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郎 第二章
還算清閑的午後,言馭風獨自一個人佇立在王府的回廊下。
一陣陣涼爽的微風吹過,不僅讓花林里的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響,也吹皺了他眼前的一方池水。
言馭風望著池中盛開的蓮花,腦中忽然閃過多年前的景象。
當時,年僅八、九歲的孟巧兒跟著她爹到家中作客,貪玩的她一路跟在他身後,想要纏著他帶她出去。
那個時候他似乎急著要去處理什麼事情,壓根兒沒注意到跟在身後的小人兒,一逕地快步走著。
或許是因為太過心急,她沒注意到腳下的步伐,一個不小心跌進了蓮花池中,不諳水性的她立刻驚慌失措地呼救。
當時他們的身旁有幾名下人,他大可以讓旁人去救,但他那時卻二話不說地跳入池中,將嚇得魂不附體的孟巧兒給救了起來。
驚嚇過度的她,在他懷里哭得好不淒慘,他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將她的眼淚給哄停,可池水和淚水早已濕透了他的衣裳。
從此,孟巧兒像是知道他一定會保護她似的,黏他黏得更緊了。
兩家的大人們知道這件小小的意外之後,笑說要他照顧巧兒一輩子,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因此爽快地點頭說好。他和巧兒的婚事,大概是從那個時候起就成了兩家人之間的默契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以為會和巧兒成為夫妻,一輩子廝守在一起,想不到竟會在成親當天發生那麼殘酷的意外……
雖然那件事距離現在已經隔了好一段時日,但是此刻回想起來,言馭風的胸口仍無法避免地泛起了疼痛。
可憐的巧兒,正值豆蔻年華竟然遭受這樣的不幸而香消玉殞,且至今該死的凶手仍然逍遙法外,這讓他的心里充滿了自責與罪惡感。
言馭風沉重地嘆了口氣,默默悼念著無緣的未婚妻。
「馭風,原來你在這兒呀!」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言馭風的思緒,他回頭一看,就見他爹走了過來。
「怎麼了?大老遠就听見你一個人在這里嘆氣,你該不會又想起巧兒了吧?」言老爺問道。
「是啊!」言馭風神情凝重地說︰「直到現在我還沒找出凶手替巧兒報仇,說起來真是對不起她。」
听了他的話,輪到言老爺嘆息了。
對于孟巧兒這個無緣的媳婦兒,他的心里也是滿懷同情與惋惜,不過……現在可不是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
「馭風,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這麼自責了,巧兒若是地下有知,也一定不願見你如此痛苦的。」
「爹說的這些我不是不懂,只不過……只要一想到巧兒,我就忍不住要為她感到心疼。」
「唉……過去的總要成為過去,而新的該來的時候也會來臨。」
新的?言馭風挑起眉梢,听出他爹似乎話中有話。
「怎麼了?該不會又有哪個媒婆多事地想要牽紅線吧?」他皺眉問道。
「不是。」
「那就好。」
「……雖然不是媒婆想要牽紅線,但恐怕更棘手呀!」
「更棘手?」言馭風愣了愣,不解地問︰「怎麼回事?」
「剛才有幾個大臣、王爺來訪,帶來了一個大消息。」
「什麼大消息?」
「據說……皇上親口賜婚了。」
「賜婚?」言馭風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驀地涌上心頭。「皇上為誰賜婚?」
「當然是你呀!」
「我?爹是在跟我開玩笑嗎?」言馭風的俊臉一陣僵硬。
「我怎麼可能開這種玩笑?那些大臣、王爺是听見皇上親口說要賜婚,才先跑來向我道喜的,要不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皇上親口賜婚,原本該是一件相當光榮的事情,但言馭風卻只覺得宛如晴天霹靂、噩耗一樁。
早在巧兒意外喪生時,他就決定這輩子不再娶妻了,他爹娘都知道他的心意,雖然也曾經煞費苦心地勸過他,卻因為勸不動而無奈地放棄了。
這件事情皇上也該有所耳聞,為什麼還會為他賜婚?
像是明白他心里的疑惑,言老爺說道︰「听說這樁婚事,是女方主動向皇上提起,請皇上促成的。」
女方主動請皇上賜婚?言馭風緊皺的眉心幾乎快打成了死結,一股極度的反感涌上心頭。
「這世上怎有如此厚顏的女子?她究竟是誰?」
「霄飛將軍的女兒,駱依人。」
「是她?」言馭風訝異地愣了愣。
當初在皇家獵場,她的確曾說過要嫁給他,但那時他以為她只是在說玩笑話,從沒有放在心上過,敢情她是玩真的?
