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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未婚妻 第九章

成童和杜非煙把提議跟老院長和小朋友們一說,受到了全面的無條件支持,甚至非育幼院的一些小朋友也非常感興趣,歡天喜地地加入了這個比賽。

于是,兩人貴族與貧民的教育比賽,熱熱鬧鬧、大張旗鼓地開始了。

杜非煙這幾天的努力不是白費的,無形中拉攏了女乃女圭女圭們的心,他們都喜歡她優雅從容的舉止和進退得體的談吐,雖然因為年紀尚小的緣故,並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只覺得這樣的大姐姐好漂亮、好耀眼,好希望這樣的光芒,有一天也能降臨在自己身上,所以大部份的女乃女圭女圭,都義無反顧地加入了杜非煙的陣營。

而其它的一些小朋友,對她知之甚少,而家長們耳提面命的,都是「要好好努力,就能像成先生一樣厲害」這樣的意思,導致成童自小就是他們心目中無可取代的偶像,在這次比賽中,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地選擇加入成童的陣營,成為他的生力軍。

兩派對陣,擂鼓陣陣,就人數氣勢而言,差不多平分秋色。

為了隔離教學,兩人分別在東西方向各要了一間教室,準備開始授業解惑的偉大事業。

可惜,人小鬼大的孩子們,眨著亮晶晶的大眼楮,一臉好奇。

「杜老師,你是不是在跟成先生談戀愛啊?」

杜老師紅了臉,「小孩子別亂說。」

「我媽媽告訴我的,媽媽不會亂說的!老師羞羞,說謊話!」女乃女圭女圭好難搞,言之鑿鑿地為親愛的媽咪平反冤屈。

「我媽媽也說了,談戀愛,好配哦!」

杜非煙羞紅了臉,額上三條黑線,讓一幫小孩子鬧翻了天;相同的問題也同樣發生在成童身上。

「童哥哥,你是不是在跟杜老師談戀愛啊?」

成先生勾著唇角,老老實實地交代︰「我正在朝這個方向努力。」

「哇……童哥哥好有眼光,杜老師漂亮得好像仙女下凡……」女乃女圭女圭起哄。

「爸爸說,只要我好好學習、努力向上,變得像童哥哥一樣厲害,仙女一樣的姐姐就隨便我挑了!」這個家長真懂得見機教育,但好像有誘拐之嫌?

「阿東哥最色啦,王子只會喜歡公主,根本不會隨便挑姐姐啦!」

「童哥哥我們挺你,你一定要打敗巫婆,把公主救出來。」

這個巫婆,不會是寧雨錦吧……成童一陣惡寒,四處張望,確定那個睚皆必報、笑里藏刀的未來丈母娘不在案發現場,才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沒問題,謝謝大家的支持,我一定不負眾望,救公主于水深火熱之中。」

好不容易等到小孩兒們鬧累了,杜非煙慶幸自己還剩一口氣,來坐收漁翁之利;差不多已經到了午餐時間,她干脆先著手教導餐桌禮儀。

小孩兒一個個乖乖地在小椅子上坐得整整齊齊,在沒有老師的授意下,不敢輕舉妄動,眼巴巴地望著眼前熱氣騰騰看上去就美味之極的佳肴。

總算在正事上不會胡來!杜非煙滿意地開口︰「大家看著我的動作,一步一步來。」

小孩兒們望著漂漂老師緩慢美麗的動作,實施起來才發現有多麼困難,隨意的姿勢被分解成固定的動作,每個動作都會讓他們的小身子僵硬一分。

「左手拿湯匙、右手拿筷子,飯不能一口塞得太多,咀嚼的時候要閉著嘴巴,不能把食物和牙齒露出來,這樣會影響別人的食欲;嘴里的食物也不能一口氣吞下去,要細嚼慢咽,這樣對胃、對身體也比較好。」

