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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僧 第一卷 在人間 第二章 野犬修得千年渡(4)

是這條狗的眼楮,給我的感覺就是一雙人眼!

此時的天色還沒黑透,路燈也沒到亮起來的時分,一切都是朦朦的,面前這條流浪狗在吧嗒了地上的啤酒後,原本全都是黑色的圓圓眼珠變了,十分詭異地變成黑白分明,略微有些狹長,跟人類的眼楮非常相似。

我這個人,平常並不能很輕易地讀懂人眼中包含的感情色彩,只是一些特別強烈的眼神才能一目了然,比如說極度恐懼、極度惱怒之類的,面前這狗因為雙眼中包含的意思十分強烈,所以就讓我一下看出來了,那是一種恐懼之極、慌亂之極的神色!

狗眼變得狹長了,黑眼珠就很自然地在眼眶中骨碌碌滾動,露出了一些犬類不該有的大片眼白這狗一邊骨碌著眼楮,一邊非常痛苦地蹣跚著,想要離開我和宇子喝酒的桌邊,脖子和頭頂的毛一蓬蓬地豎了起來,耳朵更是尖尖地立在腦門上,兩只前爪非常怪異地向上伸著,只用兩只後腿彎曲著,想要費勁兒地站起來,跟玩雜耍的一樣。

黃毛流浪狗剛剛退到街道上,就听到轟隆隆的汽車聲響過。

我一看是個攪拌水泥的龐然大物,再看那狗有點不適應自己的眼神,擋在車前竟然不知道躲避,而這種車的駕駛位置也很高,開車的根本沒有留意到黃昏的街道上會有一條狗,所以就這麼一遲疑,流浪狗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就被高大的車輪淹沒了。

我和宇子相顧駭然,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傻乎乎地呆坐著。

良久,宇子才喃喃說道︰「石頭啊我說石頭,你看到那狗了嗎?那狗眼你說,咱倆看到的是一雙狗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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