「該死!」言馭風忍不住低咒了聲。
雖然他原本對她的美麗與特別留下了難得的好印象,可現在全因為皇上賜婚的事情而化為烏有了!
她問也不問他的意見,完全不管他究竟想不想娶她,就擅自請求皇上賜婚,這算什麼?
「那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找不到半個男人願意娶她嗎?非得用這種手段來替自己找夫婿?」言馭風近乎咬牙切齒地說。
「也不是,據說是駱姑娘對你一見鐘情,而這些年來霄飛將軍護國有功,皇上這次召他進京商討要事,順便就問了他要什麼獎賞,霄飛將軍便說他要一個女婿,而那個女婿……就是你。」
「該死!他們父女倆把我當成什麼了?一個論功行賞的獎品?」言馭風聞言不禁大怒。
「噯,你別這麼想嘛!駱姑娘其實也還不錯,前些天我見過她,她不但長得美麗,身分也和你配得上呀!」
言馭風咬了咬牙,無法反駁爹的話。
沒錯,那駱依人確實明艷動人,也確實和他們堪稱門當戶對,但這些並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他一來無意娶妻,二來她用這種方法逼他非娶她不可,叫他如何能接受?
更何況,巧兒才遇害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就另娶其他女子為妻,這樣怎麼對得起巧兒?
「不!我不娶!」他氣憤地說。
「不行呀!皇上都已經賜婚了,哪容得你不要?違抗聖旨的後果有多嚴重,你應該知道才是。」
听見這番話,言馭風的臉色顯得異常陰郁。
的確,倘若皇上真的賜婚,除非他想抗旨、除非他不在乎會禍及家人,否則他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只是……該死的!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娶呀!
砰的一聲,言馭風憤怒的拳頭打在回廊的柱子上,胸中燃起了滔天怒氣。倘若此刻駱依人站在他的面前,極有可能會被盛怒中的他一把掐死!
這天正午,同樣是個晴空朗朗、微風徐徐的黃道吉日,京城的街道也同樣的熱鬧喧囂。
這一切都和幾個月前言馭風要迎娶孟巧兒時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冷著臉的新郎倌和準時抵達的嫁娶隊伍。
看著身穿新娘嫁裳、頭蓋喜帕,被喜娘攙扶下轎的駱依人,言馭風的眼底隱隱燃燒著怒火。
距離上回在獵場踫面,已經隔了一陣子,但她那明艷的容貌和騎射的姿態他依舊清楚的記得,只不過當日對她的欣賞與好感,全因為這場婚事而化為烏有,甚至還轉變成了厭惡與排斥。
他這輩子最痛恨被人強迫做不想做的事情,她不但犯了他的忌諱,而且還是強迫他成親這種重大的事情,就更加不可饒恕了!
听著滿屋子賀客們不絕于耳的恭喜聲,言馭風只覺得諷刺極了。
眼前這歡天喜地的氣氛,本來該屬于孟巧兒,結果竟然變成了駱依人的,他不禁替死去的未婚妻感到憤慨不甘。
如果可以選擇,他真想拋下眼前他不想要的新娘子,不顧一切地揚長而去,但偏偏他不能那麼做。
生平第一次,他痛恨自己身為臣子,這也是生平第一次,他不禁在心里埋怨起皇上。
平時皇上堪稱是個英明睿智的君王,怎麼這回竟然問也不問他的意見,就逕自答應賜婚?