「如果感覺有食物塞住了牙縫,要在背對別人的情況下,或者用東西遮擋別人的視線後,再用牙簽把東西挑出來,放進垃圾桶或者用餐巾紙包起來。」

「就算一不小心吃到不喜歡的食物,也不能隨便吐出來,這樣太糟糕了,大家都會沒有食欲的;應該用紙巾遮著嘴巴,然後吐到垃圾桶里,或者干脆咬咬牙吞下去。」

雖然小孩們對杜老師的話一知半解,但搭配著老師優雅從容的示範動作,看得目不轉楮的同時,小腦袋里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嗯,希望大家不要說‘這麼辛苦干脆不要學’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大家都是好孩子,好孩子要懂得有始有終的道理;餐桌禮儀雖然不容易,但是和別人一起吃飯,我們不能只想到自己,讓糟糕的用餐習慣害別人吃不下飯,這是人際交往中很基本的禮貌,希望每個小朋友都可以好好學習哦!」

這些話,她整理了好幾天,此刻緩緩道來,溫柔之中不乏堅持,有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小腦袋們一個個點頭如搗蒜,希望成為像杜老師一樣的小淑女、小少爺,每一個動作都漂亮得仿佛在發光。

「當然,如果我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恢復自己習慣的方式也就沒關系了;禮儀的重點就在于,不可以帶給旁人麻煩,要盡量為大家創造一個舒適的環境。」

「啪啪啪……」忽然傳來一陣清脆有力的鼓掌聲。

杜非煙聞聲望去,成童也帶著小孩兒們,浩浩蕩蕩地朝餐廳走來。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絕對不是諷刺,是真的覺得你的這番話很有道理。」他真心實意地贊嘆,在某些相處細節里改善一些行為,並不是所謂的「虛偽」,更不該遭到批判。

相處之道,在于享受彼此的給予,如果一個人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我行我素,甚至不排除可能會傷害對方的舉動,恐怕對方只會感到受傷。

這個道理,直到今日,他才醍醐灌頂。

小時候的杜非煙就已經有了禮儀楷模的影子,雖然看不慣育幼院小朋友的舉動,但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些什麼,只有一雙烏黑的星眸里,透出了一絲不贊同。

他誤認為「鄙視」,或許,她僅僅只是驚訝。

突如其來的一句稱贊,驚得她措手不及,「啪啦」一聲,筷子、湯匙爭先恐後地奔向大地。

成童彎著嘴角走近她,在兩人只差十公分左右時停住腳步,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說︰「杜老師說說倒很有一套,可惜……」故意拖長尾調,勾起她的好奇心。

「可惜什麼?」她果然按捺不住,忙不迭地接道。

笑意越發地深了,連深不可測的黑眸里,也泛起了幾許醉人的漣漪,「可惜啊,大概是我眼拙,在杜老師說話的時候,我總是找不到禮儀的影子。」

杜非煙反射性地想要回擊,又想起這樣一來。不就中了他的圈套?懊惱地咬了下唇,怒氣聚在汪汪的大眼里,慢慢地泛起一層淡淡的水氣。

她其實也懂得說話藝術,可惜的是,一遇上成童,她就破功再破功!

真是動人,烏黑的大眼濕漉漉的,卻又倔強地回瞪他,生出了幾分惹人心憐的委屈;小巧潔白的貝齒,咬著水女敕潤濕的紅唇,他尚記得這唇有多麼甜美。

若不是有那麼多明晃晃的電燈泡在,他恨不得一口咬上那張該死誘惑的唇。

杜非煙渾然不覺他的污穢心思,低了頭撿起湯匙和筷子,對睜大了眼、充滿好奇的小孩兒們說︰「老師的禮儀其實也還不行,一受驚嚇,手就滑掉了,真是對不起了。」

大家都是大度的好孩子,紛紛表示不在意,慢慢地開始回想老師教導的內容,左手拿湯匙,右手拿筷子,然後……

成童忽然湊到杜非煙耳邊,「喂,但我喜歡你這樣;而你,也別想讓我那樣對你。」

對我,自然不用什麼禮儀,我們不是外人,用最坦承的一面交流;即使是不完美的一面,也可以相互磨合、相互遷就,以愛的名義,我們對彼此忠誠。

杜非煙呆呆地望著成童帶領小朋友,到另一邊的餐桌上用餐。

好半晌,才想通他的意思,唇角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一直婉蜒著爬上眉角。

成童思考著,寵一個人到底能寵到什麼地步。

不在商場上向杜非煙發動追求攻勢,而把她帶到這樣一個地小物乏的小鎮,他本來就打算晾晾驕傲的公主、打算好好教一下她,讓她嘗試另一種與眾不同的生活。

但他忽略了自己的心,根本不忍違逆公主的意,而公主純粹倔強的性子,也慢慢地打動了他;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變成一個只要不涉及原則,事事以她為先、百依百順的人。

