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妻 第七章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入境大廳
她懷疑是自己尚未睡醒,還是意識迷離。
單手任由邵子霽握著,黎安卻一臉驚慌的猛往他的身後躲,偷偷地探頭,看清了走過來的一男一女,她又急忙的將整個身子完全縮到他身後。
黎安的退縮讓敏銳的邵子霽馬上發覺了不對勁,握著她小手的大掌加重了力道。
「怎麼了?」順著她的視線,他看見岳恩帝正緩步朝兩人走來,而他身後似乎還緊跟著一個女人。
「該死的東西!」邵子霽低咒一聲,抬手看了眼手表,他不悅地皺起眉。這次是遲到了三十分鐘。
接機竟然遲到三十分鐘!
如他無記錯,這是岳恩帝第二次遲到了。除了上次新宿西口車站的那次,這已是第二次了!看來,若真不對他有所提醒,恐怕遲到很快就會成了他的專利。
腳步有些蹣跚的接近,岳恩帝甚至在離邵子霽與黎安兩人約五十公尺左右的距離時,故意頓住了腳步。他朝著邵子霽擠眉弄眼,單手直比向身後,一臉的無辜。
循著岳恩帝比劃的手指,邵子霽總算看清楚了他身後的女子,那女子身著一襲紅衣,體態裊娜,儼然是個出色動人的美人兒。
臉色驟然一沉,他攏起濃眉,視線拉回身後黎安的小臉上。「你等我一下。」輕輕地在她額際上烙下一吻,他轉身快步走向岳恩帝。
身後的黎安沒有伸手去攔他,她甚至是螓首低垂、緊咬著唇,粉女敕的臉色意外地迅速僵白。
「子霽,我就知道你今天會回來!」邵子霽才一走近,岳恩帝身後的女子便一躍而出,下一秒鐘——她歡心地奔入邵子霽的懷里,一雙玉臂順勢纏上他的頸項。
「誰告訴了你,我的行蹤?」濃濃的鼻音微哼,顯出了他的不悅,黧黑的眸中竄出了怒火,他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推開懷中的女子,揮掉了她似八爪魚般黏人的雙臂,瞪向岳恩帝。
岳恩帝連忙撇開頭,不安的視線落向數步外的黎安,不自覺地額角淌下了幾滴冷汗。
完蛋了!一會兒回公司後,子霽若不扒他一層皮,才是太陽會打西方出來!
他明知子霽非常在意黎安,這麼多年來邵子霽身旁雖然更替過幾位女友,但卻無一人可讓他公開坦承彼此的關系,更別提「喜歡」二字!
這也是為何一星期前,當子霽告訴他——他喜歡黎安時,他會要求被揍一拳的原因。
唉!怎知才一回台灣,竟就上演這一幕情女痴纏的戲碼。
岳恩帝又看了幾步外的黎安一眼,視線迅速拉向邵子霽形同噴火的眸光,現在他希望地上能馬上有個洞,讓他將頭埋進去。
「別這樣嘛!這次你出差快一個月的時間,人家可是天天想著你呢!」女子又黏了回來,這次她干脆將小臉埋入了邵子霽的胸口,嗲聲的摩挲。
「你想我?」邵子霽哼笑,低抑的笑聲令人不寒而栗。
對于她,他已虛應得有些煩厭了!
「嗯。」拋開矜持,女子很認真的點頭。
「我們結束了!」他將她推離懷里,眼里充斥著厭惡。結束!?
搖頭,女子一對瑩瑩美眸直盯著邵子霽,她不解,驚慌與錯愕掛滿了她嬌艷的臉上。
「為什麼?」女子眨著眼,淚滴飛快淌下。
「不為什麼。」冷然的臉上平波無浪,看著她淌淚,他覺得心煩。「結束就是結束,之前我就說過不會有任何的原因或理由。」
沒有多余的解釋,這一向是他處理男女之事的原則。無心,又何來情感,在遇見黎安之前,對于女人他確實是無心,更何況對于眼前的女子,只是生意上往來的需要,才偽意的應和。
一思及黎安,他厭煩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視線忍不住又飄至幾步外的黎安身上。
她側身,低著頭,咬唇的動作清晰可見,縹緲的視線像是刻意閃避目光所能觸及的所有影像。
「子霽,我、我……我不要分手!人家不要跟你分手啦!」女子索性加大啜泣聲,哭得楚楚可憐、梨花帶淚。
人聲鼎沸的機場大廳里,嚎哭的聲音何其明顯,往來的人群不自覺地擺頭,皆為這位衣著人時但卻哭得淒厲非常的女子所吸引。霎時,三人成了所有人群視線投注的焦點,當然也包括黎安在內。
一直垂首低望的她,在听到女子傳出的嚎哭聲後,她明顯的深吸氣,不能漠視的朝三人走來。
「瑤瑤,怎麼了?」將那紅衣女子拉入懷中,黎安的語氣極柔,她甚至是狠狠蹬了岳恩帝一眼,然後視線才轉向邵子霽。
關于岳恩帝的惡名昭彰,季嵐是告誡過她。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慕奕瑤竟會是岳恩帝在台灣的女友。她是慕仲的妹妹,十三年來黎安也一直待她如親妹妹般疼愛。
岳恩帝被瞪得莫名其妙,他一對滑溜的眼,在黎安與邵子霽間打轉,不過心頭卻暗喊不妙。
糟糕了!黎安居然認識慕奕瑤!