倘若不是顧慮到聖命難違,任性地抗旨會禍延家人,他才不會乖乖地站在這里和駱依人拜堂成親。
面對著賀客們的道喜,他連一絲牽強的笑容也擠不出來,還是他爹娘幫著應付眾人,否則臭著一張臉的新郎恐怕會將所有人都給得罪光了。
情緒惡劣的他,對于敬酒來者不拒,心想他若是真的喝醉了,大概就不會將那些諷刺到極點的祝賀听進耳里了。
看著兒子那副借酒澆愁的模樣,言老爺和夫人互望一眼,眼里都有著顯而易見的擔心。
「看來馭風是真的很不想成這個親、拜這個堂。」
「是呀!這可怎麼辦才好?」夫人憂心地說。
「唉……現在還能怎麼辦?聖命不可違,更何況他們都已經拜堂成親,已經是夫妻了。」
「其實依人不只美麗又率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兒,霄飛將軍又深受皇上的重用,這門親事說起來其實是相當不錯的。」
「是啊!可光咱們對這門親事滿意有什麼用?馭風這孩子的個性你也知道,只怕將來依人的日子不好過了……」
「說起來,不知道依人為什麼會主動說要嫁給咱們馭風呢?」夫人好奇地問。
「大概是在先前的那場狩獵中,對馭風一見傾心吧!」
整個京城里,明著、暗著愛慕兒子的女人太多了,他們倆早就見怪不怪,不過有勇氣主動追求幸福的,這駱依人倒是頭一個。
光是這份主動的勇氣,就讓言老爺和夫人不禁對這個媳婦兒刮目相看,只是一看到兒子的態度,他們兩個老人家就不禁暗暗嘆氣。
看來,未來他們王府恐怕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平靜了。
駱依人穿著一身鳳冠霞帔,端坐在新房的床沿,靜靜地等待夫君的到來,心里有著些許的忐忑。
剛才與言馭風拜堂成親時,盡管她的頭上蓋著喜帕,見不著他的表情,但依舊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身上迸發的怒氣。
她知道這樁婚事他一點兒也不想要,也知道他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得知皇上賜婚肯定會相當驚訝,但……沒想到他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那天他們在皇家獵場比賽射獵時,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壞,她甚至還可以感覺到他是欣賞自己的。
正因為如此,芳心暗許的她不想錯過這麼一個難得的痴情男子,所以在狩獵結束後,爹半開玩笑地問她是不是喜歡上言馭風的時候,她便很認真地坦白說出自己的心意。
爹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也認為言馭風是個不錯的男人,因此事後在皇上詢問爹要什麼獎賞的時候,就順勢開口請皇上賜婚。
原本以為皇上會問過言馭風之後再作決定的,想不到皇上竟一口答應,所以這樁婚事就這麼定了。
對于皇上的賜婚,她原本猜想言馭風雖然會感到錯愕與驚訝,但還不至于到排斥與厭惡的程度,但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她似乎是太樂觀了些。
他大概是氣她沒有事先問過他的意願,就直接請皇上賜婚吧!可她若不這麼做,要如何才能嫁給因為未婚妻的死而誓言不娶妻的他呢?
雖然這樁先斬後奏的婚事惹怒了言馭風,但駱依人一點兒也不後悔這麼做,因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的選擇,相信自己不會嫁錯人的。
目前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言馭風對自己的怒氣與敵意。不過她並不真的那麼擔心,因為她有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她相信終究可以讓他忘了孟巧兒,改而愛上自己的。
駱依人在心里默默地替自己加油打氣,並繼續靜待她新婚夫婿的到來。
然而,過了許久,卻遲遲不見他的人影,就在她不禁猜想他是不是一氣之下不打算進新房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猛地踹開。
從那粗暴的力道,可以知道他的怒氣有多熾烈。
「你們通通下去!」
言馭風一進門,不等一旁的喜娘和丫鬟們反應過來,便立刻開口趕人。
「啊?可是……」喜娘和丫鬟們一陣遲疑。
「怎麼?沒听見我的話?通通下去!」
言馭風平時不是這樣暴躁易怒的人,也不太會對下人們吼叫,可今日他的情緒實在太惡劣了。
「但……交杯酒……」
「我知道,不必你們提醒,這交杯酒我會喝的。」言馭風冷哼了聲,語氣充滿譏諷地說︰「我可不想因為違抗聖旨,害得所有人跟著遭殃!好了,現在通通給我出去,別讓我再說一遍!」
「是。」
在他的堅持下,喜娘和丫鬟只得無奈地退下。
當房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駱依人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雖然言馭風是個不情願的新郎,但是再怎麼說他們也已經是拜堂成親的夫妻了,一思及此,駱依人的心里就不禁泛起一陣甜蜜,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
忽然間,頭上的喜帕被粗魯地一把扯下,她怔愣地抬頭,恰巧對上一雙燃著怒氣的黑眸。
言馭風惡狠狠地盯著她,見她唇邊帶笑,胸中的怒氣更熾了。
「你很得意是吧?」
「我……」
「你真的這麼想嫁給我,是嗎?」
「是的,我的確是很想嫁給你。」
「好,很好!你現在如願以償了,恭喜你!」
他充滿嘲諷意味的語氣讓駱依人的心驀地一揪,忍不住問道︰「難道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我,一點兒也不想娶我?」
雖然她早就知道他因為孟巧兒的死而誓言不再娶,但她還是想親耳听听他怎麼說,畢竟當初在獵場的氣氛並不是出于她的幻覺呀!
難道他真的完全沒有對自己動心?連一點點也沒有?
