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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纏桃花妃 尾聲

六年後

錦珞蹲在院子里的一處沙坑旁,微笑的看著坐在里頭玩沙的一對小姊弟。

姊姊今年五歲,有張圓潤的小臉,身子也圓滾滾的,很是可愛。

一旁的弟弟兩歲,長得粉雕玉琢,那張小臉上的五官宛如雕刻出來似的精致,他正低頭玩著沙。

覺得陽光有些熾熱,錦珞抬頭看了下天色,發現快中午了,她拉起坐在沙坑里的小姊弟說︰「乖,琴琴、瑟瑟,我們進屋去吧,快中午了,今天陳大播有事不能來,娘要去做飯,等會兒爹爹就要回來了。」

被喚瑟瑟的小男孩掙開她的手,又坐回沙坑去玩沙。

她溫言哄道︰「瑟瑟,娘要去做飯,沒辦法在這里陪你們,你乖,等吃飽飯,午睡起來,我們再來玩,好不好?」也不知道為什麼,兒子都已經兩歲了,卻仍不會開口說話,卻很愛玩沙。

見瑟瑟不理她,低著頭徑自抓著沙玩,錦珞開口想再說什麼,一旁的女兒以稚女敕的嗓音說︰「娘去做飯飯,琴琴陪瑟瑟在這里玩。」

她蹲望著女兒,「可是沒有大人在這里陪你們,娘不放心。」

「琴琴長大了,會照顧好瑟瑟的。」小女孩伶俐的答道。

听見女兒這麼說,錦珞望瞭望不遠處大門外那道高聳茂密的籬芭,那籬芭里永璜設置了些機關陷阱,若有人擅自闖入,便會被困入陷阱里。

她再覷向趴在一旁睡覺的一條大黃狗,牠雖然看起來懶洋洋的,不過一有陌生人靠近,牠便會機警的吠叫,提醒他們。

而且在這兒住了五、六年了,這里民風一向淳樸,從來沒有人擅自闖進來過,她想了想,輕輕模了模女兒的頭,才頷首答應,「好吧,那瑟瑟就交給琴琴照顧了哦。」

「嗯。」小女孩用力點頭,接下照顧弟弟的重責大任。

在娘走進屋里後,她陪著弟弟一塊玩著沙。

「啊,笨瑟瑟,不要把泥沙拿到嘴巴里吃!」看見他將沙塞進嘴里,琴琴尖叫著拍掉他手里抓著的沙。

「咯咯咯咯……」似乎覺得小姊姊的表情很好笑,小男孩笑得瞇起眼,咧開才長了幾顆牙的嘴巴,又抓來一把沙子要塞往鼻子。

拍的一聲,小女孩再度拍開小男孩手里抓著的沙,兩只肥短的手氣嘟嘟的扠在腰上,稚女敕的嗓音凶巴巴的罵著,「呴,你這個笨瑟瑟,怎麼一點都不听姊姊的話呢?你再不乖,我去告訴娘了哦。」

「咯咯咯咯……」小男孩完全不怕她的威脅,笑得眼楮都瞇得看不見了,他小小的手再抓來一把沙子,但這次是往姊姊的嘴巴塞去。

冷不防被抹了一把沙子的琴琴,連忙將嘴里沾到的沙子吐掉。

「呸呸呸呸,你這個壞瑟瑟,姊姊生氣了,我要打你的。」她那張粉女敕的小圓臉氣壞了,氣憤的伸手朝他的小屁屁用力打了幾下。

小男孩大概是被打痛了,哇哇大哭了起來。

「誰叫你不乖。」打了兩下,見弟弟哭了,琴琴也不敢再打下去,就怕在後面廚房忙著做菜的娘听見了會出來責罵,她趕緊將弟弟抱在懷里,模模他的頭好言哄著,「好了,不哭了,姊姊不打了,以後你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壞姊姊、打壞姊姊。」小男孩細長的眼里噙著淚,短短的小手拍打著姊姊的臉。