他擔心的眼神,飄向邵子霽,擠眉弄眼,頻頻投出暗示眸光。
邵子霽的詫異不亞于岳恩帝,「慕」這姓氏很快在他心頭掠過,剎那間他即有了答案,蹙起濃眉,他俊逸臉上陰晴不定,不過情緒已恢恢了平靜。
「大嫂!」慕奕瑤一抬頭,看見摟著她的是黎安,她撲簌簌的淚更是夸張的落下。
大嫂!?岳恩帝咋舌,他維持一號呆愣表情,握緊拳頭的手,輕敲了聰明的腦袋數下,大眼呆滯地看向邵子霽。
不會吧!子……子霽愛上了有夫之婦!?
「送她回去!」邵子霽沉穩的臉上顯出了疲態,有力的臂膀一扯,輕易地拉開了黎安和慕奕瑤,將她推到岳恩帝面前。「送她回去!」他命令的口吻,低沉的嗓音中耐心已用盡。
「不,我不回去,你不能這樣甩掉我!」一把推開岳恩帝,慕奕瑤轉身沖回邵子霽懷中,縴細的雙臂死命地摟緊邵子霽昂揚的頸項。「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女人?是不是?所以你才不要我了!」粉女敕秀容上狂落的淚滴,已浸溶了她仔細描畫的彩妝。
怔忡地看著眼前突來的景象,黎安的臉色瞬間白刷,無助顫抖的唇緊抿。
你不能這樣甩掉我!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女人?是不是?所以你不要我了!
慕奕瑤的話句句深擊,痛徹她的心扉。
直到這一刻,慕奕瑤的雙臂緊摟上邵子霽頸項的這刻,她終于將眼前上演的這幕負心戲碼看懂。
不是岳恩帝、不是岳恩帝!
對慕奕瑤負心之人,不是岳恩帝,而是——她一直認為深情的邵子霽!唇瓣飄起了淒楚、自嘲的笑紋,繼而她朗笑出聲,她不懂自己為何會笑得眸里含淚?
搖著頭,她轉身走向行李放置處。
黎安的一舉一動,完全映入邵子霽陰郁的眼中,他的臉色瞬間暗沉,知道兩人要走的情路,更加艱難了,他甚至痛恨起過去,自己不該只在意生意上的虛應。
「送她回去!」扒開纏人的慕奕瑤,這次他猛力的將她推給岳恩帝,暴怒的口氣中已顯出了他耐性用盡。「車鑰匙給我,把她送走!」他對著岳恩帝咆哮。岳恩帝被動的掏出鑰匙。
大掌一探,扯過鑰匙後,邵子霽連忙追上黎安,他一把扯過她手中的行李,然後腕力驚人的緊箝住她的手,半拉半扯,強制地帶著她走出機場。
邵子霽與黎安間的拉扯,看在慕奕瑤眼中,先是錯愕、無法置信,然後終于知道了原因,接著她開始心傷謾罵——
「你不能這樣對我!對不起你的人是哥哥,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男朋友?為什麼?」
尖銳的啜泣、揚聲的謾罵,回蕩在寬敞的入境大廳內,回響于黎安脆弱的心里。
***
黑色的BMw房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
夸張狂飆的車速,將幾部平駛的車輛,遠遠地甩于車後。
「我不想為過去的事多作解釋!」打破了沉寂,邵子霽終于再也忍不住地側過頭來看著黎安。
「你跟瑤瑤認識多久了?」她視線依舊望向車窗外,語調哀戚。
「半年前的一個宴會上。」斜睨的眸光依然定在她的臉上,他不想錯過她的任何反應,心里深處害怕會失去她。
他與慕奕瑤是相識于半年前一個新生代產業領導人的餐會上,也由那次開始慕奕瑤即死纏著他,為了計劃中與慕氏的合作關系,他才不得已與她虛談情意。
咬著唇,黎安沉沉地合上眼眸。「你不該這樣待她!」猛力交握的雙手,關節處泛開了心痛的雪白。
她的語意是他辜負了慕奕瑤?
她在未問他前因後果就判定他是負心者?