主動打開壁櫥,滿足她對名牌的執著;根據她給的聯絡方式,找她的御用師傅訂作高跟鞋;潛心廚藝,一有時間就按著她的口味下廚;連晚上進行「床上運動」時,也會強忍快速沖刺的,按照她喜歡的頻率來……

他都快被自己的反常給嚇傻了,原來,他也能這樣溫柔,這種曾經一看到就掉雞皮疙瘩的溫柔,居然也發生在他身上;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安,像是發現自己的弱點被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隨時可能被人以此威脅。

然而,他只要一想起當他待她好時,她瞬間發亮的璀璨星眸,便什麼也顧及不了,只想再對她更好一點,只要是能讓她心情愉悅的事情,他都甘之如飴。

十五年前的一見鐘情,直至今日,終于蔓延成燎原情火。

比賽轉眼就風風火火地持續了十多天,教學方式雖然回異,一個采取放羊吃草政策,樂得一邊逍遙;一個孜孜不倦,把小時候受到的、最正統的禮儀教育學以致用,再加上自己的心得,恨不得一股腦兒都灌進小朋友腦子里。

各有千秋,但小孩兒都過得開開心心,本身的性格特點,加上外界點撥指導,每個人的笑容陽光燦爛之余,更添了一抹自信悠然。

兩人也不是冥頑不靈,懂得因材施教的重要性;踫到特別些的孩子,也會主動送到對面陣營里,別人只當他們這是在明爭暗斗、探虛坐實。

成童有時也會伸出橄欖枝,跟她交換教室,擺出來的理由堂堂正正,擲地有聲,「我太慣著他們了,現在我說的話他們左耳進、右耳出,誰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再讓他們隨心所欲地瘋玩下去,都快掀了這房子!為了‘麥莎’的長遠發展,得拜托你讓他們收收心。」

能在董事大會上以一敵眾都侃侃而談、從容淡定的成董事長,卻鬧不過一群不及他腿長的小鬼頭們,左手無奈地模著鼻子,一副悻悻的樣子。

分明有些羞惱的痕跡,杜非煙看了暗暗好笑,想起自己這里的小孩兒們也束縛得太久了,也該放出去曬曬太陽、撒撒潑,就一口答應下來,意料之中,看見成童如釋重負的表情。

哼,這個比賽的贏家,十有八九,花落杜家。

這邊的小孩子確實有夠野的,桌子、椅子東倒西歪,牆壁上五色斑斕,廢棄的紙團東一堆、西一堆,雜亂程度不啻于台風過境。

杜非煙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又出現了成童無可奈何的羞愧模樣,費了不少力氣才抑制住滾到喉嚨處的笑意,擺出不苟言笑的冷淡面孔,漂亮的鳳眸在教室里淡淡地掃了一圈,小孩兒們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過來,一個個規規矩矩地站好,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

早跟隔壁班的同學打听過,這個漂亮的老師賞罰分明,平時雖然笑容親切,很好相處;但一生氣,就會面無表情,誰不識趣一點,大概就會死得很慘。

杜非煙簡單地介紹了「坐、站、走」三方面的姿態要求,然後讓小朋友們自由練習,她一個個走過去,看到不對的就指出來糾正。

到了中午,也不見成童來換班,她索性帶著孩子們去了餐廳;見了菜色,孩子們特別興奮,原來有一道菜因為作起來麻煩,十幾天才會出現一次,他們翹首企盼許久了。

她記得上一次出現時也嘗過,類似大雜燴的做法,各種蔬菜、肉類混搭在一起,攪和成一團,賣相不是很好,但味道鮮美,食之不忘。

剛吃了幾口,餐廳外就旋風般閃進一道人影。

「你吃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到她面前的成童,凶狠得好像要吃人。

杜非煙下意識地把頭往後仰,躲過他凌厲的視線,迅速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後,才盯著他幾乎抿成一線的唇,慎重地點了點頭。

她怎麼好像看見他頭上冒煙了?