小姊姊不甘被打,立刻打了下他的頭,「你才是壞弟弟、臭瑟瑟!」

「壞姊姊,打瑟瑟!」他嘟著嘴,揮舞著短短的小手,繼續拍打著姊姊。

「我是好姊姊,你才是壞弟弟。」弟弟胡揮來的手打疼了小女孩,琴琴想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再亂打人,結果瑟瑟的腳竟在她肚子上用力的掙扎踢著。

她只好手腳並用的將弟弟禁錮在懷里,不讓他亂動。

「壞姊姊!」他睜著酷似父親的細長雙眼責備的瞪著姊姊。

「你才是壞弟弟!」她也不甘示弱的瞪圓了神似母親的眼。

「壞姊姊。」

「壞瑟瑟。」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童言稚語的互相指責著,甫從外頭回來的男人看見這一幕,唇瓣不禁染上一抹笑,慈愛的望著自己這一雙寶貝兒女。

接著,他微微怔了怔,走過去抱起女兒,望著女兒抱在懷里的小兒子,驚喜的道︰「瑟瑟會說話了嗎?」

方才他沒听錯的話,瑟瑟開口說了幾個字。

「爹爹,你回來啦。」看見男人,小女孩驚喜的叫道,抱著弟弟的手不自覺的松開,改去摟住爹爹的頸子。

男子不著痕跡的接住兒子,沒讓他掉到地上,將他抱回胸前。小兒子委屈的瞪著姊姊,向父親投訴,「壞姊姊,打瑟瑟。」

小姊姊連忙解釋,「爹爹,是瑟瑟不乖,吃泥巴,還把泥巴塞到我嘴里,我才打他的。」

看著懷里的兩個寶貝,他滿臉笑意的說︰「爹知道琴琴把瑟瑟照顧得很好,所以瑟瑟第一個開口叫的人才會是琴琴,這表示瑟瑟很喜歡琴琴這個姊姊哦。」

「真的嗎?」听見父親的夸獎,小女孩嘴角開心得翹得高高的,對弟弟趁機又偷打了她的頭,也大方的沒打回去。

「當然是真的,娘呢?」

「娘在廚房做菜。」小女孩乖巧的回答。

「她在廚房做菜?」聞言,男人一驚,接著便嗅到一股煙味傳來。

他抱著兩個孩子快步走向屋後的廚房,看見廚房里布滿了濃煙,他連忙放下懷里的兩個孩子,囑咐女兒照看小兒子後,便沖進了廚房里,在彌漫的煙霧中焦急的尋找妻子。

「錦珞、錦珞,妳在哪里?」

「咳咳咳,我在這里。」听見丈夫的聲音,錦珞嗆咳了一陣後才出聲,須臾,便被摟進一具寬闊的懷里,帶出了廚房。

「妳沒事吧?」來到外頭,永璜滿臉關切的問。

「沒事,咳咳咳,我想燒柴煮飯,可是柴一直都燒不起來,只冒煙……」

他抬起袖子,替她將沾了滿臉的煤灰仔細擦干淨,心疼的問︰「妳怎麼會自個兒動手做飯,陳大嬸呢?」

陳大嬸是他請的廚娘,這飯菜理應由她來做才對。

「她的公公病了,今早托人來說要請個兩天假,所以,我才想下廚做飯給你們吃。」結果卻被她搞砸了,別說她連道菜都還沒煮,就連灶火都沒生起來。

「妳又不會生火,萬一燒傷了該怎麼辦?」他緊張的上上下下仔細檢查著她。

「只不過生個火而已,沒道理我學不會呀。」她掀起嘴有些氣自己,明明那麼簡單的一個動作,但是她卻怎麼樣都學不來,每次一生火就弄得滿屋子的煙。

確認她完好沒事,他低笑著吻了吻她,寵溺的說︰「這只是小事,學不會也沒關系,以後這種事我來就好。」

依偎在他懷里,被他這樣數年不改的寵愛著,讓錦珞臉上漾滿了柔笑,眷戀的賴在他懷里,她隨口問道︰「對了,永璜,出海的事你都談好了嗎?」

「談好了,十天後我們就坐威廉的商船一起出海。」數年前,他帶著錦珞初來台灣時,便在這里定居了下來。

之後,他在這里設了個商號,因此結識了來自大英帝國的商人威廉,他的船航行四海經商,今年,威廉的船又再度來到台灣,特地來拜訪他們。

交談時,威廉提起了在各處經商時的奇聞軼事,令他不禁生起了想帶著錦珞一起去游歷四海的想法,因此,前幾天他便向威廉提及了這事,威廉當下立刻欣喜的答應,十分歡迎他們同行,今天他便是去談出航的細節與日期的。