「我確實一點兒也不想娶你,坦白說,我最厭惡被人逼迫著做不想做的事情,而你正好犯了我的大忌!」
听了他的話,駱依人的心頭微微一刺。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用這種法子呀!可女人的青春有限,他誓言不再娶的心意又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因此除了請皇上賜婚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出有任何其他可行的辦法了。
在她的想法里,只要他們先成了夫妻,那麼日後近水樓台,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打動他的。她的這份苦心,她相信言馭風終有一天會明白、會珍惜的。
「來吧!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都是要喝交杯酒的,那就速戰速決吧!」言馭風說著,自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並將另一只酒杯粗魯地塞到她手中。
駱依人才剛將手中的酒飲下,就見他逕自躺上了床。
「好了,既然交杯酒都已經喝了,可以睡了。」
「呃?你要睡了?」駱依人詫異地望著他。
「不睡要做什麼?你休想我踫你一下!」
休想他踫她?難道……他決心要和她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駱依人的心被他那充滿厭惡的語氣給深深刺傷了,但是她仍強打起精神,不許自己在成親的第一個晚上就被打倒。
早在知道他誓言不娶而自己決心嫁給他的時候,她就曉得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能得到他的真心。倘若她能夠輕易地贏得他的感情,那麼他就不是她所欣賞、愛慕的痴情郎了。
駱依人在心里替自己加油打氣,相信憑自己的魅力一定可以打動他的。
她一瞬也不瞬地望著躺在床上的夫君,美麗的眼眸浮現縷縷柔情,雙頰更是浮上兩抹紅暈。
猶豫了一會兒,她像是忽然下定決心,緩緩地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扣。
原本背對著她的言馭風听見一陣——的聲音,疑惑地回頭一看,赫然發現她竟主動褪去了嫁裳。
「你這是在干什麼?」他皺眉喝道。
「準備就寢呀!」
駱依人一邊回答,一邊持續著手邊的動作,不一會兒,身上的大紅嫁裳已褪下,美麗的胴體只剩下兜兒和褻褲包裹住最私密的曲線。
言馭風的黑眸一眯,本想轉頭不看她的,卻發現他的目光竟無法控制地停駐在她的身上。
褪去嫁裳之後,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幾乎一覽無遺,他雖然不願意承認,卻無法否認自己的呼吸因此而變得急促粗重了。
該死!她的意圖顯而易見,就是想要誘惑他,繼而和他成為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他怎可以輕易讓她的「奸計」得逞呢?
「別以為你這麼做會有用,別白費力氣了!就算你真的月兌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還是不會踫你一下的!」
駱依人沒有反駁他的話,只繼續著褪去衣物的動作。
當她身上僅余的兜兒和褻褲滑落地面時,她的心髒也快蹦出胸口了。倘若不是發現他的目光凝注在自己身上,她可能早已勇氣盡失地打起退堂鼓了。
在一陣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駱依人鼓起勇氣,緩緩朝他走去。
言馭風咬了咬牙,很想移開目光,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她就像個渾身充滿誘惑力的魔女,讓人難以抗拒她的魅力。
當她來到觸手可及的面前時,他甚至差點忍不住伸手撫模她那身柔滑細致、白皙無瑕的肌膚。
一意識到自己的反應,言馭風感到既震驚、又憤怒。
該死!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意圖,竟然還差點中了她的計?
剛才說絕不會踫她一下的話仍言猶在耳,倘若他現在真的踫了她,豈不是自打嘴巴嗎?
言馭風的臉色一沉,爆出一連串粗魯的低咒。
「我只是想好好地睡一覺也不行嗎?要是換成巧兒,肯定不會像你一樣地惹人心煩!」
听他提起別的女人,駱依人的眼神一黯,一股受傷的感覺重重地劃過心頭,疼得她不禁蹙起了眉心。
雖然早就知道孟巧兒在他心里的分量,但是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提起她,未免也太傷人了。
「巧兒姑娘真有這麼好嗎?」她忍不住問。
「那當然!」言馭風毫不猶豫地說︰「巧兒是全天下最善解人意的女孩兒,誰也比不上!」
見她因為自己這番話而深受打擊的神情,言馭風的心里竟涌上一股罪惡感,而那讓他的情緒變得更加暴躁。
「我受夠了!」他驀地掀起被子起身。
「你要去哪兒?」駱依人愕然地望著他。
「去哪兒都好,只要不是和你共處一室!」惡狠狠地扔下這句話之後,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駱依人獨自一個人待在新房里,房里的布置喜氣熱鬧,氣氛卻是孤單而冷清的。她深吸一口氣,不許自己因此而難過退縮。
「別氣餒呀,駱依人!」
誰也比不上孟巧兒嗎?不!她不相信!不論要付出多少努力與真心,她一定要贏得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