「不管你出不出現,我跟她都不會有結果。」他說得平淡,但揚高的音量證明了他波動的情緒。
拉回縹緲的視線,她忽然昂首問︰「那你為何踫她?」
由慕奕瑤對他的親昵舉動,黎安斷定兩人的關系絕不單純。
「男人有幾顆心?能同時喜歡幾個女人?抑或是你能將感官的性刺激與情感區分開來?」她平靜的眸底暈開了花花淚霧。
也許連擅于觀察人性的季嵐也錯了!專情之人,傷人更深!
痴情痴心只投注于在乎的人兒身上,那……被傷害的人呢?投入情感、遺失了心,取不回的人,又該怎麼辦?
她的話惹火了他,原來對于他,她連一丁點信任也無。
攏著眉,他干脆反向應承。「我承認,我是與她有過關系!」
他黧亮黑眸緊凝著她,欲由她泛著淚光的瞳眸中尋到一絲的醋意。哪怕是一絲醋意也好,這表示她在乎他!
但,他失望了,他由黎安淌淚的小臉上沒尋到絲毫的醋意,唯有誤解與不信任。
他承認了!他承認他跟瑤瑤有關系了!
黎安掛淚的大眼直勾勾的盯著邵子霽,她抿著唇半晌不語,只任由淚雨汪汪淌下。
他看她垂淚,心里有被掏空了的不舍。
他探掌為她揩淚,卻被她小手打掉,「別踫我!」
深吸一口氣,他平緩了語調。「如果我說沒有,你信嗎?」他雖氣她一言斷定,但仍舊不希望她誤會。黎安搖頭,她固執的將視線瞥向車窗外。
「如果我說,我沒踫過她,而且她早已有過很多男人了,你信嗎?」他氣得岔氣。
他干脆說得毫無保留,關于慕奕瑤的事,他確是讓岳恩帝去做過調查。他不是個隨便的男人,就算是只當他邵子霽的女友,他也從不含糊,他不喜歡生活背景復雜的女子。
如鷹黑眸緊緊凝視著她,大掌煩躁的耙梳過短發。「也就是說,我跟她的關系如慕仲揚與你一樣,我心里從未在乎過她,更不可能踫過她!」他月兌口而出的話,深深地傷害了黎安。
「你不配跟慕大哥相提並論!」淚水淌下了黎安柔細粉頰。「前方的交流道讓我下車!」她咬唇壓抑著聲音,顫抖著身子。
也許慕仲揚在情感上對她確實是有所虧欠,但——怎麼說,他都是個正人君子,他從未踫過她!
哪怕她心里不在乎,他還是正直的從未踫過她!
他為心里深處的真愛,不會容許自己有絲毫的出軌行為。
說穿道盡,她還是懷疑慕奕瑤跟他的關系!
邵子霽臉上充斥著陰驚,「在你心里,也許我真是不配與他相提並論!」冷冷的譏諷。
下一瞬間,他催緊油門,車速急驟攀升,交流道很快閃過兩人眼前。
「不過,你終究會是我的!」探過來的一只大掌,緊緊握住黎安縴柔小手,不容反駁的加重力道。「我說過不放手,對于你——我一輩子都不放手!甚至是不計任何代價!」
沉靜的午後,國道上疾駛的車輛,如一把速射黑箭,筆直沖向久別的台北盆地。
***
濃濃的水氣氤氳彌漫空氣中,是台北冬季常見的氣候。
如織漫飄的細雨,常常一下就是整個星期,甚至是整個月,浸在雨水中的都市,讓本就冷漠、步調快速的生活,多了份淒涼、多了份霉味。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黎安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瞪著天花板,就是久久無法入眠。她側過頭看著床邊小矮櫃上的銀色小鐘——凌晨二點十分了,今夜對她而言,又將是個失眠的夜。
回台北已一星期了,自上次機場之後她即沒再見過邵子霽。他似乎很忙,忙到沒時間理會她,不過他的不出現反倒讓黎安心里平靜了不少,因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視線在臥室內掃了一圈,無睡意的雙眼直瞧向落地窗外細飄的雨。
坐起身,她拉亮床頭燈,燈光一亮,臥室內雅致的裝潢映入她眼簾,淡墨綠色成套的寢具,襯出了這屋子主人的非凡品味。
思及了這屋子的主人,黎安平舒的細眉又驟攏,這房子是邵子霽的。
至于她為何會心甘情願的任由他擺布,住入他的華宅,原因無他,因邵子霽以慕氏產業為籌碼要脅她,若她私自離開或消失,他絕對會讓慕氏在一個月內關門。
她本是半信半疑,但這一星期來,她經由電腦網路上獲得的訊息,得知了邵家在台灣政商界中的勢力後,她變得不敢輕舉妄動。