「該死的……」成童惡狠狠地低咒著,從她手里搶下餐盤,轉過頭壓抑了凶暴的神色,沉聲對孩子們說︰「我和杜老師下午有事,大家可以下課了,明天照常上課。」

杜非煙來不及抗議,就被當作麻布袋一樣扛到了肩上,血液倒流的不適感讓她不悅,「成童,你搞什麼鬼?快放我下來!」

成童置若罔聞,稍稍調整了一下「麻布袋」的位置,輕輕松松地揚長而去。

留下一路某人喋喋不休的抗議。

采用歐式設計的半封閉式浴室,窗外恰好是幾棵挺拔的梧桐,透過扶疏的枝葉,隱約可從輕薄的窗紗里,望見足以令人噴鼻血的春色。

小小的空間里熱氣騰騰,氤氳的霧氣擋不住姿態美好的身體,水女敕的肌膚吹彈可破,浸染了暖暖的熱氣,慢慢地透出一種鮮女敕的淡粉色,粉粉女敕女敕,如同一道引入食欲的珍饉美味,誘惑人上前品嘗。

成童臉上卻絲毫沒有的影子,冷著臉仔細地在美麗的領地上逡巡。

「喂,你大白天的發什麼瘋啊?哎唷!」

粗魯地把她扛到浴室後,他就不顧她的掙扎,不由分說地開始月兌她的衣服,把她月兌得精光後,也不采取行動,就把赤果果的她晾在了一邊,莫名其妙!

成童繼續充耳不聞,大手具有絕對性的力量,把她像個布女圭女圭似的抬手抬腳,似乎是在研究哪個地方比較可口,但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杜非煙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在這樣曖昧緊張的氣氛里,差點因為忘記呼吸而窒息,待回過神,才發現肺腑因為缺氧而隱隱作痛。

「果然!」他抬高她的腳踝,火熱的掌心拂過敏感的肌膚,似乎傳過一道微弱的電流,沿著敏感的神經末梢流經四肢百骸,已經嘗過歡愛的身子,禁不得一點挑逗,竟酥軟了一半。

她羞紅了臉,拚命壓抑著身體誠實的反應,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小巧的腳踝上,已浮現了星星點點的紅,如同當頭棒喝,彌漫的頓時一掃而光。

「怎麼又會這樣?」她狠狠地閉了閉眼,才控制了尖叫的沖動。

「你吃了蘿卜。」他試了試水溫,示意她坐進浴缸里。

「呃?」她任由溫熱的水慢慢地漫過身子,在成童專注的凝視下,慌亂的心情得到了安撫,「不可能啊!我討厭吃蘿卜,從來不吃的。」

成童自然清楚,得知她對蘿卜過敏後,又腆著臉去詢問過寧雨錦,現在他在小鎮,還能對非煙進行二十四小時監視,以後即使他能抽出時間,非煙也沒那個工夫讓他跟,怎麼才能讓她徹底杜絕蘿卜,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

從寧雨錦洋洋自得的口氣中才得知,原來小時候他們就采用食物厭惡法,把蘿卜切成某種排泄物的形狀,讓有潔癖的杜非湮沒了胃口,一開始甚至一聞到蘿卜的味道就會嘔吐,慢慢地反應恢復了正常,蘿卜卻是再也不踫了。

能想到這種方法,不能不說「絕」了。

「但大雜燴里含有磨成泥的蘿卜,上次你過敏病發,大概也是這個原因;有了殷鑒,我以為你會特別注意。」想不到,竟然在這里兩次翻船。

杜非煙隱隱約約記起,好像他是提過關于蘿卜過敏的事情,但當時的她心里都轉著其它的心思,根本沒放在心上,之後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她尚顧不及,更沒有心思回想之前發生的事了,所以,關于過敏源的問題,竟被自己疏忽地給跳過了。

望著她懊惱的神色,她腦子里轉的東西,他大概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輕輕嘆了口氣,他抬起她的下頷,說︰「都是我的疏忽,沒有好好照顧好你。」幸好只是輕微過敏,若是其它的輕匆……他不敢再想下去,全身冷汗涔涔,心有余悸。

「我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低沉的嗓音有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最後幾個字消失在貼合的唇間,火熱的舌頭親密地舌忝過唇縫,把心里的內疚和執著的愛意,透過這個溫柔甜蜜的吻,堅決地傳給了心愛的女人。

心底殘留的一點怨氣頓時煙消雲散,杜非煙妥協地閉上了眼,卻遮不住眼角因感動而滲出的淚滴,折射著兩人接吻的鏡頭,美麗而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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