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金頂

鬼婆婆雙眼眯成一條縫，盯著連星，足足有一炷香之久。才從牙縫中一字字道︰「想不到你這小鬼竟然也學會了這斬鬼刀。」

連星冷冷道︰「你想試試嗎？」

鬼婆婆雙目中如要噴出火來。但還是不敢直纓其鋒。一跺腳，提起那躺在地上的阿四，恨恨而去。

連星倒也並未追擊。任由鬼婆婆徑自離去。

四下里的游人早已四散而去。生恐惹禍上身。

大魁斜眼看著連星，上上下下看了一番。

連星被大魁看得有些發毛。笑道︰「你看什麼」

大魁道︰「他女乃女乃的，我怎麼就看不出這賣茶的就是那鬼婆婆呢。」

連星淡然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看那賣茶的青衣婦人很奇怪，總是躲躲閃閃，不敢抬起頭來，似乎在躲避什麼。再看她竟然也是只剩一臂。于是想起日前咱們在那鬼洞中曾經砍下那鬼婆婆身邊那個僕婦一只臂膀。

再仔細看那青衣婦人，依稀看出點那鬼婆婆身旁僕婦的面容。心里先入為主，認定了這個青衣婦人就是那個僕婦，師祖還曾經說起過，那鬼婆婆精于易容之術，自然而然，那個賣茶的老婆子就是那鬼婆婆無疑了。」

听連星這麼簡單一說，似乎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大魁知道，其實，那需要很多的細心，冷靜，自己要命也做不到。心里不由得對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連星又多了幾分佩服。

二人收拾收拾行李。向山上走去。

這峨眉山是佛教的四大名山之一。為普賢菩薩的道場。歷來香火十分鼎盛。

山脈峰巒起伏。重岩疊翠，雄秀幽深，素有峨眉天下秀之美譽。

二人自小在雁蕩山梯雲谷長大，見慣了江浙的山山水水，再來到這蜀中勝地，看見這峨眉山的一峰一石，比之雁蕩山又多了幾分秀麗。忍不住連連贊嘆。

走出里許，山路雖然崎嶇，幸好連星和大魁都身有武功，倒也不覺難走。但越往上走，山徑越險，景致卻是越奇，只見白雲一片片從頭上飛來飛去，有時對面幾乎都不能見人。再走數里，已到舍身岩，回頭向山下一望，只見遠處一片冥冥，哪里看得見人家，連山

寺的廟宇，都藏在煙霧中間，頭上一輪紅日，照在雲霧上面，反射出霞光異彩，端的是人間仙境。

連星笑道︰「怪不得那普賢菩薩要將這峨眉山作為自己的道場了。」

大魁道︰「好有個屁用，咱們來這里，又不是游山玩水。」

連星笑罵道︰「你就是一個俗人，這麼好的風景擱你眼里我看不過是茉莉花喂牛。」

大魁啐了他一口，道︰「你到不俗，人家龍姑娘都走出老遠了，你還站在那里眼巴巴的望著。」

連星臉上一紅，罵道︰「好端端的扯那去了。」心里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白衣飄飄的小龍女來。不知那小龍女現在人在何方？現在是不是也在牽念著他？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寂寞。行到中午時分，已經到了洗象池。

連星道︰「大魁，你看，這里就是傳說中普賢菩薩坐下那匹白象在這里洗澡的地方。」

大魁看那池水清冽異常，忍不住伏來，掬了一捧水，一飲而盡。側著頭，道︰「好甜，好甜。連星，你不喝一口？」

連星笑著搖搖頭，大魁掃了一眼周圍，看洗象池四邊的游客也不甚多，對連星眨眨眼道；「連星。我想在這里洗個澡。你給我看著。」說著，放下行李，作勢就要寬衣解帶。

連星嚇了一跳，連忙把大魁拉開。道︰「這可使不得。這里也不是洗澡的地方。再說了，咱們人生地不熟，千萬不要在這里惹出什麼是非來。」

大魁哈哈一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當真了。」

連星撇撇嘴，道︰「我還不知道你，你什麼事干不出來。」

大魁正色道︰「有一件事我干不出來。」

連星道︰「什麼事？」

大魁一本正經的道︰「缺德的事我就干不出來。」

連星笑道︰「你要干了缺德的事，四叔和四嬸還不把你的狗腿給你打折了。」

大魁伸了伸舌頭。

連星知道，大魁生平最怕的就是他媽了。

正行之間，忽听後面腳步聲響，一行人眾從後面趕了上來。越過二人，腳步匆匆，往山上趕去。

連星眼尖，看見前面一人甚是眼熟，心里一動，想起是那卸甲寨的幫眾。看其余數人和他都是一樣打扮，料想也都是卸甲寨的門人弟子。

只听其中一個胖子壓低聲音道︰「不知那姓龍的小妖女現在在沒在金頂，咱們別去晚了，再撲了個空。那可就讓別的分舵弟子們看樂了。」

另一個粗豪的聲音道︰「不會錯，齊老六，親眼看見那小妖女上了峨眉。這才飛鴿傳書，通知咱們的。咱們要是逮著那姓龍的小妖女，也該咱們四川分舵露露臉，格老子的，也該咱們揚眉吐氣一會了。」

那個胖子壓低聲音道︰「小點聲。」

那個粗豪的聲音道︰「怕什麼，都到了咱們家門口，有什麼好怕的。」

幾個人快步向山上行去。起落之間，腳步都甚是迅捷。

連星心里一動，听這幾人話中所說那姓龍的小妖女，除了那小龍女還能有誰？而這卸甲寨又和小龍女結下梁子。這幾人顯是意欲對小龍女不利，圖謀于她。一想到小龍女要有危險，忍不住心頭一熱，恨不得立時趕到小龍女身邊。

當下也加快腳步，向山上趕去。

大魁緊隨其後。快步跟上。

連星疾步而行。行出里許，就看見前面那一行卸甲寨的幫眾往山上行去。

當即放慢腳步，不即不離的跟在後面。

經白雲寺，接引殿，太子坪，再過臥雲庵，終于來到峨眉金頂。

其時，已到黃昏。夕陽余暉斜照，將整個金頂渲染的金碧輝煌，美不勝收。

時節秋涼，金頂上游人三三兩兩。並不甚多。

那卸甲寨數人來到金頂，忽然伏低身子，四散開來，向著遠處懸崖邊一棵大松樹圍了過去。

連星一眼望去，心頭一熱，一顆心止不住怦怦的大跳起來。

原來，懸崖邊，松樹旁，一個少女白衣飄飄，迎風而立，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小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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