「這次出海,我們恐怕要很久才能回來,你會不會舍不得?」錦珞注視著他,輕聲問。

「妳和孩子都在我身邊,我有什麼好舍不得的。」他搖頭道。

「永璜,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對皇上永璜也許不那麼在意,但對一向疼愛他的老佛爺,她知道永璜一直都很掛念著。

雖然中間隔了一道海峽,但這里畢竟仍是大清的領土,他們仍是不時可以從來往的商人那兒打听到一些皇室的消息,可一旦坐上了威廉的商船出海,去游歷世界各地,便不再那麼容易打听到那些消息了。

「老佛爺膝下兒孫滿堂,用不著我擔心她,何況皇阿瑪又一向孝順她,所以對宮里,我真的一點牽掛都沒有,錦珞,我反而怕妳會想家。」

雖然帶她回到了她的出生地,但畢竟這里是兩百多年前的台灣,與她的家鄉相隔了兩百多年的時空,她仍是無法真正的回去,讓他一直覺得對她有所虧欠。

因此他才想借著搭乘威廉的船出海,一邊游歷各處,一邊尋找能帶她回到兩百多年後的方法。

錦珞溫柔的彎眸微笑,「永璜,你已經給我一個家了。沒錯,我仍然偶爾會想念我的家人,可是有了你,還有琴琴和瑟瑟陪著我,足以彌補這些思念了,現在的我,很滿足也很快樂。」

這世上凡事皆有得必有失,她得到了他和琴琴瑟瑟,因此對于無法回去的事,也早已釋懷。

沒辦法釋懷的反而是永璜,因為他一直記得自己當初對她許下的承諾,所以這些年來,他始終沒有放棄尋找有可能帶她回到二十一世紀的方法。

「真的?」她這番話宛如世上最動听的情話,讓他的胸口漲滿了難以言喻的深情。

「真的。」錦珞鄭重的頷首,接著,她伸指輕撫著他臉上那把蓄留多年的落腮胡,一臉懷念的道︰「不過,永璜,我好想念你以前那張臉,等我們出海後,你把胡子刮了好不好?」

雖然大清皇室早在多年前便宜布了大阿哥永璜的死訊,然而他們卻得到消息,听說皇上仍未死心,派人暗中在尋找他們的下落。

因此為了避人耳目,永璜仍一直留著落腮胡,好掩住他那張俊美得惹人注目的臉孔,她已經有好多年不曾再見到他沒留胡子的俊美模樣,怪想念的。

「好。」只要是妻子的要求,他從不讓她失望,溫柔的答應。

這時,一只肥女敕女敕的小手拉了拉錦珞的衣袖,稚女敕的噪音道︰「娘,瑟瑟便便了,臭臭。」

錦珞微笑著答道︰「好,娘為瑟瑟換尿布。」

「對了,錦珞,我方才回來時听見瑟瑟開口說話了。」

「噫,他會說話了,真的嗎?」她抱起兒子,驚喜的問他,「瑟瑟,你今天說了什麼?」

小男孩彷佛听懂了她的話,女乃聲女乃氣的說︰「壞姊姊,打瑟瑟。」

永璜在一旁听見了,笑著替女兒解釋,「方才瑟瑟把沙子塞到琴琴的嘴巴里,所以琴琴才打了他。」

「想不到瑟瑟最先開口說的話竟是這個。」錦珞失笑出聲,親了親兒子白女敕女敕的小臉頰,「永璜,我先帶他們兩個去洗干淨,等你生好火,我們再一起做菜。」

「好。」看著妻子一手抱著小兒子,一手牽著女兒離開,永璜那雙炯亮的眸子里,蕩漾著一抹踏實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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