手機在響,我只好站住稍微等了一下。听起來象是她同事打來的,方悅只是嗯嗯嗯的答應了幾聲,在電話里什麼都沒說,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我也不好去問是什麼事情,而方悅見我還站在櫃子邊兒上發呆,有點好奇的問道︰「怎麼了?這衣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我點點頭說道︰「是,這個衣櫃被人動過,我剛才出去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方悅一听就神色變的嚴肅起來,拔出電警棍對我低聲說道︰「不介意吧?」說完也不管我的回答,就小心的在屋內四下搜索起來。

我的居室很小,外面是二合一的客廳餐廳,小小的廚房和廁所擠在另一邊,而里頭就只有一個臥室,家具也不多,所以方悅很快查看了一遍,對著我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情況,窗戶也是關著的。」

我哦了一聲,目光還是死死盯著那個衣櫃,總覺得里頭藏了什麼東西,就算沒有藏什麼東西,蟊賊如此重視的專門來挪個方向,也說明這里頭是大有蹊蹺。

房間的燈光不是很亮堂,方悅站在幾步遠的地方,舉起擰亮的手電筒,示意我拉開櫃子門,瞅她這架勢,讓我也緊張起來,仿佛有什麼天大的禍事兒馬上就要發生。

門是虛掩著並沒有關嚴,我輕輕的一拉就開了,里頭空間並不大,在電燈和手電的雙重光線照射下,所有的東西都露出了原形。

一開始我還真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因為我記得掛了一些換洗衣服之外,還疊放了一條冬天蓋的被子在里面,東西不多很整齊,可是這麼眼光一掃,我百分百的確定是有人動過了手腳,因為那些衣服和被褥雖然都還在,卻是相當凌亂,而且還有一個東西在衣裳架上掛著。

我這人的膽子一向都不算小,可是現在看到的這東西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心理承受範圍,讓我的小月復一陣緊張,在美女面前差點當場出丑。

懸掛著的東西看起來非常陌生,以至于我有點不相信的再次定楮看了一看,頓時被嚇的面無人色,蹬蹬蹬連退兩步,一把後面的餐桌也給撞翻了,稀里嘩啦的一陣亂響,把方悅也是嚇了一跳。

扶我起來後,方悅就要上前去仔細看個究竟,我趕緊拽住她︰「別,千萬別看,叫你同事上來吧。」

方悅挑挑眉毛,看著我沒作聲,不過那眼神很是倔強,一瞅就是個難以說服的主兒。

我只好苦笑著說道︰「里頭掛了個東西……肯定不是我放進去的……象是個人頭。」

方悅明顯的被嚇住了︰「什麼?……人頭?……你沒發神經吧?」

我撓撓頭︰「或許不是,但我看著很象。」

方悅鎮靜下來,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我,然後拿出手機打給同事,在得到很快上來的回音後,方悅掛斷電話,牢牢的看住了我︰「不管是什麼東西?是誰干的?現在你說了不算,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兒!」

難熬的一分鐘過去了,我心里越來越懷疑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因為剛才我看到在櫃子下邊的鋼管上,原本是我掛衣服的位置,懸吊著一個干枯的葫蘆樣東西,被我拉開櫃門的氣流帶動,剛好轉了一下,我依稀看到那上頭的眼楮鼻子耳朵,真的五官俱全,卻又有點變形失真,乍一看是個頭顱,仔細想想覺得不太對勁。

我對方悅說道︰「或許那不是個人頭?我這會也頂不真了,方警官,要不你再看看,別鬧的咱們虛驚一場。」

方悅早已按捺不住,听我這麼說,猶豫了片刻就拉開櫃子門,把手電對準了櫃子里邊,小心的仔細查看。

這次我也看清楚了,這是一個象人頭、卻又不是人頭的東西,干裂的皺皺巴巴,表面還有一層黑色的茸毛,臉部五官的比例也和人類大相徑庭,在我看來,更像是一個不知名動物的標本,但是不管怎麼說,肯定是個死的。

我嘟囔著罵了一句,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要真是個人頭,我可月兌不了干系,還是被人民警察現場抓獲,那可要我怎麼去解釋?百口莫辯啊。

方悅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之後,點點頭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真想不到,就在我管的這片地兒,還出了你這個殺人的變態!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惱怒的答道︰「東西可以隨便吃,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因為這玩意根本不是我的!……我哪知道是什麼鬼東西,但肯定不是人頭,這東西叫我看,就是一種大狗的腦袋,對了,說不定是藏獒呢。」

方悅瞪了我一眼說道︰「我可不是瞎子,明擺著有鼻子有眼的……你還以為能瞞得過去?」

我辯解道︰「人有長成這個樣子的嗎?你看那鼻子,還有耳朵……真走大街上不成了妖怪?………就你這眼神,那叫睜眼瞎。」

不等她翻臉罵人,我就接著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的魚長的就跟人臉似的,還有些蜘蛛,背上天生的一個女圭女圭臉,這情況多了去,更別說還有些奇形怪狀的植物,你沒見過不代表這世界上就不存在………。」

方悅被我說的一愣一愣,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道︰「牙尖嘴利的,老同學你還有這特殊本事兒?那你說這罕見的東西,又是什麼動物來的?」

我沒好氣的抬頭瞟了一眼這小娘們兒,听她的語氣是好了點,不過我看她手里的武器倒是更警惕了,一瞅就是把我當成犯罪分子,準備擒下來立一大功的模樣。

扭頭再看一眼那猙獰丑陋的頭顱,還在我的衣櫃里晃晃悠悠,我突然心里一動,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

捧著自己的腦袋仔細一想,我的心情沉重起來︰「方警官,我看這東西還真的是個人頭,不過我向你和組織保證,和我真沒關系,的確不是我干的,而且我剛才下樓之前,櫃子里一定沒這個東西。」

方悅有點驚訝的又看了一眼櫃子,懷疑的問道︰「這麼快就交代啦?你怎麼不堅持說是狗頭了……那就說吧,咱們的政策就不重復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從古到今,有很多天賦異稟的人,那長相是五花八門,像什麼的都有,不瞞你說,我就在網上看到過長的象羊的人,還有象貓的………五代時候,有個帶兵的軍閥叫做郭子埔,史書上就說他長的犬鼻豎耳,獠牙交織,我想這人死後,八成就是這個樣子。」

我把話題給方悅扯這麼遠,無非是想說明面前的東西,並不是什麼妖怪所變,也不是什麼罕見的動物標本,這東西給我的熟悉感覺,還是來自晚上和宇子喝酒時候發生的奇遇。

沒錯,就是那條長了一雙人眼的流浪狗。

這會看的久了,我發現眼前這顆頭顱就是一個人類的腦袋,不知道什麼緣故,五官被扭曲變形,乍一看很象是一條狗,茸毛都出來了,只有鼻子尖的部分土褐色,光禿禿沒長一根毛,跟狗那模樣很相像。

但是,這東西肯定是一顆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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