她怕邵子霽真拿慕氏開刀!他不是說過,對于她,他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夜越來越深了,黎安的頭有些發疼,自回台灣那日起,伴隨著失眠狀況的漸形加重,她頭痛的小毛病又浮現。
拉了拉松軟的羽毛被,黎安蜷曲著身子重新躺回床上,她勉強自己合上千澀發疼的眼皮,亟心祈盼能踏入夢鄉。
睡眼惺忪之際,她听到了熟悉的開門、關門聲,與沉穩腳步的移動聲,是這星期來經常出現在她夢中的聲音。
腳步聲移近,來人旋開了臥室的房門,緩推上後,他沉穩的腳步跨在柔軟的地毯上,仿佛是習慣性的移步至床邊,深情凝望著床上的人兒片刻後,矗立的人影疲憊地輕柔了下眉結,隨即轉入臥房里的浴室。
黎安迷離的意識被水聲拉回,倏地睜開眼,她望著阻隔著臥房與浴室的玻璃磚,玻璃磚的另一端透著微弱昏黃的光源,一個男性身影清楚地晃動于浴室里。
黎安怔忡,她拉高被子,雙手不听使喚地顫抖。因緊張緣故,強烈的頭痛侵蝕著她。皺起眉,她感覺到浴室的燈光已滅,那男子似乎已步出浴室。
一雙小手在床上模索著,她試著尋找能防身的東西,無奈除了棉被,似乎空無一物。
再抬頭,她雪亮的瞳眸對住了邵子霽高大的身影。
「你還沒睡。」不知何時他已跨步回到床邊,套著浴袍、濕淌著頭發。
「你、你來了。」黎安慌忙的由床上坐起,有些尷尬的看著他,她發覺他似乎瘦了。視線上移,眸光被他尚淌著水滴的一頭短發所吸引。「把頭發擦干,天氣這麼冷很容易感冒的!」
飛快的下了床,黎安由衣櫃里取出毛巾,回到床邊,將毛巾遞到他手中。
接過毛巾,邵子霽徑自在床沿坐了下來,沉斂的眸光瞥向一旁。「沒想到你還關心我啊!」語調中有濃濃的自嘲。
這星期來,他每夜在她睡著後來看她,天亮時即離開,為的就是不想令她覺得尷尬,在他未處理好與慕奕瑤的事之前,他不想她居中為難。
他待她如此之用心,但,她呢?
她似乎心里還是只容載得下慕仲揚,連留在這房中、留在他身邊,都是他開口以慕氏為要脅,才勉強留下了她的人。
「我……」看著他,黎安不知該如何回答。
今夜在發覺了他出現在屋里後,黎安聰明的小腦袋閃過了這些日來,她半夢半醒間耳熟的沉穩腳步聲,原來是他!
他對她的深情,驅使他每夜在她入睡後,風雨無阻的來看她。
對于他的情深,若說她毫無動容,則是自欺又欺人!
黎安站著,邵子霽坐在床沿,兩人僵直著動作,四目對望。
他的黑眸中閃動著深濃的情意,披掛在肩上的毛巾早已被遺忘,他的黑發依舊淌著水滴。
閃躲著他的凝視,黎安撇開頭,視線落在他滴水的黑發上。似乎只是猶豫了一下,她走向前,拾起他肩頭上的毛巾,輕柔地幫他擦拭著一頭黑發。
她突來的溫柔,如一顆殞落的流星,劃過他的心房。
「我真的沒踫過慕奕瑤。」他突然扯住她的小手,阻斷了她為他拭發的動作,將她拉近眼前。
濃濃的酒氣,充斥著黎安的鼻端。「你喝酒了?」她感覺心扉無端地怞痛了下。
「一點點。」他的聲音在昏黃的光源中,是極度的壓抑。
過往他不願意沾酒是怕酒後誤事,現在飲酒則因酒精能麻痹他的感覺,幫他壓抑著對她的渴望。
「你不該喝了酒還開車!」甩月兌他的大掌,她轉過身,氣憤他不珍惜生命。
「你在乎嗎?」他上前由背後抱緊她,執意地扳過她的身子。「你關心我是嗎?」方才那一剎那,他由她眸中讀到了關心、在乎。
她在乎他!?
「沒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閃避著他灼燙的目光,不敢承認內心對他的在乎,黎安急于掙月兌邵子霽有力的臂膀。
「安。」大掌扣住她尖瘦下顎,端起她的臉。「給我一點時間,紿我們彼此機會。」他的氣息貼近她,下一秒鐘,他張嘴餃住了她如櫻紅唇。
沒有驚慌、沒有掙扎,她似乎已熟悉了他身上的味道。
他摟著她,蠻強的臂力似宣示著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熱情交纏的身軀將她壓向身後柔軟的大床。
夜越來越深,天空緩飄織雨讓氣溫越來越冷。
黎安眨眼,朦朧的眸光看著緊擁著自己的男人。
他的情深已一點一滴佔領了她的心,掩蓋過她心頭上模糊的男人身影!